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41、他们的故事（3）

　　“后来我曾经多次想过，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和他置气的话，那么之后的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我和他之间是否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清儿轻笑道，笑语中藏不住的苦涩，“后，我这样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会这样去想…”
　　看着清儿悲戚却平静的面容，玉洁月只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宁愿看到清儿疯狂发泄出来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隐忍不发，故作轻松的模样，“清儿，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她这个样子只会让玉洁月更加地内疚，更加地憎恨自己。
　　“不。”清儿摇头，带着一丝的恳求，“这些事情我藏在心里太久了，很想找个人说说。所以，后，请你让我说完。”
　　“好。”除了答应，玉洁月别无他法。
　　也许，让清儿说出来能够让她轻松一点。既然如此，就算过程确实很痛苦，玉洁月也不会去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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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那人所说的地址，魔钰独自一人来到一座阴森邪异的魔窟前，一脚踹开石门，他毫不犹豫地缓步走了进去。
　　行走在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魔窟内，魔钰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压抑的漆黑，眼前不见一丝的光线，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魔钰依旧行动自如，没有半点的不适应。
　　滴答，滴答，是液体坠落的声音，在这空洞幽静的魔窟内显得异常的诡异。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的腥味和死尸的腐烂味，令人作呕。
　　面不改色地走在这魔窟内，魔钰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只有他那微蹙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悦。
　　“魔钰，你终于来了，”忽然，一道低沉得意的声音响起，一阵张狂的笑声过后，那人继续说道，“这一次，我们定要你葬身于此！”
　　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的低语声，阴森的语调，恶毒的诅咒，千百的魔隐匿在暗处，眼眸中闪烁着嗜血的目光，口中宣泄着内心深处的暴戾，无一不是对魔钰的怨恨。
　　对周围的声音仿佛置若罔闻，魔钰依旧淡然，好像自己根本就不是处在危险至极的陷阱中，他只是缓缓地向前迈步着，速度不急不躁，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忧虑。
　　嘈杂不堪的声音还在沸腾着，至始至终，魔钰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只是令人厌烦的嘶喊永不停息，对方仿佛打定主意要将他的耐心，冷静一一耗尽，然后再趁虚而入。然而，很不幸，他们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只见魔钰忽然停下，他嘴角微扬，绽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黑暗之中，他白衣飞扬，银剑轻挑，一道刺目的强光直直地向前而去，精准地射向他预定的目标之处，只闻一声巨响，石崩土瓦后，明光亮起，众魔藏无可藏，暴露于眼前。
　　“魔钰！”尘土飞扬中，一袭白衣渐渐走来，众魔一半愤恨一半恐惧地看着魔钰渐行渐近，那白衣每进一步，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半步，唯有为首的一人屹立不动。
　　止步，魔钰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众魔，最终定格在最前面的那人身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仇恨的目光，愤怒的面容，千篇一律的样子，他看了一眼就不愿意看第二眼了。
　　自己树敌太多，前来寻仇的妖魔也数不胜数，对于这些他早已习惯。他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也没有兴趣去知道。
　　“交出清儿，我定留你们一个全尸。”于是，魔钰淡淡地开口道。
　　“魔钰，你不要太猖狂了！”闻言，那人脸色一沉，暴怒道，“今日，我们定要你跪地求饶！”
　　“凭你？”淡淡地看去，魔钰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还是，凭你身后的他们？”
　　魔钰！双手紧握，那人恨恨地看着魔钰，仿佛要将他用目光杀死一般才肯罢休，将内心的屈辱和怒火一一压下，他气极反笑，随后只见他右手一扬，众魔心领神会地往两边散去。
　　内心滑过一丝疑惑，魔钰微微挑眉，依旧不动声色地看向他们的身后，只见他双眼一眯，定定地直视着前方，面若凝霜。
　　他看见，一个诡异的阵法之中，清儿身负重重锁链，无法脱身。不知为何，清儿人身蛇尾，青衣血迹斑斑，蛇尾伤痕殷红醒目，这一切都深深刻进了魔钰的眼睛，刺痛着他的心脏，微微泛着疼。
　　他闻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的气味，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脑海中闪过硫磺二字，魔钰的目光一冷，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他的浑身慢慢散发出一股死亡的气息，冰寒彻骨。
　　“怎么？心疼了？”满意地看着魔钰的反应，那人心中划过一丝快意，不由得出声讽刺道。
　　死死地盯着魔钰的一举一动，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族人惨死的血腥场面。眼中的恨意翻腾不已，他在内心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他一定要为自己的族人报仇！
　　“魔钰，你这个无心无情的杀人狂，你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他幻化出一把长剑，毫不客气地指向魔钰的方向，众魔立刻从四面八方围上，将其困于包围圈之中。
　　“魔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你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今时今日，我们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泄我们心头之恨！”长剑挥下，他示意众魔动手。
　　一时间，众魔慢慢向前靠近，而魔钰依旧是站于原地，一动不动，漠视着一切。即使如此，众魔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守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按兵不动，伺机而动。双方无声地僵持着。
　　见此，那人看向身后的清儿，扬唇一笑，“魔钰，你可知道你眼前的法阵由何所成？”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不妨告诉你，这个不过是一般的法阵，只不过它是以我的血启动的而已。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看着那人有恃无恐的笑容，魔钰只觉得刺眼，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动他，“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那人意味深长地一笑，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只见他右手指向清儿，一点一点地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握紧。
　　与此同时，只见锁链缓缓收紧，本来已经昏迷不醒的清儿幽幽转醒，有尖锐的灼伤疼痛自皮肤表层蔓延至全身，她脸色苍白无力，已是大汗淋漓，忍不住出声低吟了几句。
　　适时收手，那人看着魔钰，开口道，“魔钰，你若是对她心存不忍，那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全身疼痛难忍，清儿混乱的思绪在听到魔钰的名字时瞬间清醒了起来，抬头看去，二人的目光相接，彼此的眼眸中只有对方，再无他人。
　　眼看着众魔一步步走近魔钰而他却始终无动于衷，清儿不由得急忙出声提醒道，“钰……”
　　但是那人却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他再次收紧锁链，清儿语不成声，只是定定地望着被团团围住的魔钰，满眼担忧。牙关紧闭，将喉间所有的声音压下，无论有多么煎熬难忍，清儿都顽强地没有喊出半句。
　　她已经连累了魔钰，现在不想再让他担心，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分心。
　　“所以，你是想让我束手就擒？”静静地看着清儿半晌，魔钰的眸光复杂深邃，是令人看不懂的情绪，他看向势在必得的那人，缓缓而道。
　　“既然是英雄救美，自然是要付出些代价的。”那人看向清儿，目光毫不掩饰的轻佻，“更何况是如此花容月貌的一个美人。”
　　闻言，魔钰的目光一沉，有凌厉的杀气自他的眼底一闪而过，却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谁？”
　　这是魔钰第一次主动开口问对方的来历。
　　闻言，那人看向他的目光如刃，恨意深沉，“魔钰，三百年前，幽灵之地，你可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还未等魔钰有所想起什么，只听见那人继续说道，“魔钰，你当日灭我赤魔一族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自我合族上下老老少少共一千八百五十六人全部惨死之日始，我就没有一天不在想着能够用你的血祭奠我死去的族人！今日总算是让我等到了。”
　　赤魔？细细思考着，魔钰始终是没有想起赤魔是何物，千百年里，死在他手中的魔真的是太多了。不过，看着对方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应该是这样没错了。只是对于当年自己还留了一个漏网之鱼，魔钰感到很是惊讶。
　　“当年你全族一千多人都没能够奈我何，如今就凭你一个人就想报仇？”魔钰冷笑道，他已经回忆起了三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赤魔是以吸食凡人精血而成长的魔物，当年他也不过是偶然碰见他们戕害无辜凡人，才顺道出手除了。
　　三百年他没死是运气，这一次，魔钰断然是不会再放过他了。因为，他伤害了这个世界上他最不应该伤害的人。
　　对魔钰不可一世的样子感到无比憎恨，他此刻却不是很在意，“我一个人确实是不可能，不过现在有了她，应该是可以了。”移目看向法阵中的清儿，他得意地一笑，“除非…”他故意拉长着音调，一字一句地道，“魔钰，你想要她死！”话毕，他挥手示意众魔可以动手了。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只见魔钰毫不犹豫地反击，简简单单的三五招便将众魔制服，手下没有半丝的留情，片刻之后，众魔惨败不忍直视，只有魔钰一人依然傲然挺立，一身白衣洁净如初，不染一丝血迹。
　　看着魔钰转身，手持着还在滴血的银剑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那人不禁有些慌张，右手紧紧握着，将阵法启动至极限，他强自镇定道，“魔钰，你当真不顾她的死活吗？”
　　无论是他威胁的话语，还是清儿痛苦的神情都没有阻止魔钰的脚步，他前进一步，那人便后退一步，内心止不住的慌张。
　　看着眼前人冷峻的面容，那人明显有些乱了阵脚，魔钰的无情他是领略过的，可是这个女人他不是喜欢吗？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如此冷静的魔钰，这个人果真无情至此？
　　费力地抬眼看着那一袭白衣，清儿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内心莫名地感到难受。看着魔钰熟悉的面庞，清儿第一次觉得有些陌生，眼眶竟然有些涩痛了起来，全身上下都很痛，可是最痛的却是心脏的位置，像是被谁挖去了一角，空洞的钝痛。
　　钰……
　　“魔钰，你当真不顾她的死活？”不甘心地再次问道，他退回阵法之中，立于清儿身边，右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摩娑着，就像是对待恋人那般的温柔。
　　可清儿却只感到了无尽的恶寒，她目光一冷，迅速地转过脸去，避免那人的接触，而他却不放过她，伸手紧紧地扼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他都不要你了，你又何必呢？”
　　闻言，清儿眸光一黯，挣扎的动作也就缓了下来，他满意地一笑，看向魔钰，“你若是再前进一步，我定让你后悔此生。”说话期间，他的左手幻化出尖长的指甲，慢慢抚上清儿的脸侧，威慑的意味不言而喻。
　　看着那人肆虐在清儿脸上的双手，魔钰眉头紧皱，果真停下了脚步。可是，也只是停留了片刻，魔钰便再次逼近，片语未发。
　　“魔钰，你……”那人震惊，只是发愣地看着魔钰渐渐走近，一时忘了言语，也忘了有所应对。
　　钰……
　　微微启唇，清儿没有勇气真的喊出声，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魔钰，目光复杂而忧伤。
　　没过多久，那人回过神，看着魔钰，他心下一横，决定冒险赌上一赌。如此想着，他左手挥下，将清儿身上的束缚全数褪去，同时右手一拉，将清儿钳制在自己前方，“魔钰，你果真无情至此，丝毫不在意她死在你的眼前吗？”一边说着，他的右手紧紧地扼在清儿的颈部，不经意间，他的长指甲深深陷入她的皮肤，鲜血流出，刺痛了魔钰的双眼。
　　魔钰的耐心在看见猩红血液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殆尽了，他目光一沉，双手暗结杀招，他坚定地向前迈去，速度不减反升。
　　“魔钰！”退至阵法最边缘，他右手加力，指甲嵌入清儿的皮肤又深了几分，然而魔钰却好像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般依旧走入阵中来。
　　如若不是魔钰无法将清儿自行带出法阵，恐怕自己早已死无全尸。明知道魔钰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他却无能为力。
　　既然如此……
　　“魔钰！”他立即改变了计划，撤回自己紧扼着清儿脖子的右手，自自己腰间取下一把短小的匕首，锋利的刃尖直抵清儿喉咙。
　　这把匕首可是他专门为清儿而准备的。
　　见此，魔钰立刻停住，不再前进。他认出了那是玄冰刀，专克蛇妖一族。蛇妖若是被伤，救无所救。
　　“看来你还是有些作用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很值得同情，十年的陪伴就换来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在乎，真是可悲可叹。”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在魔钰和清儿的耳中，分毫不差，“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伤心，魔钰的无心无情六界皆知，你已经是很幸运了。”
　　对此，清儿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管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她很现在累，只想休息。
　　还没有得意多久，那人只感觉一阵难以承受的巨痛自右臂蔓延至全身，魔钰竟然一剑砍下了他的整只右手，“魔钰，你！”
　　看着已经被魔钰救走的清儿，他自知大势已去，却也没有过于慌张，只是看看魔钰抱着清儿，冷冷地笑着。
　　低头看着怀中彻底昏死了过去的清儿，魔钰头也不抬地挥掌打在他胸口要害，用力八成，留有余地。
　　清儿并非是因为虚弱不堪而昏了过去，而是有些事情，她选择了逃避。
　　细细地看着清儿的睡颜，在确认她确实没有生命危险之后，魔钰暗自舒了一口气，这才抬眼看向那人。
　　毫不在意地抹去嘴角血迹，那人挣扎着缓缓地站了起来，“魔钰，其实你还是很在乎她的吧！”他刚才一掌就轻易地散去了他数百年的修为，看来，他是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好在自己早就留有一手，看着魔钰怀中昏死过去的清儿，他再次无惧地笑了起来。
　　原来，她的利用价值还是很高的。
　　魔钰，你会为这一掌一剑而后悔的！
　　看着他嘴角意味不明的笑，魔钰心中顿觉不安，他眉头微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清儿，那种莫名的不安无来由地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