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2、千年前的毁灭

　　玉洁月是天之涯上的那株雪莲，她本只有灵魂，却在千年前突然修炼成人形。原本，她凝聚了天之涯的日月精华，每一魂每一魄都纯洁无瑕，但却在一夕之间剑穿魂心，坠为红衣绚烂的魔，一身的执念。
　　魔战是魔界之主，无人知晓他的来源。相传他法力高强，性格冷酷，对人对事冷淡至极，却独爱一人。然而，千年前，他却突然灰飞烟灭，消失于六界之内。
　　天之崖上，月战二人相依相偎了无数的日日夜夜，令各界人士艳羡不已。绝不曾想过，最终竟会落得如此境地。那么，一人毁心，一人毁身，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传，千年之前，天地突发灭世之灾难，处于存亡之际。那时，神，仙，魔，妖，冥及人六界混沌，相通相处，天地秩序凌乱不堪，生灵涂炭，苦不堪言。那时，有多少的种族消亡，有多少的生灵死去，已经是不以计数了。
　　然则，这一切苦难都源于天之涯上的一个空洞。初始，千百年来，它一直都处于休眠的状态，世界相安无事。然而，就在千年前，它不知何原何故突然急剧增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长了起来，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已成天灾，六界手足无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空洞的面积越来越大，一点一点地吞噬天地。好在，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六界中头脑还有些清明的人士发现了一个例外。
　　尽管天地混乱不堪，六界哀歌，但在这个乱世之中，却仍然有一方乐土。那里依旧如昔，并没有因为空洞的出现而有半点改变。而那个地方便是天之涯雪莲生长之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加特别的存在——魔战。当时，在空洞的破坏下，无论是神，是仙，亦或是妖魔鬼怪，所有的人都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但只有他，毫发无损，竟不受其一丝一毫的影响。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就连玉洁月和魔战本人也不明其就。但是，一切变故又来得那么地出人意料。就在空洞的持续增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突然迫近了雪莲之地，因此，玉洁月的灵魂突然虚弱了起来且情况不容客观。再也无法漠视这发生的一切，最终，魔战做出了一个决定。
　　那一天，魔战和往昔一样，来到天之涯。白雪簌簌而下，玉洁月静静地站在崖边，眺望着远方，她的眼中印着银色的天地，平静无波。
　　看着玉洁月周身暗淡的光色，魔战默默地走近她，将她揽在怀中：“洁月 ，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
　　“战，我一直都相信你。”抬手抚在魔战的脸庞，玉洁月不由得蹙眉，“只是，这几天你为了我，耗费了不少的法力。若是长期如此下去，我怕……”
　　“别怕。”双手一紧，魔战将玉洁月抱得更紧了一些，“洁月，你只要相信我就好……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好…”玉洁月并没有怀疑其他，渐渐地放松了起来。就在这时，魔战突然用法力禁锢住她，丝毫不容许她挣脱：“战！你要干什么？”
　　“洁月，”魔战的手抚上她的脸，一一滑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唇，然后俯身而去，在她的嘴角留下一吻，“你记住，我不为苍生，只为你一人。”说完，他决然转身。
　　“不！战”那一日的事情突然涌入脑海，玉洁月终于意识到了魔战要干什么。就在三天前，有人告诉过他，如果魔战想要救她，他必须用自己的身躯去填补那个洞。“战，他们说的不是真的！他们是骗你的！战，你不要冲动！就算你那么做了，也不一定可以救我！战，不要……”
　　“洁月，为了你，我愿意试一试。”他并没有回头。
　　“战！如果你灰飞烟灭了，你留我一个人在这世间干什么？”看着魔战渐行渐远，始终不肯停下来，玉洁月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平静地问道，“你若是不在，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终于，魔战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他身著一袭玄衣，紧紧地握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利剑。抬眼，望着玉洁月悲情的面容，他没有任何的言语。风吹起他的长发，遮去了他漆黑眸中一闪而过的沉痛。
　　“战……”眼看着魔战再次转身而去，自己却无力阻止，玉洁月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战！如果你那么做了，我会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伴随着玉洁月决绝的话语，一时间，天空突然风云变幻，雷霆万钧。
　　魔战的身影猛地一震，他的脚步也明显一滞，但是在下一秒，“洁月，只要你还活着，无论你恨我怨我多久，我都没关系的。”言罢，人已离去。
　　“战……”魔战的话还飘荡在耳际，可是玉洁月的眼前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睁大着双眼，玉洁月愣愣地看着魔战离去的方向，她的眼中一片空洞，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明明眼眶酸涩得厉害，可玉洁月的眼睛却没有半滴眼泪出来。
　　玉洁月还只是一具魂魄，想哭却没有眼泪，想要宣泄的心情无处安放。
　　与此同时，天之涯的另一边，魔战执剑而立，眺望着那个熟悉的方向。第一次，他冰冷的眸中出现了不确定的情绪。
　　在他的身后，是那个让六界畏惧的空洞，是那个在短短数月之内吞噬了无数生灵的祸首，是那个使得玉洁月虚弱的源头。他离它，不到两米的距离。它强大的引力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只有魔战一人岿然不动。
　　不知多久过去，只见魔战右手抬起，将手中长剑横于眼前，另一手抚过剑身，留下几滴殷红血珠，霎那间消失不见。魔战手一挥，一声剑啸破空而去，利剑入地，嗡嗡作响。
　　深深地看了一眼无痕剑，魔战放任自己被身后的力量所引，缓缓地朝着空洞而去。他始终凝望着玉洁月的方向，嘴唇一张一合，说的是“洁月，等我。”
　　随着魔战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空洞的所有力量瞬间被击溃，狂风停歇，乌云褪去，再也没有无辜的生灵被吸入吞噬。它以极快的速度缩小，不消一刻便已经凭空消失。
　　一时间，天地形势大变。六界之门关闭，混沌分离，秩序恢复井然。日悬天际，冲破重重叠云，普照万物，寓意光明的到来。
　　“战！”看着这一切的变化，玉洁月的心如同沉入冰窖，绝望至极。再次试图挣脱禁锢，这一次，玉洁月成功了。没有一丝的喜悦，玉洁月眼中一片黯淡。
　　她宁愿自己永远都无法挣脱魔战的禁锢，永远都不！
　　“战……”玉洁月只是魂魄，是无法离开自己的本身太久的，但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每走一步，玉洁月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越来越虚浮的，越来越沉重的呼吸，但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念，玉洁月不允许自己倒下。
　　这一刻，天际云海翻腾，遮去了晴日，竟慢慢飘起了雪来。
　　路再长，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而玉洁月要做的不过是从天之涯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却用尽了她全部的心力。
　　路的尽头，没有玉洁月想要看到的人，只有一把剑在等着她。
　　“战……”感觉一切力量都被离，玉洁月终于支撑不住了，木然地跪倒在雪地里，不喊不闹，就像是毫无生气的死物。
　　那一刻，雪下得特别轻，像是感受到了玉洁月的痛苦不忍去打扰一般。这时，那把剑却发出瑟瑟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下一秒，只见它从雪地里自动拔出，飞至玉洁月的眼前。
　　“无痕……”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抚在剑身，玉洁月细细感受着指尖的温度 ，那上面还残留着魔战的余温。
　　“战……”一个想法自脑海闪过，玉洁月已下定决心。突然，她紧紧握住剑柄，反手将剑对准自己的心口，无痕剑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强烈地颤动着，想要离开她的手心。
　　“无痕，帮帮我。我不能没有他，我知道他在等我，无痕……”伴随着她哀求的声音，冰冷的泪水滑落，落于剑身，弹出声声哀绝的乐符。
　　只见无痕剑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它慢慢安静了下来。玉洁月会意地一笑，慢慢地放开了手来，无痕飞起，悬于半空中，剑锋对准她的心脏，快速地穿过。随后，慢慢地，玉洁月的身形竟逐渐清晰起来，直至真实可见。最初，玉洁月一袭白衣，长发飘飘，远远望去，纯洁无暇。只是，长剑刺穿的心口处血夜徐徐渗出，渐染白衣为红 。
　　“无痕，谢谢你……”无痕剑最终还是回到了玉洁月的手中，只是它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完整无缺，一道长长的裂痕盘踞于整个剑身。
　　“战，对不起，等我……”看了一眼落于自己身上的雪，玉洁月抬眼看着魔战消失的地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