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olution》天山童猫

63、C-22

　　两天48小时，陆北饮几乎没有睡觉，每时每刻他的手掌都被电流包裹着，他想起加纳的重叠空间，照着廖莫念所说的破解方法开始练习。廖莫念的说法听上去很简单，利用电荷运动刺激物质中的粒子，使其发生质变，这种需要高科技精密计算才能达到的效果，现在完全要凭他的感觉来完成。

　　尝试了几次结果都是失败，极度缺乏睡眠的陆北饮变得异常烦躁，他捏着廖莫游的指环寻找继续尝试的力量，可逐渐还是控制不住脾气，廖莫念全然不顾他的糟糕心情，事不关己地说：“同样的方法不可能使用两次，你最好快点想出破解的方法，否则再遇上加纳，我也束手无策。”

　　因为这句话，陆北饮和廖莫念结结实实打了一场，大病初愈的他疯得像只恶狼，把那一刀之仇全在这儿报了出来，两人势均力敌，最后以廖莫念休战“space shift”离开而告终。陆北饮瘫坐在地上，二楼的“病房”遭此一劫变得更像个垃圾场。

　　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这样下去能成什么事。陆北饮有生以来第一次陷入迷茫。他抱着头思索许久，突然很想拿起笔搞一搞那该死的电荷反应原理。还没从垃圾堆里翻出一支笔，莫里斯敲响了门。

　　“请进，”陆北饮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脏兮兮的衣服，“是医生啊，有什么事吗？”

　　“你跟那个少年不是一般人吧？”莫里斯单刀直入地说，“我看得出来，你们的身体机能异于常人，你的刀伤一般人不可能两天之内痊愈，你一定经历过身体改造吧？”

　　出世前的事陆北饮无从知晓，但可以肯定，那个时候他的基因在潜移默化中已经被改造。他警惕地看着这个长相怪异的老头，不知道他有什么居心。莫里斯不等他承认，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请你看看这个东西。”

　　莫里斯献宝似的抱出了他的旧公文包，掏掏掏摸出了一个方形的硬匣，匣子表面光洁泛出银色，完好无损的程度跟公文包形成鲜明对比，陆北饮大概知道这盒子的用途，特制的防静电金属盒，只不过是早些年的旧款，目前已经淘汰了。

　　莫里斯没着急把盒子打开，手压在盒子上神秘兮兮地说：“你想让你的能力更上一层楼吗？我能帮你。”

　　帮？从何说起？陆北饮打量了莫里斯几眼，始终没有开口。这个老人没等到他回话之后变得极其焦躁，绿豆似的左眼不时朝门口扫去，唯恐有谁进来打扰到他的交易。他在提防谁？难道是廖莫念？同样的话他是不是也对廖莫念说过了？

　　陆北饮想了会儿，清了清嗓子说：“这件事……我想我要跟我的同伴商量下。”

　　“能量增幅芯片只有一块，给你他就没有！你考虑清楚！”莫里斯提高嗓门飞快地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放弃了你就没有别的机会了。”

　　“那我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我的同伴。”陆北饮慢条斯理地说，“我不图什么强大的力量，为了强大的力量毁掉我自己，我可不想这么干。”

　　“但没有力量作为你的保障？你认为你凭什么安然无恙地活下去？”莫里斯反唇相讥，“我不知道你们曾经被谁、哪个组织控制过，但我知道你绝对不想重蹈覆辙，我向你保证，这块芯片没有副作用，它能让你如虎添翼。”

　　陆北饮静静听完他的陈述，感觉看到了东莱二号，两人的狂热如出一辙，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他们只在乎他们的实验结果。同样的，陆北饮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他只在乎能得益多少。

　　“你对我了解多少？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你的东西成功率又能达到多少？”

　　莫里斯面露喜色，忙不迭说：“我可以为你做一次全面的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世间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你不用跟我打包票，我只要效果。”陆北饮明确表态，莫里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好，那你跟我来。”

　　陆北饮跟着莫里斯走下了楼，莫里斯吩咐老伴闭门谢客，然后翻开地板露出一条通道。每个科学怪人背后都有一条秘密通道吗？陆北饮挑了下眉，跟着莫里斯走了下去。下面别有洞天，宽敞的地下室改造成了实验室，还有一张整洁的手术台。

　　重新看到这些布置，陆北饮有些发慌，他想起初入F岛的景致，不由摸了摸手腕上的凸起。

　　莫里斯站他面前站定，双手敞开道：“好了，让我们坦诚相待吧，这里是我的实验室，这么多年来只有我一人能进入这里，连我的家人也不能擅自入内，这几年我已经停止了研究，这枚芯片也是早些年的作品，但是一直被我扔在一旁，如果你愿意尝试，我会把芯片重新调试好，直到适合你为止。”

　　“我没那么多时间，明天我就要离开，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陆北饮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办不到我现在就离开。”

　　莫里斯不再夸张自己的言辞，他正了颜色问：“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能影响到哪个层面，我想知道我的极限在哪里。”如果再碰上加纳的重叠空间，他有没有可能打破它。

　　“你的能力是什么？”莫里斯瞪着眼问。[待定啊]

　　陆北饮一声不吭抓起盛放手术器具的盘子，递到莫里斯的面前，叫他接住。莫里斯狐疑地碰了下，手触电了颤抖下，幸好陆北饮一直牢牢握住盘子不放，不然那里面的器械就要重新消毒了。

　　“电？！“莫里斯的大小眼分别更明显了，陆北饮默然点了下头。莫里斯呛了口唾沫问道：“你怎么办到的？你现在能控制到什么程度？”

　　打断莫里斯絮絮叨叨的问话，陆北饮眼底露出茫然，“我也想知道，我能控制到什么程度。”

　　莫里斯一愣，咧嘴笑道：“这还不简单，我给你做测试，替你量身打造增幅芯片！”

　　陆北饮没有犹豫，跟着疯狂的莫里斯在地下室忙活开来，莫里斯的测试很简单，拿出不同材质的器具测试他能制造的电流量，从导体到绝缘体，最后莫里斯又拿出张纸片似的轻薄的东西让他手指夹着，重复刚才的测试。

　　测试完毕，两人就芯片的安装位置产生分歧，莫里斯表示要直接安装脑插，这样才能最直接发挥作用，陆北饮死也不同意在大脑里安装任何东西，两人浪费口舌了一个小时，最后莫里斯退而求其次，把目标放在了磁场控制器上，“改装这个东西总归没问题了吧！如果这都不行那就不要想了！”

　　陆北饮点了头，莫里斯手舞足蹈地开始调整芯片，两人便在地下室消磨起时光来。莫里斯把自己关进深处的工作室，陆北饮坐在一把椅子上，拿了个半旧的阅读器找起书来看，专业书的内容艰深晦涩，翻了几页他就开始眼睛发胀，靠着椅背眯了一会儿。

　　“嘿，嘿嘿，醒醒——”不知过了多久，陆北饮被人推醒了，莫里斯的右眼如同戴了个放大镜戳在他跟前，他咧嘴笑道，“小子，我弄好了，现在就差你了。”

　　陆北饮拍了自己脸几下振作了精神，莫里斯似乎非常得意，咋呼地说：“你丫，睡得太熟了，也不怕我直接对你动手，嘿嘿，可惜我的芯片已经改造得完美了，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莫里斯招呼陆北饮坐到光线足够的地方，给他打了局部麻痹的针，借助微创仪器开始操作，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芯片被加载在了控制器上，陆北饮感觉不到什么差别，等到莫里斯搬开沉甸甸的仪器，陆北饮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除了个针眼大的口子其他什么都没，就是这半条手臂还在发麻不太听使唤。

　　“药效还有十分钟就会消失，然后你试试吧。”莫里斯说，“你现在利用你能力的效率太低了，这块芯片能帮你提高效率，试试看吧，它能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如果不听使唤，那就重新安装脑插！”

　　“十分钟之后会有答案的。”陆北饮扶起自己麻痹的手，刚站稳就被什么东西吓得变了脸色，莫里斯误以为他担心芯片会有副作用，叨叨开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技术？放心吧，如果什么效果都没有，大不了我一会儿给你取下来。”

　　“嘘，噤声——”陆北饮瞪了他一眼，莫里斯莫名其妙地嗫嚅几句，发觉他的目光定在一只飘忽不定的飞行物身上，莫里斯瞪起右眼跟着那东西转了两圈，轻轻呵了声，“这不是蝴蝶吗？好久没看到这种生物了……不对啊，这里临海，怎么会有这种蝴蝶飞来呢？”

　　“因为这蝴蝶有人养。”陆北饮刚说完，莫里斯惊异地看见微创手术仪器上撕开了一道口子，他怪叫声扑向自己的宝贝仪器，陆北饮根本没时间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他落进了空间缝隙，几乎同时，廖莫念的声音阴森森的从他背后冒了出来。

　　“我叫你离这个老头远点，你听不懂吗？”

　　廖莫念生气了，他停止和陆北饮的争斗就是希望他能冷静一些，等了一夜希望陆北饮的情绪能稳定些，不成想回来就没看到他的影子，他放出所有的蝴蝶寻找下落，几次错过了这栋公寓的地下室，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莫里斯已经得逞，而陆北饮还一脸期待，真是气死他了。

　　“陆北饮，你太让我失望了。”廖莫念幽幽念了句，陆北饮感觉到他的怒气，却还是说：“医生是无辜的，你把医生弄出来吧，他不能在空间缝隙里呆太长的时间，那很危险。”

　　“不用想了，空间缝隙就是无数人类无法探知的虫洞，其中重叠了多少空间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他已经没救了，我根本找不到他。”

　　陆北饮皱着眉说：“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这是他引诱你的惩罚，现在该轮到你接受处罚了吧？”廖莫念动了动手腕，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似乎等着他自己来领罚。陆北饮哪有任人宰割的道理，他举起自如的左手朝廖莫念的肩膀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