《爱魂》秋之挽歌

21、篱

　　“珊瑚。”戈薇看着面前的女孩：“真是的，本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要来阻止你！”珊瑚跃下云母，挡在青魂面前：“跟我们回去，戈薇，你只是被奈落控制而已！”
　　“还是这句话，我已经听的很烦了。”戈薇甩甩头发：“被控制，总比被利用的好。”
　　她向前两步，珊瑚立刻如临大敌一般。
　　“让开。”戈薇挥剑，剑气在珊瑚脚下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我不想和你动手。”
　　“你想起什么来了？”珊瑚面露喜色。
　　“只是你——”戈薇突然在珊瑚面前消失：“不值得杀而已。”
　　声音在身后！珊瑚立刻向后挥出飞来骨，身体同时跃前。
　　“反应不错，珊瑚毕竟是珊瑚。”戈薇挥剑打掉飞来骨，此时她已在青魂面前，反手就可以杀死他。
　　“你要杀我？”剑架在自己脖子上，血一点点流下，青魂还是自信的笑容：“不，你不会杀我。”
　　蓝色药丸夹在戈薇指间：“吃下去，不然就杀了你。”
　　“真过分啊，竟然要取走我的思想，思想没了，我还剩下什么？”青魂啧啧摇头：“可惜，你是拿不走的。”
　　“我不介意用强。”戈薇冷笑道。
　　“不过我相信，你会介意他的命。”是蓝灵的声音，青魂笑了：“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蓝灵。”
　　蓝灵的身后跟着弥勒，谦恭而卑微。

　　奈落之城里空无一人，奈落带着神乐和神无在空中快速飞驰。
　　“还没找到戈薇？”奈落问道。
　　神无摇摇头，镜子中没有半点显示。
　　奈落摊开手掌，看着他留下的那一片四魂碎片——四魂之玉的暗色淡了，甚至透出一抹净白，这证明戈薇的心在变，她开始无意识的净化着四魂之玉。
　　“戈薇背叛了？”神无幸灾乐祸的问道。
　　“她不会背叛。”奈落收起四魂碎片，更加快了速度：“只是她的心不知被什么净化，这对我的计划有不小的影响。”
　　“你就那么笃定她还是乖乖听你的话？”神乐嗤笑。
　　“我当然确定。”奈落没有多说。
　　戈薇不会背叛的。如果她真的决意背叛自己，那留在她体内的瘴气就会自动反噬她的身体，染污四魂之玉，置她于死地。

　　“原来如此。”戈薇压下自己的手臂，青魂颈上的伤更深了，鲜血汨汨而出。
　　“弥勒！你——”珊瑚也感觉到不对劲：“你没事吧？”
　　“他没事。”回答的人是蓝灵。
　　“对，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弥勒附和着蓝灵的话。
　　“控制他人，保全自己，你和奈落的做法还真的很象。”戈薇冷笑着说：“你们没有拜把子当兄弟，还真是可惜。”
　　“我们好心好意来帮你，你为什么要控制弥勒？”珊瑚怒斥青魂。
　　“真是很抱歉，珊瑚小姐。不过没有什么能够牵制戈薇，我又如何逃过一劫呢？”青魂说的理所当然：“请放心，只要这件事一了，我自然会让弥勒大师恢复正常。”
　　“牵制？”戈薇冷冷反问，手中剑一直没有离开过青魂：“凭他？”
　　“你可以不顾他的性命杀了我，不过蓝灵已经下了命令。只要我受到半点伤害，弥勒就会把他的风穴对准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他自己。”青魂笑着垂首看着剑身：“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伤害呢？”
　　听到这话，戈薇已经下意识的要抽回剑。

　　“就算是如此，戈薇也不会放过你。”另外一个声音笑着开口，一瞬间戈薇的身体变得僵硬。
　　“你是？”眼看功亏一篑的青魂看着门口的黑色身影。
　　“我就是奈落。”奈落走上前来，厅内的打斗立刻全部都停止，愣愣看着奈落缓缓走到大厅中央，就似走向万人景仰的王座一样。
　　“奈落大人。”戈薇第一个露出美丽天真的笑容：“你怎么也来了嘛？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啊？”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你了。”奈落微笑着回答。
　　神乐这是第一次看到奈落和戈薇相处的模式，她惊异的发现，原来奈落的笑容也可以是有温度的。
　　“你看，我马上就要得手了。”戈薇邀功般说。
　　“那为什么还不动手？”奈落扫了弥勒一眼：“该不会你真的是在乎这个人吧？”
　　“怎么可能？”戈薇逸出银铃般的笑声，但却仍然没有动手的迹象。
　　她知道此刻自己应该义无返顾的出手以释奈落的疑心，她应该不管不顾任何人，但是只要看到弥勒的样子，她就无法出手。
　　“其实不杀他……也好。”奈落突然说道：“这是个人才，留他一条命，我也许有用。”
　　戈薇似突然放下心来：“那也要他同意才行。”
　　奈落走到青魂面前，俯身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你会同意的，因为你是聪明人。”
　　“跟在你身边有什么好处？”青魂把戈薇的剑拨开，站起身与奈落平视。
　　“没有好处，我也不需要给你好处。”奈落笑道：“还是你认为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是没有。”青魂低下头，几乎是咬着牙回答这句话，一招错满盘皆输，奈落现在对于他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不过起码在四魂齐集之前，你可以保住你的奇魂，还有你的命——前提是，你要乖乖的为我办事。”奈落抬起他的下巴：“回答吧。”
　　“我好象没有拒绝的理由。”青魂躬下身，表示他的屈从。
　　“很好，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就是自己人了。戈薇——”奈落对戈薇招手：“过来重新见礼。”
　　戈薇柔顺的走到奈落身边。
　　“这是我的瑰宝，除了我之外，你唯一要服从命令的人，就是她。”奈落轻拥着戈薇对青魂说道。
　　“是。”青魂垂下眼帘，不让旁人看出他的心绪。
　　“那么，你跟我回去。”奈落微笑着转身：“戈薇，你继续和杀生丸上路。”
　　“这就要走吗？奈落！”犬夜叉横刀挡在他面前。
　　“真是，我差点忘了。”奈落扫了戈薇一眼，又看向蓝灵：“放了他，恢复正常。”
　　“是。”蓝光一明一暗的闪烁，弥勒的体内忽然冒出一丝丝蓝烟，然后晕倒在地。
　　“爱魂现在连半点消息都没有，我需要你去给我打探情报。”奈落玩耍着戈薇的长发，似有深意的道：“相信这次你可以用心去找了，是么？”
　　“是。”戈薇笑的有些牵强。
　　“这就乖了。”奈落忽然吻了她，黑色的瘴气从两唇相接的地方钻入，戈薇体内的四魂之玉忽然闪出黑色的光，从没有如此的黑暗。
　　“我会一直很乖的。”戈薇的笑容邪媚而甜美。
　　“帮我拦住这些碍事的。”轻蔑的看了犬夜叉一眼，奈落带着青魂等人离开。

　　“你竟然让他吻你？”没有理犬夜叉，杀生丸黑着脸把戈薇拉到一边。
　　“那又怎样？”戈薇还是在笑着，杀生丸发现她的神志有些恍惚。
　　“戈薇？看着我。”他拉过戈薇，强迫她看进自己的眼。
　　“你是杀生丸啊。”戈薇乖乖看着他说。
　　杀生丸皱紧眉头，手刀劈在戈薇后颈上，让她失去知觉。
　　正与邪两股力量交替相冲再加上记忆的混乱，已经不小的伤害到戈薇的思想与精神，如果再被奈落如此折磨下去，只怕戈薇还没有恢复正常就会疯了。
　　“戈薇！”犬夜叉急急走过来。
　　“你闭嘴！半妖。”杀生丸杀气腾腾的看着犬夜叉。要不是他来碍事，或许戈薇现在已经恢复清醒了，又怎么会拖到奈落来了都没拿到奇魂？
　　“戈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头雾水的犬夜叉无助的大喊。
　　“与你无关，别再来妨碍我。”感觉到这座城堡有下沉的迹象，杀生丸立刻抱起戈薇离开。

　　深不见底的黑暗，无数异样的光在高高的山空闪烁，不停不停的坠落，呼救的声音无法发出，没有人来拯救……
　　戈薇就这样一直一直的落下去，直到落到另外一个世界——

　　七百年前，并没有国与国之分，这片地域由五个侍神家族统治着——五鬼助、五鬼肉、五鬼堂、五鬼胜、五鬼作。
　　五个族第之间以通婚与联姻的方式维系着和平，而这个世界也就在平和与安宁中缓缓向前发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族落变迁与生活方式的不同，有的族群趋于没落，有的族群则兴盛起来。
　　到了50年后，五鬼堂一族已经权压四族，成为当时最强大的族群。
　　欲望的增长，与权利的大小总是成正比的，族长五鬼堂界已经不满足与五族平等互助，互不侵犯的局面——他想独尊天下，他要称王！
　　五鬼堂界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在野心下同样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肠，他一心想象着如何统一了五族，如何让他们在自己的统治下过上幸福的日子。
　　五鬼堂界同样也是一个有实力的男人，何况他还有五个出色的儿子。
　　“父亲。”第一个走进会议室来的是长子五鬼堂天崖：“抱歉，我来晚了。”
　　“干吗去了？”五鬼堂界不假辞色——他认为这个大儿子沉稳有余，霸气不足。
　　“去给母亲上香。”五鬼堂天崖的一句话消弭了五鬼堂界的怒气。
　　“你弟弟们呢？”他问道。
　　“在后面。”五鬼堂天崖恭敬的对父亲躬身，然后坐在左上首的座位上。
　　“父亲大人，您好。”次子五鬼堂天岚同样恭敬的施礼请安。
　　“恩。”五鬼堂界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次子的野心是五个儿子中最大的一个，甚至有些大的过了头，他的心太狠，不得自己的意。
　　“父亲。”三子五鬼堂天枫不象两个兄长那么有礼貌，反而多了一分洒脱。飘逸的银发不绑不扎任它随风舞动，金眸中总是闪过意义不明的精光。
　　“很好。”看着他，五鬼堂界反而有了笑容。
　　三儿子向来是他最疼爱的一个——敏锐的感官、潇洒的身手、缜密的心思和对未来的理想，全部都非常合自己的心意。
　　同样，五鬼堂天枫也是他心目中唯一的一个继承人。五鬼堂界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将他领上自己的道路。
　　“大哥，二哥。”五鬼堂天枫同样向两位哥哥打招呼。
　　两人都微笑以对，只是五鬼堂天岚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五鬼堂天枫并不是没有注意到那股杀气，但他连看都没有看五鬼堂天岚一眼：“父亲，天彻和天逸昨晚去了北崖打猎，还没有回来。”
　　“那就不用管他们。”五鬼堂界不在意的挥挥手：“天崖，你先说。”
　　“是。”天崖拿出厚厚一卷卷宗：“三丰长老遗留的党羽确实还有叛变的迹象，具体军事部署和配备都在上面。”
　　五鬼堂界拿过来随意翻了翻，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天岚呢？”
　　五鬼堂天岚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只是三天没给他水喝，只喂他吃盐巴，他就忍不住什么都招了出来。父亲大人请放心把剿灭三丰余党的事交给我，我一定不负所托！”
　　“我确实是打算全权教给你，但前提是不要骄傲才可以。”五鬼堂界皱起眉：“另外，收编了三丰的军队后，记得交给天枫处理，他统领我族三部军马，比你更会处理这些事情。”
　　“……是。”心知肚明父亲是在削自己的权，不让自己握有太多军权，五鬼堂天岚只能忍气吞声。
　　“天枫呢？”五鬼堂界的声音又温柔了三分。
　　“五鬼助一族赶来帮助三丰的军队被我以三丰长老的名义暂稳定在边界，找个时机让他们全军覆没就可以了。”五鬼堂天枫耸耸肩：“小事一桩。”
　　五鬼堂界连具体怎么做都没有问，点头称赞：“你做的很好，等天逸回来，你把他带去帮你吧，只有天彻留在我身边听侯调用就可以了。”
　　“那我先回去补觉了。”天枫站起来，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你昨晚又和哪个女人鬼混了？”五鬼堂界无奈的问道。
　　天枫挠挠头，笑道：“忘记了呢，谁让这个世界的美女多的难以取舍。”
　　五鬼堂界笑着摇头：“你还是快定下来我才放心。啊……对了。”
　　“什么事？”天枫回过头问。
　　“天道青要和我联姻，过三天他的女儿就到了，你帮我接待一下，喜欢的话，要了她也可以。”五鬼堂界吩咐道。
　　“天道？我说父亲大人，你不是要为那种小族第毁了你儿子我的终身幸福吧？”五鬼堂天枫不满意的摇头。
　　“你也说了是小族第，喜欢就收做个妾玩玩，不喜欢就扔到一边。”五鬼堂界毫不在意的道。
　　“我明白了。”挥挥手，天枫头也不回的走开。
　　天道一族他也了解过，人到是不少，不过那的人民穷的几乎没有饭吃。谁知道那穷地方能派出什么美女来？不会是个骨瘦如柴的小丫头吧？

　　三天后，五鬼堂天枫早早的爬起身来，带着自己的亲卫队来到东门等着天道一族的车队到来。从早晨等到太阳高挂，再等到日正当空，他都没看到天道一族的影子。
　　“到底在搞什么鬼。”五鬼堂天枫已经没耐性的想回去了——自己竟然从美人窝里爬出来，来这里白晒了一天太阳？要是让他看到这个什么天道一族的女人，他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玎玲……玎玲……”清脆的铃声飘荡，远远过来一个侧骑着白马，头上还带着白纱斗笠的少女。
　　伴随着腰间作响的铃铛，他听不懂的歌声随风飘来，只感觉带给人一阵清凉，赶走夏天的酷热，让心情变得开朗。
　　“好美的歌。”在他身后的卫兵纷纷赞叹。
　　马来到面前停住，天枫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马缰：“你是谁？”
　　斗笠被摘下，露出白纱下灿烂的笑脸和如星子般的眼睛。
　　望着那双眼，天枫出神了，仿佛被吸入一般。
　　“你是五鬼堂天枫吗？”女孩如乐音般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忽然绽开的笑容：“我叫天道篱，请多指教。”
　　这，就是五鬼堂天枫与天道篱的第一次见面……

　　“天枫……”戈薇缓缓醒来。
　　这次，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叫了那个名字，但是，她却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
　　看着身边的杀生丸，戈薇恍惚中将他与梦中的影响重叠：“我做梦了……”
　　“我知道。”杀生丸有些不满的说：“你只要做梦就会叫那个男人的名字。”
　　“我想起一首歌……”戈薇缓缓开口，不知名的语言从她的口中吐出，亮丽的歌声回荡，感觉带来一阵阵清凉，令心情不由自主的开朗。
　　“这是咏叹曲。”杀生丸惊讶——他听到西国内年纪很老很老的老祭司才唱过这种歌曲。
　　他伸出手，握住戈薇的头发：“你究竟梦到了什么？”
　　戈薇只能缓缓摇头——当梦模糊，她记不得梦中人的名字；当梦清晰，她却无法记得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