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宇智波佐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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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正好是忍校放学的时间。
漩涡鸣人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学楼，就看到大门口边的树荫下，一身素净淡雅的青白和服的千手柱间已经静静地等在此处，他乌黑的顺直长发在微风中飘扬，俊美清和、秀雅温朗的面庞遥遥向鸣人望来，面上露出温柔如水般的笑容。“鸣人。”
“大哥哥！”鸣人欢呼着，像炮弹一样冲进他怀里。“你来接我了！”
“嗯。”千手柱间微笑着抱住孩子幼小的身躯，摸了摸他柔软的金发，“鸣人今天乖不乖？”
“乖！”鸣人扬起小脑袋，用力地点了点，“鸣人今天很乖！”没有逃课，也没有打瞌睡。
“那就好。”千手柱间微笑，温柔道，“我们回家吧。”
然而离开之前，他微微侧头，目光看向远处……穿着黑色立领长袖衬衫和白色短裤，有着自然向外翘起的乌黑短发的男孩正不急不慢地从教学楼走出。男孩的容貌精致俊秀，恍如粉雕玉琢一般可爱，但神情却为冷漠，纤长如柳叶的弯眉下一双眼眸漆黑深邃，仿佛连光也透不过的黑曜石，里面压抑着不该属于幼童的深沉情绪，无端让人感觉到些微的寒意。
……这张脸？
看清男孩的容貌，千手柱间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对方的长相和他印象中的某人可是十分的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佐助。
……呐，就冲这张脸，斑也绝对会乐意收养这孩子的……
千手柱间这样想着，正巧察觉他视线的男孩转头向他看来，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轻轻向对方挥了挥手，当做问好。男孩的目光水平无波地扫过他，在他怀中的漩涡鸣人身上顿了顿，然后移开。随后，男孩转回头，自顾自地走开了。
“大哥哥？”怀里的鸣人仰起头，带着些微不解地问，“你在看什么？”他一边问，一边转头向千手柱间看着的方向看去。
“啊，没什么……”千手柱间微微摇头，笑着揉揉鸣人的头发，“只是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孩子呢……对了，鸣人，你认不认识宇智波佐助？”他只是随口问了问，却不想鸣人立刻就点头了。
“认识啊。”鸣人点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那个……斑大叔，也姓宇智波，他和佐助是一家人吗？”
“大叔？”千手柱间被逗笑了，捏捏鸣人软软的小脸，“可别让斑听见你这么叫他，他还年轻着呢……要叫哥哥……斑，确实也是宇智波的人，跟宇智波佐助算是同一个家族的……你，”他犹豫了一下，“应该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吧……”
“你是指他家里出事了，爸妈都不在了，只剩他自己一个人这件事？”鸣人摸摸头，“知道啊……前不久，大家都在谈呢，我也听到了。”
“……是吗？”千手柱间眉尖微蹙，继而平缓神色，温声问道，“那鸣人，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我想找他谈谈。”
“不知道。不过……”鸣人歪歪头，“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我带你去。”他边说着，边牵起千手柱间修长温暖的手掌，带着他就朝一个方向走。
“麻烦你了。”千手柱间任由他带着，露出温柔的笑容。
……
他们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河堤上，黑发的男孩正安安静静地抱膝坐着，出神地看着河面，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孤独而又寂寞。
“……他经常会来这里。”离得有一段距离，鸣人轻声地向千手柱间解释道，“……一个人坐着，一坐就是好久，天黑了才走……我之前路过这里好几回，总是看到他……”
“……是吗……”千手柱间看着宇智波佐助孤单的身影，眼神变幻，犹豫了一会儿，他弯下腰，对着鸣人说道：“鸣人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我去找他说说话……应该不会太久。”
“嗯。我没关系的。”鸣人点点头，露出个大大咧咧的笑容。“大哥哥你尽管去吧！”
“鸣人真乖。”千手柱间微笑着揉揉他的脑袋，起身向宇智波佐助走去。
“你好。”千手柱间走到离宇智波佐助一米开外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微笑着向背对着他的男孩问好，“初次见面，我是千手柱间。”
背对着他的佐助没有回应，依然专注地看着河面。
“佐助君……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千手柱间温和地问道，然后缓缓地向着男孩走近，木屐踏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咯哒”声。
一直背对着他的宇智波佐助终于转过头来，神情冷漠，漠漠道：“别烦我。”
“恐怕……不行呢，佐助君。”千手柱间温和地笑着，走到他身边，大大方方地跪坐下来，也不在乎青白的和服是否会因为地上的尘土而变脏。“我想跟你谈话。”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才7岁的男孩一脸冷漠，完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别来烦我。”
“……别这样呀，佐助君。”千手柱间依旧笑得温柔，那双明澈剔透如春水般的眼瞳凝注在宇智波佐助的面庞上，眼神温和而柔软……一瞬间让佐助想起母亲注视自己的眼神，又或是哥、那个男人曾经……想起了已经故去的母亲，和那个亲手毁灭了自己的一切的男人，宇智波佐助的眼中一瞬间闪过沉痛的哀伤与思念，随后是深沉的怨恨与愤怒，让那张精致俊秀的脸容都带上了阴郁和森寒。他张口，语气变得冰冷而厌恶：“你是不是也想来说什么‘节哀顺变’、‘你的父母也会希望你好好生活下去’之类的鬼话？！滚开！我不需要！你这种只会说漂亮话的家伙懂什么？！！！什么都没有体会过的家伙，你有什么资格……”
“我知道的。”千手柱间打断他的话，神情认真而专注，“……失去亲人的悲痛与愤怒，我懂的……我的母亲在生下我最小的弟弟后就与世长辞，当时我大概也是你这般的年纪……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三个弟弟，扉间，瓦间和板间。可是最后，只剩下扉间一个人还陪在我身边……”
宇智波佐助的神情缓和下来，眼帘低垂，轻声说道：“……对不起。”
……毕竟还是个孩子呀……
千手柱间柔和了神情，伸出手，轻轻压上佐助翘起的黑发，温柔地抚摸着。“……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宇智波佐助别扭地动了一下——他本来是想躲开对方的手的，但想到自己先前过分的话语，就停住了，自暴自弃地想着：算了，让他摸两把就当补偿吧。然后有些忍不住地轻声问了一句：“……他们……你的弟弟……”
“……是被杀死的。”千手柱间顿了顿，回答道，“……战场上，死于敌对家族之手。”
“……你……报仇了吗？”男孩仰头看他，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眼里里满是专注。
“……我不知道。”千手柱间垂下眼，轻声说道，“……那是战场啊，我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只知道是哪一族参与了战争……难不成要我把那一族的人全都杀光了来复仇吗？……我做不到。……更何况不止他们杀了我弟弟，我杀死的他们的人更多，大家若是一直一直地战斗、杀戮下去……那不是永远都是混乱和动荡吗？……我，选择放下仇恨，为了和平……”
“这是懦弱！”宇智波佐助睁大眼，大声叫道。“血债就该血偿！”他的眼睛黑黝黝的，里面闪着仇恨的光，让千手柱间觉得熟悉，而又感伤。
“……不，这只是选择。”千手柱间轻轻摇头，揉揉佐助柔软顺滑的头发，温和道，“……我选择放下仇恨，因为在我心里和平比复仇更重要。”
“那你也要劝我放下仇恨？！”佐助恶狠狠地叫道，“不可能！”他“啪”地一下打掉千手柱间的手。
“不。”千手柱间自然地收回手，没有生气，只是温和地对他一笑，“……复仇或者放下，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认定复仇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那你选择复仇就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有一天，你认为复仇不再是最重要的，你想要放下，那也无不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外人是无法干涉的。但是……”他收敛笑容，神情认真严肃起来，沉声道：“……一个人的生命不能只有仇恨，宇智波佐助。除了仇恨以外，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很多美好的事物，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心……”他伸出手，轻轻盖上男孩大睁的漆黑眼瞳，“……不要让自己那么累，佐助君。”
手掌覆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然而黑暗之中，却感觉到淡淡的柔和的温暖。
宇智波佐助阖上眼，没有说话，却莫名地放松下来。
因为看不到，耳边温润柔和，彷如潺潺流过山间的溪流，又恍如二月轻拂过发梢的暖暖春风的声音便越发清晰分明了起来。
“……佐助君，人生是很漫长的旅途，假如一直错过沿途的风景，那不是太可惜了吗？……所以呀，别总想着把别人往外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话，那不是太孤单了吗？”
“……啰嗦。”佐助低声说了一句，把千手柱间盖在他眼睛上的手拉掉，“……你真烦。”
“呵……”千手柱间看着态度重新软化下来的男孩，忍不住微笑起来，那秀雅温朗的容颜在黄昏昏黄的光线下却仍是极好看的，带着极温润的柔和色彩，暖意融融，让他春水般的眼瞳里仿佛荡漾起泛着金边的涟漪，别是一番风景。“佐助君，今晚来我家做客好吗？……你家里应该没有人吧。”
“不去。”佐助斜他一眼，扔下两个字。
“有好吃的甜点哟。”
“我不喜欢甜……喂，别拿我当小孩哄！”佐助下意识地脱口回答，然后反应过来，有些气鼓鼓地叫道。
“不喜欢甜？”千手柱间微微有些惊讶，歪过头，有些好奇地说，“我还以为你们宇智波都喜欢甜食呢……斑他最喜欢豆皮寿司了……超甜的那种。”他吐了吐舌头，显然想起了某些回忆。
“……斑？”男孩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名字，“……他是宇智波的人？”
“对呀。”千手柱间笑了笑，“斑是我最好的……最好的朋友，这世界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之一。”
“……他，也死在……”佐助看他温柔的神情，轻声问道。
“没有！”千手柱间立刻纠正了他，“斑活得好好的呢……现在我和他一起住在鸣人家。”看到佐助惊异的眼神，千手柱间解释道，“我们是不久前才到木叶的，这才知道了宇智波一族的事。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佐助君，”他温柔一笑，柔声问道，“……跟我一起去见斑好吗？……在这里，你是他仅剩的族人了……”
“……”宇智波佐助沉默了一会儿，不敢相信在已经确定宇智波被灭族后这么久，突然又有还活着的族人窜了出来。但是……看着温柔微笑的千手柱间，他莫名地感觉似乎……可以……稍微相信一下吧？……
“佐助君？”
“……走吧。”宇智波佐助淡淡回道，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千手柱间灿烂一笑，不顾佐助的反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斑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
……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宇智波佐助在某人的怀中挣扎着，有些绝望地想。
傍晚，天色渐黑。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坐在沙发上走神的宇智波斑站起来，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千手柱间左手牵着漩涡鸣人，右手牵着不情不愿的宇智波佐助，对着他灿烂微笑，介绍道：“斑，这是佐助，你家的孩子哟，我把他请回家来做客了。”
宇智波斑淡漠着一张脸，僵在门口。
……不是说要问清楚住的地址然后找时间再去谈谈吗？！！这才不到两个小时，你竟然就直接把人拐回家来了！！！你拐小孩要不要这么熟练啊！！！！
宇智波斑一瞬间只觉得心好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宇智波佐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