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职业超级英雄》半月骑士

18、第二天

　　A.C是在医院的椅子上醒来的。

　　他有些茫然的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手背上一阵刺痛。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还挂着吊瓶呢！他抬起手，晃了晃。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当那迟钝的感觉稍微褪去一点的时候，A.C才能够集中精神观察周围；他看了看手上的腕带的标识，哇哦…看起来他现在是在哥谭中心医院。

　　受伤的左腿的裤管被从伤口处截去，伤口被包扎起来，他感觉头有点昏沉，还有点想呕吐。毫无疑问，这是磁场影响的后遗症。他接着前后左右转了转脑袋，似乎方向感和空间感并没有出问题。

　　医院里已经人满为患，像他这样的似乎也就能分到一个椅子。虽然人很多，但这里还是保持着安静，大部分人都是一副我快要不行了的难受的样子。似乎是某场爆炸的后遗症作用……

　　看样子蝙蝠侠成功的阻止了拉萨古尔的企图。

　　坐在他身旁的人突然猛地一弯腰，紧接着吐了一地。

　　呕吐物缓缓的向A.C这边流过来——

　　好吧…这下可真是危机了。A.C心说，他把吊针拔了出来，在呕吐物包围他的脚下之前站起来，快步往外走了两步。

　　“哎哟——”肌肉的酸痛，还有大腿伤口的剧痛让全然没有准备的A.C禁不住痛呼了一声。

　　之前只是感觉麻木的伤口这下开始持续钝痛起来，还有一种灼烧感。

　　伤害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停留这么久。他在虚拟世界受到过比现在要严重的多的伤害，但那些会在他退出之后瞬间消失，不留任何痕迹，以至于让他有的时候还会出现错觉。而作为红隼，他得到最多的是战斗时造成的淤伤、挫伤，而这些在他还原之后就会消失不见，而下一个夜晚他再转换成英雄形态时，这些异常状态就已消失。

　　他拖着腿，一瘸一拐的慢慢往前走，艰难的在人堆里穿梭，在经过一个半躺着靠着墙的人的时候，他还险些被绊了一跤。

　　A.C这么跌跌撞撞的走着，一边集中精神想着那个词，然后，应用的面板在他视线里显现。人物面板上，红隼的状态已经显示为正常。

　　现在，他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变成红隼就好。

　　这是个好消息，然而A.C依旧心烦意乱，他从没有如此的虚弱无力，因为电击导致痉挛的肌肉正处于极度的疲惫状态，好像他只要稍微松一口气就会腿一软倒在地上。腿上的伤口一直用若隐若现的感觉提醒着他挑拨着他的神经。

　　他简直怒气冲冲，又感到异常挫败……这就是最该死的事情：他现在所感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给自己的大腿来了一记！

　　——真是糟糕透了。

　　但最让他惊奇的不是他竟如此的沮丧且难以自控，而是在这个时候他居然在想着蝙蝠侠。

　　他有系统的帮助，而他那被他称为“英雄形态”的状态则保护着他不受到真正伤害。他在虚拟世界里战斗，尽管经历无数可怕的危险，感受着真实的恐惧与痛苦，然而这些终究都会过去，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了虚像的空间里。

　　可蝙蝠侠呢？

　　那面具下的人又是如何变成如今的城市义警呢？他不知道这得经历怎样的转变，怎样的觉悟，但那必定是一个痛苦又漫长的过程。

　　那黑披风之下，只是一个凡人啊……

　　比起蝙蝠侠，红隼像是一个作弊者。

　　当他走出大门时，耀眼的阳光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医院外的宽大草坪也没空着，上面支起了连成一片的帐篷，他可以看到医务人员忙碌的在有些拥挤的人群里穿来穿去，明明是有点儿混乱的场景，A.C却从里面看到了井然有序。

　　在明亮得毫无阴霾天空下。仿佛昨晚的恐怖与混乱不曾存在。

　　这大概就是希望吧。

　　他也许可以对这个城市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了如指掌，可却没办法深入她的灵魂，深入这里土生土长人们的世界，他难以理解她的黑暗、她的华彩、她的冷酷、她的疯狂和固执，但是只要看到这样的场景就能明白最重要的一件事——她总能重生，这个城市总能从废墟中再起。

　　人们总是心怀信念。

　　所以A.C真不明白暗影联盟为什么要进行如此疯狂的计划，这些人怎么就能够认为毁灭可以拯救一切呢？

　　他这样从台阶上下去当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就算不用照镜子A.C也能知道自己有多狼狈，西装长裤缺了一条裤管，深蓝色的西装外套蹭得脏兮兮的，他就干脆把它脱了下来，稍微理了理头发，结果摸到了一手的土渣子。

　　还有比他更狼狈的超级英雄吗？最丢脸的是他不是在战斗中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而是因为一个防毒面具的疏忽。

　　好丢人QAQ

　　这和他想得不一样，A.C愤愤不平的想，他多么崇拜他以前在他的地球上看得漫画里的英雄啊，他最崇拜超凡大师，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这位英雄总是从容不迫，风度翩翩。

　　为什么到了他身上事情就不能进行的顺利一点？

　　他的大腿还在痛，不过没关系，他现在立刻就找个没人的地方——A.C这么想着，然后他被一个高大的黑人男子拦了下来。

　　那人当时正抓着一袋三明治从马路边过来朝医院走，看到走出来的A.C连忙匆匆迎上来，站到了他的面前。

　　“哥谭警局。”他这么说着，一边出示了警徽，“你还好吗？克劳德先生，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你确定你不需要……”他朝医院比划了一下。

　　“我很好。”A.C打起精神回答，同时在心里说：但如果你要拖着我说话我就不好了。他也有些疑惑这人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也许是查了证件什么的，可他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吗？

　　他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这位没有报上名来的警官问道：“克劳德先生，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一场恐怖袭击对吧。”见A.C点了点头后，他继续道：“在袭击之后警方组织了搜救，我们在房顶上发现你的时候，你的腿上插着这个。”

　　他掏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的是一支黑色的弩|箭。他严肃地说：“我们相信红隼袭击了你。”

　　果然是因为这个。当时事急从权，除了腿上的这支其他的他都只能丢下楼去，不知道警察有没有找到；他猜想救援的情况比较紧急，警察们应该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检查周围，他得去查看一下，如果还在就得回收掉……A.C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敷衍着回答，“哦，这真是太可怕了，不过我什么也没看见。”

　　也许是因为他回答的太快太笃定，反倒让警官觉得他知道什么，他正了正颜色，说：“克劳德先生，也许你觉得他是救你，但毫无疑问红隼使用了一种相当危险的方法，他本来可以用更好的方法，但他却用了对人体伤害最大的一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A.C只觉得自己被深深嘲讽，如果他当时还有一丁点其他的办法，他用得着扎自己一下嘛……

　　“红隼的本性就是一个破坏者，先生，”他强调道，“我们有迹象表明当晚在奈何岛红隼使用了某种危险的武器致使所有人昏迷，而且到今天有不少人出现了非常严重的后遗症。而且，奈何岛上很多居民家中的电器都神秘损坏，造成了严重的财产损失。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很可能和这次恐怖袭击有关联。”

　　说真的，A.C都已经要习惯这种无中生有的指控了，难道他还要往心里去吗？所以他只是控制自己流露出茫然的神情，说话还刻意带上了一丝暴躁，

　　——“首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记得具体情况，我只记得我看到了一些怪物，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你为什么不干脆让开，让我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警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A.C，“如果你能想起什么，请打这个电话。”

　　A.C的表情既有敷衍又有无奈，他随手接过名片胡乱的揣进了兜里，一边连连点头，道“好的好的，会打给你的。”

　　他本该就这样离开，立刻某种冲动主宰了他。A.C突然抬起头：“告诉我，警探，你们追捕红隼真的毫无私心吗？”

　　刚要出口的话一下子顿住了，黑人警探看着眼前的人，他形容狼狈，然而黑色眼睛里透着的目光却锋利的让人不敢直视。

　　“再见，警探。”A.C没想要他的回答，仅仅是客套的道别。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呢？自从他连续破坏了几个比较有势力的的□□，顺便让他们后面的保护|伞失势或者蒙受损失之后，红隼已经成为了很多大人物的眼中钉、肉中刺。

　　凡有所成就的必不是目光短浅之徒，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大佬们构建的街面上的秩序，在这样的秩序中他们是皇帝，掌握着巨大的权势与力量，而红隼却要推翻他们的统治。

　　不光是□□，还有与□□勾结的政客、商人，凡是有所龌蹉的人看到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同类的下场难道不会为之兔死狐悲吗？这些人绝对不会束手待毙等到红隼找上门来的那一天……

　　红隼也好，蝙蝠侠也好。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觉悟、意志、手段、力量都是这些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这不是他们曾经对付过的任何一种敌人——难以被武力铲除，金钱权力亦无法收买。

　　他们会感到恐惧，也应该感到恐惧。无怪他们会越来越急迫的想要铲除哥谭的义警们，红隼只不过是因为高调，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成为了竖立起来的标靶，好像只要能打倒他统治的权威就能得到巩固。

　　A.C想起了他的黑名单上那似乎一眼望不到头的名字，说真的，他们知道他们自己在面对什么吗？

　　那不是个人的喜好亦或是利益的冲突，而是这个城市的希望、信念与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