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olution》天山童猫

26、B-13

　　“救人，快点救人！”是容平的声音，陆北饮模糊的想，随后他被抬上担架，罩上呼吸器，耳畔“呼啦啦”的声音被推进了手术室。凡因揉了揉眼睛，下一秒就被罩上了头套，他奋力挣扎了两下，却压根敌不过机器人的力量。

　　“真是可怕的力量……”容平喃喃道。

　　“你是谁？放开我——”凡因尖叫起来。

　　“我是亚洲基地实验体管理的秩序官，你可以叫我容平。”机械发音没有语调地传进凡因的耳朵，“你擅自闯入亚洲基地理应受到惩罚，但是总部有令不能伤害你，所以我们会将你囚禁起来，等到总部的人把你接回去。”

　　“不，我不要去那个地方！你们放过我吧！我不想再继续使用这种能力！求求你们了！”

　　容平僵直的脸上出现疑似动容的表情，正当他犹豫的时候，东莱开了金口：“抱歉，这是总部的命令，如果违抗他们，我们整个亚洲基地都永无宁日，你就牺牲下吧。”

　　“不，不要这样对我——”凡因被机器人拖了走，一路上都在哀嚎，容平的心被吊着，说不出的难受，凡因的状况让他想到了自己，那么无助无辜。

　　“容平，别浪费你的同情心，刚才-4F里的悲剧完全是他能力造成的，你同情他放走他只会让更多人经历这种可笑的悲剧。”东莱冷不丁发了话，“是不是，廖莫念？”

　　容平一愣，这才想起病房里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始终一言不发的廖莫念似乎刻意为了避开凡因而没有说话，他听见东莱点自己的名，这才缓慢而优雅地点了下头，他略带讽刺地说：“如果不是你设计这个场景，那也就不会发生刚才那种事。”

　　“我这不是找不到你么？”东莱言不由衷地说，“谁让你一搜索到凡因就自己落跑了，整个Ｚ属你最了解他的情况，我当然要你来搞定他，你看，这不能顺利逮捕他了吗。”

　　廖莫念脸上的讽意更明显了，“顺利？你毁了莫游。”

　　“我会负责研究如何解决【情感代入】的问题的。”

　　“研究？我恨你的研究。”廖莫念打了个响指，病房里凭空撕开一条缝，缝隙里黑魆魆什么都看不清，东莱面无表情地扬了下手，“拦住他——”

　　廖莫念一言不发，只见机器人将他为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朝他扑过来，廖莫念闪身躲避，又打了个响指，只见东莱的病床上方也拉开了一条空间缝隙，黑色的口子骤然撕裂，掉下一个七尺男儿，东莱躲避不及，被压了个结结实实。

　　“容骏？”看了眼昏迷中的青年，东莱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我散步的时候捡到的，送你了。”话音刚落，他若无其事地扒开空间里平白多出的黑色缝隙钻了进去，缝隙像拉链般合上，一眨眼，一切恢复如常。

　　“该死……”东莱叹了口气，“容平，照顾好容骏，等他醒来问清楚情况，顺便……找人把廖莫游拦住，他现在是一级防备对象。”

　　“我……明白了。”

　　廖莫游的头很疼，从刚才他把手从陆北饮身体里抽出来开始，他的头就炸开了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愧疚，那人是他的敌人不是吗？

　　敲了敲脑袋，他马不停蹄地追踪廖莫念的下落，廖莫念那个混蛋把他最在乎的人和最恨的人一起带走了，他一定要找到他狠狠揍他一顿。怒气冲冲地走出地下室，他直接冲向中央电梯。

　　电梯门徐徐打开，突然飞出一个黑色的球体，廖莫游疾步后退，球体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他瞄了眼黑球，那是灌了铅的，重量可想而知。

　　电梯门完全敞开，一个身材高大的实验体走了出来，腰围是其他人的两倍，他一抬手收起连着巨型铅球的链子，得意洋洋地说：“廖莫游，我等你很久了。”

　　廖莫游瞥了他眼，心底的厌恶腾升而出，这不是尼格兰吗？

　　尼格兰走了出来，他接到上级逮捕廖莫游的通知第一个冲了出来，今天早些时候他碰了一鼻子灰，现在正好算账，候在中央电梯里埋伏着，果不其然让他碰上了。

　　“闪开——”廖莫游面色生寒地说。

　　“让？赢过我再说！”巨型铅球照着廖莫游的门面飞了过去，廖莫游侧身避开，球落在身侧，震得脚下的地面也跟着抖了三抖。廖莫游不是吃素的主，甩出缅钢丝直接绕上了铅球上的链子，链子很粗，但硬度却不如缅钢，廖莫游转手用力一扯，挣断了链子。

　　尼格兰没料到这招，使力过度倒栽葱下去，他连忙爬起来，大吼一声又冲了上去。廖莫游挥出手，尖锐的银光划了道弧落在他肩上，银钩扎进皮肉钻出个窟窿，尼格兰缩回了手，额头上爆出青筋，“臭小子！老子灭了你！”

　　尼格兰擅长肉搏，拳速极快而且刚劲有力，他有信心一拳下去让廖莫游失去战斗能力，他压根看不上眼廖莫游的武器，像是娘们用的，可现在他才知道，娘们用的东西真TM麻烦。高速旋转的尖锥仿佛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完全把他隔绝在外，稍有不慎，倒钩似的尖锥就会从难以预料的角度落下，划出一道伤口，没过一会儿，肩膀、手臂还有双腿，都出现了一道道血红的伤口。

　　尼格兰捂住伤口不敢乱动，他不知道廖莫游在银钩上抹了什么东西，害的他的伤口血流不止，跟打开的水龙头似的根本关不上。

　　“擦！”尼格兰骂咧了句，他明知这样下去没有胜算，可还是大吼着朝廖莫游冲了过去。廖莫游的银钩收回到手上，双臂环抱在胸前。突然，他甩开双手，十道银弧如双面网绕住尼格兰周身，尼格兰愣了会儿，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银弧已经扎进他的皮肉狠狠收紧。

　　迸裂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血光飞溅，尼格兰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如同充水的皮球炸裂了开来。他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就被钢丝分成了碎片。

　　陆北饮如同一个血人站在中央电梯们，他面无表情地着飞溅的尸块、□□还有血浆落在大厅里的角角落落，仿佛一场人体烟火秀。

　　“玩够了吗？”廖莫游回过神，转眼朝声源那边看去，眼前人的容貌和他别无二致，只是年龄有别。廖莫游正愁找不到他，指着他说：“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廖莫念瞥了他眼，笑道：“你要找哪个？”

　　“两个都要找！”廖莫游阴沉着脸说。

　　“对不起，你两个都见不到。”

　　“混蛋——”廖莫游大吼一声朝廖莫念冲了过去，须臾，左右两道银色的光弧稍纵即逝，突然在光的折射下变得刺目，毫无预兆地落到廖莫念头上。凡因失声尖叫，眼见着廖莫念被一劈为二，廖莫游抽回缅钢丝，等到片刻并没看到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

　　“啪啦”传出蝶蛹裂开的声音，廖莫念分成两半滑了下来，一眨眼的功夫化成千万只蝴蝶飞舞出去，黑压压的翅膀隐隐泛出蓝光，柔弱的翅膀异常用力地拍打着，落下零零碎碎的鳞粉。

　　廖莫游惊愕不已，只见蝴蝶绕着场地飞舞了半圈，窸窸窣窣地落下半晌又显现出模糊的人形，廖莫游看着那蠕动的生物浑身发毛，双手十指无一得闲，十条银丝相互交错仿佛组成了天罗地网，牢牢将廖莫念盖住。横七竖八的光纤在廖莫念的眼前闪过，下一秒骤然收紧，不稳定的人形哗然裂开，散落下不少蝴蝶的残肢和断翅。

　　廖莫游气得火冒三丈，“廖莫念你这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一决胜负！”

　　“我出来了，输得人一定是你。”廖莫念悄无声息地站到他背后，气息直接扑到他的耳根上。廖莫游迅速闪到一边，警惕得像只猎豹。廖莫念完好无损地站在他身后，他扬手弹指，剩下的蝴蝶继续翩翩起舞，和廖莫念相对而立，仿佛照着他的模样再次组合成人形。

　　“你这个混蛋——”廖莫游不信邪，左右开弓攻击廖莫念的实体和虚体，他不信这样还打不中廖莫念的人！廖莫念技高一筹，站在廖莫游面前的两个都是虚幻的“傀儡”，一打即散。

　　循环往复的举动做了无数次，廖莫游连廖莫念在哪儿都没摸透，体力却消耗了大半，鳞粉沾到他的身上，奇异的香味让他头昏脑胀，他脑中警铃大作，却已经来不及了。

　　四肢的力量在无形中被抽走，他越来越疲惫，死死盯着廖莫念的眼神开始涣散。

　　“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好好聊聊。”受到了廖莫念的暗示，廖莫游眼皮一重昏了过去，廖莫念及时驱动蝴蝶抵在他身下，放缓了他下落的速度，廖莫游无声落到地上，廖莫念看着他幽幽叹了口气。

　　“No.2出手，真是没有悬念。”一个虚伪的声音响了起来，廖莫念瞥过去，只见以撒双手插兜痞子似的站在他面前，而他站立的地方，恰好是尼格兰尸块散落的中心。

　　“你来这里干什么。”廖莫念问。

　　“我是奉命过来收拾残局的。顺便通知No.2，东莱的命令。”以撒看了眼廖莫游，很快来了几个机器人，两个提着担架，把廖莫游抬了起来，其余地则在清理地上的尸块，以撒站在满是血腥味的大厅里纹丝不动，“任务完成，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如果违抗命令的话，我就不客气地将廖莫游当做试验品接收了。”

　　廖莫念脸色不变，慢悠悠地说：“还真是东莱的风格，那麻烦你也帮我转达一声给东莱，这件事还没结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话音未落，一道蝴蝶漩涡从他身体周围飞卷出来，以撒被幽蓝风暴吹迷了眼，待蝴蝶消失殆尽，廖莫游不见了。

　　“我会转达到的。”以撒转过身，抓起尼格兰的铅球链子，一瞬间铅球上蒙上冰霜，冻成了冰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