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沧海遗梦》未完成的将来时

40、第 40 章

　　“殿下这是做何？”
　　荀如曦被他的举动给怔住，她想无论她是林曦还是荀如曦，都是任性的。虽答应过梅长苏，再不参与，她也应该顺着瞒过景琰。明明可以很轻易做到，可她竟想要违背哥哥的心血。大家回了前厅，她看着客桌上的榛子酥拿起了一块，刚想放入口中。萧景琰便冲了过来，将她手中的糕点给打飞，“不要吃了，这个不新鲜。”
　　一旁的梅长苏一愣，他早已为如曦的举动而惊的一身汗，此刻萧景琰这说词竟如此笨拙。堂堂王府，竟摆出不新鲜的点心来招待客人，也真亏他箫景琰说得出口。
　　景琰轻轻松开了如曦的手，转身走回座位，摇着头苦笑着。他设下这鸿门宴，无非就为试她是不是林曦。可当她真要吃那榛子酥时，他又害怕她真的是林曦。
　　若这时光可以回转，他多想回到少时，林曦躲在芷萝宫里贪吃了许多母妃做的糕点。或许他和林殊太宠爱这个妹妹，林曦闹起来连母妃为他做的榛子酥也吃了许多，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林家的两个孩子是碰不得榛子。
　　他怎么能忍受曦儿再受那样的苦，哪怕眼前这个人说她不是。

　　四月十三，景睿生辰的第二天，曾拥有无上荣耀的一品军侯府倒了。只不过是一夜之间，景睿的生世，宫羽的秘密，在一个晚上被血淋淋的展现在世人眼前。
　　梅长苏回来的时候咳嗽的很厉害，自是逃不过晏大夫板着脸一顿唠叨，待他熟睡后如曦悄悄退出了卧房。天还只是朦朦亮，她披着件薄衫去了城外一处皇家修的陵园。当年晋阳长公主自刎于金殿前，太皇太后执意，才得以在这郊外建了陵园与亡夫林燮合葬一处。自然是有侍卫把守，荀如曦在陵园外三里处，朝那陵寝方向跪下行了大礼。
　　“爹爹，娘亲，曦儿不孝，直到今日才能来看你们。谢玉倒了，接下来哥哥便要对付夏江，这条路注定要有所牺牲。景琰哥哥还有景睿，请爹娘在天之灵保佑他们平安。我已找到了救哥哥的办法，纵使不知结果如何，也该一试。曦儿有负你们的期望。”她又扣了三首，再抬起头满脸泪痕。
　　腰际间的半块残玉晃动着，她起身握住那玉佩，缓步走入桃花林里，左手从衣袖里抓着蔺晨让她带着防身的匕首。桃花林里一阵微风飘过，吹起一阵花瓣雨。
　　兵器折射的亮光朝她冲了过来，如曦一个侧身回旋躲过，可下一剑刺来时便没这么好运，利剑划破了她的衣袖，划出了一条血痕。十个黑衣人持着刀剑将她包围起来，如曦想，这个时候真后悔当初没跟蔺晨学轻功，也没有学下毒之术，如今连保命都做不到。
　　也真是奇怪，这些年身边总有三队人马在暗中护着他。一队是江左盟的，一队是琅琊阁的，还有一队是大渝祁宣派的人。可怎么每到她倒霉遇到要杀她的人时，这些暗卫都去哪了。
　　那些黑衣刺客慢慢靠近她，纷纷要举起手中的刀，正准备下手时，突起一阵大风。风停下时，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戏谑，“美人是用来疼爱的，拿着刀是要做什么？”
　　为首的刺客抬起头四处寻找那声音的来源，还未反应过来脖颈处便被划开了一刀，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落在荀如曦身前的白衣男子，来不及说话便倒下了。剩余的人互相看了看，举起刀便冲了上来。蔺晨绕着如曦飞身一圈，刀光剑影之间，随着他落下收起剑的动作，一排人同时倒地而亡。
　　蔺晨刚想好好夸耀自己一番，如曦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蔺晨上前抓住她受伤的左手，迫使她停下了脚步。他掏出腰间别着的帕子低着头小心的将伤口包扎，“怎么总是不小心就受伤，还好这剑上没有毒。”
　　“就算有毒也不劳您费心，”如曦推开他的手，“南楚国师想必过得不错，日日美酒佳人相伴，怕是连琅琊阁都快比不上了。”
　　“哪有你想的这些，我若不是为了长苏怎会去那。”自十日前收到梅长苏的飞鸽传书，他日夜兼程从南楚赶了过来，只不过想看看她是否安好。
　　如曦直直的看着他的脸，蔺晨低着头将帕子一层层绕着伤口，事情做得专注。他低着头，两边长发落了下来，她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心烦意乱。好像已有许久未见过他了，是五个月还是七个月，她也不记得了。
　　“你为什么要来？”
　　“我若不来，你现在还能说话吗？不是跟你说过，你一个姑娘又不会武功，出门就不能带些人吗？”蔺晨将帕子细紧，绑了个结抬起头看向她。
　　如曦甩开了他的手，退了几步离他远了些，“好，蔺晨，你告诉我。这些年我在江左你就不会来廊州，我随师父去琅琊山你就马上跑到江左，我有那么可怕吗？至于你见着我就躲开。那你现在来做什么？娶我吗？”
　　“我只是担心，那三个月寻不到你的踪迹，你究竟去苗寨做了什么？”蔺晨未曾想过她会这样说，心下暗想，我们早就拜过天地，只是你不知道啊。他这些年为了避着她，的确用尽了心思，可又担心晏大夫治不住她，不肯准时吃药。他费了心将原本的药汤制成了药丸，可是如曦还总是忘记吃。他总是不放心，偷偷的来廊州也不会让她知道。夜里潜进她的房间，还为她掖过被角，时常要被梅长苏揪住拖走。
　　虽不常见面，可他一直有给她写信啊，只是她从不回信。
　　“那你告诉我，你和祁宣做了什么约定？”如曦不回答，反问他。
　　蔺晨一惊，只好避重就轻的说，“再等等，快了。”
　　“不就是助他坐上太子之位，当年帮他废了老四还不够吗？我体内未解的七绝散，就让你那么难以安心，你要躲就躲一辈子啊，为什么总要冒出来？嘘寒问暖，礼物一堆，你和祁宣，把我当作什么了？”若不是在苗寨，心月婆婆看出了她体内的病根，若不是无言告诉他们之间的约定，她还在想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你怎么会知道？”蔺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谁告诉你的？”
　　如曦有些吃痛的挣扎着，红着眼，“不劳蔺大公子操心，放手啊！”
　　蔺晨抓着她，将右手的衣袖朝上推开，却见她的手腕上绑着纱布还透着些干涸的血迹。“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没有。”
　　自他们相识就是这样，荀如曦若是做了亏心事，必然就会没有气势，眼神还会闪躲，他最清楚不过。女儿家长大了，很多心事不再是随便试探就能试出的。
　　蔺晨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是哄着一个孩子，“不要生气，是我做错了。可是我怎能拿你的命开玩笑呢？不出十日，祁宣就会成为大渝的太子，他便会送来剩下的解药。到时候，你要拿我怎样都可以？可是，你千万不要做什么辜负大家的事，好吗？”
　　“不好。”她在他怀里闷闷的哼了一声。
　　蔺晨似没有听到她的话，“我不能在这久留，南楚还有事未完。等长苏完成心愿，带着飞流。我们琅琊山也好，廊州也罢，你想去哪便去哪。”
　　“不好，你听懂了没有？你说避开就避开，你随随便便做了约定，你以为五年的时间很短吗？”她自然生气，她以为他应该明白她的心意。她侥幸活了下来，哪怕只有一年，哪怕只有一天，那个曾口口声声说着非她不可的人却越行越远。哪怕她知道了原因，她还是不能谅解他，或许对于蔺晨，她一直是有持无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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