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olution》天山童猫

31、B-18

　　陆没有食言，尽心尽责地和没受影响的人一起治疗神志不清的研究员，实验室变成了临时增设的心理资讯室，完全没有学习过心理课程的研究员赶鸭子上架恶补心理知识，对同事进行开导，只受到轻微影响的研究员已经有了恢复正常的迹象，这令人惊喜，只可惜，几名和凡因有过接触的安全部队队员无法依赖话语引导恢复过来。

　　陆浏览了治疗进度，对容骏说：“这么做还是有用的，我已经通知总部加派心理治疗师到亚洲基地来，当然也可以把部分严重的患者送出去治疗。”

　　“谢谢你的帮助，暂时先这样吧。离岛的事以后再说。”

　　“也是，怎么也得等亚洲基地的新领导上台了再决定，我会一并打报告给总部的，你放心。”

　　听到陆这样说，容骏可放心不下来，现任负责人康坦义并不是死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实验体，控制整个Z的实验体东莱，这个秘密只有容平和容骏知道，廖莫念和七地似乎看出了端倪但从没点破，容平谎称康坦义已经死了，补充新的负责人势在必行，容骏心想不通知东莱不行了。

　　“患者的情况大致就这么处理了，按照这个程序和节奏，应该能挽回一部分人，请问什么时候能带我去Z？”陆心心念念着那个地方，容骏觉得无可厚非，总部的人就是冲着实验体来的，找不到，弄个清楚也是想当然的。

　　“明天一早我送你过去。”容骏这样说。

　　“那就辛苦你了。”两个人自见面以来第一次握手。容骏算承认了这个总部干事，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抱着什么心态。

　　结束收尾工作，陆和A等人回住处休息，宿舍区给他们特别安排了房间，重新整理过，设施齐全，完全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非要挑刺的话，就是没有Immedia系统，整个宿舍区都禁用了该项系统，似乎是要提防研究员。

　　陆对此不以为意，“随便使用电脑系统，反正监测数据最后都是传输往总部的，也省的我多打一份报告。”

　　A点头，打开PC调出队员调查船只的情况，陆一丝不苟地研究照片和报告，没找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他推开PC捏了捏双眼间的穴位说：“明天去Z，大家都打起精神，C和D留在研究所继续进行患者的治疗，其他人还有A，跟我走。”

　　“你觉得Z里会有线索吗？”A 直言不讳地问。

　　“不知道，但是这么一个被保护完好的保护区，研究一下也无妨。”

　　“我们可能会遇到阻碍。”

　　“所以我才带上你们，你们要确保我的安全，交涉的问题交给我就行了。”

　　“好的，我尊重你的决定。”这恐怕是A迄今为止说的最有人情味的一句话了。

　　陆没感到多么骄傲或荣幸，他累坏了，挥手让A等各自去休息，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望着苍白的天花板，他思绪万千，不出意外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身影，他强忍情绪晃了晃头，可非但没把他挤出脑袋，摸样轮廓反而更清晰了。

　　陆北饮……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

　　陆强迫自己睡了一觉，隔天清晨六点自然苏醒，A在外等候，和容骏碰头用了简单的早餐，几人走向停车场，开出了一辆越野车。

　　“从基地到Z有专门通道，也只有这一条通道，如果你想从其他地方接近Z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时间不敢保证，这里毕竟是片没有开放过的丛林。”

　　停在外面的车一共两辆，待人到齐，很快发动了车子。车子顺着公路行驶，很快看到道路两旁升起的透明防护罩合拢在头顶上撑起，形成圆形的隧道。

　　隧道保证了他们的安全，挡住了通道外隐藏的危险。陆无暇欣赏岛上的风光，专心致志看着前方。忽然，安静的A抓住他的胳膊，他吃痛看去，“怎么回事？”

　　“有异常。”A这么说着，坐在前排的容骏表情也变了。容骏一挥手让车辆停下熄火，侧耳倾听外头的动静。隧道外的世界异常躁动，突然窜出一只金黄斑纹的山猫一头撞上隧道外壁，“嘭——”的一声让陆的心脏颠了两下，山猫晃了两下，清醒过来后更加狂乱地撞着隧道，很快，不光是它，更多岛上栖息的生物都从漫无边际的丛林阴影中冲了出来，跑的、爬的、跳的，爬行生物、哺乳动物，还有密密麻麻的昆虫。

　　头回见到这种阵仗的陆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容骏安慰道：“放心，隧道的外壁共有三层，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破坏的。”

　　果然，学会变通的动物们开始沿着隧道开始移动，敏捷的直接跳上了外壁朝上爬，有的顺着隧道往前跑，这样的动物大逃亡还是头一遭看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心中念想忽闪，答案登时在他头顶上显示出来，一架架“猎鹰级”战斗机划破长空在岛屿上空徘徊，几人都变了脸色，容骏更是直截了当地问：“总部还派武装力量过来干涉了？”

　　“绝对没有！”陆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收到报告是你们掌握住实验体的动向，我们只是过来接收实验体的，根本没有必要动用武装力量，又不是对基地进行肃清！如果真要那么做，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帮助你治疗患者？直接冲到Z不就好了？”

　　容骏语塞，缓了口气问：“那他们是谁？”

　　这时候，不动声色的A举起手里的PC对着战斗机连拍了几张，机身数百倍放大锐化，A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后说：“应该是游散雇佣兵，机身上没有任何团体标记，连机身上的ID都被擦去了。”

　　“那总该有个人把他们组织起来的吧？”陆耐着性子问。

　　“当然，”A说，“但是信息太少，无法查出他们的源头，除非能抓到一个俘虏。”

　　“他们的目标是哪儿？”陆问。

　　容骏瞪了他眼，“我怎么知道？不是基地就是Z，难道还会有第三个地方吗？”

　　陆思索了会儿，“计划不变，我们还是去Z，你的人应该能做好防空袭准备吧？”

　　“他们会的！”容骏对自己的队员无条件信任，哪怕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掷地有声地说，“去Z——”

　　车子重新发动，乘着骚动的森林继续前进，不过身处隧道内的他们目标还是太明显了，头顶上盘旋的战机很容易就发现了在隧道里疾驰的车辆，一架战斗机调转了方向，机头对准了隧道内若隐若现的车辆，一枚导弹从机舱下方弹射出去，击中了目标。

　　爆炸的力量完全破坏掉隧道的结构，透明的有机玻璃四散弹射，气浪吹倒了两旁的树木，随着倾轧倒塌的震动，森林中的骚动变得更加恐怖。战斗机在冒着黑烟的地点徘徊了几圈，随即修正航向继续前进，目标——Z。

　　岛中央的震动和骚乱以闪电般的速度传递到了Z这头，容平派出侦察飞行器开向估测的出事地点，侦察飞行器采用了反侦察的隐形措施，躲在树冠之下飞行，不等那边画面传回监控室，Z上空的警报先拉响了。

　　画面急转，几架机身漆黑毫无标志的战斗机在Z上空盘旋，截取下战斗机的影像容平对比了自己当年编纂的战斗机库，所幸机型配比成功。

　　“小鹰Ⅰ级，这么旧的机型居然还有人在用？”容平无意嘲讽，因为画面上盘旋的飞机数量已经从两架增加到了六架，就算是落后时代30年的旧飞机，同时打开所有的武器夹也能把Z轰个稀巴烂。

　　不是总部的人，总部不会用这么破的飞机。到底是谁？容平的脑袋飞快旋转，偷袭他们的名单拉的老长，却挑不出一个显眼的名字或者组织能和这几架飞机对的上号，就在这时，战斗机下方的导弹放了出来，不好！

　　蚂蚁一样的小点骤然在屏幕上放大，“轰——”监控室剧烈震动起来，显示屏撕扯出了雪花线，容平的轮椅蹦跳着离开了控制台，向后倾角摔了下去，眼前一花，容平的脑袋跟着地面打起架来，震动在眼前激荡开来，容平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海，即将刮起风暴的黑色海面。

　　“容平！容平！”响亮的声音在耳畔回响，迟钝的感官反应了很久才有回应，瞳孔收缩了几下，对焦成功后显现出一张表情缺失的脸，赵真。

　　“容平，你怎么样？”赵真把压在容平身上的轮椅推开，托起他孱弱的身体。

　　停顿了下，容平试图回答，可嵌在脖子上发声器在刚才的摔倒中损坏了，他看着赵真的眼睛，赵真理会过来，“爆炸很突然，紧急避难通道全部打开，暂时没有伤亡报告，不过屋顶被炸飞了。”

　　炸飞了？容平的眉毛都快掉下来了，赵真又说：“爆炸26次，81%的破坏都被房顶承受掉，机器人正试图对屋顶进行修复，但对方后续投掷下来的炸弹让它们无法正常运作，只有作罢。“

　　东莱呢？那东莱人呢？

　　赵真看懂他的口型，回答：“他就在你眼前。”

　　扶起容平，对向控制台。原本属于容平的位置上站着另外一个人，将跳出警告标示的屏幕一个个调回正常工作状态，Z的角角落落再次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他们面前。完成这些工作的正是东莱。

　　“赵真，带容平去避难，其他的事交给我。”东来下达命令，尽管容平竭力反抗，但说不出话、四肢瘫痪的他实在让人不安，赵真立马抱着容平离开监控室。东莱盯着徘徊不去的战斗机，像苍蝇一样叮住了Z这块大蛋糕，他们是谁？为谁而来？为何而来？连他也猜不透。

　　更令他不安的是，容骏在此之前没有向他发出任何警告，要么他根本没发现异样（除非他选择性视盲），要么是他跟这群人是一伙的，要么……就是他已经被摆平了。东莱倾向于第三种答案，如果真是那样，支开容平非常有必要。

　　东莱一边监控战斗机的情况，一边搜索能派得上用场的人，七地正在帮助机器人稳定实验体，失去了洛西他倒比以前积极了许多，若是以往，他决计不会过问这些琐事。盘算着，他把七地拨划了进来，随后他注意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