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40、他们的故事（2）

　　“原来他说的还好并不是骗我的。”缓步走至溪流边，清儿静静地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由于有伤在身，整整七天，他都不曾离开过山谷半步，每天除了疗伤就是休息。而这七天里，我也留在一旁陪着他，没有离去。有时，我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待在一旁看着他运功疗伤；有时，我也会故意和他作对，跟他拌上几句嘴，打发时间；有时，我也会暂时离开，去到人间为他找来食物果腹，虽然他并不需要。就这样，我在这个山谷内度过了人生中最是平静而又难忘的七天。若是说初遇时的种种让自己一直挂念着他，那么这七天和接下来的十年则是注定了他是我深刻入骨的爱恋，唯死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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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障碍，照入山谷的那一刻，魔钰缓缓睁眼，金色的阳光下，他浅然扬唇一笑，然后只见他从树上轻轻跃下，迎风而立。扬臂轻展着自己的肢体，已无半点的痛楚，经过了七天的调养生息，他的伤已经痊愈，不留一丝的后遗症。
　　抬眼看了一眼东面的天空，淡淡的玫瑰红，很是好看，魔钰浅浅笑着。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微微侧身，回头看去身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树一人。
　　青绿树下，清儿席地而坐，依靠在树身安然入睡。她双眼阖闭，眉头自然地舒展着，嘴角微扬，是浅薄的弧度，整张面容异常的安静祥和。
　　就那样远远地望着清儿，魔钰既不走近，也没有出声叫醒她。他突然发现，熟睡时的清儿很安静，也很迷人。
　　想起这七天里来发生的事情，魔钰不由得摇头，无奈地一笑。她不说走，而他也不曾留，但事实是她留下了，而自己也没有开口赶她走，这其中原因，他好像懂了，却又好像不明白。
　　“你的伤好了？”忽然，只见清儿的头往旁边一侧，人就已经醒了，而这时的魔钰早已背过身去，目光悠远地望着远处的山峰，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嗯，七天的时间足够了。”他并没有转身，依旧保持着远眺的姿势，“天快亮了，我也该离开了。这么多天，一直都待在同一个地方，有些闷了，也该是时候出去透透气了。”他的语气淡然无比，但听在清儿的耳朵里却每一字每一句都沉重异常。
　　扶着树木缓缓地站了起来，清儿向前迈了一步便停下了，她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并不走近，“离开？你要去哪里？”
　　终于，离别的时候还是到了。
　　这时，他转过身来，看着清儿，思索了片刻才开口回答道，“不知道。我这人随心所欲惯了，喜欢四处游玩，走的地方多了，总会遇到一些有趣的地方。”
　　闻言，清儿只是沉默，她听见他继续说道，“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回妖界，还是另有计划？”
　　“我也不知道。”看着他，清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细细思考了很久才摇头道。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起吧。说实话，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你在我身边，若是突然你不在了，我一个人挺无聊的。”魔钰提议道，他笑着，等待着她的回答。
　　而清儿在听到他的话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不答应也不拒绝。
　　见此，魔钰只是不在意地一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清儿依旧是沉默，他走向她，“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说完，魔钰也不等她，先一步走了。
　　见清儿依旧怔在原地，久久没有跟上来，魔钰止步，回头看她，浅笑道，“小青蛇，你再不跟过来，到时候又迷路了我可不负责。”
　　“谁要你负责？”虽然口上不服气地这样说着，但清儿却还是小跑了几步，跟上了他的步伐，“我自己能够出去。”
　　二人齐头并进，边走边说着，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相互依偎着，就像是相携一生的夫妻。在他们的身后，阳光明媚如火，一片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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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我跟着他到处走走。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转身走向那棵魔钰最爱藏身的树，清儿抬手慢慢扶摸着树身。
　　几百年过去了，树虽犹存活，但树皮却是不再像以前那样那么光滑了，已经变得粗糙不堪，它也不复当初的枝繁叶茂，是再也不能隐藏住人了。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带我去看当地最好看的风景，参加最有特色的活动，品尝独具特色的小吃。”看着飘落于掌心的树叶，清儿的嘴角不经意地微扬，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回忆中的甜蜜，“虽然我从来不曾说过，但是他却那样做了。我曾经以为，我和他会那样一直开心地在一起，可是…”清儿及时闭目，掩去了眼中的湿意，但她哽咽的声音却是骗不了人，“…直到那件事情之后，我才明白那是不可能的，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在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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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清儿已经陪在魔钰身边已经十年了。
　　“钰，我想回妖界一趟。”回头看向魔钰，清儿边说边观察着他的反应，“已经出来快十年了，我都没有回去过，我想家了，我想回去看看我父王和母后，他们也一定很担心我，我也应该回去给他们报个平安。”
　　“好，我陪你回去。”闻言，魔钰依旧是低头细细地玩弄着她的头发，浅笑道，“你这么笨，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话音中是无尽的宠溺。
　　“十年了，我的功力也提升了不少，再说，我哪里笨了？”瞪了他一眼，清儿没好气地说道。
　　十年了，这个人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总是喜欢说她笨。
　　“那你打得过我吗？”无视她的控诉，他继续玩弄着她的长发，淡淡地说道，“清儿，如果答案是否的话，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闻言，清儿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只是略带哀怨地看着魔钰。打过他？开什么玩笑？就算自己再苦苦修炼几百年，也不可能打得过他。 以前清儿是不知道魔钰这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如今知道了，也亲身体会得很清楚。
　　魔钰本性非魔，以前本是神界之人，身居高位，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他便由神入魔。这其中的具体原因除了他自己，再无第二人知晓。只因为他以前做神时性格冷淡，凭心而为，得罪了不少的妖魔鬼怪，所以，在他脱离神界之后，总是会有前仆后继的寻仇者找上门来，意欲一雪前耻。但是，魔钰毕竟是活了数千年的人，修为法术本就少有对手，再加上没有了神界条规的约束便更加的随心所欲，这就注定了他不会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懦夫，相反，他比恶魔还要恐惧万分。每一次，无论对方有多少人，他们最终的结果都一样的有来无回。不过，以寡敌众的魔钰也并非能够全身而退，他也会有身受重伤的时候，但是只要他一息尚存，事情就不会以同归于尽四字作为结局。
　　历经了无数的九死一生，魔钰总是最后活着的那一个，只赢不输。
　　这十年里，清儿也体验过无数次大大小小这般的局面，魔钰便有好几次因为要护着她而分心被伤。所以，这十年的时间里，魔钰十分严格要求她增进修为，并且不遗余力地亲自指导。虽然清儿的修为确实是精进了很多，可是要打赢他应该是没有可能吧？
　　“好了，”抬眼对上清儿受伤的眼神，魔钰忍不住轻笑出声，“既然你想家了，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这里距离妖界挺远的，以我们的速度，应该要十天的路程。”
　　“那你还不放开我？”清儿心里虽然很高兴魔钰能够陪自己回去，但是她还是很介意他之前说的事情。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打过他，他却总是拿这个来堵自己的话，果真是霸道得很。
　　“你可以自己挣开，我并没有强迫你。”看出了清儿的口是心非，魔钰淡然道，他依旧环抱着她的腰没有动。
　　“你！”清儿气结，曲肘往后一顶，十分不客气地撞击在他的身上，然后一把推开他，径自离去。
　　“下手真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魔钰无奈地一笑，随后迈步跟上。
　　“清儿，”穿梭在人流中，魔钰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清儿的身影，她始终走在前面，刻意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清儿……”
　　混杂的人群之中，魔钰敏锐地闻到了有魔的气息存在，在离清儿不远的地方，他清楚地看见有不少的魔物尾随在她身后。清儿一心都在想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现身边的危机，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而去。
　　“清儿！”顾及周围的凡人，魔钰只能急忙地拨开挡住自己去路的行人，向着清儿赶去。
　　就在此时，人群突然混乱了起来，人们相互拥挤着，完全挡去了魔钰的去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儿的身影渐行渐远。
　　“清儿！”眼看着清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魔钰目光一沉，脸色阴沉得可怕。只见他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便有一股强大的气流袭来，冲散了他面前的人群。
　　一时间，人们倒成一片，个个躺在地面上哀嚎不止。然而魔钰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漠然地越过被自己重伤不起的众人，决然离去。
　　一路循着清儿的气息而去，魔钰停在一片幽静的森林处，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短暂的沉寂之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魔钰！”
　　转身，移位，只一秒钟的时间，魔钰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右手紧紧地扼在他的颈部，他看向那人的目光如同看待死物一般的冷漠，令人止不住的心惊。
　　自颈间传来冰冷的触感，那人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却不至于立即丧命。感觉魔钰的手微微放松，那人急急地呼了几口气，才开口讽刺道，“怎么？不动手吗？”
　　冷笑几声，那人毫不畏惧地回视着魔钰冰冷的目光，“难道你是在顾忌着什么吗？原来，杀人不眨眼的魔钰也会有犹豫不决的时候啊！”
　　没有理会那人的出言挑衅，魔钰的右手一紧，缓缓道，“说！你们把清儿带到哪里去了？”
　　那人立即感到喉间一紧，窒息的恐惧感袭来，他这才感到有一丝的害怕。不管怎么说，他所面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无心无情的魔钰。
　　强自压下心中的颤栗，他还是装作无事的样子，努力平静地说道，“魔钰，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如果我死了的话，会有人为我陪葬的。”
　　闻言，魔钰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的右手持续用力掐着那人的脖子，漠然地看着他一点点地接近死亡的边界，然后在他濒临死亡的前一秒放开了他。
　　那人急急地后退了几步，一边气喘地呼吸着空气，一边谨慎地盯着魔钰的一举一动，然后他听见魔钰冰冷的声音响彻在耳际，“如果她有一点点的损伤，那你们就等着万劫不复吧！”
　　丝毫不怀疑魔钰话中的真假，那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将自己来此的目的交代清楚后便匆忙离去了。
　　他害怕再晚一点自己就没命离开了。
　　冷眼看着那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魔钰的眸光流转，漆黑如夜的眼瞳中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深邃目光。突然，只见魔钰眉头一皱，有丝丝血迹自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之前他使用了多少法力伤了凡人，现在他就受到了多少法力的反噬。
　　对此，魔钰只是不在意地抬手擦去了嘴角的血渍，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许久，然后才转身离去了。
　　天际，一片暗沉之色，是风云变幻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