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8、无情之人 ...

  •   临国都城,数百精兵陈列于城门两侧,一路围开清路至王城驿站之处,委实气势逼人,百姓们驻足翘首以盼,低声耳语,谈论着那竟值得如此大阵仗的北国使团。
      城门之下,凌战挺立如松,他一身王爷正服,面容漠然,如墨染般的双眼只静静地望着那入城的路,目光淡淡,依是熟悉的疏离气息,旁人勿近。
      “哥,”陪着等了近半炷香的时间,凌钰有些不耐,他走近凌战,压低了声音道,“还要多久啊?他们怎么还没有到?”
      “今早曾有飞鸽消息传来,使团途中遭遇了抢杀,耽搁了些时候,”抬头望了望天色,凌战道,“不过应该也快到了,”他侧目看向凌钰,“怎么,你累了?”
      “不是,只是有点无趣,”凌钰皱了皱眉,抱怨道,“身边守着一大堆人,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都不太理我。”
      “站好,”闻言,凌战只是瞥了一眼几乎靠在自己身上的凌钰,严肃道,“你好歹也是个王爷。”
      “那你也还是我哥,”凌钰依言站直了身子,却仍贴靠着凌战,不存半丝距离,“我就是想靠着你。”
      闻言,凌战无奈地笑了笑,“钰,你若是觉得不自在和无趣,可自回府中,不必在此陪我。”
      “我不回去,”凌钰摇头道,“哥,你和我多说说话就不无聊了,”目光直白地看着凌战,他浅笑着道,“你若是没有什么话说,那我也可以说给你听呀。”
      “好,”凌战妥协应道,很多事情他从来都是由着凌钰的性子,“都随你。”
      凌战冷淡胜寒冰,凌钰温润如暖玉,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气场,但他们相依而立的身影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契合,暖玉之下,寒冰亦多了些温度,那时的光阴明媚得有些短暂。
      远方车马声渐起,那投去的视线之中人影愈行愈近,洋洋洒洒的一大片,竟是有近百精兵。
      “居然带这么多人?”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北国使团,凌钰挑了挑眉道,“早就听闻北国国主北御毅对其弟爱护有加,甚至不惜为他……”他探去的目光定定地落于那为首的一人,逆光之下,只看得见来者紫衣半银面,“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皱眉看着那浩荡而至的使团,凌战双眼微眯,似在思考着什么,眼看着对方止步下马,他这才抬腿向前迈了一小步,不动声色地将凌钰挡在身后,不可置否地说道,“传言如何,尚不可论。”
      众目之下,只见那人缓缓走近,银面遮去他一半的面容,露出半边深刻的轮廓,唯一双淡色眼眸显得温和,他看向凌战,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辰姗姗来迟,竟让王爷久等,实在抱歉。”
      “事出有因,并非你意,”瞥去一眼快速地上下打量着北御辰,凌战客气地关切道,“少主可还安好?”
      “自然是好的,多谢王爷关心。”北御辰应道,他回头望向自己身后的人,神色不明,“如你所见,这么多的人可不是当摆设用的。”
      “亏得少主带足了人手,不然途中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真的不好了,”目光轻掠过那群人,个个身资挺立,重兵在手,平衣之下掩饰不住的杀伐气息,凌战沉沉地开口道,“可我们此前并未得信,备下的驿站不大,怕是容不下这么多的人。”
      闻言,北御辰的眸光微闪,他正面回视着凌战的视线,四目相对,气氛猛地一僵,忽而只见他微颔首道,“是辰给王爷添麻烦了,”他的嘴角扬起恰好的弧度,那淡色眸光却微凉,声色冰冷,“那不知王爷有何安排?”
      “少主可带随身护卫二十人。”凌战答道。
      “不能再多?”
      “不能。”
      闻言,北御辰双眼沉沉,衬着那银面无情,他眉头轻皱,却抬手制住了身后冒进的人,“好,入乡随俗,一切听从王爷安排。”微微转身,他抬头望了一眼,斟酌了片刻道,“北严、北格、北寒、北流,你们各选四人随我入城。北莫,你便带领这余下的人驻扎城外,听候安排。”
      “少主,”被点名的师兄弟五人相互望着,北严身为兄长,自然而然地迎着压力先行出头,“就算如此,你也该带上小莫。”
      “不用,”北御辰面色微暗,冷声道,“我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办。”他回身转向凌战,问道,“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城?”
      目光掠过北严五人,凌战不露声色,应道,“随时都可以。”
      “那便现在吧,”北御辰的脸色微霁,他抬手示意,“辰初来乍到,诸事不熟,劳烦王爷带路了。”
      “本王职责所在,”凌战牵过手下递来的马,“少主无需客气。”
      话至此处,已无需再言,北御辰笑了笑,他纵身上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凌战的身后入了城,缓缓地向着驿站而去。
      一双眼眸淡漠地掠过围满着的临国百姓,耳边敏捷地捕捉着那些窃窃私语,半张银面遮去了北御辰所有的情绪,他的目光久久地望着前方,凌钰骑着马伴在凌战左右,两人并驾齐驱的画面模糊着他的视线,他似乎透过二人望见了一片青山草地,两匹奔驰着的马。
      胸口无征兆地传来细细的针刺痛感,北御辰的脸色微微发白,他只是紧了紧双手,粗糙的缰绳硌着手心生疼也不放松半刻,依旧是不动声色地骑马前行着,不泄半丝异样。
      那疼痛愈来愈剧,北御辰这才不得不移开视线,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清澈如练的眼眸,明萤如星,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记下了一抹匆忙而去的青色,盈满绿草的清香。
      ***********
      ***********
      临国空巷处,一青一白的两人对峙着,充斥着肃杀气息。
      手执银剑,清儿皱眉看着那持着金杖的白衣道人,近半年的时间不曾遇见,对方的功法更进一步了,自己若想轻易脱身怕是艰难,“无情,你何苦追我至此?”
      “那日让你逃脱已是罪过,”无情面容冷峻,他看着清儿,沉声道,“杀人偿命,我不能放任你这妖物在人界作乱。”
      “杀人偿命?”忆起往事,清儿冷笑一声,“无情,你杀我之前,可知那几人生生逼死一家老小?你们这些人,总是不论缘由,对着我们这些妖魔便要打要杀,却是对那些畜牲不如的东西维护得很。”
      “那一日,你为何不说?”目光直直地看着清儿,无情沉默了片刻,似在思考着什么,只见他以杖掷地,质问道,“如今这般说辞,可是在拖延时间,等着有人来救你?”
      铮然一声,一股强大的压力迎面而来,清儿立即挥剑相击,却只觉胸口如重物压挤般窒息,她连忙后退数十米,皱眉看着无情,“你到底想怎么样?”
      “伏灭妖魔是我存在的意义,”缓缓拿起手中的金杖,无情向着清儿走去,“至于其他,自有他人论说。”
      无情每迫近一步,清儿便感觉越发窒息,她握紧了手中长剑,面对着他,她必须全力一拼。只闻一声剑鸣破空,并没有看清楚是谁先动的手,二人来来往往,纠缠不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无情,”右肩被那金杖劈中,疼痛剧烈,清儿喉咙发痒,再也压抑不住那上涌的血腥,嘴角滑落丝丝血液,她的右手早已失去了知觉,却依旧稳稳地拿着剑,“你当真这般黑白不分?”
      “于我而言,妖魔便是恶,”闻言,无情只是应道,“不容争辩。”
      “若是如此,”清儿正了正身形,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而后扬唇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寒意,她提剑迎上,“那便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善与恶!”
      那一瞬间,无情只觉剑气凌人,如蛛网般围绕着他束缚着他,一时间竟难以躲避,他这才不得不专心地应对,却也是耗费了不少的精力与时间。
      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左臂,白衣之上,一道血痕赫然其上,无情神色微暗,他缓缓抬眼看向清儿,沉声问道,“你似乎心有不甘?”
      视线之中,清儿缓缓勾唇一笑,并不作答,无情心下一动,耳边传来一声模糊的呼救,他想要回头去看,却只觉身形僵硬难以动弹,须臾间,她已掠至身前,剑指心口,“剑上有毒,你什么时候下的?”
      银白剑峰处,一抹不同寻常的青色依旧残留。
      “你既视妖魔为恶,便不要期望我们光明正大,”清儿沉声道,“无情,你如此对我不依不饶,我留你不得!”
      “成王败寇,”即便利刃在前,无情亦是面色不改,他淡然不顾生死,“生死由命,我并不强求。”
      “如此,”闻言,清儿微微皱眉,眸光变幻,神色不明,似在思考着什么,许久才开口道,她手腕微转,直直地将剑刺入无清胸口,“那便如你所愿。”
      “清儿姑娘,是你吗?”
      只闻一道熟悉的呼唤自前方传来,清儿身体微微一震,视线之中,一模糊身影自街头远远走来,只需一眼,她便认出了凌钰,望着眼前的无情,那血腥无端地令人厌恶,迅速地握剑拔出,温热的液体溅了一地,她转身离去。
      瞥了一眼那倒地的人,那青色身影再无阻隔,凌钰看得清清楚楚,人群之中他无意间看见清儿匆忙而去,似在躲避着什么,自己放心不下便一路追寻至此,不料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他虽未见正面,却直觉地知道她是清儿,眼看着她渐行渐远,凌钰脚步加快,“清儿姑娘!”
      闻声,清儿脚步微滞,只觉肩上疼痛难忍,伤口处血流不止,顺着右臂蜿蜒而下,染红了那青色衣袖,她脸色越发苍白,全身失力,情况狼狈,便顾不得什么只得咬牙掠身而去,顷刻间便消失在空巷之中,只余凌钰徒劳叫喊。
      “清儿……”
      皱眉看着那幽幽长巷,凌钰的神色复杂,他的脚下是一片新鲜的血迹,他不过是晚了一步而已,许久他才转身回头看了看那倒地生死不明的无情,目光沉浮,神情不明。
      天边万里无云,云色苍白。
      ***********
      ***********
      玉府。
      “紫衣,”匆忙而归,玉洁月并未在房间见到清儿,“清儿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紫衣摇了摇头,“后,她今早不是和您一起出去了吗?”
      “立即派人去找,”垂眸看着手心萤光黯淡的黑曜石,玉洁月脸色沉重,若非危及性命,这灵石便不会如此,她与清儿分开不过半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紫衣,你去通知红衣几人,让她们一起。”
      “是。”鲜少见过玉洁月这般疾言厉色,紫衣明白事情轻重,领命离去。
      “蓝衣,你留下,”玉洁月不做任何停留,转身便要出门,“一旦有清儿的消息,随时联系。”
      “明白。”蓝衣颔首应道,待到抬眼看去,已是不见了玉洁月的身影,她微微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未来得及禀告。
      ***********
      ***********
      慢步走在人群中,清儿不欲引人注意,勉强维持着身形,施法掩去了那满身的血腥,她伤势过重,失血不少,必须尽快回到玉府,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双眼沉重,眼见之处尽是人影绰绰,耳膜发疼,周围一片嘈杂,清儿不堪忍受,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忽而,鼻尖传来一阵冷冽的清香,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人,清儿狠狠踉跄着往后退,根本无法保持站立,然而,想像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她只觉一双手扯住了自己脱力倒下的身躯,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关切,“你没事吧?”
      闻声抬眼望去,清儿只瞧见一双淡漠的眼眸,她看不真切对方的脸,却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般冰冷的轮廓,摇头道,“我没事。”
      “你看起来可不像没事,”那人依旧抓着清儿的手臂没有放开,“脸色很差。”
      “我……”张了张口,清儿只尝到了腥甜味道,她的眼前蓦然一黑,竟是什么都看不到,她紧张地抓在那人的手,脸色慌乱,“帮帮我!”
      “怎么帮?”
      “带我离开,去没人的地方就行,”清儿六感渐失,眼前之人是她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快点,我要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清儿已昏死过去,那人稳稳地扶住她,他低垂着双眼,眸光映着她苍白的面容,轻声应道,“好。”
      ***********
      ***********
      夜深,一盏烛火独明。
      缓缓睁眼,怔然地望着头顶熟悉的屋檐装饰,皱眉忍过眼前的一阵眩晕,清儿迷糊地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好像是撞到了一个人,她双手撑在床沿慢慢坐起身来,这才看到窗边站着一道人影,“枫公子?”
      闻言,枫这才转身看来,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异常,“你醒了,”他拿过桌子上放着的药走近,递给清儿道,“那便把药喝了吧。”
      “好。”清儿虽有不解,但还是依言将药一饮而尽,“谢谢公子。”
      “不用谢,小清儿这么乖巧,不必和我客气,”枫扬唇笑道,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清儿的头,“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清儿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四肢也不似之前那般乏力,“公子,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月带你回来的,”于床边坐下,枫伸手细细查探清儿的脉象,“她察觉你有危险,找寻了许久,才在城西的一家客栈中找到重伤昏迷的你。”
      “当时就我一个人吗?”
      “这我不知,”枫摇了摇头,收回了手,“是与不是需得问月,”他抬眼透过窗望了一眼夜色,“这个时辰,她也该回来了。”
      “这么晚了,”清儿惊讶道,“后还未归?”
      “事关那人,”枫无奈道,“无论何时,月总是要亲自看看才放心得下。”
      适时,只见玉洁月推门而入,径直走向清儿细细瞧了瞧,这才开口道,“你们刚才是在说我什么?”
      “总归不会是在说你坏话,”枫浅然一笑,问道,“他如何了?”
      “那缕魂魄尚未完全融合,”玉洁月摇了摇头,面露隐忧,“而这段时日,偏又没有个消停。”
      “无事,”抬手轻拍玉洁月的肩,枫安慰道,“有我在。”
      “嗯,”玉洁月面色缓和,她看着枫,点头道,“枫,我信你。”侧目望向清儿,她暂时将其他搁置一旁,皱眉道,“清儿,你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会重伤至此?”
      “后,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情景?”清儿道。
      “记得,”玉洁月神色微凛,“今日,我若是晚到些时刻,你必然已现原形。”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她沉声道,“可是同一人所为?”
      “嗯,”清儿答道,“那人名唤无情,乃是一名白衣道士,年纪不大,修为却是不容小嘘,死在他手下金杖的妖魔不计其数。当年,我曾杀过几人,都是一些欺凌霸弱的无耻之徒,正巧与他遇上。无情并非虚名,他这人视一切妖魔不善,当初不容我辩解便直接动手,我与他纠缠数天,最终伤重逃走。”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情,她不禁皱眉,往时今日都是同一个人,“时隔半年,无情竟是一眼便认出了我。”
      玉洁月问道,“他如今在何处?”
      “不知,”清儿简略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他应该还是在这城内。”
      “清儿,”玉洁月望着清儿,许久才轻叹道,“你没有杀他,对不对?”
      “后,”闻言,清儿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去,愧疚道,“对不起,我…下不去手…”
      “清儿,没事的,”玉洁月不在意地一笑,她没有去追问清儿下不去手的缘由,“你不必向我道歉,”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于我们而言,无情的确是一个威胁,”她思考了片刻道,“这几天你便留在府中安心养伤,我会派人去查清楚,他如今到底是生是死。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好。”清儿应道,右手指尖无意间碰到什么,低头看去,那是一串紫色的绳坠,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粒红色豌豆大小的石子,形状不规则,像是随心之为,她碰了碰那看不出材质的石子,竟感到一股炙热却不灼人的温度缓缓传遍全身,不禁怔然了半晌才收手问道,“这是什么?”
      “清儿,你竟也不知道吗?”闻言,玉洁月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绳坠,“今日我把你带回之时它便一直戴在你手上。”
      “我不知,”清儿摇了摇头,有些迷茫道,“我只记得自己在昏倒前撞见了一个人,我那时已经五感渐失,只能求那人将自己带离人群,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她望向玉洁月,问道,“后,你去的时候便只有我一个人吗?”
      “我并未看见其他人,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玉洁月点了点头,“把它给我看看。”
      清儿依言取下绳坠递了过去,玉洁月细细看了片刻便转手给了枫,他垂眸看着那红石子,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愕然,面色神情依旧,只见他笑了笑,俯身将绳坠还给了清儿,他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中握着那红石,“此物珍贵,小清儿,你定要细心收着,切勿遗失了。”
      闻言,清儿疑惑不止,她想问些什么,却只看见枫转身走了,不知为何他离去的身影竟有一丝的离索,她忙看向玉洁月,有些担心。
      “无事,”玉洁月看了一眼枫,她望着清儿手中的绳坠,“枫既然交代了,你便好好收着,他不会害你。”
      “我知道,”清儿不禁握紧了那绳坠,“我会依枫公子的话好好收着,绝不会让它离身。”
      “你伤势在身,便早些休息。”玉洁月转了转身,“我也走了。”
      “好,”清儿道,“后,你和枫公子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玉洁月没有回头,她走出了房关好了门,站在原地望了望天,转身走了,却是向着花园凉亭的方向。
      酒意朦胧,一人独坐,不伴烛火,身影融在这夜色,孤寒更甚。
      “我就猜到你会在这里,”手持一盏灯走近,玉洁月按下他拿酒的手,“枫,够了。”
      “好,听你的,”枫难得地顺从,他挥了挥袖,石桌上的酒便凭空不见,他揉着额角,“小清儿睡下了?”
      “清儿伤得不轻,我让她早些休息了,”玉洁月看着一身醉意的枫,关心道,“枫,你今天有些不对劲。这几天,你去哪了?”
      “没去哪,”枫摇头道,他的脸色微微发白,声音含糊,“就是出去走了走,散散心……”
      “枫,”伸手揽过枫的肩,玉洁月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太累了,不要强撑着,好好睡一觉。”
      “月,”双眼越发沉重,枫只觉睡意渐深,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是敌不过耳畔那低声细语,“你……”
      “枫,”垂眉看着枫安静的睡容,玉洁月神色动容,“谢谢你,明明是那样的痛苦,却还是愿意回来。”
      无情之人方能无悲无痛,然而你我终非顽石草木,情谊难舍,甘之如饴。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