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牵之唯爱》叛逆的星晨

3、真相

　　雪天之中，玉洁月那一身雪血红异常的刺目，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也冷冽压抑，那是血腥的绝望，那是想要毁灭一切的固执，那是比腊月冰雪更甚的寒心。
　　“玉洁月，你终究还是这么做了。”死一般的沉寂中，一道叹息突响，声音低沉而清晰。
　　“是你！”没有人看清楚玉洁月是怎么接近他的，只一秒，就一秒，本在几米开外的玉洁月已经站在男子的面前，手中无痕正抵在他的颈项。玉洁月平静的表情之下是无尽的怒火，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这个人，她只见过一次，就一次便已经足够她记住了。若不是他的出现，一切就不会演变成现在的样子，她怎么办不记得他呢？就算他化为灰烬，她也能够认出他。不因为其他，只有恨，恨到玉洁月几乎压制不住自己想要立刻杀他泄恨的冲动！
　　“大胆魔女，你竟敢挟持天帝！还不快快放开天帝！若天帝有一丝损伤，我等定让你灰飞烟灭于此！”一时间，无数的兵器扬起，齐齐对准玉洁月。
　　“那不如我们来比一比，到底是你们的速度快，还是我手中的剑更快？”淡淡地瞟了一眼周围，玉洁月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伤了手中之人，这些人绝对有本事让自己万劫不复，只是她已经不在乎了，“我还真的是有点怕呢！”
　　话虽如此，可是玉洁月脸上的神情却是骗不了人。她根本就没有半丝的恐惧，甚至，玉洁月还故意将手中的剑挺进一分，只见男子的皮肤被划破，有鲜红的血丝徐徐渗出。
　　“天帝！”众人正要出手，却见男子轻轻抬起右手，阻止了众人，“退下！”平淡的语气，却是不容违背的命令。众人纵然不甘却只能依命退下。
　　看穿了玉洁月的心思，天帝无奈地叹气，一个情字自古便让人失去一切理智，“玉洁月，事已至此，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你又何必轻践自己的性命？你这样做，实在是对不住魔战的良苦用心。”
　　“住口！”听见他听见魔战，玉洁月的情绪失控，手中力道加重，剑更入几分，“天帝，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若不是你，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你，为了可以阻止这次劫难，不择手段地诓骗了战！如今战不在了，为什么你们还活着？以命换命就是你们神界保护六界的方式吗？保护苍生不是你们的责任吗，为什么要战替你们去背负这代价？战是魔，你们是神，神魔不是向来都势不两立的吗？什么时候成为一家了，我怎么不知道？”
　　“天帝！”伴随着一声惊呼，只见一个少年冲出人群，怒视着玉洁月，右手持剑聚力，正要打向玉洁月。
　　“无情，不可妄动！退下！”天帝发令，男子想要说什么，却在天帝注视的目光下沉默了，默默地撤去法力，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看着无情远去的背影，天帝的眼底滑过一丝担忧，“玉洁月，这六界于你就真的无关紧要吗？”
　　“六界覆灭与我何干，与战何干？若是可以灭六界以换战的安然无恙，我不介意要这天下血流成河！”玉洁月抽回剑，冷淡地回答，好像自己说的不过是一件再平凡不过的小事一样。
　　顿时，众人哗然，而玉洁月冷眼相待。对此，天帝终于忍不住皱眉，一时无语以对，双方陷入了僵局。
　　“玉洁月，斯人已逝，你又何必如此苦苦执念？”一道清灵的女声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自发地让开一条道来，只见一个身穿凤服，头戴凤冠的女子娓娓走来。她的身后正是刚才离去的无情。
　　“参见天后！”女子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免礼，继续走向玉洁月。
　　“没想到你居然是天后！”看清楚来人面容时，玉洁月的脸色一沉，出声讽刺道，“以前是我有眼无珠，识人不当了！”
　　“玉洁月，你当真要一个解释？”假装没有听出她的冷嘲热讽，天后问道。
　　“解释？有用吗？”玉洁月转身就走，不想再和天界的人纠缠下去了。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有时间陪他们讲大道理。
　　“玉洁月，”像是提前知道玉洁月会如此，天后右手一横，挡在了玉洁月的前面。她的手上端有一个木盒，玉洁月如同被施了法术一般定在了原地，驻足不前了。
　　“如果你想知道一切的话，初见之地，我等你。”天后轻轻一挥，将木盒送至玉洁月手中，然后走至天帝身边，朝他点了点头，便带着所有人一起离开了。
　　慢慢地，慢慢地抬手覆在木盒之上，细细地抚摸着那精致的图案，玉洁月的面容悲戚，目光渐渐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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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很久之前的一天了。
　　“战，这个盒子里是什么啊？”玉洁月把玩着手中的木盒，好奇地询问着一旁的魔战，“这上面的图案很特别，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个盒子里装有我以后要送给你的东西，它对我来说十分的重要。”魔战笑看着她，“至于那些图案，它是我下的一种术符。这样，我就不用担心盒子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既然是这样，我现在就想看看里面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闻言，玉洁月嘴角上扬，笑得很是开心。
　　看着她的动作，魔战也不阻止，只是宠溺地放纵她而去。一番折腾过后，玉洁月终于放弃了，“什么鬼东西？”
　　在看到魔战脸上的笑时，玉洁月气不打一处来，直直地将东西丢还给他，“还给你了，我不要！”
　　在木盒砸上自己脑袋的前一秒，魔战稳稳地接住了它。看着玉洁月一副赌气的模样，他好气又好笑，“这个是以后给你的，自然不能让你现在就打开了。
　　“哼！”玉洁月毫不客气地冷哼，魔战只能无奈地叹气，“算了，那这个就先放我这里，以后再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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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玉洁月颤抖着双手去打开木盒，果然，这一次，她轻易就打开了。
　　只见木盒之中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之中竟然藏有魔战的一缕魂魄，“洁月。”
　　依旧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声音，只是早已物是人非，她与他的处境对换，她成人形，而他却只剩下一缕孤魂。不知不觉中，玉洁月泪流满面。
　　“洁月，当你打开这个盒子的时候，你已经修为人身，而我却先离开了。你说，你恨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可是，洁月，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决定违背我们的约定之时，我也会恨你。所以，我们互相原谅吧。洁月，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而我也没有食言，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余音落下，那缕孤魂幻做玉洁月颈间的一块玉玦。
　　“战……”看着自己颈部的玉玦，玉洁月泣不成声。适时，木盒之中又飘出一颗金色的珠子，落于玉洁月的手心，“这是…战的内丹？怎么会呢？”
　　紧握手中内丹，玉洁月心绪波动，久久不能平静。突然，她想起了天后走之前说的话，便立即出发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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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之涯的尽头。
　　“玉洁月，本宫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看着那一抹红影走近，天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天后，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将手中内丹拿出，玉洁月继续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天后摇了摇，似在后悔着什么，“魔战，你倒真会给我出难题。”
　　“你……”玉洁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天后被打断了她，“玉洁月，若说在这世间谁是最了解你的人，魔战如果是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了。这内丹是他为你留下了，他早已料到你会不计后果修为人形。有了这个，他才能够放心你。”
　　见玉洁月死死地握着手中内丹，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天后不忍直视，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玉洁月，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有这一个问题问我吧？”
　　“所有！天后，我要知道所有和战有关的事情！”
　　“好，那我就告诉你这一切！”看着玉洁月一脸坚定，天后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万年前，神界有一对双修的眷侣，墨和璃。他们二人游历六界，游山玩水，过得十分逍遥自在，成为一时佳话。只是，造化弄人。玉洁月，你可知道，这次浩劫在万年前就已经出现了。那时，天命使然，在那次浩劫中，璃以身犯险，填补空洞。虽然墨极力挽救，也只是救赎了璃的灵魂。后来，空洞便消失于六界之中，同时，墨和璃也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相传璃最后还是魂飞魄散了，墨不知所踪。”
　　“天后，你到底想说什么？”玉洁月强自压下心中不安，质问道，“我对你们神界的这些陈年往事不感兴趣。”
　　“玉洁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天后摇了摇，不赞同玉洁月逃避的做法，“你以为自己为什么生来灵魂破碎，千年来只能修成完整的魂魄，而想要成形必须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以为为什么只有只有魔战能够解决这次的危机？玉洁月，你何必自欺欺人？”
　　天母无情的话语瞬间让玉洁月跌入地狱，她最后的一丝奢望也最终破灭。跌坐在雪地里，冰冷的寒气逼人，凉了玉洁月的身，亦冷了玉洁月的心。
　　她面色苍白如纸，目光空洞无物，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三千发丝在冷风中凌乱。一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内丹，一手死死地攥着颈间的玉玦，玉洁月身上散发的是刺骨的绝望。
　　突然，一股血气上涌，玉洁月再也压制不住，无声地张开嘴，血液自她的嘴角缓缓流出，染红了雪地，竟有一种别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