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75、寻人

　　思仁堂内，已是正午时分，可闻讯而来的百姓依旧不减，但经过了一上午的安排磨合，堂内也算得上是有条不紊，各司其职。
　　清儿得空，径直走向门口，望了一眼天色，这才缓缓看向冷，打趣道，“你还就真的在门口站了半天？”
　　“不是你让小瞳拉着我出来守门的？”冷望着清儿眼底不加掩饰的笑意，语气颇为无奈地反问道，“清儿，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闻言，清儿只是笑着摸了摸小瞳的头，“小瞳和小八都累了，冷你便带着他们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冷转头看着堂内忙碌着的众人片刻，这才低头望了一眼小瞳，“清儿，你这是过河拆桥。”
　　“对，我就是在过河拆桥，”清儿也不否认，她招手将小八喊了过来，“冷，回去吧，你的心思不在这里。”
　　冷只是看着清儿，他看见她浅浅笑着，伸手将自己推出了门，“冷，别犹豫，回去吧。”
　　这时，只听见有人喊着清儿，她应了一声，对着冷几人笑了笑，转身进去了，只留下一道青色的身影。
　　冷似乎是出神，只是望着许久都没有动静，直到小瞳试探性地拉了拉他的手，他这才带着二人回去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待到清儿闲下之际，门口早已不见了冷几人的身影，她立在窗旁，静静地看着堂内的人事，心绪难得的平静。
　　只闻重物落地的闷响，随即便有细微的血腥味迎风扑来，清儿警觉地望向窗外，有一人昏死在地，惨白的面色下是一张算不上陌生的脸，深刻的轮廓，独特的五官有着令人一见不忘的本事。
　　皱眉看着那人越发虚弱的脸色，清儿沉浸在深沉的思虑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腕间戴着的那红石坠闪烁着的点点光芒，只见她转身走离了，进了内堂帮忙抓药。
　　“清儿姑娘，”陆先生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清儿，提醒道，“你又抓错药了。”
　　闻言，清儿望着手中的药材，连忙低头看了看药方，有些过意不去地对着陆先生笑了笑，“抱歉，是我添麻烦了。”
　　“清儿姑娘，你若是累了，便歇一歇，”陆先生拿过她手中的药方，干净利索地取了药，“这些事情我们还是忙得过来，不缺你一个。”
　　“好。”清儿便退到了一旁，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望向那扇窗，眸色深沉不明，许久才低声道，“陆先生，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斜晖映着天际，时间过得很快，陆先生已经离开近一个时辰，堂内已经没有太多的人，清儿无事可做，简单交代了事情，便打算回去了。刚刚走出没有几步，便迎面遇到了匆忙赶回的陆先生，清儿望着他略凝重的神情，心下一紧，“陆先生，他怎么样了？”
　　“人醒是醒了，一直昏昏沉沉的，”陆先生低声道，“浑身冰冷到不行，戒心却是极强，容不得任何人近身，情况不算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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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认识也不迟，你可以唤我安意辰，这是我的名字。”
　　“但我更喜欢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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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中毫无征兆地闪过那人那日的言行，清儿终是狠不下心，“我跟你过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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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里了。”
　　“陆先生，”清儿跟着陆先生来到了一处府宅，她诧异地看着那门匾上的“陆”字，“你不该把他带回家的。”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陆先生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他带着清儿进了门，“清儿姑娘既然把他交付给我，我便会负责到底。至于他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身份，我不过是一小小医者，管不了那么多了。”
　　闻言，清儿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声低吼传来，伴随着杂乱的慌乱声响，她急忙赶了过去，只见那人强撑着身体站直，脚下是一地的狼藉，“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你们离远些，”皱眉看了一眼他手中攥着的锋利刀刃，清儿让陆先生等人走远些，自己一步步地靠近，小心地注意着他的反应。
　　“站住，”他竭力站着，视线中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却依稀辨认得出不是自己的人，“你不要过来！”
　　“安意辰，”伸手拦住他手中的刀，清儿靠得近了，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寒意与酒气，“你看清楚我是谁。”
　　眼角瞥见那抹熟悉的红光，他认出了来人，“原来是你，”任由清儿取下自己防身的利器，他低声笑了笑，“清儿，我们又见面了。”
　　“安意辰，”清儿垂眸看着他抓在自己手腕止不住颤抖的双手，“你是不是冷？”
　　“嗯，有一点。”安意辰的神志还算是清醒，“清儿，你这里有没有酒？”
　　“没有，”清儿只得拉过被扔弃在床尾的被子裹住他，“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酒，”安意辰音量渐弱，“给我酒。”
　　“清儿姑娘。”陆先生端着已经熬好的药，递了过来，“这药可以驱寒，让他喝下去。”
　　“好，”清儿拿过药，递到安意辰的嘴边，哄骗道，“酒来了。”
　　安意辰意识已经模糊，他顺从地喝了一口，那苦涩的药汁像极了记忆中的味道，“你又骗我。”
　　一个“又”字，意味不明。
　　“这次是真的，”然而清儿却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么多，继续哄骗着安意辰喝药，“不骗你。”
　　安意辰闻言果真再试着喝了一口，清儿却趁机将药全部灌了进去，他只得被动地接受，整个人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安意辰，”看着喝完药皱眉闭着眼的人，清儿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过火了，“你还好吧？”
　　“不好，”安意辰依旧是闭着眼，脸色没有半分回转，“我还是冷，很冷。”
　　“那我去点些火。”清儿转身欲走，却被安意辰扯住了手腕不放，她回头看着他，“安意辰，你放手。”
　　“不要走，陪着我，”安意辰睁眼看着她，目光却是毫无焦距的空，“只有那样，我才不冷。”
　　默然地对峙半刻，清儿终究还是妥协了，她坐回床旁，任由安意辰拉着自己的手，她隔着被子感受着他的冰冷一点一点地消退，时间缓慢得仿佛隔世，天色渐深，他人已渐昏沉。
　　“清儿姑娘，”陆先生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二人纠缠在一起的手，轻声问道，“你今天还回去吗？”
　　“陆先生，现在几时了？”
　　“近酉时了。”
　　“回不去了，”清儿试着想要抽出手，却被昏迷中的人抓得更紧，她皱了皱眉，只能无奈道，“陆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帮忙传个信回府，我怕冷会担心。”
　　“好，”陆先生转身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问道，“对了，清儿姑娘，你晚上想吃些什么，我让厨娘去做。”
　　“不用了，”清儿摇了摇头，“我没胃口，更何况……”
　　“那我便让人送进来就是，”陆先生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吃些东西，夜还长着呢。”说完，他也不等清儿回应便离开了。
　　“安意辰，”抬手将他额角的冷汗擦了，清儿垂眸看着他的脸，“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想起之前他望着自己的眼神，“透过我，你又到底在看着谁？”
　　目光之中，清儿看见安意辰苍白的嘴唇开合着，低低地喊着什么，她俯身去听，依旧不闻半个音节，她只能望着他一次又一次无声的动作，思绪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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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王府，夜间访客而至，凌钰正守坐在凌战的床旁，满脸担忧。
　　“北国的人？”凌钰不禁皱眉，“这么晚了，他们来王府干什么？”
　　“不知，”柳林摇头，“来的那人是北国少主的亲卫，看起来确有急事。”
　　“我过去看看。”凌钰只得起身出门，临走之前还不忘看了一眼至今未醒的凌战，柳林紧跟其后。
　　灯火之下，凌钰二人匆忙而去的身后，凌战的眼睫毛似有微动，竟是要觉醒的征兆。
　　王府前院，凌钰将多余的人遣退了，这才看向身前的北严，压低了声音问道，“失踪了？”
　　“是，”北严点头道，“距离少主不知所踪已经有三个时辰了，我们的人都被拦在城外，所以只能求助于凌王府帮忙寻人。”
　　“三个时辰？”凌钰的目光看向北严，极具有压迫力，“北严，你们若真是想要找人，为何要等这么久？你家少主当真只是失踪了？”
　　闻言，北严脸色微沉，眉心紧皱，似在权衡着什么，许久都不曾开口，凌钰也不急，颇有耐心地等待着。
　　“小王爷，”北严跪地恳求道，“事关我北国机密，恕我不能直言相告，只求您出手帮忙寻回少主。”
　　垂眸看着北严，凌钰无动于衷，只是道，“本王若是不愿呢？”
　　“那我们只能冒犯了，”北严抬头，直视着凌钰，坦然道，“临国都城城门纵有重兵把守，我们的人也绝不是懦弱之辈。”
　　“钰。”
　　闻言，凌钰不禁皱眉，张口正想说什么，便听得熟悉的呼唤自身后传来，他回头望见凌战，便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哥，你终于醒了？”
　　“嗯，别担心了，”凌战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自能想象得出凌钰是该有多着急，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望向北严，“若无指令，你们的人不能进城。你家少主不知所去，本王帮你找。”
　　“多谢王爷。”北严拱手答谢，“若少主能平安归来，我们必有重礼相谢！”
　　“这倒不必，此事不宜张扬。”凌战转向柳林，吩咐道，“林叔，派人暗中去查，务必尽快找到人。”
　　“是。”柳林迅速地领命而去。
　　“夜色已深，”仰头看着已经完全暗沉下来的天空，凌战缓声说道，“北严，你们要有耐心。”
　　“明白，”北严应道，“我们一切听从王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