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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六、面具 ...

  •   六、花玉倚闻言大喜,霍然起身道:“单凭操纵赌博一条,就足以拿他钱某人问罪了。”却忘了肋骨上伤,痛得他重新坐了回去。刘长庚嗤之以鼻,道:“有去疾道人和‘湘江侠隐’助我,区区赌场早被我监控起来了。若不是怕没有十全的把握,抓蛇反被蛇咬,我早就忍耐不住了。如今惟一的难点是那采花案。兄弟有所不知,不单单襄阳府上,两湖一带女子失踪案断断续续已有十多年的光景了,以前大家都怀疑是‘鬼愁三煞’所为,如今么,怕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之后见花玉倚面有忧色,便补充说道:“你不用担心湘江侠隐安危,那晚她们已由去疾道人接出钱府去了。”花玉倚听闻姑姑与绿衣都平安无事,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花玉倚心下释怀,见刘长庚愁眉不展,便问道:“大哥所言的‘难’指的是什么呢?”刘长庚瞧他一眼,笑道:“自然是捉奸需捉双呀!”花玉倚想起这是自己说的话,听起来老气横秋似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依小弟那晚偷听到米雄和贼道人……。”刘长庚惊讶地打断花玉倚,说道:“慢,你说的是米雄?贼道人?”花玉倚茫然地点头道:“是呀!”当下把自己如何误打误撞混进了那所关押良家妇女的秘院,如何发现了贼道人和米雄害死陈小姐,以及二贼相斗等等一一告诉了刘长庚。
      刘长庚脸色阴睛不定地闪动着,待花玉倚讲完,拍膝骂道:“这俩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哼!我猜想那贼道人就是去邪了,言不虚,恐怕是他的化名罢了。而米雄以前则是负责地下赌场的总管,为官府通辑多年,想不到一直藏在钱府中。他们竟黑吃黑,米雄竟然死了!”一只手摸索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花玉倚亦恍然大悟道:“对,我说我怎么见那贼道人的身影令我想起去疾道人来着,原来是他的同胞兄弟呀!”想起那去邪奸滑狠毒,不禁暗暗气恼,心中便已有务必除去之意。
      良久,刘长庚凝眉说道:“米雄之死定然掀起轩然大波,再者近日钱府连遭外人刺探,必然有所收敛。仅从赌场方面就想把钱老鬼拉下马,恐怕不行,像米雄、去邪等人只不过是钱老鬼的爪牙罢了,钱某人如此奸诈之辈,替死鬼多的是了,这么多年他稳坐城东首富,必然有其过人的生存法则和手段。”花玉倚也细细思索,一时间室内一片沉寂。
      忽然,两人几乎同时拍案道:“请君入瓮!”但花玉倚很快泄气道:“只有在钱府搜出被困的妇女们,才可以毫无障碍地逮捕钱老鬼,可是钱府暗置八卦阵,又有地道……。”“地道?”刘长庚眼睛一亮。花玉倚忙道:“是呀,百花楼的玉蝴蝶亲口告诉我说,在钱府、百花楼、赌场之间有地道相通,只是入口处她并没有说。”刘长庚反倒犹豫起来。花玉倚问他:“你是怀疑她的为人?”刘长庚看着花玉倚没有说话。花玉倚摇头道:“不会的。”刘长庚笑道:“你太相信人了。”花玉倚回想起玉蝴蝶对自己所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教他如何不信?便固执地说道:“她不会骗我的。”顿了顿,又道:“没有她,或许我也得倒在钱府了。”
      二人四眼相视了半天,刘长庚退步说道:“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就算她良心未泯,可是入口我们不清楚,那帮生死不明的妇女们身在何处我们也不知道。”花玉倚说道:“我去找她。”刘长庚“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喘着气说道:“兄弟,玉蝴蝶是百花楼的第一金钗呀,你摘得下来么!即使你拿得出大把的银子塞在老鸨、龟奴手里,可百花楼的幕后老板是他钱某人呀!需防他隔墙有耳,若一个不小心,反倒害了你和玉蝴蝶的性命。”刘长庚这么一说,花玉倚便也没了主意,呆呆地想着入了神。
      刘长庚忽笑道:“有了。”说罢便让花玉倚稍等他片刻,人匆匆出去了。花玉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须臾,一个人影从窗前闪了过去,花玉倚一惊,待定眼一看,门前已多了一位陌生的男人。只见这男人满面胡须,年在三旬左右,个子虽不高,衣裳素朴,但却有股不怒自威之势,双目正瞪着花玉倚。
      花玉倚愕然说道:“你、你。”那人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翻,半天才止住,装着腔说道:“小子,还不给本大爷看座。”说着大摇大摆地落了座。花玉倚惊道:“你不会是刘大哥吧!”那人笑道:“谁是刘大哥?”但花玉倚却分明听出是刘长庚的嗓音,愈发惊奇了,说道:“大哥,你不要再捉弄小弟了,你脸这是怎么变的?”那人又笑了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作鬼斧神工。”说罢,双手轻轻抓着脸皮,缓缓从脖子处撕了下来。花玉倚大惊失色,却见那脸皮拿去后,果真又露出了刘长庚的瓜子脸。
      花玉倚吃惊地说道:“大哥,你从哪里弄来这样的宝贝?”刘长庚笑道:“此乃‘湘江侠隐’赠我之物,面皮做的维妙维肖,以假乱真,若不是知情者用手去摸,休想看出破绽来。我惜此物得来不易,故从未用过,今番要想搬倒横行襄阳多年的钱老鬼,就非得使它不可了。”
      花玉倚大喜,说道:“太好了,有了它,就可以混进百花楼去见玉蝴蝶了,先前我还想夜里私闯百花楼,如今风险又可降低了。”刘长庚冷笑道:“还不够稳妥。之前我已想好了,从今日开始,我便向外大肆渲染,说你和宋虎的伤创如何如何的重,想来钱老鬼知道了,也必然信以为真。你也可乘机多休息几日,哎!我还真担心你的骨伤,可以么?”花玉倚试着运了运真气,点头道:“行,只要不动手,再掩示的好些,谁也休想识破。”
      但刘长庚脸色一暗,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休息几日再说吧!所需的银两我也得在暗中设法筹备他几日,冯大人初到襄阳,想来还不至于为钱某人收买过去,但也要小心防范才行。何况玉蝴蝶若完全是个圈套的话,不知道背后还藏着多少阴谋鬼计呢!故而必须十二分的谨慎才行。”花玉倚咬牙点头道:“我明白,一切见机行事吧!说不得,就大杀他一通,反正我花玉倚也是从江湖上而来的。”刘长庚显然不同意,他说道:“兄弟,你身上既然穿着官服,就绝不可这般去想。你放心,明着有我呢,暗里有‘湘江侠隐’及去疾道人,所为‘邪不压正’,老子多年没有揪出采花案和赌场的大老板来,就是因为孤身奋战,而今有你们这么多侠义之士帮助,还怕他翻云覆雨不成?此番定能光明正大地斩了他的臭头,为所有受害者伸张正义。”二人眼睛一红,激动得紧紧握住了对方的双手,没有再说下去。
      七日之后,襄阳城的街道上多了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形象粗豪,腰间挂着一柄钢刀,马上还驮着两袋贷物,使人一见之下,就知是走南闯北的行脚商人。这商人先是寻了一家豪华的客栈,出手甚是阔绰,酒量极大,惹来不少人的频频注意。酒足饭饱后,便大大咧咧地扛着两袋贷物自去房间休息去了。西边落日,晚风渐烈,那人便带着细软来问掌柜的,说道:“本人初到贵地,漫漫长夜,正发愁无以排遣,不知襄阳城内可有什么乐子么?”掌柜已认定此人乃是腰缠万贯的商贾,左右瞧了瞧,低声笑道:“客官,咱们男人能有啥乐子,不外乎是赌两手和逛逛青楼,客官若是有意,由在下介绍介绍?”
      那豪客双眼放光,喜得双手乱搓,连忙点头道:“太好了,太好了,一切有劳掌柜的了。”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掌柜见了银子,眼睛都花了,立马变得更为恭敬起来,叫来小二,在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声,最后说道:“这位客官你可要招待好了呀!不得有半点闪失。”小二尖嘴滑舌,嘻笑道:“掌柜的你瞧好吧!”说罢,领着那豪客从客栈后门走出,一边小声陪着话,一边领着路。拐了几条道,豪客正有些不耐烦,小二忽道:“到了。”只见一条阴暗的僻静小巷里,仅有几家零零散散的矮房,豪客揪住小二的后衣领,喝道:“干嘛!莫不是要杀人掠货?”小二从容不迫地瓣开豪客的手,笑道:“客官误会了。”说着,在一个木门上敲了三下,停了停,又敲了六下,如是三番,门便“吱”的一声,由内打开了。
      屋内有一个壮汉仔细打量了豪客了一下,那小二在壮汉耳旁说了半天话,壮汉点了点头,对豪客沉声说道:“请。”豪客便跟着壮汉走了进去。那屋子看似简陋,里面竟别有一番洞天。只见那壮汉在古玩架子上稍稍挪动了一只蓝色的花瓶,对面的墙壁竟然缓缓移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木梯。“请。”壮汉冷漠地说道。豪客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欣然迈入其中。
      下了楼梯,便又有人来接着,原来的壮汉自返上面去了。一位头头模样的人笑道:“客官,想玩点什么?”豪客一拍肚囊,扬眉道:“随便了,只要够刺激,老子有的是银子。”头头开怀大笑道:“好,那就先赌两把,客官今日红光满面的,运气必然不坏。”说着就领豪客进了一间赌场,只见屋内人头乱攒,气氛热闹,竟有数十人在场内聚精会神地玩着各式各样的赌博。豪客嘴中“啪啪”直响,卷起袖子,大笑道:“好,老子不愿想得太多,就玩大小吧!”
      “砰”,豪客把一块十两重的银子押在大上。赌徒们有的喊着“大,大。”有的喊着:“小,小。”操骰子的伙计一下定乾坤,哟喝一声:“开。”盖子一掀,果真是五五大数。赢者兴高采烈地大叫着收回所得的银两,输的自然是垂头丧气,一脸死了爹妈的样子。“大。”一连十余把,豪客一直押大,竟只是输了一次,使得那些左右摇摆押注的赌徒们个个惊呆了。有人便跟着他下注,也沾了不少光,惹得人人眼羡。大约两柱香的功夫,豪客以区区十两银子的赌资输少胜多,竟足足赚了几百两银子,一时间成为赌场内人人传颂的佳话。豪客却乘别人不留心时,偷偷地抹了抹头额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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