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olution》天山童猫

44、C-3

　　廖莫念回来的时候艾瑞还没回过神，他带回了食物和一些止痛药，当他把东西送给艾瑞的时候，艾瑞狐疑地看了他眼，“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有帮手。”廖莫念模棱两可地说，“好好养伤，我们还要靠你呐。”

　　艾瑞道了声谢接受了，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觉得自己可能看轻这个少年了。廖莫念对他的心理活动置之不理，回到陆北饮身边蹲下身含笑说：“猜猜我见到了谁。”

　　“谁？”陆北饮问。

　　“七地。”

　　“他怎么在这儿？”陆北饮吃惊地问，他以为像七地这样的人物早就已经想法逃走了。

　　“他跟以撒不一样，他有信仰。洛西死后留下一大堆原来追随他的人，他不可能置之不理，但带着一大堆人逃跑显然是不明智的，他们的行踪被发觉了，七地反抗失败也被关到了这里。”

　　“是七地的话倒是可靠的人选，“陆北饮斟酌着问，“他能帮到什么程度？”

　　“他对LGS也没什么好感，一切都能听我们安排，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日后要把以撒交给他处置。”

　　以撒……陆北饮的心房被撞了下，嗡嗡作响，他捏紧了链子上的指环，过了好一会儿才定住神，“拿以撒做诱饵么？”

　　“这是非常实惠的合作，因为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可见的敌人。”廖莫念有所感慨地说。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敌人？”艾瑞听他们窸窸窣窣讲了半天，忍了很久没有插话，听到“敌人”二字突然被触动了神经，迫不及待地问。

　　“你放心，不是雇佣兵，我们不会在船上制造事端的。”廖莫念保证道，“对了艾瑞，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问题？”艾瑞歪过头问。

　　“皮特是谁，这人怎么样？”廖莫念突然问起，这让陆北饮模糊想起，艾瑞被挨打时，布鲁克吐露出来的一个名字，显然廖莫念在外面又听到了什么风声，否则不会转向这么快。

　　艾瑞吃瘪似的愣住了，过了半晌才缓过劲来，“你问他干什么？”

　　“有点好奇，今天偶然间打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所以想了解下他的为人。”

　　“是个不知廉耻的家伙，以施虐为乐，如果你们碰到他建议绕道走，如果躲不开就抱着必死的心和他对战，否则他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吗……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很糟糕啊。”廖莫念丝毫不畏惧地说。

　　“暴君兵团的头号杀手，他死一万次都不为过！”艾瑞死死捏紧拳头，怒气随时会喷薄而出。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廖莫念低喃了声，艾瑞并没有听见他的话语，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怒气里。陆北饮瞥了廖莫念一眼，心想有人要倒霉了。

　　艾瑞在储藏室里关了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后布鲁克带着他的人来打开了门，扑鼻而来的各种诡异味道让布鲁克大为恶心，不怎么讲究的他夸张地大叫：“我X，这什么味道，艾瑞，没想到你这么邋遢，这股味都受得了！”

　　艾瑞早就在这个地方呆麻木了，嗅觉早就变得迟钝，他看怪物似的看着布鲁克，憋住火气问：“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说我身上的味儿的？那劳驾你可以走了。”

　　“呵呵，瞧你见外的，我不是过来看你了么。”布鲁克蹲下身，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如果不是廖莫念警告他要克制自己的情绪的话，他早就抡拳头招呼上去了。

　　“一个礼拜没见你倒是没憔悴多少，你吃什么度日的？自己的尿吗？哈哈哈……”

　　无耻的嘲笑刺痛艾瑞的耳膜，他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冲上去，可无形中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了他，动弹不得的他不得不按捺住愤怒，冷着脸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通了没有，跟我作对，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布鲁克摆出阴险的面孔沉声说。

　　艾瑞深深吸了口气，只说了两个字：“老大……”布鲁克微怔，眉开眼笑道，“早这么听话不就完了么，来，大家都是好兄弟。”

　　艾瑞皮笑肉不笑，丝毫没从布鲁克的声音里听出诚意，不过布鲁克好像扮演好老大装上了瘾，故作大度地说，“艾瑞，关你这么久了，身体受不了了吧？来，带他好好休息休息！”

　　休息？他会这么好？艾瑞一片茫然，当他看见布鲁克狡黠的眼神时他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暴君的两名成员把艾瑞架了起来，不由分说拖了出去，这个架势哪里像让他去好好休息的样子。

　　“布鲁克，你想怎么样？！”艾瑞感觉到了不详，挣扎起来。

　　“哟，你的胳膊好了么，真有本事，劝你别再唧唧歪歪地乱叫了，否则一会儿就不是脱臼的问题了。”布鲁克邪恶地笑了起来，一口不整齐的牙齿让人恶心。

　　艾瑞被架走了，布鲁克狠狠打了个喷嚏，捏着流鼻水的鼻子离开了储藏室。一行人离开后，陆北饮从阴影里爬了出来，蓝色的蝴蝶紧紧围绕着他，但没见廖莫念陪在他身上。他蹙着眉紧紧捏着链子上的指环，重重叹了口气。

　　艾瑞被拖向了休息室，那是个足够容纳四十人同时在里面喝酒作乐的场所，离开F岛之后这里长期被人霸占着，□□和酒精是他们常备的寻乐工具，偶尔还会有些不一样的把戏。今天艾瑞要体验的恐怕就是后者。

　　艾瑞被扔进了休息室，休息室的地板已经铺上了厚厚的吸音地毯，俗气的猩红色让人作呕，艾瑞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发觉面前站着一个让他反胃的人物——暴君兵团的变态佬，皮特。

　　皮特有着一双狭长的眼睛，像只狡猾而又残忍的狐狸，他摸摸自己的棕色鬈发，裂开嘴笑道：“我们终于见面了，艾瑞宝贝儿。”

　　“别TMD用这种恶心的口气跟我讲话！”艾瑞怒火中烧，他就知道布鲁克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不怕，养了一个礼拜的伤，他有信心能和皮特打成平手。先下手为强！艾瑞跃跃欲试，一个箭步朝皮特冲了过去，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艾瑞的拳头硬，皮特的比他更硬，两个人硬碰硬拳头撞到了一起，艾瑞的耳畔响起短促的“咔擦”声，没等疼痛麻痹他的动作，他跳开一步，一记扫堂腿朝皮特的腹部踢去。皮特早有准备，抓住他的腿往旁一扔，艾瑞失去重心摔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一阵刺痛扎进了他的胳膊，他回头一瞧，皮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注射器，刺破他的皮下组织注射了不知什么玩意儿。

　　“你干什么？！”

　　“让你老实的东西，一会儿可不要扫兴哦。”皮特拍了拍艾瑞的脸，肌肉顺着他的动作有规律的颤动着，可艾瑞的感官却麻痹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中招了，我这个白痴。艾瑞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手脚绵软无力，唯有眼睛还能正常转动，他看见皮特在房里忙碌着，摆弄着各种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可怕道具，艾瑞心惊胆战了阵，当年接受佣兵培训的时候他的教官可没教他怎么应付这堆玩意儿！

　　就在艾瑞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又开了。皮特的声音高扬起来，“终于来了，我可爱的小羊羔。”

　　艾瑞用力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水手鬼鬼祟祟推进来一个少年，少年双手双脚都带着沉甸甸的镣铐，铁链拖曳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皮特塞了一沓纸币打发走水手后关上了门。

　　进门的少年容貌极其标致，如同寒冬里盛开的红梅，艾瑞愣住了，如果他能用彬彬有礼、循规蹈矩形容廖莫念的话，那眼前这个少年他只说的出一个字：美。

　　“他是谁？”无意识间，艾瑞张口询问道。

　　“实验体，漂亮吧，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太美了，拼命的呼唤我，叫我蹂躏他。”皮特眯起眼睛，双手肆意地在少年的脸上游走，猛的一下，他扒掉少年的衣服把他压在了地上。

　　艾瑞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像个女人一样尖叫起来，“你个魔鬼在干什么！他只是个孩子！”

　　“嘘——艾瑞，你有幸成为我的观众就该安静地看我表演，还是说你也想尝试一下？”皮特怪笑起来，刺耳的声音让艾瑞浑身发颤，“皮特，够了，放了他！”

　　“你的英雄主义出现的真是时候，艾瑞，我真是想不通，像你这种人怎么会选择当佣兵呢？电影看多了么？”皮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他脚勾着镣铐上的铁链，一步一步拖动着少年往前挪，少年的脊背擦着地毯，翻过身时皮肤已经翻出嫣红，皮特一直走到墙边，取下一柄漆黑哑光的刀，他挥舞了两下，刀尖抵在少年的胸口上。

　　刀锋极其锋利，就这么蜻蜓点水的碰了下就破了皮，血珠挤过刀尖冒了出来，顺着地心引力滑落下来，然后就听见皮特吸口水的声音。

　　“真是完美，如果全身都挂满血珠，一定更美！”皮特疯狂地断言，刀尖笔直划下拉开一条细长的刀口，血停顿了下，一瞬间全部涌了出来，途径胸膛左右滑下。而少年始终一言不发，连身体都没有丝毫颤抖。

　　艾瑞不忍再看，别过头去，突然，他听见铁链碰撞的清脆声响，他转回头看，只见少年双手合十夹住了薄薄的刀身。皮特的表情变得越发狠戾，不等他用劲，少年双手一反，刀身竟顺着他他动作扭转了180°，刺向皮特。

　　这个转折完全出乎艾瑞的意料，他大张着嘴紧张等待后续，可惜少年的意图被皮特看穿了，皮特长臂一伸拉住他肩膀，少年像被大头针定住翅膀的蝴蝶，挣扎徒劳无用。皮特冷哼了声，咧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柄刀的特点吗？小子，你太小瞧我了。”

　　少年的脸上丝毫不见慌张，张口说了进门以来的第一个字：“燃——”

　　蓝色的光蕴出刀身，一眨眼的功夫攒动出炽烈的火光，火舌从刀身上掠起，像数条从寒冬中苏醒过来的赤练蛇，敏捷地缠绕上了皮特。

　　轰然一声，皮特被烈焰裹住，而他刚才紧抓住的少年，却没沾上丁点儿的火星。被火光吞噬的皮特惨叫着在休息室里奔来奔去，火星子落到地毯上，地毯慢慢也窜出热烈的红焰来。

　　艾瑞目瞪口呆地看着，皮特完全变成了会移动的火球，突然，那火球扑到他的面前，重重砸到了地上，艾瑞跟着颤抖了下，只见那黑乎乎的燃烧物正在朝他逼近，脸庞已经能感觉到异样的高温。

　　“瓮——无——”皮特的喉咙像被裹上了十几层的保温膜，声音含糊不清，艾瑞猜测，他大概是在向自己求救。

　　别，你可别过来！艾瑞心里哀嚎着，突然，一道厉光划过他眼际落了下来，烧得发黑的脑袋像个碳球滚到了一边，抬眼瞧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挑断自己身上镣铐的少年笔直站在他面前，他用刀划开地毯，掀起一大块盖在皮特的身上，很快，艾瑞嗅到了焦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艾瑞艰难地问。少年瞥了他眼，说了进门以后的第二句话：“好自为之。”

　　然后，艾瑞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