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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危险的记者招待会和意想不到的人。」 ...

  •   祁离的伤势恶化了。
      整件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记者堵在门口日夜不休的一直吵嚷要讨要个说法,本来,准备近期召开记者会,但是就在万事筹备就差第二日就要召开的时候,祁离出事了。
      虽然自从闹剧之后,他的气色一直都差的很,但是每每年恩来询问伤口是否舒服些的时候,他总是点头,说伤口其实已经不是那么疼了,有时候还有气力开几句玩笑,所以对于腹部刀口的真正伤势,所有人都以为快要真正的好了。
      那日傍晚,年恩来换药之后,他就说困乏的厉害,让旁人都不要进去打扰他,然后夜半的时候,裴奕并不放心,就推门进去看了看,结果那个时候,才惊讶的发现,祁离已经仰靠着床头昏厥过去了,手心还紧紧压着腹部,眉头紧皱,一副非常难受的模样。
      医院出车,年恩赶着一起来了,去了医院,精密的检查之后,定论是曾经的重压之下内脏破损,但是因为之前是假性破损,器官保护膜并没有让内里的藏血那么快的涌出来,所以才能看似平安的度过几天,这种情况,一定要住院治疗了。
      而祁宅那边,门口依旧有记者堵着,不过这次,出人意料的是作为当事人的林若安愿意主动站出来说明一切,祁宅里主人不在,她主动找到了裴奕和祁年恩,请求他们能答应她这个心愿。
      今天,就是记者招待会开始的日子。
      让祁年恩有些无所适从的是,偏偏在这个当口,医院中本该昏迷的祁离竟然醒来了,缝合手术做了没多久,伤口应该不会太舒服,今晨一早不足六点,病房里的祁离就喊来了护士,在护士的搀扶之下坐起身子,又招呼将窗户打开,晨风清新,将病房中的阴霾吹散,裴奕不在,只有年恩皱着眉头守在床畔。
      “哥......外面还早,春天虽然来了可是这气候还是有点凉,你再休息一会怎么样?”他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快速跳跃的节奏,在哥哥面前,他向来不敢撒谎“这次伤的......有点重,还是需要多养一段时日的,还疼吗?”
      “嗯,谢谢年恩。”他的目光悠悠然落在窗外,春日的清晨,总有不一样的风景,那是完全区别于之前隆冬的感觉“等会是要睡一会儿,有劳你替哥操心了。”
      “哥,你我之前,没必要说谢这个字的。”祁年恩长舒一口气,尽量表情自然的让祁离缓缓平躺在软枕之上“你是年恩最爱最爱的哥哥,所以,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嗯,好。”
      他缓缓阖上眼眸,病房中的帘幔遮住了窗棂的边角,只能隐隐约约透出一丝亮光,门悄然扣上,病房里一下子完全暗下来了,脚步声愈行愈远,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房间内。
      祁离缓缓睁开眸子,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身,不耐烦的将连接在身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扯开,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抱着箱子的人。
      “外面都准备好了吗?”
      “嗯,都准备妥当了。”
      话语间他已经再次微微躺下,来人迅速的打开了手中的箱子,时间用的不长,当他穿着一身宽松版墨黑色风衣从病房中出来的那一刻,已经又完完全全的变成了那个在媒体和众人面前的强势模样。
      眉眼上挑,薄唇勾勒出血色,眼眸深邃,墨黑色的瞳孔中看不出情愫,浅色的毛衣打底,已经在无形之中告诉了旁人他想要的那个真相。
      彰显着身份的兰博基尼依旧气派非凡的闪耀着光泽,白皙的皮肤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之下显得有些透明,脚下是石头,是祁氏企业门口的那块巨大的地基石。
      如果踏出这一步,他就已经不能再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推开车门,他没有迟疑,或许在他的决断之中,未来的日子里,不能没有她,即便是被伤害,即便是被误解,他也不会让她陷入一丝一毫的危机之中。
      安全楼梯内。
      记者会召开在企业大楼的第九层,乘坐电梯的话也许会碰到记者,所以于他而言,只能自己步行上去。
      楼梯里静悄悄的,头顶的灯光略微有点昏暗,轻轻踏出一步便能从整个空间里听到清脆的脚步声,旁侧的楼梯扶手也落了灰,想必是许久没有人来这里打扫过了,他沿着墙壁那一边缓缓往楼上走,走几步就会停下来歇一歇,腹内疼的尖锐,下意识的想要用手压着,又怕按压之下再导致出血,那样的话,大约就不能瞒住那些记者了。
      “唔......”
      到了五楼的平台处,剧痛再次从腹腔传来,刹那间涌进四肢百骸,他蹙了蹙眉头,手掌已经不由自主的扶着墙壁,撑着意识不让自己倒下。
      “离哥哥!!你怎么样?”疼痛交汇意识模糊之间,隐隐约约看到修长人影,顺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来,看似关心,那手掌却直往他受伤腹部触碰“是腹痛吗?!小然听说,离哥哥伤到内脏了?怎么一个人就这样跑出来了呢......”
      “你怎么也在这?!”
      “小然担心若安姐姐,所以一听到消息就往这里赶了......”来人是安祈然,话虽说的热心,但那张脸上,分明看不出话语中有的关切“离哥哥,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小然真的很担心你和若安姐姐......”
      “倘若你真的担心,就不会把记者招来祁宅了。”祁离甩开了安祈然搀扶着他的手,唇角勾起的弧度刚刚好,抬起的眼眸里溢满了冷漠和淡然“你若恨我,那就冲我一人来。不要牵连到他人的头上。”
      “离哥哥......你究竟在说什么?”
      安祈然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其不自然的神色,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往常的那副模样“小然不会恨任何一个人的,离哥哥不要这样,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好人的。”
      “这世上的确是有好人没错。”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微微停顿,之后绕过一脸笑意的安祈然之后,才开口道“但你绝对不是。”
      话语说完,早已不想过多耽搁,记者会的提问估计不会太轻松,他抬手将额间的汗水擦去,之后小心的掀开宽大的风衣,腹间伤口没有崩裂,浅白色的毛衣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干净,柔软,而且美好。
      “愿意跟我做个交易吗?”他的脚步停滞在楼梯平台与平台的交汇处,身后的安祈然终究脱去了那副伪善面具“只要你不出面这个记者会,我就会从安企中抽出一亿美金支持你的济州岛策划案。”
      “......”
      “你难道不动心吗?”身后的声音依旧清冽好听,声线柔软,可说出的话却不再符合那个美好少年的形象“一亿美金,我知道你可能觉得太少,出资多少都可以商量,只要你今天不要出面,我愿意倾尽所有帮助你完成策划案。”
      “......”
      “为什么不说话?!”他耐不住性子,跑了几步跟上了祁离的脚步“不然,三亿如何......”
      “闭嘴。”祁离的眼眸深邃,眸色如墨,靠近顶端的窗户敞开着,阳光勾勒出他精致绝伦的五官,薄唇微抿“如果你不想被整个娱乐圈封杀继而断送了自己的音乐生涯的话,那么请你截止到记者会结束之前,都不要在继续出现在我面前,现在请你带着你和你那肮脏奇怪的思维立马滚出这个地方。”
      “为什么这么激动?”听闻此言,安祈然不怒反笑,恍了许久之后,开口问道“莫非你是真的对我玩儿剩下的女人动心了?”
      “我跟你无话可说。”
      说完,他绕过了挡在面前的安祈然,手掌扣合在腰间,衣衫被紧紧拧着,或许这样,才能减轻一点腹中的痛楚,又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坚持到记者会之前不让旁人看出端倪。
      “你为了那个我玩儿剩下的女人,难道就真的心甘情愿的放弃三亿美金?为什么?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是非常糟糕,如果一会儿的记者会有了什么差池,那个时候,你想要怎么辩解?嗯?”
      “不劳你操心。”
      “呵!说的真大义凌然,你可还记得上次记者会之时,那个砸向你腹部的相机了?虽说这是意外,可如果你今天执意要去记者会,那可真的保不准这样的意外会再次发生......”
      “你和若安......难道真的就一点感情也没有么。”他抬眸,满眼的冷漠“今天的记者会你不会不知道它的重要性,你怎样对我都没关系,但是请你不要去伤害若安。”
      “我和那女人?感情?哈哈哈哈哈哈......”安祈然夸张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张扬极了“最初大学的时候,林家家大业大且无继承人,我就想,如果我和那女人在一起,那么可以继承财产,所以才要那么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她,甚至最后还和姿色平平的她结了婚,我还想,做人不能这么违背良心,如果你没有插手林家的那些地下交易,可能林家还没有破产,这个秘密我永远也不会说出来,说到底,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这个不详之身。”
      “原来如此。”他垂下眼眸,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如果说之前我对你还心存有一份愧疚的话,那么现在,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哼,你以为我真想在这里跟你白费口舌?我姐能看上你已经是你莫大的福气,只要这个林若安从你面前消失,你就可以和我姐姐在一起,自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嗯呃......”
      变故发生的时候,身体竟然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看似温顺的安祈然,眨了眨如小鹿般无辜的眼睛,手掌攥成拳头,不由分说的压进他受了重伤的腹部,他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躲闪,却不想身后是墙,早已不再有任何退路。
      痛楚迟了两秒钟。
      “给裴奕打电话,就说你腹痛,记者会不能参加了。”安祈然扯起唇角,笑容意味深长“提醒离哥哥一句,小然有心脏病,受不了惊吓,所以请离哥哥千万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不然后果......小然也预料不到呢。”
      “放手。”
      习惯了隐忍痛楚的他并未多做任何辩解,安祈然陷进他腹中的拳头也只是带着浓浓的戏谑意味狠狠往里顶着,警告再三却毫无用处之后,他只能微微一个转身,就将刚刚还在恐吓要挟他的安祈然制服,楼上下来了几个人,是他带来的家丁,他将安祈然交给他们,再不愿停留,几步跨上台阶,却不想腹中一阵尖锐激痛,让他只得停滞在原地,无力的喘息着。
      浅色的毛衣并未晕染上血迹,内里裹了一层特制材料包好,就算伤口真的崩裂,也没有关系,绝对不会被看出来。
      这分明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受伤,亦不是他第一次遇见危急状况了,只是简单的休息了一分钟左右,他又抬步往楼上走去,白皙额头不再有冷汗流出,裸露的一截小臂上,针头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
      “怎么样?”前面大步顺延楼梯而下的人,是裴奕“一切都安排好了,见你许久不来,还能去吗?”
      “无碍。”
      苍白脸颊再也无法隐瞒住什么,剧烈的腹痛让他甚至连腰身都无法直起,唇角惨白,纵使刚刚出医院之时已经涂了一层脂粉也无法掩盖从内里透出的颓败气色。
      “止痛剂注射过了吗?”
      “嗯......”唇角扯起一抹苦笑,长睫微垂,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力量都靠在了裴奕身上,阳光看似热烈,却不能再给他带来温暖,黑眸里缓缓笼罩上一层水雾“裴奕......你能不能替我好好照顾若安......还有......还有年恩。”
      死寂。
      他不知道究竟是过了许久,大概是身侧的人开始拿出白色袖巾,单薄身躯轻轻一震,呕出一口鲜红的时候,他才真正的反应过来。
      是啊,他这次真的受伤了。
      可究竟是身体的伤,还是心里的伤呢,以往许多次,受伤之后,他分明可以云淡风轻的一笑,然后过不久,所有的伤势都会好转,他还是外界印象中的那个拥有令人胆寒的铁腕手段的祁离。
      或许就是这些经历的太多次了。
      多到就连他也以为,祁离是个铁打的人,绝不会被轻易的打败。
      面前的模样......他又何曾见过?!
      “为什么又吐血了?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吐血?”裴奕蹙眉“如果真的疼的厉害,我们这就去医院,记者会我也可以出面的,这些事原本你就可以不在插手......”
      “我必须要出面......”
      “真的不明白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争执了几句,裴奕并不愿意退让,强行扶着祁离已经虚软的身子就要往楼下走,可谁曾想,他竟然被一把推开了。
      在抬眼时,只看见祁离站在靠墙的位置,已经转过身去,趔趄着往楼上走。
      “你知道吗?你要是在这么任性下去是会有性命危险的!”
      “裴奕,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去医院里躺着?什么都不做......是吗?!”他将手中沾了血迹的袖帕一把扔在地上,唇色苍白,内里隐隐透出还未擦干的血色“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女人被别人质问被别人欺负......我真的做不到。”
      踏步上了楼梯,一众人等已经在最后的平台处等候,精心将面部浮妆拭去,又重新精心描摹一遍之后,方才踏步进入会场。

      *****
      记者会。
      无数的闪光灯聚焦在一处,数也数不清的娱乐记者挤满了整个大厅,这次的记者会和祁企以往的记者会都不相同,以往开会,为了保证场面不至于混乱,只允许国内知名媒体前来采访询问,而询问的问题大多数也是提前就排演好的,不至于有出格的什么状况出现。
      而这次,分明情况更加糟糕。
      新兴的网络媒体的记者们,扎堆的认准了这是个机会,现场因为赶来的记者太多了,甚至连座椅也被临时撤走,偌大的厅堂中,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端着相机的记者,他们大约都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重磅新闻——神秘财富的拥有者祁离人生第一次的绯闻风波。
      场面有些混乱。
      几张临时拼凑起的桌子充当起了摆台,大大小小带着媒体LOGO的话筒放置在林若安面前,她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微微的咋了眨眼,都被敏锐的摄像头捕捉到了,
      “林小姐,请问对于您在祁宅里的所作所为,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说法吗?!”
      “......”
      “林小姐,现在很少有祁总这样多金又帅气的善良男人了,请问您是如何牢牢抓住祁总心意的呢?方便透露一下吗?!”
      “......”
      “林小姐,我们在座的各位电子邮箱中都有一段模糊的视频,放的是您在祁宅里将男主人一路拖拽的画面,请问这样彪悍的你就是抓住祁总心意的那颗良药吗?!”
      “......”
      “林小姐,现在祁总内脏破裂,真的是如外界传闻,是您心狠手辣的想要报复祁总吗?!”
      如此种种,问的出格,却又让人为难,无法作答。
      她有些尴尬的面对着所有的摄像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亦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厅堂大门被人推开,在此关头,声音当然能引起了所有记者的注意。
      竟然是......祁离!!
      墨黑色的修身裤搭配着奶白色毛衣,完美的勾勒出他精致身形,肩背比例完美和白皙透亮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展示橱窗里精致的欧美娃娃,胸前一枚轻盈的羽毛挂坠形成了一个鲜明点缀,沉闷的气氛里,几乎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在座的诸位今天有什么问题。”长睫微垂,白色修身毛衣就已经隐隐的告诉外界,他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直接问祁某便好,何苦为难祁某的内人。”
      兵行险招,他也没有一定能取胜的把握。
      方桌之下,修长指尖紧紧握住林若安的手,他分明能觉察出来,那双手是冰凉的,在抬眸看着那人,何时如此慌乱过。
      大约这次,她也是真的后悔了,也是真的害怕了。
      刚刚入会场之前,他已经听闻了记者的许多问题,所以,当同样的问题再一次抛向他面前的时候,他早已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这些原本是祁某的家事,还请诸位见谅,这些捕风捉影的事,祁某不想在大婚之际去追究这谣言究竟是谁散布出来的。”
      面容冷峻的男子音质清冽。
      光影交融间,触碰到的斑驳星光在他周身点缀着美好,深眸宛若星辰,举手投足间已是贵气逼人,分毫不多,分毫不少。
      气势咄咄逼人。
      全场的气氛再次安静下来,记者们明显没有预料到祁离会再一次运用如此强悍的手段,将局势扭转。
      还有人敢再次试图挑战他的底线吗?
      记者之间,同行的几个人相互交流之后,并没有就此放过这个宝贵的机会,几次思量,还是有人举起手来,准备提问,问题陈词滥调,无非就是阐述那个结果,询问为何邮箱里会出现那样一封匿名的电子邮件。
      展示屏上。摇曳的树杈零星的冒着几点新绿,拍摄的位置看来应该是偷拍,画面并不清晰,可那血淋淋的残忍一幕依旧能看的很清楚。
      他的腰间全是猩红,晕染在白色浴袍上,而后被无数次的质问,最终剪辑之后,定格在了他吐血的那一幕。
      真是令人寒心。
      “所以,祁某现在需要跟在座的诸位娱记大人说明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对吗?”他垂眸,目光落在林若安面前的那张白纸上,那里写满了来自不同娱记大大小小的各种问题“这是义务?还是你们正当拥有的权利?”
      “我们只是想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而已。”
      “很多的事情并不需要真相。”他攥紧了林若安的手,那纤纤玉指上套着一枚华丽钻戒,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或许......真相是这样?”
      他牵着她的手。
      轻轻的牵着。
      那一刹那,所有的镜头都聚焦在了那一个点上。
      甜蜜。
      幸福。
      这就应当是能让所有谣言不攻自破的良药。
      “我们之间,并没有隔阂,而且,已经有了小少爷,祁以宁。”唇角勾起的弧度刚刚好,经久以来,从未有人见过他如此幸福的模样“我很爱我的妻子,也很珍惜这段缘分......”
      就在这一瞬间。
      林若安明显感觉到,他的掌心发凉,原本握住她的那只手也轻轻的抽了回来,不动声色的压在腹间,但是很快,他就转过身来,轻凑到她耳边。
      那急促的呼吸。
      她很快的做出反应,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精致的脸颊,唇齿轻轻的贴上他冰凉的唇瓣。
      这是个吻。
      悠长悠长。
      却不甜蜜,她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滚下炽热的泪水,砸在衣服上,落在地面上,碎成无数片,再也找寻不见。
      结束了。
      她止不住的轻声抽泣起来,他示意工作人员来想要带她离开,却被拒绝了。
      她也看到记者眼中那满满的震撼。
      “这样,还不能说明一切吗?!”祁离垂下眼眸,唇色妖艳异常“哦......差点忘了,你们的主子大约是想知道,这腹部的伤口,对吗?!”
      没有人作答。
      林若安抽泣着,紧紧的抿住嘴唇,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她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他身边。
      哪怕不能给予力量,陪伴着,亦能让那颗不安的心稍稍的得到安慰。
      “好......你们若真相拿了新闻回去得赏祁某并不阻拦,可若是腹部真的没有伤口,那么接下来留在这里的,祁某会一一追究责任。”
      他站了起来。
      飞起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开。
      巨大的声响让全场的所有人都屛住了呼吸。
      他将套在最外面的那件宽大的风衣脱下,一把扔在地上,又掀起了浅白色毛衣的边角.......
      竟然是将腰间的皮带解开了!!!
      记者们都按捺不住了,纷纷松了口,大部分都已经离场,少数的几个动作慢的也已经不再拍摄,将相机收了起来,脸上露着难色,纷纷弯腰鞠躬致歉,几句道歉的言语一出口,转眼间已经不在有记者在场。
      而如今。
      空空荡荡的会场里,只有他和林若安两人。
      白皙额头上沾满了细密的冷汗,有些再也凝结不住,顺着精致面庞滑落,泪水弄花了她的妆容,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唇,跟在他身后往车里走。
      车子缓缓启动。
      她终于敢张开口唇了,将里面的甜腥全部吐出来,新红盖着旧伤,她已经不敢想,现在的他,该是多么的疼。
      “抱歉......你疼么?疼就说出来......会好受些。”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复而拉着她的手,搁置在自己受伤腹间,仿佛那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如今的他,只不过是寻寻常常一场腹痛而已。
      “我不该怀疑你的......对不起......”
      泪水里,是满满的悔意。
      她再一次回忆起方才那看似深情一吻时的情景。
      那是他此生第一次向她求助,求助的内容已然让她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
      那一吻里本就只有苦涩,没有深情。
      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一个吻而已。
      卑微到只是为了不让记者们捕捉那一缕属于他的血色。
      从他内里破裂脏腑涌出的血液顺着唇角滑落在她口中,所以那一刻,她才会哭的那样崩溃,那样无法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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