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沧海遗梦》未完成的将来时

53、第 53 章

　　宫中太子大婚，一早蒙挚过府来苏宅见了梅长苏，临走时见门外林曦手里捧着一紫檀木方盒已等他许久。蒙挚迎了上去，眼前的人一如少时教她射箭般，即便是经历了风雨似乎也未变过。
　　如曦向他行了个礼，将手中的方盒递了过去。见蒙挚有些疑惑，缓缓解释道，“景琰大婚，这是我送给他的贺礼，望蒙大哥代为转交。”
　　“小殊送了一对净白瓷瓶，你这送的是什么啊？”蒙挚一向豪放惯了，打开了手中的方盒，伸手摸了摸里面一沓厚厚的杏黄纸，“如曦，这些东西……？”
　　“我也没什么可送的，不过是这些年天南地北胡乱买下的地产，还是交给静姨稳妥。蒙大哥，就拜托你了。”
　　蔺晨摇着扇子缓步从屋内走了出来，见蒙挚转身离开后走至她的身旁，随意的拿着扇子敲打着手掌心。转过头朝她一笑，片刻后才道，“这些年所有的心血都送了出去，你还真是大方。当年他在西境受了重伤，你也是求着我去为他诊治，你对萧景琰的心还真不是一般。”
　　如曦回过身看向他，嘴角却微微上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蔺晨反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大梁这几年战乱不断，又有那些党派相争，国库空虚，这些送给他也能帮他几分。景琰对我而言，终究与他人不同。”她的话顿了片刻，见他眼眸暗沉了几分，“我这样，也算是还清了当年欠他的。不过，只是今后要劳烦你的钱袋了。”
　　蔺晨还未反应过来，见如曦手上挥着他别于腰间的钱袋，不动生色的就离他远了几尺。如曦脸上含着笑意万分得意，却不料他一个飞身上前将她逼入了廊角的雕花石刻前，双手撑在石壁前将她圈在这一寸天地里。
　　蔺晨低下了头朝她逼近了些许，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既是劳烦，总该给些报酬吧？”
　　“你想要什么？”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味，与她平日喝的不同。如曦抿着嘴，身子缓缓朝下缩了几分心里想着从旁边绕出去。
　　可还不待她思忖，一双薄唇温柔的覆在了她的唇上，她挣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一片混乱。蔺晨却容不得她反应过来，撬开了她的贝齿探入她的口中缠上了她的舌尖，缓缓引导着她的迎合。
　　不知唇舌缠绕多久，待如曦反应过来想要推开他，她已浑身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他的双手环绕着她纤细的腰肢，蔺晨见她喘着气眼神有点散乱，“连怎样呼吸也要我教吗？”
　　如曦怔怔的看向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很小的时候家中遭逢变故，这些本该由娘亲教她的，她一概不知，眼下脑海里好似煮了锅粥乱得很。她脑海闪过一道光，软软得倒在了他的身上。
　　蔺晨反倒一惊，拦腰抱起她跑向了卧房，梅长苏坐在茶几边转着杯子。蔺晨诊完脉走了过来，“无妨，你这样瞪着我做什么？”
　　“曦儿早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你们刚刚在院子里做了什么？”梅长苏一脸质问的模样，蔺晨像是做了亏心事退了几步，而床榻上的荀如曦竟偷偷的将羽被拉到了脸上，霓凰看着好笑起身将两人推出门外，“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快些出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待两人都出去，霓凰转过身走到榻边坐下，缓缓的扯着羽被的一角笑着说，“他们都出去了，可别闷坏了。”
　　如曦闻言才缓缓的将脑袋探出来，起身坐了起来，有些调皮的朝穆霓凰笑着。霓凰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随随便便装晕倒，你要吓坏我们吗？”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霓凰到了夜里用饭的时候都未来叫她。如曦披着件纱衣推开门，看着眼前有个衣着鲜红的束发男子坐在了厢房外的石阶上，似乎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站起身回过了头同样看向了她。如曦有点不敢相信，伸手揉了揉眼神，可再睁开眼前还是那人。
　　“景琰？”本该在宫中喜宴上的主角，如何在新婚之夜抛下了太子妃，独身一人跑来这苏宅。
　　萧景琰没有作声，却是将手中的雕花方盒递到了她的面前，“母妃说，这是你送给我作贺礼的。”
　　如曦点点头，轻声道，“其实本该有另一件的，你且等等我。”她转身进了卧房，再出来时手里端着另一方盒，递到了萧景琰的面前。
　　萧景琰缓缓打开，过了许久后，才开口问，“你，就这么想要和我划清界线，连小时候送你的这些配饰都要一同还我吗？新婚之夜，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来这吗？林曦，我就想问你一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将我当作哥哥来看待吗？只是个哥哥吗？你有没有……”
　　“景琰，你一直都是我的哥哥，以前是，以后也会是的。我见过太子妃，她是个温婉善良的女人，你应当珍惜。”如曦急急的打断他的话，将方盒塞进他的手中，“如今眼看冤案得以洗雪，等到哥哥完成心愿，我就会回江湖上去，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消散吧。”
　　萧景琰却笑了起来，可这深夜里，她竟看不清他脸上的笑究竟参半了多少泪，“曦儿，你要记得，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哥哥。”
　　“嗯。”如曦用力的点点头，却见他摇晃着踏出了门外，那抹红衣消失在了夜色中。最后他们还是做了一场无声的道别，从此当真是再无瓜葛了。
　　霓凰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伸手缓缓轻拍了她的肩头，“曦儿，你是不是很想哭？”
　　如曦摇摇头却还是看着门外，那儿什么都没有。她十四岁那年将眼泪流光了，从此以后好像再难过也哭不出了。她不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又怎么会不明白萧景琰待她并非只是兄妹情谊。她也知道今晚一过，他们便再也回不到小时候那样的光景。在梅长苏的扶持下，他会走上君王之路，他是受祁王教养长大自然会保着那颗清明之心。而她的未来，会怎样呢？
　　“霓凰，我有的时候会想起我们小时候，你和哥哥在小溪边练剑，景琰牵着马儿在湖边烤着鱼，而我只需静静的等着红薯熟了就好。小时候真好啊，什么都不用想，天塌下了也有哥哥他们顶着。原来长大了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彼此越走越远，再也不复往日。”
　　今夜的星空有些黯淡，只有寥寥几颗星星闪着微弱的光。霓凰上前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虽然长大有种种的不好，可是随着成长你也会遇见许多人，曦儿你虽失去了儿时的景琰，可你也在别的地方得到了别人。比如蔺晨。他陪着你，伴着你，挂心于你，我觉得这样的你很好。”
　　“霓凰……”如曦抱着穆霓凰，将脑袋埋在她的怀里，“幸好，哥哥他没有失去你。”
　　其实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梅长苏熬着心血总算等来了旧案昭雪的那日，可随后却又遇到了更大的巨变。霓凰想，若是那个当下，她不是统领南境的军侯，她会不会闹些性子守得他那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