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沧海遗梦》未完成的将来时

35、第 35 章

　　“飞流今年要乖哦！”梅长苏将小钱袋递给拜年的飞流，飞流孩子心性拿着钱袋很是高兴。
　　旁边的晏大夫却哼了一声，“今年最该乖的是你。”
　　这是他回金陵的第一个除夕，蔺晨远在南楚，就连曦儿直到此刻依旧下落不明。往年在廊州，或是琅琊山，也还算是热热闹闹。今日又是林家小妹的生辰，可这人都不知在哪，他心里着急也只能等消息。想着如曦做事也算有分寸，身边还有无言保护，应无大事。
　　“黎纲，要你备的礼备好了吗？”
　　黎纲点头应道，“宗主，这礼是要送给？”
　　“明日你随我一同去趟穆王府吧！”霓凰自上次送梅花来苏宅，已有十几日不见。倒是穆青不时的跑来找飞流玩，他也曾旁敲侧击的绕了弯子问霓凰为何不一同来。穆小王爷却道，姐姐说有事要忙，等得空了再来拜见苏先生。
　　梅长苏也不便多问下去，霓凰的性子他从小便知，不是那种将心事藏在心里的姑娘。以前若有什么问题，都是当着面来问他的。他的小姑娘终究是长大了，他的有所回避她自然会懂，她不问也不闹，却是让人心疼的很。
　　蔺晨可以医治他身体上的伤痛，却不能停止他这心里长出的思念，一笔一划刻在心尖上。她是他心口长着的朱砂痣，不能避开只能肆意增长，一边想着不能将她卷入这腥风血雨，一边又忍不住的想要看着她。

　　宇文念端着热过的梅子酒，见蔺晨正立于树下，手中的扇子缓缓晃动着似有些出神的看着天上明月。
　　“国师，今天是除夕夜。为何早早退出宴会，一人站在这呢？”要说这个去年新晋的国师，深受陛下喜爱，却遭群臣反策。年纪轻轻，相貌不凡，尤其是那随性潇洒的作派，连父王都很欣赏。
　　“郡主不也出来了吗？”蔺晨看向她带着笑，“莫非也嫌这宫中宴会烦闷？”
　　“国师刚刚看着明月似乎有些出神？”
　　“只是想起往来的除夕之夜都是和朋友一起度过，如今不知她身在何处，是否安好。”蔺晨将折扇放在石桌上，为自己倒了杯酒。
　　“国师挂念的人，一定也在挂念国师。就像我思念哥哥一样。”
　　蔺晨抬眼看着宇文念，有些惊讶，“郡主倒是很想见见你这兄长，不急，会有机会的。”
　　“真的吗？”
　　“当然。”蔺晨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长方木盒，递到她的面前，“烦请郡主替我看看，这两只金簪，哪支更好看些？”
　　宇文念选了一枝凤凰盘旋，“国师是要送给那位正在挂念的朋友吗？”
　　蔺晨笑着点点头，“如今我除了能送些礼物给她，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宇文念见他神情落寞，想着国师所挂念的女子难道已不在人世，才让他一改往日失了魂般。

　　自从穆深去世，穆王府只剩下她和穆青，霓凰也不再讲究什么过不过年。就算在云南也只是全府上下一起吃顿饭算是庆祝，穆青逐渐长大，玩性虽重却很是敬重依赖她这个姐姐。
　　以往每次进京，都是述完职不多逗留便回云南。一方面是怕梁帝猜忌，一方面这金陵城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个伤心地。
　　青儿出生的时候娘亲难产死了，父王带着她和幼弟来金陵休养。那年她才不过十二岁，若是普通人家儿女，还只是个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孩子。第一次到金陵，她不认识任何人，没有朋友。这里的民风和云南不同，官家的世子小姐都格外娇滴滴，没有哪家的小姐会似她随身带着小鞭子防身。
　　穆霓凰要强，想着不能丢了父王的脸，在宴会上总是格外小心，学着那些小姐们的样子。却见远处林帅身边的少年正盯着她看，见她目光向他投来，倒是大方的一笑。
　　霓凰知道，那是刚刚有了自己营帐的赤羽营少帅林殊，年方十六岁。可比起其他同龄人，却显得格外精神。霓凰见他还在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手扯着自己的红裙子。再一抬头时，林殊已坐到了七皇子萧景琰的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
　　那是她来金陵过得第一个年，父王将她留在了京中。也不知是不是父王拜托了林伯伯，晋阳长公主一早派了家仆来王府接她去帅府过年。穆霓凰换了一身粉衣，还未来得及拜见林帅和长公主，便被躲在帘后的林曦拉走。彼时她和林殊不熟，只是见过几面，倒是成为了林家小妹的闺中好友。
　　林殊才接手赤羽营，似有许多事要忙。直到晚饭前，他才和萧景琰一同冲进了王府。林曦拉着她，拿着两块热毛巾跑了过去，递给了两个少年。言语里颇有不满，“不是跟你们说了要早回来的吗？今天霓凰姐姐会来家里过年，你们俩是不是去哪玩了？”
　　林曦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倒是让穆霓凰笑出了声，就见萧景琰直叫冤枉，“是你哥非要去瑞芳斋排队买……”
　　林殊慌慌张张的用手捂住景琰的嘴，见霓凰正低头笑着，便松开了手。“郡主既然来林府做客，就不要拘束了。”
　　到了吃年夜饭时，言侯带着小儿子言豫津来了，却见豫津背后探出了萧景睿的小脑袋。想他必是偷偷跟着来，派人去告知了莅阳，便留下一起用膳。少年少女们通常拜完年领了红包都是坐不住的，待到萧景禹带着王妃来拜年时，一群小的都溜到院里放烟花了。
　　那厢言豫津因没有抢到林殊手里的礼花棒而坐在地上哭闹，景睿蹲在一边安慰他。还没待豫津反应过来，身边突一声巨响，原是萧景琰和林曦点燃了□□，瞬间在夜空里盛开出朵朵烟火。这下豫津是真的哭了，他明明最小，怎么都不受哥哥姐姐的爱呢？
　　霓凰站在不远处，看着天上绚丽的烟火，回头见林殊站在了她的旁边。神秘兮兮的从背后变出了个小糖人递在她的面前，脸上却有些许的期待之意。
　　“谢谢你，少将军。”霓凰接过他手里的糖人，向他行了个礼。
　　“怎么还叫少将军？你该叫我声林殊哥哥，才对嘛！”林殊穿着一身白衣，脸上带着灿若火花的笑，竟比那夜空里的烟火更耀眼些。
　　“林殊哥哥！”
　　“霓凰妹妹！”
　　待他们意识到周围变得安静时，就见身旁蹲着一排小脑袋，由林曦带头，萧景琰随后，景睿和豫津跟着，眼睛一眨眨的看着他俩。林曦古灵精怪，眼神里含着满满的笑，却有些可怜，“原来你去排队买了糖人不是给我这个妹妹的啊？景琰哥哥，我好可怜哦！”
　　霓凰的脸霎时红得似个苹果，手里的糖人甜甜的，像是化在了心里。林殊满院子追着那群起哄的小孩，整个帅府都格外热闹。
　　往事种种，如今再回忆起来，倒是甜中带着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