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自然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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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中，关押的正是我在这里的父亲西摩公爵，浑身衣饰齐整，似乎不曾受过什么虐待。
看见这个情景，我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到这里受的罪，似乎没有白费。
他的面前跪着一个穿着侍卫服装的人，是彼得！
看一看天色，似乎没有到午夜。我松了口气，伸手将自然之钥反转，便与爱德华，还有塞西里亲王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伊莲，是你么？”轻轻的声音自牢房那边传来，带着些微的震惊和欣喜。
“父亲，你怎么样？”我担忧地拉住父亲的手，急切道。
“我……还好！伊莲，谢谢你送我去天堂。”父亲微微一笑，忽然看见我身边的爱德华，便要跪下行礼。
“现在爱德华国王已经死了，你什么都没看见！”我担心隔墙有耳，连忙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父亲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父亲，我要救你出来！”四下打探一下，我见周围没有人，便迅速开始观察门上的那条粗铁链。
“没用的，我都试过好几次了，这个锁链还是太结实，逃不掉的！”父亲见我四下观察着那条铁链，微微苦笑着跟我说。
我和爱德华对视一眼，脑中同时有了主意。
用风之力，应该可行吧！可是这样就会在所有人面前暴露身份。
正在我们犹豫不决之时，身后一阵和缓的红光闪过，却是塞西里亲王。
他的手中已出现了一柄鲜红如罂粟花的法杖，皱着眉对那条锁链念了几句咒语之后，锁链便应声而开。
“你是上次骑士合赛的——”父亲打量了塞西里亲王几眼，似乎是刚刚注意到，微微的震惊与欣喜从他口中透出。
“正是，我是一位法师。”塞西里亲王微微一笑，向父亲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法杖。
父亲有些犹豫的看了我和爱德华一眼。
“是我请他这么做的。”我想了一下，轻声道：“只有这样的力量，才能帮助你逃出这个监牢。”
等了一会儿，彼得将自己的侍卫服脱掉，递给他。
爱德华想了一下，轻声道：“西摩公爵，走了就不要回来，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父亲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复杂。
最后，他还是没有多问，只是迅速换了身衣服，在我们的注视下缓缓踏出白塔。
他的眼最后扫过我，最后的眼神中，竟带了一丝不舍与宽慰。
离别的时刻，父亲与我，都是一片缄默。
曾经权倾一时的摄政王爱德华•西摩，萨默塞特公爵，就这样，从英国历史上消失掉，再不留一丝痕迹。
我本以为，那一刻，便是与他的诀别……
重要的人，即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就连仍旧存活着的，也要从此分隔两地。割舍不断的亲情，友情，爱情……最后剩下的，也只有一片宁静。
纵然两个人心中都是一片片接连不断的痛，表面上，也只有沉默的死寂而已。
*** ***
爱德华和彼得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将掰开的铁链扔到一边。
塞西里亲王走上前几步，与我们并肩而立。
彼得看见塞西里亲王的模样，脸上有些震惊的神色一闪即逝，却被我尽数收入眼底。
“现在怎么办，如果被别人发现这里没有人的话，总会知道父亲逃出来的。”我来不及想这个表情的意思，心中更加担心历史的轨迹因此改变。
“这个很简单，只要我装成西摩公爵的样子，明天被斩就好了。”彼得想了一下，自告奋勇地拿起父亲的衣服，便想穿上。
“那怎么可以，一命换一命，这也太不值了吧！”我刚听见这个荒诞的想法，便用力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
“可这是如今唯一的办法。”塞西里亲王看着彼得暴然睁大的眼，故意火上加油地说了一句。
爱德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没有过多评论。
“这里只有我们几个，让彼得代替西摩公爵死去，是唯一的办法。”不知是否错觉，塞西里亲王的眼中，竟透出几丝欣喜来。
我依旧看到了那个无意间的表情，心中却说什么也平静不下来。
好像——塞西里亲王说什么也要让彼得丢掉性命似的——而彼得自己，似乎也有轻生的打算。
“可是——”我仍旧有些接受不了。
“就这么办吧。”终于，爱德华的几个单词，让我完全失去了辩论的希望。
“为什么——侍卫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我蓦的站起身来，怒道。
“不错。”爱德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口中吐出的语句却依旧冷漠如冰。
彼得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似乎想说什么，却依旧缄口不言。
“我不认识这样冷酷的人！”我被这样的回答气得险些晕倒，怒气冲冲地将自然之钥反转，走出塔外。心中，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一般，凉得刺骨。
经过原先的几间牢房，我只觉得犯人们的哭喊声仿佛一把把尖刀刻划着我的心脏，让我实在忍不住，一口气跑到当初进来的小路上，便蹲在地上哭得全身无力。
不知哭了多久，身体被整个的拎起来，抬头一看，却是一连担忧的塞西里亲王，他的身边，是脸色有些怪异的爱德华。
我不愿再看爱德华一眼，却只能任塞西里亲王拉着我飞过伦敦塔的高墙，在愈加明亮的天色之中轻飘飘落在护城河的对面。
塞西里亲王看看天色，似乎脸色一变。念了一句什么，便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喂，希特勒——”我刚想拉住他，便被爱德华一把扯回来。
我想到他刚才的反应，狠狠将他的手甩开，一脸的不耐。
他幽黑的眼底闪过一丝难言的痛楚，只是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再碰我。
*** ***
已经是第四天的凌晨了。
城墙上那些狰狞的人头早已被撤下，只留下一片片或浓或淡的血腥。
我们就站在护城河的对面，回望着伦敦塔。两个人，均是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保住了父亲的命，可叔叔和哥哥的呢？
我看着依旧留着死人血迹的墙壁，只是无力的微笑，那样的笑，却再也不曾通透到心里。而爱德华，却只是静默的站在我身后，沉默得仿佛并不存在。
我想……以后我是不可能有纯粹出自内心的微笑了！
生与死，原来是那般无法逾越的距离……
*** ***
第二天，便是斩刑的日子。
正午时分，我又与爱德华来到了伦敦塔的城墙外。
同样的白墙，同样的鲜血。
这一次城墙上染着的鲜血，却曾与我血脉相连。
我们站在护城河对面，看那道巨大的吊桥升了又降，又看那墙上的侍卫不停地用绳子将新砍下的人头挂在高高的城墙上。
第一个，便是我的叔叔托马斯。
棕褐色的头发纠结着，黑色的双眼，却是至死不瞑，锐利地直视着每一个看着他的人。
曾经深深联系的血缘至亲，如今也只剩了这失去生命的人头，静悄悄地挂在这城墙上。
仅此……而已……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我再也看不清墙那边的景象，眼前只剩下一片又一片的泪滴如泉水一般缓缓滑落……
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到眼前，穿着黑色的衣裙，却依旧美丽如天使一般，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
“姐姐，是你！”爱德华的惊呼响起，我忙擦干了眼泪，抬头看去。
果然是伊丽莎白，她穿着一身黑裙，胸口别着一朵白色百合花，幽黑的眼睛已经失却了往日的颜色，没了先前结婚时的满眼幸福，只剩下一片空井般的死寂。
看见爱德华，她的眼中多出几丝诧异。
“爱德华，你不是死了么？”她难以置信地握住爱德华的肩膀，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
“姐姐……宫里……现在怎么样？”看得出爱德华正在尽量平复着自己内心的吃惊。
“你不是逃出宫的时候自尽了么……当时我听见了，简直是吓坏了！爱德华，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伊丽莎白握着爱德华的肩，忽然爆发一般猛地啜泣了一声，接着，便捂着脸哭个不停。
“我为了逃出来，就假装自己被烧死，才能……和伊莲娜送他们最后一程。”爱德华轻声回答道。
伊丽莎白理解的点头，简单擦了擦眼泪，又一次抬头看向那座高大的城墙。
所有人头，都已挂在了墙上，有我的叔叔，我的其余所有亲戚，还有……自愿受死的彼得——他的脸上，竟还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还好，父亲他……成功的逃出来了！
哥哥的头，却没有被挂出来。
难道说——哥哥他，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难言的窃喜。
“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爱德华怔了一会儿，下意识地问道。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可没想到……他竟然走得这么早……而且……偏偏是在和我结婚的前一天……”说到一半，伊丽莎白便崩溃了一般蹲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
“伊丽莎白姐姐，你真的喜欢叔叔么？”我忍不住轻声问她。
没有回答，但她如今的态度，便已说明了一切。
“姐姐，如果可能的话，你以后一定要当一个好女王哦，这样叔叔他在上帝的身边看见，也会很高兴的吧！”我虽说自己心中也是一阵阵抽痛，还是忍不住安慰起她来。
伊丽莎白抬起头看我一眼，轻轻擦干眼角的泪，极力挤出一个微笑来。
“你说得也对……”忽然，她想到什么了似的，话锋直转向一边的爱德华。
“弟弟，诺森伯兰公爵他……说要马上举行爱德华国王的葬礼，然后……在三天后自己加冕做国王！这件事你知道么？”她看着惊呆了的爱德华，忍不住轻声问道。
看见爱德华茫然的脸，她只有轻轻苦笑。
“现在整个王宫都乱了套，有人说要请玛丽姐姐回来，可那些人……都被诺森伯兰公爵关到了伦敦塔里用刑……所有的贵族，只要有一点怨言，就都不会有好下场……”伊丽莎白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爱德华惊怔。
“弟弟，你是国王，这是你的责任，不是么？”
爱德华依旧是惊呆的表情，眼中，却多了几分愧疚。
“原来……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祖父的王朝，终究要结束了么……”我能听见她的轻声叨念，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
“伊丽莎白姐姐，事情还没有结束呢。加冕典礼那一天，我们只要适时出现，阻止他为自己加冕就可以！”我为了历史担忧，只有暂时放下了彼得死去的阴影，轻声道：“况且在各位贵族之中，总会有一两位是支持着我们的，我们应该相信上帝才对啊！”
伊丽莎白想了一想：“我会帮助你们进入加冕典礼，到时候，能不能阻止他，就靠你们了……”
说完，她便轻轻垂下头去，似乎很累很累……
“姐姐，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我用力挤出一个应该是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伊丽莎白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眼中似乎多了几分欣慰之意。
爸爸，叔叔，哥哥……
如今所有人都不在了，而我，却应该凭着自己的力量，好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因为，我还有放不下的任务，不能离开……
历史上爱德华六世没有死得这么早，所以……我只不过是又赌了一次，赌这段历史，不会因为我的插手而发生改变。
*** ***
三天后。
我与爱德华在伊丽莎白的帮助下，又一次进入了西敏寺。
这是我参加的第二次加冕典礼，算起来，我在古代也有了近六年。
现代的一切，都仿佛雾里的花，有些朦胧不清了。
踏进教堂的一刻，我心里想的，便只有——帮那个孩子守住王位。
这一次的加冕典礼，却是气氛极为沉重。
那天的那位红衣主教，如今却没了踪影，其余的众位贵族们，也是一脸恭顺，抑或是一脸的不服气。
满座寂静。
我与爱德华坐在后排，我穿着那件孔雀蓝色长裙，爱德华为了伪装，表面上穿着普通贵族的衣饰，里面，却穿着代表王权的大红色华服。
即将接受加冕的诺森伯兰公爵半跪在教堂的祭坛之下，没有人为他加冕。代表王权的王冠和权杖，只是静静的放在圣池旁一个覆盖着红色锦缎的托盘之中。
奇怪……为什么没有人为他加冕呢？
我心里狐疑，不由得对他的行动多留意了几分。
时辰到，唱诗班的诗词也开始在教堂中流动不休。有几个人甚至故意唱错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只见诺森伯兰公爵微抬起身子，用双手缓缓拿起托盘上的红色王冠。
“上帝啊，恳求您接受我——诺森伯兰为英格兰及威尔士之王。我以完全的虔诚向您发誓，我将做到爱民如子，善待世界上的一切善良，决不让自己的手沾上一丁点血腥。”
说完，他便在微微的膜拜后，缓缓将那顶红色的王冠向自己的头顶扣去，扣去……
那个动作，在我眼中，被放大了无数倍……
我的整个眼中，只剩了那顶缓缓降低高度的红色王冠……
原来，他要自己为自己加冕！
我感觉到爱德华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掐得我疼痛难当。
然而，不知为什么，他却仿佛有所顾忌似的，迟迟没有出面阻止。
来不及多想，我忍不住“霍”的一声站起身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祭坛之下，
在那顶王冠即将碰到他头顶的千钧一发，成功地抓住了他的手。
四周的人看向我的眼神中，有欣慰，也有愤恨。
跪在地上的诺森伯兰公爵也回过头来，我再次用力，将那顶王冠抢到自己手里。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我身上不由得一阵发寒。
尽力控制住自己的颤抖，我上前几步，大声对教堂中惊呆了的众人说道：“我代表上帝，谴责这
位双手沾满血腥的罪人。他向仁慈的上帝说出了无法原谅的谎言。这顶王冠，本不应属于他，他
将背上读神的罪名，永远受到众人的谴责。”
一句长又绕口的话说完，我忍不住“呼”的松了一口气。
回过头，我不禁吓了一跳：诺森伯兰公爵已站起身来，双眼血红，忽然发疯一样扑向我手中的王
冠。
可恶的家伙！我只是轻巧地往旁边一闪，他便扑了空，将对面的基督受难像撞倒了。
白色的石膏像，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呵郎”一声，摔成几片。
四周，想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众人有的站起来，难以置信的看向前面，有的互相窃窃私语。整个教堂，都因这意外的变故乱成
了一团。
诺森伯兰公爵这时却像疯了一样，一扑踏空，又一次向我抓来。
我连忙跑开几步，抬头的瞬间，我在他的眼中，读到了赤裸裸的渴望——对权力的渴望！
这样的野心，足以让一个平时老谋深算的人为之疯狂至此呵！
多么可怕的力量……
“现在国王已经死了，新的国王只能是我，只能是我！！！”他的吼叫传进我心里，只带起我一阵刻骨的仇恨。
爸爸，哥哥，叔叔……全部都是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你不配！”我一边躲，一边大声叫道，心里充满了以前从不曾出现的。
“这个哪是你这小毛孩子说得算的，我是上帝选中的王，我才是这王位的最佳拥有者和保守者！”诺森伯兰公爵似乎是疯了，追着我四处乱撞，口里还在不住的嘶喊。
“她说得不算，我说得总会算数吧！”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音量不大，却盖过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在大堂中突兀的响着，带着一丝令人难以抗拒的威慑力。
我抬起头，却看见爱德华已经脱掉了外衣，穿着长长的红色王袍缓缓走上前来，所到之处，惊起众人一片吸气之声。
正好在这时，诺森伯兰公爵向我一扑，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心一横，看准了他的方向，将王冠向空中一抛。
王冠在空中画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爱德华的手中。
“虽然我不喜欢它，但留着它也好过把它让给你这种人。”爱德华冷定的眼神扫过诺森伯兰，缓缓将王冠戴回头上。
诺森伯兰看着王冠静静戴在他的头上，目呲欲裂。
“我，爱德华•都铎，英格兰与威尔士之王，宣判你……”爱德华没有理睬那个状若疯狂的人，径直走上前来拿过权杖。
然而，他没说完，诺森伯兰却缓缓站起身来，衣衫不整，却平静得令人心悸。
“小孩子，虽说不知道你是怎么从那条火船上活下来的，可是……跟我斗，你还欠火候呐！”说完，只是微微一拍手，教堂四周便挤满了侍卫，突然出现一般，潮水一般涌上来，挟住了教堂中的所有人。而他自己，也一把将仍在发呆的我抱起来，刀刃抵住我的咽喉。这一回——抵住的是我的颈部动脉。
“若我不是国王，这些人必死无疑。”诺森伯兰满意地看到我与爱德华同时变了表情。
“你……你这家伙卑鄙无耻！”我气得牙根直痒，忍不住大声骂了一句。
“不管我多卑鄙，我都是赢家，结果说明一切。”诺森伯兰的话极为冷静，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所有人的身边，都多出了一个持刀相挟的侍卫，刀刃架着脖子。
气氛，古怪的凝滞……
爱德华恐惧的眼神直射向被挟在刀刃里的我，嘴唇已经咬出了血，一丝一丝，缓缓顺着下颌流下……
这个家伙，竟然……有这么深的心机！
难怪爱德华迟迟不敢动手，原来……就是这个原因啊！
我不由得有点后悔，将目光转向爱德华，却看见他紧紧地咬着嘴唇，瘦弱的身体不住颤抖，如风中树叶。
突然，众人惊惧的尖叫中，陡然响起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
“爱德华，保住王冠，不要管我们！”
我抬头看去，却看见伊丽莎白被侍卫拿刀挟着，吃力地吐出几句话来。
爱德华脸色一变，拿着权杖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
“国王陛下，西摩小姐，不要管我们，我们只承认爱德华殿下这一位国王。”另一个声音从教堂角落中响起，是迪伊先生！
我不忍再看，连忙紧紧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寂静之中，教堂中响起爱德华不住颤抖的声音：
“我……爱德华•都铎……在上帝的面前……封……诺森伯兰公爵……为摄政王……代替我……管理一切政事……”
说完之后，便是“啪”的一声。
我睁开眼，原来是爱德华手中的权杖已从他的手中滑落，他本人也“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泪水涟涟。
“摄政王……哼，这个也不差！”诺森伯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向爱德华：“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你废掉，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许久许久，抵着我颈项的刀才撤去。
我像丢垃圾一样被他一把扔到地上，揉着后背站起身来，却看见爱德华忽然猛地向地面砸了一拳，又一拳……直到手上淋漓的流下一行血丝……
在洁白的地砖映衬下，触目惊心的鲜红……
我忍不住走上前来，毫无选择的放弃了先前的仇恨。
“没关系，以后，再把属于你的那份权力抢回来。”我颤抖着声音说道，轻轻抚上他的肩。几滴泪水落到手上，火一般的滚烫，让我的心中一阵刺痛。
同样是平生第一次，我感到了自己的无用——我宁可相信，他那样无情地对待彼得，是有理由的——
“你滚开……”他用力甩一甩肩膀，手指抠住地面，紧握成拳……
我被他推得又一次跌在地上，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
来不及生气，我便看见他爆发了一般，扯下自己身上大红的王袍，用力掼在地上。
高高的祭坛下，只有那个瘦弱的男孩，跪在地面上，痛哭失声……
我的心中，竟完全没有了恨意，但是——为什么，心灵深处，会痛……
那样的哭声，每一声，都仿佛一把尖刀，直剖过我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自然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