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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八章 速嫁瑢云 ...

  •   仪凤七年正月十六,鲁柳带着青山断的树苗进宫,他细心的为我在凤鸾宫内种上那几十颗树,而我早将瑢云宣进宫。
      “瑢云,你觉的那人怎样?”玄霈这一日居然也赖在我的凤鸾宫内看我做媒,在一旁喝着茶,看戏似的问道。
      “回皇上,挺好。”瑢云羞涩的说道,她不知道该如何来说他和鲁柳之间的往事,羞涩的掩饰着她自己的内心。
      “皇上,臣妾就说四妹会喜欢吧。其实吧,鲁大人还是我家的远亲。”我握着瑢云的手让她安心,我也知道鲁柳和徐离家的关系玄霈必然会知道,早点说出来总比让他觉出这里面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要好。
      “哦,远亲?”玄霈听得我的话,眼神里突然一亮,紧紧的盯着我,“怎么也不曾听皇后说起过呢?”
      “这不是因为远亲嘛,自然也就不怎么说起了。”我喝着新沏的茶,慢慢的打波着茶盖,顺着那雾气看玄霈的表情,“臣妾小时候在江南的时候去过几回,鲁家还有一个表姐,不过听说表姐前年夏天得了急症去了。”
      “哦,还有一个表姐?芳名是何?”玄霈紧追不舍的问道,他应该知道我说的人是鲁柳影了。
      “表姐的芳名同臣妾的倒有些近似,都带一个‘影’字,名唤‘鲁柳影’。”我继续喝着我的茶,余光斜扫他的失望的神情。
      “是吗。”他落寞的语气,让我有一种不忍,我骗了他,骗他好深好深,以至于他在最后陷入了我用一生布下的陷阱而无怨言。
      “皇上,臣妾想着赶紧饿为四妹指婚吧,这样的好事早点做好,省的鲁大人这样的人才被旁家小姐看上了。”我赶紧的换个话题,我自己不敢保证会不会一时说漏嘴。
      “也对,才子佳人本就该好事速成的,不可好事多磨。”玄霈转头对涂海说道,“让鲁大人入殿来。”
      “是,奴才知道。”涂海出了殿门把鲁柳宣进来。
      鲁柳入殿,恭敬的给玄霈和我请安。
      “鲁大人,朕知你尚未婚配,皇后有心为你做媒,不知你心里作何打算?”
      “臣谢皇上,皇后盛恩。”
      “皇上,臣妾就说吧,这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看站在一起多衬啊。”我转头向玄霈说笑,这一刻我是那个媒婆,“鲁大人,本宫见你对花树痴情,觉得你和小妹实乃相当,故而想把小妹许配你鲁大人,不知道鲁大人可否愿意娶小妹?”我文绉绉的说着,其实也是为了故意撇清徐离瑢影和鲁柳之间十多年亲人的关系。
      “臣愿意,臣叩谢皇上,皇后盛恩。”鲁柳下跪谢恩,他的表情里怎么也掩饰不了那中欣悦,好在玄霈此刻正在哀伤他的鲁柳影。
      “臣女叩谢皇上,皇后盛恩。”瑢云羞答答的应下来。
      “本宫前头翻了黄历,今年二月二十八是个黄道吉日,就这天吧。四妹的嫁妆本宫会置办好的,鲁大人在京城的房舍可要好好收拾一番,本宫会着人帮你打理。请皇上下旨吧。”我转头用手摇晃了失神的玄霈。
      “好好,一切按着皇后的意思办,涂海,你让翰林院庶吉士拟好圣旨宣布就好。”玄霈按着太阳穴,起身道,“朕有些乏了,先进里面趟趟,皇后和鲁大人多说些子话吧。”
      他失神的模样,落寞的背影,深锁的眉宇,悲伤的眼神,我刹那间觉得我是一个罪人,我把原本可能会深深相爱的两人拆散,还让两人互相彼此的伤害,我多么的不该。我越想也越头疼,左手一动就把放在茶几上的两个茶杯给扫落在地,玄霈的茶杯里是满杯的茶水,我的茶杯里已经没有一滴,两个茶杯在地上打转了一番,最后相互的靠着一起,只是两个茶杯在最后都已经碎了。我望着这两个茶杯,我想这就是我和玄霈的一生吧,他带着他对鲁柳影满满的思念和相思之情,我带着徐离瑢影的身躯和毫无感情的心思同玄霈挣扎的生存在一起,不论我们过程中多么努力的要维持最开始的状态,可是一切都不会回到原点,等到我们真正的落地安静的时候,我和玄霈早已满身伤痕,他失去了所有对鲁柳影的爱,而我只是一具没有情愫的干枯破碎的尸体。
      “鲁大人,本宫想去看看那些树,我们去外面吧,让皇上好生休息一番。”我不容他们多想已经出了殿门,我望着那些树心里是莫名的不安。如果许多年之后我会知道因为这些树,我同玄霈之间的关系无法断开,我还会那么强烈的想要看到它们的存活吗?直到树亡人灭,我和他才真正的撇清了关系,只是撇清了帝后的关系,我们之间还有那少年时的一段往事,理不清道不明,却一直纠葛着我们,我们的一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我们努力想要颠覆结局却是无果,因为我们都是自私的人。

      ps:补完这一章节的内容。

      圣旨下去的第三天,徐离老头便让人给我送来口信说,三娘知道我将瑢云许给鲁柳,便大闹徐离府,扬言说要把瑢云送去尼姑庵也不会让她嫁去江南。传口信的是太和殿的太监,拿了徐离老头的钱自然办起事来小心谨慎。
      “娘娘,相爷说是不是要将四小姐先暂时送入宫来?”
      “不必。四妹嫁人怎么能呆在宫里,你就说四妹要嫁人也得先戒斋沐浴,焚香祷告,让三娘带着四妹去青云庵静修,知道出嫁那一日。本宫会派宫中老嬷嬷前去从旁协助。”我拿着铲子给树苗培土,树苗还不是太适应这宫中的土质。
      “可是,相爷说要四小姐入宫,四小姐已经在宫门外等候了。”太监说的轻声,还不时回头看看周遭有无小人偷窥。
      “让四妹直接去青云庵,若是三娘身子不便,本宫就让凤鸾宫里的陈嬷嬷一人前去打理瑢云的事情就好,不劳她动手。”我培完最后一铲子土,把铲子斜靠到宫墙一侧。
      “娘娘,您真让四小姐去青云庵?”
      “这当然,三娘可希望着呢?”我笑着对着太监说道,然后转头对着屋子里面的人喊道,“陈嬷嬷,出来一趟。”
      随即出来一个老妇人,这陈嬷嬷是前头苏后的奶娘,随着苏后进的宫,苏后仙逝之后还是呆在凤鸾宫里,虽不是什么宫中老人精,不过玄霈对她倒是多有照应,毕竟苏家一后一妃均是由这陈嬷嬷养大的,这情谊自然不能忽略。
      “皇后娘娘,唤老奴何事?”陈嬷嬷恭敬的问道。
      “想着要劳烦陈嬷嬷一趟,四妹即将出嫁,三娘突发旧疾不能照应四妹出嫁的诸多事宜,陈嬷嬷是老人了,想请你协助一下。”我诚恳的说道,陈嬷嬷虽是善良的老妇人,不过毕竟在宫中的时间也不算太短,我这样无理的要求对她来说确实过分了。
      “皇后娘娘,您请放心,老奴一定讲四姑娘的婚事打理的顺顺当当的。”她的笑容灿烂而真实,虽然布满了皱纹,可是就是这样些皱纹让我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老奴先去收拾一下,即可出发。”
      “那陈嬷嬷,一切有劳你了。”我恭敬的对她说道。
      陈嬷嬷带着一个小包袱随着那个太和殿的太监出了凤鸾宫,我又拿起铲子在那里捣鼓这些个茶树。看着茶树一点点的长大,心里真真的开心。
      “娘娘,你怎么能让四小姐真去那姑子庵呢?”小若立在一旁,不解的问道,“您这不是顺了三夫人的意思,那四小姐的婚事还不是黄了?”
      “你这小丫头,管的倒是挺泛了,管起旁人的婚姻大事,是不是你自己心里也有了喜欢的人不成?”我把铲子直立的放着,我的双手扣在铲子把头上,贼贼的看着小若的脸一点点的便红,然后害羞的跑开,只留下一句:“娘娘,您真是坏。”
      “我是坏人?”我咀嚼着小若的无心之语,心里万分悲凉,我本不是善人,入了宫里更加的不是善人,我棒打鸳鸯,我争权夺利,我玩弄心机,我处处算计他人。我果然是个坏人。我立在院子里,看那蓝蓝的天空和高高的宫墙,我只是一只被人困在金笼子里的失群的家燕,不是那变成凤凰的麻雀。人人都认为我对玄霈应该感恩戴德,因为他给我建造了一个窝,让我安心度日等待秋天的离开。可是我却离经叛道的要想在春天就远飞。
      三天后,陈嬷嬷回宫,想不到瑢云的麻烦能如此顺利的解决,瑢云和鲁柳饿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了,三娘不得不同意,也无权反对。只是她已经能认识到这个婚姻本身还是让她有利可图的,这一点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忙着瑢云的婚事,心里一直不知道我这样的忙碌值不值得,甚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忙碌,因为很多事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我插手。也许我只是想找一件事来做罢了。
      “皇后,喝杯茶歇歇吧,朕看你累得都认不出朕了。”玄霈刚入凤鸾宫便拉住我。
      “臣妾,臣妾一时没在意,给皇上请安,还望皇上原谅臣妾的疏忽。”我跪下来等待他的责罚,,哪知他却笑嘻嘻的拉我起来。
      “那皇后和朕打一个赌,若皇后能胜了朕,朕就答应皇后一件事,若朕胜了皇后,皇后也要答应朕一件事。”他笑眯眯的眼神透露出来的狡猾和得意让我感到寒冷,不过权衡之下还是答应了,我想着先应下他再说,再则也不知道是打什么赌,就算输了,到时候再赖皮掉就行了,如今我应该把全部的心思放在瑢云的婚事上,等瑢云嫁了过去,到了江南,我才能把所有以后离宫出逃的计划安排妥善,这糊里糊涂随口应下的承诺却成为了我这一生悲惨故事的开始。等到许多年之后,我细细回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才发现玄霈的心计之深是我未曾了解的,他对我的了解甚至要超过我自己,可是他一直都以为我要得是那高高在上的权势,所以他决定从头到尾要羞辱我一遍。
      第二日午后,玄霈差了涂海宣我去御书房议事,我听得糊涂,平日里后宫是不得干政的,他哪时脑袋发昏想要我这么早死呢?
      “涂公公,这皇上唱的是哪出的戏?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明明白白的放在那里,本宫可不敢去碰。”我心里泛着嘀咕,真不晓得玄霈又打了什么阴毒的主意来整我。
      “这奴才也不知晓,皇上刚刚宣了翰林院的几位大人和律正院的大人到御书房议事,几位大人都还在那里。”涂海回答道。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皇上宣了翰林院和律正院的大人一同议事,平日里本宫就没听过皇上宣律正院的人入御书房议事的。再则说律正院平日里管辖全国教坊曲律诸事,由着右相点头即可,不必上报圣听啊?”我想着奇怪却想不出个合理的原因。
      “娘娘,皇上还等着您,您还是去一趟再说吧。许或还真有大事需要娘娘您来定夺的呢?”涂海立在门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想我还是去看看吧,玄霈应该还是会忌讳我的身份的。
      到了御书房,涂海替我通传进去,我听得玄霈开心的同众人说笑的声音,我就觉得我今日是被骗了,这不是都好好的嘛,一片太平,一片祥和,宣我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一定是要来嘲笑我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不知皇上今日召臣妾前来所谓何事?若是来陪皇上听这些曲子,看些字画的话,臣妾立刻差人让王淑妃来陪皇上,她懂这些,臣妾不懂,在这也是打扰皇上和诸位大臣的兴趣。”我立在门槛内,时刻做好准备出去。
      “皇后甚谦,朕今日指了皇后就是皇后,哪由得旁人再夺了皇后的位子,况且今日朕宣皇后来是为了昨天皇后同朕一道允下的承诺。今日朕想到了比赛的法子,那就是琴棋书画武,谁若输了谁就得乖乖受罚,比赛之时不得作弊,因此朕请来四艺高人来做裁判。”玄霈走下皇坐来,拉着我的手到众人面前。数月前我嫁入皇家,可是我却未在众大臣面前露面,这突然的一刻出现,我看见这些官员都面露惊讶之色,应该都是在想这皇后怎么长成这幅模样。
      “皇上,臣妾昨日应了这事吗?”我假装忘记了这事,企图蒙混过关,因为这些人是玄霈找来的,不管我如何努力绝对不会赢,我是铁定会输,真不知道玄霈会有什么事要我去做,以他素日对我的态度,这件事决不是什么好事,我定会毁在这件事的。
      “皇后忘记了?这可如何是好呢?”他拧在一起的眉毛让我想起了可爱的蜡笔小新,“清嘉出来,告诉你母后,她昨天应下了没有?”
      “母后,你昨天自己答应了父皇要比赛的。”这个小清嘉居然从不知道的哪个叽里旮旯儿的角落里蹦了出来,还站在玄霈的一旁,果然他们父女是统一战线,而我就是那个人人不待见的后妈。
      “你这小鬼,你叛变。”我气呼呼的拉来清嘉,指着她的小脸说。
      “没有,儿臣只是实话实说,母后平常也教育儿臣要实话实说的啊。”清嘉一脸的无辜,泪眼汪汪的看着我,这个眼神让我愈发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狠毒无常的后妈。
      “你这小叛徒,你什么时候和你父皇站一起,陷害母后了?”我蹲下身来对着清嘉的耳朵说道。
      “没有陷害母后,父皇说了,只要母后和父皇比赛,母后就会给我生个小弟弟了。”清嘉无心的话把我彻底打入了寒潭,果然这个比赛是一场阴谋,玄霈他不能兑现当日归宁时对我许下的承诺,他不能等我,却要利用我的一诺千金的脾性来让我自己首先违背自己的承诺,玄霈你果然够阴毒。
      我起身恨恨的望着玄霈,只说一句:“皇上,这比赛臣妾比。结果怕是会让皇上后悔一辈子的。”我对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惧和不安,原来他也是勉强而装的强悍,若是让他在最后知道他一直生活在我编织的谎言里,他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如此算来,我和他也算是两清了,他骗我一回,我也骗他一次。骗来骗去到头来,骗得都是自己的良心,自己的一生幸福。
      “皇后,那我们就开始吧。”他拉我到一旁,“这琴棋书画武,皇后觉得那样开始最好?”
      “就按着那说法来,琴最先。”我余光一扫玄霈得意的神情,我知道不管哪个最先开始,我唯一有把握能公平的是棋,其他的都不会公平,我注定是输,倒不如输得潇洒一点。
      “好,把朕的梧桐双珍琴取来。”玄霈开心的命令几名宫人去内阁取琴,满脸的兴奋,看来他这一回的比赛是做好了全盘的打算了。
      我听得他要取琴,想着我也该要有一件乐器才好,想着也只有琵琶是我能勉强用来糊弄过关的,当日在过云楼我就是用一把琵琶赢得了美人心,一曲《琵琶语》伤的多少人的心,我想今日也能再次蒙混过关的,便想着让宫人取把琵琶过来:“涂公公,宫里可有琵琶,为本宫取一把过来。”
      “皇后取琵琶何用,今日比得是琴,哪是琵琶,皇后错听了吧?”玄霈听得我让涂海去取吧琵琶,好奇的转头过来问我。
      “臣妾,想用琵琶和皇上对艺。”我镇定的说道。
      “皇后玩笑了,今日是比琴,自然是七弦古琴,何来琵琶的事情。”他走过来拉我到一边做下,“再则说了,朕让人娶了梧桐双珍过来,正好是两把,朕用一把,皇后用一把,这不是正好。皇后还何须另外再取,何况是取一把用不来的琵琶。”
      “可是在臣妾看来,七弦古琴和琵琶同是同根,琴为何,琴铺弦而成音,琵琶为何,亦是铺弦而成乐,这两者说到底本是同根,皇上何必要硬生生的拆了人家的手足情意呢?”我想起当日对茗瑶说过的话,今日同样说来却发现没有了当日的那点气势,更多的像是勉强的自欺欺人。
      “皇后这话是诡辩了,若是两者同根又何必一个为琴,一个琵琶呢?”他看着我的眼睛,深情的说道,“难不成皇后想今晚为朕单独弹一曲琵琶?”
      “臣妾,臣妾失礼了。”我被他居然说的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结结巴巴的说出了“道歉”的话,这话才一说完,我心里就骂死自己,这还没开始比赛我就先输了他气势,真真不该。七弦古琴就七弦古琴,这写乐器的道理都是相差无几的,我就算没有学过也总能凭着感觉弹出三分。
      “皇上,您要得琴。”两个宫女捧着琴放到我和玄霈面前,轻轻的打开琴匣子,然后松开外面的黑色绸缎的琴套,两把古琴泛着黑幽幽的光出现在我眼前。
      “放下吧。”玄霈不紧不慢的一声话,打乱我对这古琴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皇后觉这两把琴如何?”
      “好琴。还有故事。”我实在是想不出拿什么词来说这琴。
      “当然是有故事了,若没有故事这琴也就是一把破木头而已。”他扶手搭上琴弦,试弹几下,这动作优雅,飘渺的感觉让他顿时少了人间烟火的熏染。
      我轻轻的扶上琴弦,扣动手指,妙音脆声就这样好似来自天籁,我不敢相信我的手下也能弹奏出这般清雅仙风的音乐。正在我好奇之际,玄霈依然沉入他自己的音乐之中,那音乐飘渺如风,时而欢欣,时而忧愁,时而轻快,时而沉重,这是什么曲子,我不曾听过。听着他的弹奏我的手竟也不由自由的在琴弦上拨动起来。我的感觉是被玄霈的琴声所牵引的,他奏出来一丝一缕的情愫都影响着我手下的琴弦。似乎我和他的琴天生一对,“琴瑟合鸣”这是我唯一能找出来形容的一个词。只是可惜我与玄霈却不是那和鸣的一对。
      琴声嘎然而止,而我的手指却依然在拨动,只是声音越来越弱,在我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琴弦自己松弛开来,再也弹不出声音。我低头看我手下的琴弦,心里不安:“皇上,臣妾并非故意。”
      “皇后,想不到你的琴技也如此之好,天下之中能将梧桐双珍琴弹到这样的两人极少极少,难道皇后曾经练过这‘比目曲’?”玄霈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的关心,这令我反而害怕。
      “‘比目曲’?”我重复了他的话,我根本就未曾听过这比目曲,也未曾弹过七弦古琴,今日这一出一定是徐离瑢影的鬼魅在旁边作怪。
      “对,‘比目曲’。传说中一代琴师谭秋琵,为了唤回昏睡的妻子,不日不夜,不眠不休的弹奏一种海边的声音,三日之后,谭秋琵的妻子醒来后,却发现谭秋琵已经故去,她的妻子发现谭秋琵手下的七弦琴上满是鲜血,琴弦松弛无声,他的妻子就抱起那把琴,脖子扣在琴弦上,自缢而亡。后人就把谭秋琵所奏的曲子命名为‘比目曲’。而这两把琴就是传说这谭氏夫妇所弹奏过的琴,俗称‘梧桐双珍’。”玄霈总能讲出一些我不曾知晓的故事,这些故事总是充满了无私的情爱。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好琴好曲,好夫妻。”我暗暗的叹道。
      “皇上,皇后娘娘的琴技非同一般,臣等商量着,娘娘的琴技同皇上不相上下,能共同弹奏出‘比目曲’的人琴技实属相当,实难分出上下。请皇上明鉴。”一个须发老人上来说道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他还不是觉得判谁输都不好,两边都得罪。
      “朕也觉得,皇后的琴技同朕的比来不相上下,这一句朕和皇后算是平手。”他握住我的右手说道,“皇后的身上太多故事。”
      “皇上难道没有故事?”我回头对他一笑,是在想不出怎么回答他,这一局平手,可还有四局,书画两项我真没有信心能赢他,老天保佑我吧。
      “母后,你刚才弹琴的时候好漂亮,好似仙子一样。”清嘉跑过来黏在我身上。
      “你又没见过仙子,怎么知道仙子长什么样子,就知道胡说。”我捏捏清嘉的鼻子,心里渐渐的安定下来。
      这接下来的书画两项,我全输给了玄霈,我发现在这些东西上的造诣他要比我高的多,我在他身旁一比,简直就是三岁的娃娃见了大师一样,无地自容,我输得心服口服,那些个大臣倒也评的公允。
      “其实娘娘的画和字,自成一体,虽有些纤弱却不乏巾帼之气,风骨俱在,虽形态不足,但给人犹有一份清新自然之感,只是同皇上的霸气豪情一比,就显得有些秀气。”翰林院的一个大人评价我和玄霈的字画时,这画看起来是多么的无懈可击,对我虽贬尤夸,对玄霈更是不遗余力的赞扬,这些人果然多是人精。
      好在围棋这一局我以二子险胜玄霈,而且还是在他一时失手的情况下,立马出击不给他反悔的余地,可是这棋就算赢得,我还是注定了输的命运。
      “皇上,无论这武比还是不比,臣妾都是败局。”我懊恼的说道。
      “皇后还未比,就已经先输了士气。”玄霈看着我笑道。
      “已成败局,又何来士气可言。”江南之路,玄霈虽给我不会武功的印象,但我始终不信他,一个没有功夫底子的人何尝会有他那样豪气和镇定。不管是比还是不比,我是必输无疑,我现在只想找到一个解决的法子。
      “不管如何,这一局是要比的。我们稍作休息,立马开始。”他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而我心里急得要死,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对付他。
      不出所料这一局我输给了他,他的功夫在我之上,见到他的这个样子我愈发的心里郁闷,他真有这样的好功夫,当日预见晴空绝的时候怎么不自己出手,让我生生的为他成为了断掌的皇后。
      我伸出右手手掌,对着玄霈说道:“皇上,臣妾的断掌,有一道痕是被人设计而生的。”我看他他的眼神变得迷蒙起来,有一道断掌痕明显就嫩个看出是利器所伤,如果玄霈还不能猜出我到底是谁,那么一切都要按着原先设定的轨迹行走。
      “皇后,你这断掌难道不是真的?”他急急的拉过我的右手问道。
      “皇上,又何必再问这个问题呢?臣妾累了,臣妾想回凤鸾宫了。”我挣脱他的手,拉着清嘉一路出门,我的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徐离瑢影,你开心了吧,一切都会随着你的心愿折磨他们了。
      许多年后我再次看着手上的断掌,原来这断掌已经是我手上的标记,可是玄霈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能相信我,即便在千万次承认之后又拿一个可笑的理由否定这一切呢?十多年后,你看到清饮茶馆门外的我说:“影影,朕不想在错过十多年。”可是人生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重回的可能,所以我们错过一时,就是错过一辈子。你以为你用枷锁圈住了我的人,就能让我一生都在你身旁,可是你错了,打开枷锁的未必就需要钥匙,有时候可以是一把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速嫁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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