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0、似是而非 ...

  •   京都府衙,公堂之上,衙令李牧端坐首位,在其右下一端,凌战垂眸静坐,堂下官兵肃立两旁,气氛威严凝重。公堂之外,众多百姓陈列,拥堵于门前,人群中那一红一青的身影默默立在不起眼的一处,神色不明,只是定定地看着堂内那静静跪着的那人。
      “玉之冷,据府兵调查所示,七月初五至初八案发之时你正好外出不知所踪,”李牧看着底下的跪得端正的冷,面色严肃,沉声问道,“本官问你,那几日你身在何处?又做了些什么?”
      “我记不清了。”闻言,冷只是摇了摇头,那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他记不真切梦中内容,那些记忆支离破碎,他努力地想要拼凑完整,却依旧是乱成一团,不得头绪。
      “记不清楚了?”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牧为官多年,见过了不少的人和事,却是第一次听过这样的回答,他细细地看着冷的神情,像是在判断话中真伪,却不曾想冷抬眼直视而来,目光不躲不避,任他审视,二人对视片刻,李牧率先错开了视线,“那可有人能够证明你的去向?”
      “并无。”话音落下,堂内又是一阵沉默,而堂外却是一片窃窃私语,那些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此刻的沉静中不再轻微,清晰地钻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些话是质疑,是谴责,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重地砸在冷的耳膜,异常刺耳,几乎引起疼痛。眼底升腾着一股热意,视线渐渐发红,有刺骨的寒气自右手指尖慢慢蔓延,冷只觉身体一震,忙用另一只手压下右手,全力压制心中戾气。
      适时,只闻李牧拍案高喝一声,“肃静!”,众人闭嘴不言,整个公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看了看慢慢回缓过来的冷一眼,转头侧向凌战的方向,得到对方点头示意后才继续询问道,“玉之冷,城南黎庄、小明巷,孙司府上这三处你可熟悉?”
      “谈不上熟悉,我去过几次黎庄,也知道孙司府,”顿了顿,冷细想了片刻,“至于那什么小明巷,我从未听过。”
      “那好,先让你看几个人。”转头看向堂下站于一旁随时候命的官兵,李牧吩咐道,“把那几人抬出来。”
      “是。”一人应声领命,转身走入公堂内院,不多时便领着六人而出,两两成双抬着担架走近放于公堂,白布遮掩,不见其容。
      “把布掀开,让他好好看看。”一面看着官兵的动作,一面细细观察着冷的每一个神情变化,李牧看见他的目光自左而右,慢慢地扫过眼前那三具惨白的尸体,眸色由浅及深,却是不轻易让人能够读懂的情绪,他定定地看着最右侧的那一人,“看来,你是认识这个人了。”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书,李牧继续道,“你说自己不知道小明巷是什么地方,那本官不妨告诉你,那里并不是什么繁华地段,而是一处无家可归可怜人的落脚地,而在你眼前躺着的那七旬老者名为席弈,乃是半个月前逃荒至此的,他应该还有一个十岁的孙子,如今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你到底想说什么?”抬头看向李牧,冷的右手缓缓握紧,“直说就好,不用拐弯抹角,我听不懂。”
      “席弈爷孙二人初至都城,平日也多是沿街乞讨,并无与人结怨,而有人曾见你与他们有所争执,你甚至出手打断了他孙子的一条腿。”皱了皱眉,李牧问道,“玉之冷,此事可是真的?”
      “确有此事。”
      “你们为何争执?你又为何出手伤人?”
      闻言,冷不禁侧目看向席弈,沉默了有好一会才慢慢开口说道,“我丟了一件东西,至今尚未寻回。”
      “你是说他们偷了你的东西?”李牧忍不住去看席弈,他虽年老身死,但相貌端正,给人一种为人君子之感,不像是会做出此等行迹之人,然为官办案却不能以貌取人,偏听偏信,“可有人证?再者,你所丢之物为何?为何不报官?”
      “不过是一件寻常物件而已,并无多少价值,”冷微微垂眸,避重捡轻地说道,“更何况,我并不期望你们能够帮我将它寻回,何必多此一举?”
      闻言,李牧也不在这件事情上多作纠结,只见他翻了翻手中文书,看了片刻,“城南府衙详细记录着你与黎庄之间的恩怨,直到今日你还尚未洗净杀人嫌疑。至于孙司府,虽然与你并无直接联系,但却是与玉府有着不少的纠葛,双方闹得很不愉快。”微微皱眉,他抬头望向冷的目光瞬间凌厉了起来,“玉之冷,这些你可承认?”
      “我承认。”点了点头,冷并不否认这些事情的发生,即使他知道这桩桩件件都只会平添自己的嫌疑,百害而无一益。
      “那你便是承认自己有行凶的动机了?”
      “那也只是有动机而已。”冷缓缓地说道,不慌不乱,思维甚是清晰,“你们并无确切的证据,而我也没有承认这一切。”
      “玉之冷,你很好,本官看你还能嘴硬到何时?”冷的这一番话虽是事实,却也是一种无形的挑衅,只见李牧脸色微变,已是发怒之兆,“传仵作穆阳!”
      不稍片刻,只见一青年男子模样的人自内堂走来,他跪于冷左侧,“穆阳见过大人。”
      “玉之冷,这剑可是你的?”指着一旁官兵手中拿着的佩剑,李牧问道。
      闻言,冷抬头看了看,而后才偏头看了一眼身旁之人,目光淡淡,半晌才回答道,“是。”
      “把剑给他。”示意官兵将剑拿给穆阳,李牧命令道,“穆阳,你仔细看看,这些刀口是否与此剑吻合?”
      “是。”穆阳拿了剑,褪去剑鞘后细细观察着剑峰的构造、厚薄与纹路,而后他要来了一些猪肉,只见他拿着剑在猪肉上划了不少的刀口,或长或短,或深或浅,各不相同,然后逐一与尸体上的刀口进行对比,整个过程一丝不苟,众人皆屏息以待。
      “大人,”半炷香过后,穆阳放下剑,洗净双手后才重新跪于地面,慢慢说出自己的发现,“经阳初步鉴定来看,尸体上的伤口与该剑的吻合度高达九成,此剑极有可能是凶器。若想进一步确定,还需多费些时日,与其他死者身上的伤口进行对比才行。”
      “那本官便再给你一天时间,时间紧迫,你先下去吧。”待到穆阳走后,李牧这才看向冷,几乎是咄咄逼人地质问道,“九成的吻合度,玉之冷,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我无话可说,”隐隐的疼痛自额角传来,头脑微微发胀,冷不禁摇了摇头,“但是就凭这样,远远还不够。”
      “那好,本官便让你再见两个人。”李牧拍了拍手,便只见数十官兵拥护着几人缓缓而出,他们皆手持利器,围成一团,高大的身躯挡去了所有探视的目光,牢牢护着中间的人。
      “玉之冷,”只见李牧站起身来,他目光不瞬地看着堂下的他,沉声道,“这一次,你可要好好地看清楚了!”
      闻声抬头望去,冷看见那些官兵往后退去,将他们最初围护着的人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猝不及防地对上两双满含悲伤与恨愤的眼,冷只觉眼前一阵发白,随后便有阵阵寒意自心口慢慢蔓延,几乎引起窒息般的疼痛,忍无所忍。
      他们明明还只是孩童的年纪,本该拥有最灿烂的笑容和最纯净的目光,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然而此刻却是惨白着脸,用着一双杀人的眼看着自己,那么的不快乐,那么的悲伤。
      “他们……”冷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发哑,“是谁?”
      “你问他们是谁吗?玉之冷,你不好好想想吗?或者,你不妨猜一猜,这个应该不是很难。”李牧依旧是看着冷,目光暗沉,“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发现他们的吗?那种情形你可以好好想像一下,或者是好好回忆一下,横尸一堂,血迹斑斑,他们是被我们从尸堆里给找到的。他们身上并无多少伤,但被发现的时候却也只有半口气而已,那时还不止这几个孩子,但只有他们两个活了下来。”
      话音一落,公堂之上是落针可闻的静,压抑而沉重,而公堂之外却是引起一片哗然,言语不再沉默,百姓们怒骂着、指责着、诅咒着,几乎压制不住地想要冲进公堂做些什么。冷只觉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亦变得模糊,视线中那令自己震惊的目光重重叠叠,仇恨,恐惧,血腥,他好像看见雨夜中孩子们满身血污,死死掩埋在尸堆之中的情景,他仿佛听见了恐惧的尖叫,绝望的哭喊,以及残酷的杀戮。
      不知不觉中,冷眼中尽是一片血腥,他闭了闭眼,脑海中那些画面重复地闪现,一次比一次完整,一次比一次清晰。缓缓睁眼,冷只觉寒意袭体,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眸光黯淡。
      “是你!”这时,其中稍大的那个孩子走近冷,抬手指着他的脸,“那天夜里是你带着人闯进我家里,杀了我全家!我见过你,认得你这张脸,那天晚上下了雨,起了很大的风,帽子被吹落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杀人的就是你!”
      “你当真看清楚了?”闻言,冷只觉喉间发痒,他看着他,“是我杀了你家人?”然而,还未来得及等到回答,冷只觉眼前一暗,耳边传来刀剑入腹的细微声响,那么的清晰,那么的难以忍受。
      抬手覆上那人的双手,轻轻将他推离了半分,冷低头只见满眼鲜红,心中一动,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舌尖尝到血的腥甜,嘴角殷红血迹不止。顺着那握刀的手慢慢看去,那是一张幼小的脸,苍白无力,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半是仇恨,一半是恐惧,冷看着他满脸的泪水,不禁心想,他还这么小,竟然就已经能够拿起刀来杀人了,以后长大了必有出息。
      “我要杀了你!”稚嫩的话音承载着幼稚年纪不应有的沉重,冷一时发愣,任由对方动作,匕首抽出的那一刻血液迸溅,眼前传来一阵温热,满目通红。顷刻间,冷只觉心绪动荡,一手覆在那人手上,一手覆在他脖颈,脑海中闪过无数狠毒的想法,耳边也有声音叫嚣着什么,嗜血而残忍。
      “冷!”一声熟悉的呼唤挽回了冷迷失的心智,鼻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清香,眼底的血色缓缓褪去,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深邃,正对上一双淡然的眸,心底猛然一震,竟生出几分慌张。
      “玉之冷,你想干什么?”是李牧的怒喝拉回了冷的注意力,他眉头紧皱,既愤怒又担忧,“你看清楚,他那么小,还只是一个孩子,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闻言,冷只是转了转目光,他看向那个早已被官兵死死护在身后的孩子,缓缓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看清楚了?”
      “你先放了他!”像是被吓到了,那孩子惨白着一张脸,有些害怕地看着冷,“你把他放了,我就告诉你!”
      “小孩,你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轻哼一声,只见冷的左手微动,慢慢地往上移了半寸,正落小孩喉心之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玉之冷!这可是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你到底要干什么?”李牧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不禁看向一旁,却发现凌战依旧是一副平静模样,目光淡淡地看着这一切闹剧的发生,几乎是置身事外一般,见此,他也不由得冷静了几分,却还是紧张地注意着冷的一举一动。
      官兵围困,百刀相向,冷却恍然不见,他只是固执地看着那个小孩,“我要的不过是一个回答而已。”
      “是真的,我看清楚了,那个人就是你。”忧心同伴的安危,那孩子急忙道,“你快放了他!”
      “那你呢?”闻言,冷右手夺下小孩手中的匕首弃于一旁,然后抬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水,直视着他的双眼,“你要杀我,也是因为曾经看过我吗?”
      “是!”即使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小孩也丝毫不畏惧,“是你杀了我姐姐,她死之前曾扯下你的衣袍,我是不会忘记你的脸的!”
      “是吗?”失神地看着小孩半晌,冷突然松手将他推向一旁,剧烈咳嗽了起来,嘴角血迹斑斑,低沉的声音几不可闻,“可惜,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夜色墨沉,牢狱深处,狭小牢房之中,烛光微弱,冷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额头有汗水渐渐渗出,甚是不安稳地昏睡着,一身疲倦。
      远处传来低沉的话语声音,冷睁了睁眼,有些怔然地望着一旁,目光没有焦距,沉闷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清香,他没有回头。
      “玉之冷,有人来看你了!”一边拿出钥匙打开牢门,那人一边叮嘱着,“玉姑娘,王爷特意吩咐过,若是你们来了便让我们行个方便,但最多也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有什么话你们尽快说。”
      “多谢,”既然知道是凌战的安排,玉洁月更不会让他难做,“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那人将看守的人全部叫走,“你们抓紧点,到了时间我再过来。”
      “冷,你怎么样了?”还未等他们走远,清儿已经等不及去查看冷的情况,他的脸色发白,看起来有些糟糕,“你的伤有没有处理过?”一面说着,一面伸手轻车熟路地去解冷的衣服,清儿这才发现他身体烫得很,“你发烧了?”微凉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便感觉他体温吓人,不自觉地看向玉洁月,“后,冷好像发烧了,怎么办?”
      “没事,清儿,你别慌。”玉洁月点燃一支蜡烛,明亮的光线将二人的神态照得一清二楚,她出声安抚着清儿的忧急,“先把冷扶起来,喂他喝些水,把那些拆了,重新上过药,”待到走近了玉洁月这才看见了冷腰腹间松松垮垮地缠着几圈纱布,都已经有血色渗出,想必是凌战派人给他医治,那人不愿又不敢不遵命才马虎止了血草草包扎了了事。伸手去探冷的脉象,玉洁月不禁皱眉,这区区一刀还不至于让他如此虚弱,抬眼看去,正对上冷缓缓看来的目光,他眼底发青,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不堪,左手覆上他额头,果然一片滚烫,“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你的身体何时虚弱到这般地步?难不成你白日里的样子都是装的?”
      玉洁月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很少将自己的情绪外现于人前,只见冷的目光一黯,沉默了许久才摇了摇头,“后,我也不知道那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觉得很乱……”缓缓地抬起,借着烛火而细细地打量着,他仿佛又看见血色慢慢地染红了手,“我甚至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不是……”
      话音戛然而止,只见玉洁月的手覆上了冷的手,她看着迷惘的他,“冷,你别急,一切都慢慢来,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在此之前,你需要的是休息和静养。”
      随着玉洁月的声音传入耳朵,冷只觉内心一片宁静,同时有倦意如潮水一般袭来,他还尚未发觉什么就已经陷入了昏睡之中,意识模糊之际,冷感受到一双冰冷的手扶住自己抵在身后,有纯净的真气自手掌贴合处慢慢传向四肢百骸,依旧是熟悉的凉度。
      一面凝神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面时刻注意着二人的情况,清儿只见冷的脸色惨白,眉宇深锁,像是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玉洁月忽然睁眼,双手移动,迅速在冷的后背四处游走,清儿几乎看不清楚她双手运动的轨迹。
      忽然之间,只闻一声低沉的闷哼,冷的意识有片刻的清醒,自喉间传来一阵腥甜,他微微张了张嘴,黑色的血污自嘴角蜿蜒而下,看起来颇为心惊。
      昏黄色的烛火下,那血污依稀可见殷红,飘散着点点异香,夹杂着淡淡血腥气味,显然是中毒尚浅的征象。
      “那个小孩有问题,”伸手扶住再次不省人事的冷,清儿沉声道,“后,有人想致冷于死地!”
      垂眸看着冷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庞,玉洁月只是沉默,右手探向他的脉象,虽然依旧虚弱却是平稳了不少,左手覆在他额头,掌下的温度也消退了一些,她这才看向清儿,“拿点水来。”
      “后?”玉洁月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平静,清儿摸不清她的想法,既不解,又焦急。然而,玉洁月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并不解释,只是重复了一遍,“拿水来!”
      听出了玉洁月语气中的生硬,清儿这才察觉到她异常平静下的盛怒,急忙依言取来水,只见玉洁月凭空变幻出一粒蓝色药丸掷入水中,随后又割腕放血滴入其中,最后才示意她将药给冷服下。
      端着手中的药水,清儿有那么片刻的怔愣,她只是看着满不在意的玉洁月,喉咙有些发干。随意地止血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玉洁月抬眼便看见了呆滞一旁的清儿,她轻叹一口气,伸手取过药水亲自喂着冷喝下了,“时间差不多了,清儿,我们该走了。”
      像是证明玉洁月的话一般,清儿看见之前离去的官兵正缓缓走近,她担忧道,“可是,我不放心。”
      “清儿,你该相信冷。”玉洁月缓声道,“他不是这么轻易便能被打垮的。”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闻言,清儿只是摇了摇头,她看着冷,满眼担忧,“后,你也看到了,冷受了重伤,又中了毒,他现在身体这般虚弱,根本就和普通人差不多,更何况他如今还被关在这阴湿的牢房里,所有人都怀疑他,没有人可以保护他!”
      “我能!”转身看向清儿,烛光微弱,玉洁月的神情不甚明朗,透着一丝危险的压抑,“清儿,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冷是我的人,他于我而言,是亲是友,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目光望向冷,玉洁月不由得放低了声音,缓缓说道,“我比谁都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些人,那些事,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一定会查个清清楚楚。我既然回来了,便不会容忍冷再受到半点伤害,冷是生是死,所作所为究竟孰对孰错,都只能由我来决定。无论是谁,那些蓄意施加在冷身上的罪名与伤害,总有一天,我定要那人全数奉还!”
      都城夏夜明月,和风流云,寂静安好,本该是家家户户张灯結彩,百姓欢喜夜游,大街小巷喧闹豁然的模样,如今却空寂少人,处处透着肃杀的寒凉,家府门窗紧闭,人们无眠亦不敢外出,纵有行人夜走,亦是行色匆匆,脚步生风。
      是以,无人看见夜色之中,玉府上空有几道异样的人影闪进闪出;而远隔一方的凌王府随后相继有暗卫传来隐秘的信息;在不为人觉的角落里一人隐于黑暗中冷冷地笑着。
      夜空静谧,现实却已风云变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