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沧海遗梦》未完成的将来时

37、第 37 章

　　上元佳节，骡市街上人流涌动，街道被布置的格外热闹，年轻的姑娘们几乎人手提了一盏花灯。有的是两三好友结伴，大多是两情相悦的恋人，这处围着的在猜灯谜，那处便是卖着各色彩灯，远处还有杂耍戏班子。
　　梅长苏和穆霓凰俩人并肩从苏宅散步过来，前面是对每个摊子都新鲜的飞流，后面跟着黎纲和甄平两人。飞流挤进了人堆里，跳着身子从里面叫着：“小凰儿，小凰儿！”
　　穆霓凰拉着梅长苏便一同挤进了那个人群，飞流平日对人都是冰冷若霜，武功很高常常将人举起来，可唯独见她却很高兴。只是这小凰儿，也不知是谁教的？
　　原是个猜灯谜的摊子，猜中的人可得一盏花灯，可这谜题似乎有些难度。围着一堆人，却没人能猜出。梅长苏在她耳边低声问，“霓凰，你等我一会。”
　　她有些不解，却见梅长苏上前很快的作了答，随后提着一盏荷花灯走到了面前，带着笑意将花灯塞在她的手里。穆霓凰有些怔怔的看着手中的花灯，再抬头看向他，梅长苏便拉着她离开了人群。
　　“笑什么呢？”从离开那个灯谜摊，霓凰就看着花灯一直低低笑着。
　　穆霓凰将手中的荷花灯举到他的面前，“想我堂堂南境十万统帅，竟然像个小姑娘般提着花灯，若是青儿和老魏看见了定要笑话的。”
　　“之前的上元节，是怎么过的？”飞流不知何时买的糖人，随手递给了霓凰一个，梅长苏接过她手中的花灯问。
　　霓凰尝了一口，低着头有些漫不经心的答道，“很久不过上元节了……”
　　穆霓凰又咬了一口糖人，抬头见身边的人不见了，回头见梅长苏还站在原地，“兄长，快点走啊！还要去吃红豆沙呢！”
　　梅长苏点头快步跟了上来，飞流似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拉着梅长苏的衣袖走在了前头。霓凰看着他的背影，竟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她很久不过上元节了，应该说是不过任何热闹喜庆的节日。赤焰案之后，父王离世之后，总觉得过这些日子，都好像成了一种嘲讽。
　　“婆婆，新年好，三碗红豆沙。”他们在街角的小摊子前坐下，梅长苏看着穆霓凰向婆婆打着招呼。一切都恍如隔世，时隔十二年，这个婆婆竟还在这摆着摊子。
　　“丫头，这是你的夫君吗？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老婆婆捞着圆子，却看向了端坐着的梅长苏。
　　霓凰连忙摇头，“婆婆……”
　　“婆婆，我们还没有成亲。”梅长苏端过汤碗，笑着对老人说，身旁的穆霓凰脸却更红了。
　　梅长苏将汤碗放在了她的面前，示意她快来吃。霓凰乖乖的坐下，飞流眨着眼，“小凰儿，脸红。”
　　梅长苏抬头见霓凰头低得更低了，不由得笑出声推推她，“快吃吧，要凉了。”
　　“我在吃呢。”霓凰也不抬头，只是拿着勺子低头吃着，却觉得这碗圆子甜到了心里。

　　有些灾祸即便想躲也躲不了，有些人避着不想见却还是要见的。比如誉王派人把太子的私炮坊给炸了，比如她遇到了靖王萧景琰。
　　这日荀如曦正窝在妙音坊的后院晒着太阳，吃着柑橘，却突闻一阵巨响，随之连地都似震了一下。她一个没站稳，就跌在了地上。
　　卫铮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这天空刚刚还晴空万里，此刻却布满灰尘一片阴沉。再一看桌上的柑橘滚落了一地，荀如曦拍拍身上的灰，“呀！哪个混蛋，我的橘子。”
　　“小姐，好像是城南那传来的，莫非是太子的私炮坊。”十三先生急急赶来，“我得去小主人那一趟。”
　　“十三叔，你此刻去，只怕哥哥已经去了事发地。你还是让童路去苏宅吧！”荀如曦转过头看向卫铮，“卫铮，把我的药箱拿来，还有戴上人皮面具，我们去看看。”
　　“小姐不可，若是被少帅看到了。”卫铮虽不明白，荀如曦用了什么法子让十三叔帮着没把行踪告诉少帅，可这爆炸之处，万一有什么危险他可交代不了。
　　“现在城南死伤必然很多，早点去还能救些人。”荀如曦边说边将面纱好好的绑上，“这样就看不到了，卫将军快点吧！”

　　萧景琰才嘲讽完这私炮坊是否是梅长苏的杰作，一同而来的穆霓凰便打抱不平，狠狠责备了他连道歉都不会，语气都快要吵起来了。萧景琰知是自己鲁莽误解他，虽道了谦却觉得霓凰这般急于维护倒是奇怪。
　　梅长苏未想过誉王竟这般急，想那秦般若必是有所作为。竟不顾这上百条性命。这整条街上的房屋受损惨重，死伤数百人，而这人祸竟是因当朝皇子争权所致。
　　萧景琰跟在两人身后，却听到不远处有人争吵。戚猛上前来报，说是一位姑娘因附近的药贩肆意涨价在理论。穆霓凰倒是好奇，说是要去看看，萧景琰跟了上去。梅长苏下意识的扯扯衣袖，预感不好。
　　这个世间怎么有如此险恶之人，竟趁此敛财，将平日才几文钱的药价抬高了十多倍。见理论无果，荀如曦也不客气，抬手就将这药摊子给掀了，拍去双手的灰，“既然你不想做生意，就别做这生意了。”
　　“你这个姑娘，没钱买药竟砸我的摊子。你当我是吃素的，来人，给我打。”那黑心的商贩恼怒，随手招来了好几个打手。
　　为首的壮汉不由分说，一拳便要上来，如曦连连后退却不见卫铮来救。躲闪不及，脚一扭便跌入了身后人的怀里。她挣扎着起身，见那人一手钳住了壮汉的手，一手扶着有些踉跄的她。“天子脚下，你们竟敢这般招集打手，欺负一个弱女子。”
　　“是她先掀了我的摊子，将军可要做主。”那商贩倒打一耙，丝毫不提他肆意抬高药价的行为。
　　荀如曦看清了那人的面貌，那一身鲜红铠甲，言语低沉。不由的掐紧了手心，伸手掩了掩面纱有些紧张。卫铮却在这时赶了过来，见了萧景琰也是一怔，他扶住如曦，“小姐，你没事吧？”
　　如曦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了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如曦，是你吗？”
　　荀如曦咬了咬唇，见卫铮一脸无措，她缓缓回过身对着穆霓凰点头示意，“霓凰，好久不见。”
　　话才说完，她突然明白了卫铮刚刚的僵硬为何故，穆霓凰的身边站着的不正是江左盟宗主梅长苏，她的兄长。此时梅长苏冷着脸看着她，也不说话。
　　倒是霓凰先开了口，“苏先生，是太久没见妹妹了吗？”
　　梅长苏回过神看向她，却见穆霓凰轻声道，“你敢骗我说如曦不是林曦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刚刚好，正巧他们三人都听到。
　　萧景琰处理完刚刚的事，信步走来，见三人正聊着，“苏先生与这位姑娘认识吗？”
　　“靖王殿下不知，这位姑娘是我顽劣的小妹，荀如曦。也是荀珍先生的爱徒，此番给殿下添乱了。”梅长苏将如曦拉在身边，向萧景琰解释。
　　“苏先生不必自谦，荀姑娘已为这些灾民治疗大半日，如此医者仁心景琰甚是钦佩。”萧景琰停顿了片刻，眼光有些闪烁。“只是姑娘这面纱能否脱下，只是例行检查望姑娘不要见怪。”
　　梅长苏闻言不作声，看向了身边的如曦。荀如曦似是知错，将头别开也不敢看他。穆霓凰见状，“靖王殿下是何意？荀姑娘还能是这纵火之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景琰急急否决，“只是……”
　　“只是什么？”
　　“郡主不觉得，荀姑娘很像我们的一位故人吗？”萧景琰看着站在梅长苏身边的如曦，霓凰自然明白他言下之意。
　　萧景琰却见对面的荀如曦扶手缓缓解开了面纱，带着笑意抬头看向他们，“靖王殿下，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