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59、扑朔迷离

　　自京都府衙离开后，清儿本意欲去那三家凶杀现场看看，却在半途中收到蓝衣送来的急信，告知官兵突至玉府，传令抓拿冷，希望她可以尽快回去处理。拿到书信的那一刻，清儿心下一惊，来不及思考什么，便毫不犹豫地返程而去。
　　玉府内外，官兵陈列，团团围困，无人得以进出，一片压抑的寂静。
　　“紫衣，”轻灵的嗓音伴随着细微的脚步声自内院缓缓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清儿身穿薄衫，青丝未束，俨然刚醒来的模样，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满院的官兵，她眉头轻蹙，缓缓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清儿姑娘，你总算是醒了。”紫衣走近清儿身旁，垂首低声回答道，“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知道早上一起来这些人便在了。他们还扣押了我们府中下人，不许任何人出去。”
　　闻言，清儿抬头看了一眼府门处被官兵扣押的那几人，目光不由得一沉，她缓缓地看向为首的那人，“将军大人，你这是何意？”
　　“清儿姑娘莫见怪，本将军不过是奉旨行事而已，并无恶意。”深知临皇对玉府三人的看重，即使对方不过一介布衣，这人也丝毫不敢怠慢。
　　“不知将军大人奉的是谁的旨意？”清儿缓缓问道，“又意欲何为？”
　　“姑娘言重了。”听出了清儿言语中的不满，那人只得告罪一声，却还是得公事公办，“本将军奉战王之令，特来请贵府冷公子去府衙一趟，有要事要问。”
　　“不知到底是什么要事，居然劳动战王麾下相邀？”闻言，清儿心知自己所有的担忧皆成事实，却是没有料到竟会如此之快，几乎让她措手不及，“不知将军大人可否明言？”
　　“点到为此就好，”不想透漏太多，那人含糊其辞道，“姑娘还是莫要深究，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清儿愚钝，有些话还是说明白才好。”垂眸掩去眼底的暗色，清儿丝毫没有犹豫地逼问道，“昨日听闻都城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情，官府正满城查找可疑之人，我当时还不信，如今便不得不信了。只是，现在连无知孩童都清楚，谁若是与官府扯上联系，便是与那些事情逃不开干系。战王之命我们不敢不听，只是不知将军大人可有确切的证据？”
　　“清儿姑娘，你们这可是要违令不遵？”闻言，那人不由得脸色一沉，“你可有想清楚会有什么后果？”话音刚落，只见众官兵纷纷手握利刃，随时准备拔刀相向。
　　像是感受不到那危险的气息，清儿只是目光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莫测，看不出丝毫情绪。随后，只见清儿缓缓地勾唇一笑，眼底却是一片漠然，“看来是没有证据了。”转身走至一旁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缓缓饮下，“官民向来不平等，你们想要如何我们又能说什么呢？不过此刻冷并不在府内，你们若是不信，想搜便搜，我们无力阻拦，不过还请你们手下留情，莫要伤人毁物。如此，我们便感激不尽了。”
　　闻言，那人疑惑地看了清儿片刻，道了句得罪便下令严密搜查，势必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整个过程中，玉府所有人皆聚集一堂，紧张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半个时辰过后，所有官兵退出，一无所获。
　　“如此看来，他是当真不在。如此，本将军也不介意多等上几天。”沉沉地说道，那人脸色并不好看，“传令下去，全军退守于府外两米，日夜看守，府中所有人一律不得进出，直至玉之冷归案。”
　　闻言，清儿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只见她起身缓缓走了几步，视线若有若无地望了一眼内院的方向，“蓝衣，送客！”
　　应了一声，蓝衣几人依言将众官兵请出了府内，言行虽然毕恭毕敬，实际上不过是表面的功夫而已，彼此心知肚明。
　　“关门，”当最后一人踏出玉府门槛的那一刻，清儿的声音渐渐响起，透过慢慢合拢的门缝传至门外，“自即日起，玉府闭门谢客，府中一应人等皆不得外出，以免平惹祸端！”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朱门紧闭，掷地有声。
　　是夜，玉府之内灯火通明，一阵夹杂着冰冷寒气的风呼啸而过，百灯须臾间覆灭，一片漆黑。事发突然，众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已是意识模糊，渐渐昏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冷，是你吗？”纵然眼前是一片的黑暗，无法视物，清儿亦不觉得惊慌，只是轻声唤着，“冷？”
　　“清儿……”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空气有片刻的凝滞，清儿只见一片昏黄的灯火亮起，不远处的墙角有一人扶墙而立，躯体微曲，眼看着就要倒地，“我在这里……”
　　“冷，”飞速而去，清儿及时扶住了冷摇摇欲坠的身体，他一身血腥，满脸发白，在这盛夏夜间竟冰寒之极，“你怎么了？”
　　蓦然抬头，冷双眼通红，目光凌厉，竟是杀气腾腾，在看清楚清儿的面容时又瞬间平复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只有他一直紧绷颤动的手提示着那些真实的存在，“你别说话，让我静一静……”
　　“好，”清儿轻轻覆上冷的手，她看到出他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我不说话，就这样陪着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冷的情况反反复复着，身上渐渐地结出了一层冰霜，几乎冻伤了清儿的双手，然后又慢慢地褪去，无影无踪。
　　“冷，你有没有好点？”清儿探了探冷的脉象，已是平稳无碍，“感觉怎么样了？”
　　闻言，冷只是摇了摇头，昏暗的烛光之下，他垂眸看着自己手中染血的银剑，神色复杂，“清儿，我离开了几天？”
　　昏暗的烛光之下，冷倚靠在墙角，浑身散发着疲惫的气息，显得异常的颓废，他眸色黯淡，眼底是看不真切的痛苦与迷惘。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冷，清儿只觉心底泛着丝丝的疼，同时莫名地生出一股窒息感，“整整三天，”顿了顿，清儿有些迟疑，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冷，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三天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外面出事了？”
　　只见冷缓缓抬头，神色微微惨白，“三天吗？”摇了摇头，他低声说道，“清儿，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记得自己去哪里了，做了些什么。我唯一知道的便是…”眉头紧皱，像是不堪忍受般地闭了闭眼，冷的脑海中随即闪现一幕又一幕的画面，那是有人挥剑屠杀的血腥场景。雨天中，深夜时，冷看不清楚那人的脸，但是却认得那把取人性命的剑，“……死了很多的人……”
　　闻言，清儿的整颗心如坠冰窟，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冷，她哑声问道，“冷，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话音一落，冷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只感觉一股不受控制的戾气自眼底升起，右手执剑欲动，却被左手及时钳制不动，全身抽搐不止，“清儿，你退开，离我远点……”
　　“冷，你的手？”闻言，清儿并不离开，反而伸出双手去抓他的右手，竟是刺骨的冰寒，慢慢凝结一层冰霜。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待到冷恢复正常的时候他已是一身的冷汗，整个人就如同从水中刚捞出一般，他轻推开清儿，身体贴着墙慢慢滑坐在地，抬头看了一眼清儿，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清儿，你还是离我远些吧，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伤了你。”
　　“冷，”闻言，清儿心下一沉，她既不后退也不再靠近，只是立于原地看着失力的他，“你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个月前吧。”垂眸细细思考了片刻，冷回答道，“刚开始只是有些异常，我当时并不在意，后面才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半个月前？那不是我们刚刚离开王府的时候吗？”微微皱眉，清儿慢慢回想着那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那时他们各自忙着不同的事情，自然是无法发现什么端倪，“冷，你居然瞒着我们这么久？你到底……”
　　“对不起，”冷抬头看向清儿，缓缓说道，“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开始我以为只是自己太累了，直到那一次不小心地伤了那个孩子，我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但当时我来不及告诉你，随后又发生了那些事情，所以才会一直拖延到现在。”顿了顿，冷偏头看向一旁，定定地看着府门的方向，“但是，一切好像都晚了……”
　　“没有，”闻言，清儿只觉喉咙发干，涩得发疼，她再也忍不住走近冷，俯身蹲下与他目光直视，“冷，一切还不至于太晚，你要相信自己。你不是说自己记不清楚那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那你就好好想，慢慢想，不要急，不要怕，千万不要胡乱下定论。我什么都不相信，我只相信你，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
　　“清儿，”微微侧头，冷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湿意，声音微颤，“那你说，后会像你一样相信我吗？”
　　“会！后她一定会的！”闻此，清儿眼眶瞬间发红，声音哽咽，“所以，冷，你一定要好好想清楚，只要人不是你杀的，后一定会护你周全的！”顿了顿，清儿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凌厉，“就算……”
　　“清儿，谢谢你。”冷低声唤了一声，他看着她，不禁扬唇轻笑，“我累了，扶我回房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好。”闻言，清儿将喉间未说出的话默默吞咽下肚，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也知道他是不会离开的，动作轻柔地搀扶起冷，二人慢慢地朝着他的房间走去，一路无话。
　　“清儿，”冷半坐在床头，由着清儿为自己做好一切，“明天，你便把我交出去吧，我不能连累你和后。你既然相信我，那便按我的意思去做。”
　　闻言，清儿手上一顿便继续着原来的动作，她看了一眼冷并没有答话，只是转身走到桌旁为他倒了一杯茶，“你喝点水。”
　　“清儿。”伸手将杯子连同清儿的手一齐握住，冷只是看着她，并不多说什么。缩了缩手，清儿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冷没有放开，她也不再挣扎，只是闭了闭眼，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先把水喝了吧。”
　　闻言，冷微微一笑，他知道清儿这是妥协了，便松开她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水，舌尖察觉到异常的那一刻已经晚了，他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昏迷，“清儿，你……”
　　“冷，抱歉，”在冷即将倒下的那一刻，清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然后轻轻地将他平放于床，施法换去了他一身血衣，盖好了被褥，“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只不过时间要推晚一些而已，你就好好休息吧，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关门而出，清儿于房外布下双重结界后方转身离开。缓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清儿无意间看见昏睡在院中的众人，便随手解除了冷的禁制，府中一切瞬间恢复如初，不远处的管家缓缓活动着自己有些麻木的脖子，看到她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老了，果然是需要活动活动。清儿姑娘，你可是要回房休息了？”
　　“嗯，”清儿点了点头，“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大家便都早些休息吧。”
　　“好，那我便去叫大家散了。”管家笑着应了，“这灯光有些暗淡，姑娘回房时小心一些。”
　　“我知道，管家有心了。”清儿转身走了，夜将深，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意识沉沦于黑暗之中，时光匆匆而逝，轮过两番月落日升，冷挣脱清儿沉睡禁锢，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
　　起身走至窗前，伸手推开窗，冷微微闭眼，白日高悬，阳光刺目，他着实沉睡了许久，一时难以适应这光亮，全身也松泛不少，甚至有些难受。
　　仰头看着天边，冷微微有些出神，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如今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景，但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然清儿何必一直让自己睡着，还不放心地布下这双重结界呢。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以缓解那阵阵抽痛，冷眉头紧皱，努力地回想着自己离开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脑海中最初闪过的是一些零碎的片段，画面模糊，无法连贯，却是异常的熟悉，每当冷想要想起更多的时候总是闪过另一幕画面，清晰连畅得完全不像是他的记忆，那么的血腥，那么的陌生。
　　不知过去了多久，冷眉头轻展，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恍惚之中，他看到了满手鲜红，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发生过了呢？
　　寝房之内，结界之中，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苦苦思量。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屋外却早已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清儿姑娘，如今官府所查到的证据纷纷指向冷，临皇也亲下旨意捉拿冷审问，负责此事的又是那一位，”看着府外重重包围的官兵，紫衣满脸沉重，“我们如今到底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就这样耗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清儿缓缓说道，“等着吧。”
　　“等？”紫衣不解，如今的情形对她们十分不利，这样等下去并没有什么好处，她突然想起清儿不久前说过的话，一时哑然。
　　半个时辰之前，府衙官兵带着捕捉令要进府拿人，是清儿独自以一人一剑挡住所有官兵，只守不攻，亦不伤人取人性命，硬是将近百将士牢牢挡于门外，不近半步。然而，刀剑无眼，她自己却是添了不少伤，鲜血染红了大半青衫。
　　双方对峙了整整一个时辰，那边才先退了一步，开口问道，“清儿姑娘，你到底想怎样？”
　　那时，清儿不缓不急地答道，“实不相瞒，冷确实已经回来了，他如今就在这府中，只是他尚未醒来，我便不能放你们进去扰他安宁。你们若是想要将冷带走，那便让战王他亲自来，否则，你们谁也别想踏入这玉府半步！”
　　“清儿姑娘，他们已经派人去请那位了，”紫衣问道，“若是他真的来了，难道你真的要将冷交出去吗？”
　　“事已至此，我也别无他法。”清儿轻叹一声，她仰头看着天空，日光刺目，眼底映着层层的云，苍白而无力，“冷差不多也该醒了，那些结界也困不了他多久，他不是一个会逃避问题的人。”顿了顿，清儿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缓缓而来的人，“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们迟早要面对的。”
　　“他居然真的来了！”顺着清儿的目光看去，紫衣一眼便认出了凌战，“怎么会这么快？”
　　“紫衣。”这时，只见蓝衣自府内而出，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焦急担忧的心情，这才走至清儿身旁，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好，我知道了。”清儿点了点头，她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凌战一行人，目光沉沉，神色平静，“凌王，我只问一句，在真相查明之前，你可能保证冷的安全？”
　　“若是本王说不呢？”闻言，凌战微微挑眉，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清儿身上落下的伤，意味不明，“那你又当如何？”
　　“若是如此，那我便不能将冷交于你。”迎着凌战近乎凌厉的目光，清儿毫无畏惧，直言道，“王爷，我知道你武艺高强，战王之名并非道听途说，也自知不是王爷的对手，只是你今日所要之人却是我的至亲至近之人，便免不得有所顾虑。我不管外面如何，不管你们到底查到了多少的线索，只要一天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冷就是凶手，我便不能放任你们伤害他。王爷，我所求的并不多，不过是一句承诺而已，这对于你来说并不难，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直直地看着清儿，凌战的目光复杂，他沉默着思考着她的话，视线掠过她落在那门匾之上，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浅笑盈盈的脸，红衣似血，亭亭玉立。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凌战最终开口道，“本王答应你，不过最多保证他不会死而已，再多的便不能了。”
　　“无妨，这样便已经足够了。”闻言，清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要的只是如此而已。如今满城议论纷纷，流言四起，均是对冷不利的言语，清儿不怕官府会对他做什么，她真正害怕的是那些早已丧失清醒的无知百姓，恐惧之下，她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她可以防住十人百人，却是防不住这成百上千的人，所以她只能依靠凌战的力量，他的名望与权势是冷最好的保护伞。
　　“你很聪明。”不曾错过清儿脸上的神情变化，凌战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然而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你最好祈祷玉之冷真的是无辜的。不然，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本王定亲自取他性命，以慰死者之灵。你也该知道，本王说得出，便一定做得到。”
　　“我相信冷，”闻言，清儿只是看着凌战，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陷入手心刺破了皮肤，鲜血染红了整个手掌，她却恍然不知，“人一定不是他杀的。”
　　“但愿如此。”淡淡地看了一眼清儿，凌战望向她身后缓缓走来的那人，神色微变，目光暗沉，“你终于出来了。”
　　“我可以跟你们走，”冷走至凌战面前，主动交出手中佩剑，“这件事情与玉府无关，你不要为难他们。”
　　“王爷？”见此，一旁的官兵看向凌战，只见他点了点头，便有人上前拿走冷的剑，同时所有官兵纷纷退下，随时待命撤离。
　　“拿走，他不需要这个，”这时，二人手持锁链走来，正要给冷带上时，只听见凌战命令道，“若是他想离开，这个是锁不住的。”
　　“是。”即使深知不符规定，二人还是听命离开，并无他言。
　　“多谢。”不管凌战是出于什么原因，冷还是心存感激，他在帮他。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再言谢也不迟，玉之冷，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凌战也不否认，“在离开之前，你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闻言，冷转身走向清儿，仔细检查着她身上的伤，不过都是一些皮肉伤，这才伸手去够她的右手，慢慢打开，只见一片血肉模糊，不由得有些心疼，“清儿，你别担心，我会没事的，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这样了，我看了心里难受……”
　　“好。”冷向来都是一个内敛的人，清儿何曾听过他说过这样的话，她知道自己这次是逼急了他，只能应着，不想再让他分心。
　　“等后回来了，你替我跟她说一声，”顿了顿，冷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我走了…”
　　眼看着冷缓缓转身，被人押送着一步步走远，清儿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不禁抬头看向天边，久久地看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的出现。
　　“什么人？”自远处传来阵阵急切的马蹄声，众官兵只见红衣白马迎面疾速驶来，那人一往直前，径直冲向走在最前面的凌战，不知意欲何为，“保护王爷！”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凌战恍若不知，只是站于原地看着那人那马逼近，不躲不避。纵然担忧，却无人敢伸手去推凌战，只能以身挡马，将他护在身后，至始至终，他都无动于衷。
　　那人猛然收紧手中缰绳，只见白马跃起，前蹄悬空踏步，马鸣阵阵，最终稳当落地，尘埃四起，朦胧之中，她翻身下马，与他面对而视，一目了然。
　　“玉洁月，”抬手示意众人退后，凌战上前几步，看着她，一身风尘，“你可是赶回来阻止本王的？”
　　“洁月不敢，”抬头看了一眼冷，玉洁月摇了摇头，“冷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赶回来不过是有些话想要问他，却不曾想会碰上王爷在此办案。”一边说着，她一边取下了面纱，“既然如此，我就不便相扰了，王爷请。”
　　只见玉洁月牵着马走至一旁，竟真的毫不犹豫地让开了路，凌战没有动，只是看着她，“你不是说有话要问吗？现在就可以。”
　　“这个不急，我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摇了摇头，玉洁月扬唇轻笑，“倒是王爷身负重任，时间紧迫，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
　　“如此甚好。”闻言，凌战也不再停留，道了句告辞便带领着一行人洋洋洒洒而去。而在他看不见的身后，玉洁月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神色微凝，目光明灭交替，看不懂的深邃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