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陌路回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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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已经乔装一番，容娘和包猴子跟在我的后面，我随意得走在京城的大街上，瞧着这京城的繁华，挑了一家门面奢华的茶馆进去，上了二楼的雅座，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
“这位公子，您喝什么茶？”小二殷勤的向我问道。
“来一壶雾裳吧。”我望着窗外繁忙的生活，真真羡慕。
“好咧。”小二麻利的喊道，“公子，您稍等。”
我摇着折扇，让他出去。
不会儿，小二就捧着一壶茶上来：“公子，您的雾裳。”他轻手放下，为我斟上一杯，“公子，听您的口音不是我们京城人，像是江南人，您这到京城是出游呢？还是探亲？”
“探亲。今日便要离开了。”我抿了一口茶，细细的品味一番，“听说三个月后皇上要娶徐离家的三小姐为后？”
“公子，您还不知道啊？”小二看着我一脸惊讶，“公子，您是不知道了，这徐离家的三小姐据说是断掌，天生克命，长到十八岁还未有人前去提亲，后来相师不知为何向皇上提及徐离小姐，今年春上，皇上下旨今年十月二十三大婚。”
我听着小二说着自己的事，没有任何的感觉，犹如听戏，戏好听而演员却未必了：“坐着说，我倒是好奇的很。”我对着小二说道，让他给我细细的说说这普通老百姓眼中的这位未来皇后是如何得一个人。
“公子，这京城之内年过十八而尚未嫁人的官家小姐只有两位，一位是未来的皇后，还有一位是傅家的三小姐。傅家的三小姐，据说原来是和皇上有着婚约的，只是不知为何皇上解除了这份婚约，将傅家三小姐赐婚给当今六王爷燕王，这婚约是三年前定下的，只是后来燕王母妃淑太妃因病而逝，燕王为淑太妃守孝三年，今年正好期满，燕王婚礼将在今年九月操办。”小二说的兴奋之处，居然还给我报了一个大料，“公子，你知道吗？据说当时皇上下诏要纳傅家三小姐傅嘉瑜为德妃，可是燕王却向皇上求婚，一生只娶傅嘉瑜为妻，燕王为此在紫微宫外跪了三天两夜，淑太妃心疼燕王便向太后苦求，于是太后向皇上施压，才使得这燕王和傅嘉瑜有情人终成眷属。当时燕王和傅嘉瑜当真是金童玉女一对，惹得众多的妇人向观音娘娘求子时每每说是要生下这样俊俏的人。”
“是吗？”我一听震惊不已，包猴子居然没有和我说到过这事，“那有关徐离家的小姐，还有什么惊奇的故事？”我问道，我想我必然还有不知道的更多故事。
“这个倒是有些为难小人了。”小二面露难色，我心知他是要钱，我出手给了他一锭碎银子，他一接到银子，立马笑容满面，“听说这徐离小姐是徐离大人的私生女，因徐离夫人严管着徐离大人，因此一直将这位小姐养在江南，直至去年秋后才接回京城，随后就有了那和皇上的婚约。听说徐离小姐长得不怎么样，瘦如竹竿，天生寡妇脸相。我看啊，徐离家位高权重，怕是权势不保，所以才会把女儿嫁入皇宫，就她那样的姿色想要获得皇上的宠幸，怕是比登天还难，小人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小二嗤鼻一笑，又神秘的对我说道，“前几位皇后那都是京城美人，未能获得皇上的宠幸，第一位皇后是工部尚书的女儿，程后，与皇上是少年夫妻，当时皇上还是太子，为皇上生下了长子，只是可惜孩子生下之后却是夭折，第二年为皇上生下了长公主程颐公主，可是程后因难产而死，皇上万分悲哀，过了二年才又新娶吏部尚书的女儿，苏后，苏后同皇上新婚一月，因疾而亡。第三位皇后是抚远将军之女，郑后，郑后死于新婚第二日，突发顽疾而仙逝。如今这徐离小姐不知道又是如何。哎！”小二说完重重的哀叹道。
我听着心里狠狠地被人抽了，木木的坐在那里，握着茶杯不知该如何，心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小二看着我愣愣的样子，心下害怕。
我回过神来，淡淡的笑道：“没事，只是想着这徐离家的小姐真是命苦。”
“其实啊，这辈子的命都是上辈子欠下的债，这辈子还，也许就是这徐离小姐上辈子欠了皇上太多的情，这辈子才不得不这样。我们市井小民也是随便说说，这皇家的事情哪能轮到我们来管呢。”小二又为我斟满了杯茶。
我又掏出一锭碎银给小儿：“给你，今天听到的故事怕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在听到。”
“谢公子赏赐。”小二拿着银子心里，脸上乐开了花，“公子如果还有事要打听的，只管问小的。小的一定全都告诉您。”
“没了。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想知道的还不想知道。”我打发了小二走，一个人望着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他们虽要为生机奔跑可是到底是自由的人而我呢？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全然没有了品茗的心思，只是在等着他的出现。
小二为我续了多次的茶水，我眼里心里都是空空。
“主子，老爷已说：上已决定出宫寻你。”包猴子突然现身给我了这个消息。
“好。他终于还是出来了。”我合上扇子，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雾裳。
“主子，我们是否要去渡口等待？”包猴子顺从的问我。
“稍等片刻，他便会路径此处。”我依然望着窗外的人流，我知道他定会出现在此刻此地。
“是。”包猴子立在我身旁，不再言语。
我等了片刻，望见路上出现了我的目标：“小二，结账。”
小二乐乐的跑上来，满脸笑容对着我：“公子，二十两银子。”
“官家，给。”我对包猴子说道，“小二，为我包上一盒雾裳，我要带去江南。”我轻移脚步，走下楼。
“好咧，公子您先请楼下等候。”小二笑得有些不知所以，怕是他能拿到不少的好处吧，“雾裳一盒，纹银五百两。”
我只听他这样的说道，下到楼下的掌柜处，掌柜恭敬地递给我一盒精巧的茶盒，我随手让包猴子拿着，自顾出门。
多年后我再次来到这家茶馆，还是原来的掌柜，原来的小二，小二依然记得我，依然热情的招待我，他说：“公子，你是小人见过的最爱雾裳的人，也是最懂雾裳的人，在我们茶馆能品出雾裳品性的唯您一人。”
我只是对他微笑：“是吗？只是如今能品雾裳的人怕是再也没有这个能力买得起雾裳了。”
小二有些不解的望着我，我买走了最后的一盒雾裳，淡淡的留给掌柜一幅字“雾裳迷离”。曾经所有的岁月就此画上句号，而徐离瑢影再也没有了消息。
如果我知晓多年后的故事我是否会顺从命运三分呢？
回到此时此刻，我立在人流之中，多少人与我擦肩而过，我木然的立在那里，等待一个人等待一场明知结局的故事开始。
他焦急的迎面而来，我迈动脚步与他故意擦肩而过，握手中的折扇顷刻落地，而我亦被他撞倒在地。
他停住了他焦急不安的脚步，立住弯下身，焦急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我抬眼对上他的眼眸，缓缓说道；“没事，只是耽搁了你匆忙的脚步，委实是我的不该。”
他见我惊讶三分，几乎是冲出口喊我：“影影？”
“影影？”我故意疑惑的问他，我依然还未起身。
“我看错了。公子对不起，在下有急事先行一步。”他拉我起身，对我满怀歉意的说道。
“莫碍。只是听公子口气，这‘影影’是公子心爱之人？”我依然只是陌路之人。
“心爱之人？”他念道一边，然后有些勉强的对我笑道，“是也，非也。”他对我一作揖告辞。
“告辞。”我亦对他作揖告辞，此刻的心真不知道该如何叙说，好一句“是也，非也”我立在那里望着他急匆匆的身影，突然他回头对我一笑。
“公子，你真的于那人长得相似，如若有缘再见吧。”他望着我说这样的话，脚步却未有迟疑。
“有缘再见吧。”我看着他孤身一人前往渡口，心里突然为他担心，他是帝王真的可以依然孤身前往，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徐离瑢影？
我苦笑自己的心软，深陷情网的人向来会伤害自己，伤的自己体无完肤，难道明知要伤害我还要义无反顾的前往？
“主子，上已经前往渡口了，再过一刻还有一趟前往杭州的运船，我们是否要赶着一趟船？”包猴子小心的问道。
我不说话，已经往前移步，跨上马前往渡口。
“主子，等等奴才。”我听得包猴子在我后面追喊，我不回头，既然当初决定要走这一招棋就该忘记自己。
我快马加鞭赶到渡口的时候，运船已经解开锚，打算开船了。
“船家等等，我家公子要上船。”容娘开口喊道，她原是等在渡口的，等着我及时的到来。
“好咧。那你们快点！”船家很爽快的将船有摆了回岸。
我和包猴子，容娘上船，马由徐离家的下人带回徐离家。我上船之后，用银子买下了一个隔间，进入隔间见到了他。
“你也要前往杭州？”他惊讶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靠着他边上坐下：“公子，你我真是有缘，刚刚才分别又见面。”我笑着对他说道，“小弟姓鲁名柳，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在下于沛。”他简单的对我说道，“如今细听鲁公子的口音不是京城人士，倒是有着江南人的软语。”
“小弟故居绍兴府，只因家姐嫁到京城，四月前来信说家姐产下了一字，家父令小弟前来送礼。”我编了谎话，自此一路我都将是谎话连篇了。
“哦。”他倒是再没有深究了。
我们沉默良久，他终于打开话题说：“鲁公子，你当真是男儿？”
我被他这一问，心下怕自己的乔装被他瞧出了不对：“于公子，你这话何以，我鲁柳自是男儿，你何出此话？”
他见我有了恼怒，细语说道：“只是，真的和我的那人相似，连容貌身形，笑容，话语都一样。”
我见他这样也无语了：“我是男子，于公子莫要有他想。”我起身离开他，“于公子，我出去看看这京城的繁华，他日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不理他的歉意和拉手，我自顾出了隔间。
立在船头看着这京城的繁华离我越来越遥远，而大运河的一路风光迷丽，一派大好河山，一片天下太平，一幅众生安乐生活长卷，我三月之后便是这江山的另一个主人，可是心里为什么隐隐的痛，有一股不安，这繁华之下的景象令我觉得不现实，安乐之民，还能有多少年的太平日子呢？夕阳渐进，如火的红艳笼罩了整个大安朝的江山，是暴风雨前的绝美还是江山美人共逍遥的点睛之笔？望着这美丽的画面，我不觉有些感慨。夜渐渐的到来，一丝凉意袭过我的身旁，我一哆嗦，便看到了立在我身旁，拿着一件衣服的于沛。
“于公子，也是好雅致。”我转身打算回仓。
“鲁公子，这件衣服你披上吧？”他递给我一件青色长衫。
我不接他的衣服，对他微微一笑：“于公子，我是男子，莫要有他想。奶娘为我备好了衣服，不劳你费心。”我离开了，随他站在那里。
这一夜，我怎么也睡不着，他的爱似乎是发自本意的，他难道是真的爱着徐离瑢影，爱的过深连长的相似的男子也不放过？想的头痛了，借着月光，我又一次立在船头看着夜如凉的月光，此去江南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看那个生我养我的江南之地了，不管是徐离瑢影还是徐瑢影，江南于我们都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缘。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陌路回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