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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九、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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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古风脸色变得犹如红枣,喝道:“如此甚好!也教得有些人闭上那张臭嘴,以免总是胡言乱语,扰乱视听。”说着瞪了一眼应手,甩袖就走,风雅、文砚扫了一眼黄金屋,带着三名副寨主、各人弟子们一股脑地紧跟着涌出了客厅。
应手一拍桌子,气呼呼地大步走了,竟似没有受伤的样子。云峰忙叫另一名弟子,说道:“快去劝住他,防他狂饮烈酒,于身有害,于疗伤无益。”那名弟子急急追去了。萧陵和白梅亦匆匆告辞而去。黄金屋与云峰相视苦笑,叹了几口气,便婉拒了云峰挽留之意,双手负后悠闲地踏出了客厅。
黄金屋一出客厅,这才发现骄阳已过了正南,怎也未想到早膳竟用了这许多时辰,说给别人,怕是没几个会相信哩!正要回房与妻子共度今日余下的光阴,忽然前方有几个人影一闪,跳出刀寨残破的土垣,往玄武门总坛方向急驰而去。黄金屋不禁一惊,好奇心驱使下,提气也远远追了上去。
黄金屋在后面悄悄跟踪在那几人后面,眼见得是三个黑衣人的背影,两高一矮,身手快捷,显然是很有功底的武学好手。黄金屋暗道:难不成又是瓦剌探子谋图破坏?奔出大约一盏灯的时间,那三人果真到了玄武门,绕开了巡逻的玄武弟子,纵身跃进了玄武门。黄金屋心中冷笑:好奸贼,天幸又让我给碰上了。故意稍停片刻,人才拔地而起,半空中翻身便直落至一棵参天古树上,往下瞧去。
那三贼隐在一处未受损坏的假山背后,直勾勾地向东边遮遮掩掩地偷窥着什么。黄金屋沿着三人的视线也往东望去,却见得有两个青衣身影站立在二十丈外的一棵长青松下,赫然是萧陵和白梅二人。萧陵不知对白梅说了些什么,竟使得白梅伤心之余落下了眼泪。黄金屋暗骂:这浑小子,亏得我老人家还要撮合你和白姑娘。得罪了这么好的姑娘,看你不后悔死。正在心里骂着萧陵,松树下的白梅却已然失望的一步步向后退去,终于捂着脸转身跑了。萧陵欲拦住她,伸出的手却在半空中僵滞得似乎再不会动弹了。
假山后潜伏的三人见白梅走远了,各自从怀里取出黑巾蒙在脸上,呼啸着跃过假山,从不同的角度扑向萧陵。萧陵正神情黯淡,郁郁寡欢之时,冷不防有人向自己杀来,不禁大吃一惊。未等他抽出长剑,对方掌风已到。萧陵只好以空手应敌,虽然他招术老道,沉着冷静,但双手难敌六拳,打出十余合,身上便中了三拳两脚,“呯”,一个高个子横掌又打中他的左肋处,萧陵只觉得肋骨裂开,巨痛难忍,“啊”的一声被打出五六步外,撞到长青松上,“噗哧”,吐出一口鲜血。
围住萧陵的三人发出阴森的冷笑,其中一人低声喝道:“你知错了么?”萧陵怒吼道:“你们不要得寸进尺!”矮个子颤动着身子得意地笑道:“怎么?你不服是不是?小子嘴还挺硬,今日就让大爷我打得你满地找牙吧!”说罢,挥掌便重重拍向萧陵。忽然矮个子发出一声惨呼,脚步踉跄地退后数步。另两人一惊,同声叫道:“你怎么了。”但见寒光一闪,萧陵不知何时拔出来的长剑已刺向三人。吓得另两人急忙跳开,其中一个骂道:“你找死!”萧陵左手捂着肋骨伤处,右手持剑连连展开抢攻,步法虽乱,剑术上却极是精明,三招两式后,对方三人无不挂了彩。
三人勃然大怒,矮个子喝道:“今日索性就废了他的手脚,好教他从此如同个废物一般,生不如死,看看还有什么脸去见白梅。”当下这三人紧密配合,攻守兼俱,萧陵的剑术虽好,但威力此刻也只能用到平时的五成而已,那三人对他的武功招式又是很熟悉似的,数招一过,萧陵又处下风。一人大喝一声,扬手打落萧陵的长剑,萧陵大惊,另一人趁势一个扫荡腿,扫翻萧陵。三人正要下重手,忽听一声娇叱:“住手。”却是白梅仗剑来救萧陵。
那三人愕然相视,中间的那人“哼”声道:“今个就饶了你小子,来日再算总帐。咱们走!”三人转身便窜了出去,白梅不及追赶,见师兄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忙蹲下来抱住萧陵,哭道:“师兄!”声音呜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三人刚刚从玄武墙头跳下,“嗖”的一声,三颗石子便打中他们的环跳穴上,“扑通”,这三人竟齐刷刷地跪在地上,震得灰尘飞扬,三人刚想挣扎,“嗖”,又有三个石子打在他们身上,这下便动弹不得了,只好眼巴巴地你望我,我望你,不知得罪了何方高人,以至于这般戏弄。
黄金屋从这三人声音中猜出正是那江舟、武路和晚临风,恼他们出手过重,全然不顾同门之谊,行为又卑鄙下流,更是令人厌恶。黄金屋先前之所以没有出手相救萧陵,是有意再看看诸人的真实心境。白梅忽然返回,终使黄金屋没有直接卷入其中,心想这或许会促使萧陵下决心敢于面对白梅,黄金屋急待得到答案,便又回到了那棵古树上。
但见场中多了一女子,红裳紧袖,青丝飘飘,正俯身为萧陵接拿断骨。一个淡绿色的药瓶由站在一旁的白梅双手紧紧握着,脸上还留着几滴泪痕,清纯的眸子里满眼都是凄婉和关心。黄金屋险些笑出声来,原来那红裳女子,竟是他妻子朱金钗,知道她既然已亲自出马,萧陵和白梅的事算是十成中有□□成的可能了。
朱金钗隔衣接好萧陵的肋骨,寻了一张干净的小木块,唤白梅为萧陵解开衣襟。白梅脸红红的变得有些呆头呆脑起来,拿着木块和一块丝布茫然不知所措。朱金钗瞧着她的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道:“傻孩子,你不为师兄解开衣领,如何为他包扎伤口?断骨不系牢,日久天长的,你萧师兄的肋骨可就难以愈合了!”白梅这才低着头像蜜蜂似的轻轻“嗯”了声算作答应,羞答答的为萧陵宽衣解带。朱金钗又笑道:“你把我给你的药粉每隔三日便洒在他的断骨处,药粉末可以渗透木块,无需碰及药布的,以免触动伤口。”吩咐完后便往黄金屋隐身处走来。
黄金屋暗道:她知道我在这里?只见朱金钗来到古树下,环视四周,自言自语地叹道:“那只刚才还在这里蹦来跳去的大猴子跑到哪里去了!”黄金屋便装着猴声“吱吱”叫了几句,朱金钗在树下掩嘴笑道:“哎!猴儿真乖,我来也!”轻轻跃到黄金屋身边。黄金屋搂住妻子,不依不饶地挠她的痒,低声说道:“你竟敢骂你的夫君大人是猴子,你可知罪?”朱金钗求饶道:“夫君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女子吧!”黄金屋嘻嘻笑道:“快快从实招来,你那药粉让你吹嘘的快上了天,竟能透过木块直达用药处,莫不是神仙炼的灵丹妙药不成?”朱金钗笑道:“哎,我这雕虫小技也只能骗骗入世未深的小女娃娃,夫君大人既然已识破了小女子的用意,可否解释一番哩?”黄金屋拍着肚子,笑道:“那还不简单,无非是让萧、白二人有更多的亲近机会,好教那傻小子抛去一切顾虑,全心全意地对待白梅。”朱金钗被他触动心事,再次向树下的萧陵和白梅看去,叹道:“希望萧陵能够像你说的那样,才不辜负了白姑娘对他的一往情深。”
萧陵眼睁睁看着白梅为他包扎伤口,因为从未见过成年男子的身体,白梅变得异常羞怯,温柔的小手战战兢兢地为心中的男子抚平着伤痛。萧陵一阵感动,一只手缓缓地握住了白梅的玉手,白梅竟全身巨颤,好半天没有力气抽回自己的手,只好羞得埋着头,不教萧陵瞧破她那颗像小鹿乱撞般的心。
黄金屋拉着妻子的手,轻声说道:“我们走吧!”朱金钗点了点头。当二人穿过玄武门砖墙时,却发现十余位玄武弟子正围着解开面纱的江舟、武路、晚临风三人不停地指指点点着。那三位满面灰尘与汗水,又惊又怒地仍然跪在那里呢!黄、朱二人相视一笑,携手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