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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傅家喜宴 ...
“皇上,已经到傅大人家。傅大人及家眷都在门外相迎。”涂公公的声音打破了我和他尴尬的处境。
他未有迟疑的起身,拉起我的手,同他一起出了马车,立在马车的前板之上,如此居高而俯视看傅家众人,我才明白所谓居高仗势原来就是这般,早有公公将下马凳放好,他优雅的下车,牵着我的手依然不放,而我却还立在上面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见我犹豫,竟直接把用力拉我,我本未就站稳,经他这样一拉,我突然失去了重心,向他倾斜而过,我心下害怕,这如此的距离,五官都在我眼前,弄不好这大庭广众之下,我与他定然相亲一处,那我必然十分的尴尬万分,虽与他有着天下人人俱知的婚约,可到底这样做是有伤风化,更是不利于我今后入宫为后,如若让别有用心之人刻意添油加醋说与太后,那我今后在后宫岂不要落实一个狐狸精的称号。我努力别过头,身子向他倾过去,他一接住我的身体,好在他的唇碰到的是我的后脑勺,于他于我都应该是合乎了礼制,又显示他对我宠爱,也将我放在了无辜的地步。
“臣携傅家众家眷恭请皇上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脸颊发烫,低头任他牵着我的手走向那跪迎的傅家。
“傅爱卿,平身。傅家众人都起身吧,今日朕是特意前来看朕的小侄,无需这般约束。”他一手牵着我的手,一手扶起傅家老爷。
经他这样一说,傅家众人都由着身旁的下人一一扶起,中间隔开道,让皇上进入。他笑嫣灿若桃花,明眸善目,眉眼流转,竟惹得几个妙龄女子脸红痴笑,低头绞着手帕,上牙咬着嘴唇,一副娇羞小女儿的纯情,芳心已动,果然明媚柔和,竟令我刹那间失神的觉得这样的女子当是美人无疑。我笑着对她轻轻的说道:“傅姑娘竟似飞天一般惹人心动,令瑢影自惭羞愧。”
我此话刚落下,便觉得失策了,这样贸然开口,反客为主的夸奖同是女子的傅家小姐,并且可以看见她是爱着皇上,或是也是想入宫为后为妃的女子,我真想买块豆腐撞死自己。
果然,我这话引来了旁人的诸多闲言碎语,我只能灿灿的僵硬笑对旁人:“傅大人,小女一时失言,只是惊见傅小姐的容姿,明艳动人,暖如春日清风令人心里暖和,瑢影自幼孤居时常想着能见到多些姊妹,话话女儿家的心里事,今日瑢影一时激动,失礼于前。瑢影对此深表歉意,如此给傅小姐赔不是,望傅大人海涵。”说着我脱下左手上的翡翠镶金镯递给傅小姐,我抬起她的手轻轻的给她戴上,“傅姐姐,影影随身戴着这个镯子,今日送给傅姐姐,望傅姐姐认下我这个妹妹。”我已经甩脱了皇上的手,拉着傅小姐一起进入。
“皇上,您请!”我听得傅大人恭请皇上入府,随后一群人纷纷入府,但都多有闲语。
“她当真是徐离家的小姐?”
“我倒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京城官家小姐,七夕乞巧聚会我也未曾听瑢云说起过她还有这个姐姐。”
“会不是徐离大人的私生之女?”
“莫要说这样子毫无根据的鬼话,若让她听到,我们定然没有好下场。”
“可是,你见她生的那般模样,清瘦高挑,总是没有几分女子的柔美,不知道皇上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我就觉得三姐姐比她漂亮多了,刚刚三姐姐见到皇上那样子,可漂亮着呢。”
“三姐姐是漂亮,可是三姐姐向来性子柔和,从不喜欢与人争斗,你瞧她刚才被徐离小姐说的,没有任何一句反驳,木木的任她摆布。”
我听得有些想笑,看来这位傅家小姐是个好捏的软柿子,不然皇上怎么会没有看上呢?怕是有人极力的反对了这门亲事,后宫深险,尔虞我诈无形而死,谁都不能预料到明日此时,自己是否上在人间。
“梅吟怎么未出来相迎呢?”皇上依然笑嫣如花,犹如女子一般的俊美,话语也是平常人家兄弟姊妹间的亲昵。他的头四处寻找,与我一时对视,我不理他依旧和傅家小姐说着小女儿的私话,全当无人在旁,傅家小姐的为人极为和善,话语轻柔,甜甜的笑容挠的我竟对她起了三分的爱意,心里直骂自己好色不已。
“皇上,梅吟在里间给皇上准备雪域清,皇上此刻进去正好时分。”这声音不同于傅大人一般的老练深沉,我余光瞄去是一个俊雅的男子,儒雅十分,一袭月白色的衣衫,和那个垃圾鬼并排而站倒是把垃圾鬼的皇家之气给衬托的极好,而自己也是显得清俊袭人,我到是喜欢这样模样的男子,毕竟我也是好色的人。
“哦,朕还以为梅吟得了孩子就会忘记朕的这一喜好,刚才未见她出门相迎,心中是老大的不乐,如今听到烨弟如此之说,倒是朕错怪了梅吟,得给她赔个不是了。”他明朗的笑声令我忘记了那个马车之上,肆意妄为的男子。多少见到了平常人家的气息。
“这是表哥自己说的哦。”只听见一声女子的声音,甜而不腻的出现在我的前面,拉起我的手上下细看,“这就是影影?”她的话里听不出讨厌和喜欢,但是却是不怎么友善的感觉。
我抬头看到握着我的手的女子,她身形娇小,周身是亮蓝绸衣,脚上一双翘头履,头戴彩珠连山华胜,左边一支粉蝶镶玉步摇,右边一支百花争艳琉璃簪,前边还插着一支燕嘴雕珠金钗,耳上一对三色珍珠翡翠耳环,柳叶细眉,樱桃素口,眼睛奇亮,似乎能看穿他人心事,手上着了一对雕刻着绣花缠体玉镯,手指上一枚青海软玉鎏金镂空戒指,这富贵显现不是一般,而这人果然是算得上京城十大美人之一。我心下已经猜的这人定是尚梅吟不错了,只是这样的女子会是那个当年开擂招亲的烈女子吗?
“梅吟可真会看人,这就是影影,徐离家的三小姐。”皇上过来拉过我的手,把我重重的放到了世人面前,从此我的面目怕是要被无数的官家女子深深憎恨嫉妒了。
“果然生的一张倾国绝世的容颜,表哥真是幸运,能娶得如此佳丽。”尚梅吟的口气总是给我三分的寒意,难道她当时也爱过皇上?
“梅吟,烨弟难道不及朕幸运?”皇上此话一出果然这个尚梅吟停住不语。
随后一大群的官家女眷给皇上请安,他倒也是对人和善亲民的很,给了众多女眷一个明朗的阳光。喜宴开的顺顺利利,他带着我坐到了主桌,我不敢随意夹菜,只淡淡的捡了自己面前的几道菜,细细的咀嚼,我不敢随意开口惹得那个尚梅吟对我敌意万分,如今我倒是喜欢那个傅家的三小姐,同她说话感觉没有什么防备和压力,真觉得是同自己姊妹说话一般自由,我心里想着便眼神也四处循着那个傅家三小姐的身影,她果然也在看我,我们四目相对,心里都是一股暖洋,她的微笑给我了我一剂镇定,我亦回她一个笑容,告诉她我知道该如何自处。
“徐离小姐,是不习惯我们傅家的厨子?”尚梅吟居然不打算放过我,我还没有嫁给他就这样四面楚歌,那我嫁入皇宫岂不是天天提着头到处躲藏不是?
“傅少夫人言重了,只是影影自幼体弱,每餐吃食极少,也不敢太过油腻,胃不争气,我也只能看着这满桌的山珍海味望味兴叹。”我抬头放下筷箸,端起一杯茶抿了几口,细细说道。
“表哥你早该同我说的,你看如今这菜都太过荤腻,我还特意吩咐了厨子多烧制了这些大补的饭菜,听说徐离小姐身体刚愈,想着为你补补的,如今倒是弄错了法子。是梅吟的不是了,梅吟在这给徐离小姐赔不是。”说着已经起身给我福了福赔了不是。
我见她这般,心里真是郁闷的要紧,真想抽她两巴掌,然后告诉她说:“你姐姐我,要吃海鲜,汾酒醉活虾,生滚蟹煲羹,凉拌牡蛎肉,黄酒醉泥螺,翡翠戏青虾,西芹炒鲜尤。”可是我若说了这番话出口,我怕是早已横尸当场了。我看着她这般做作,自然要和着她唱好这一场戏,我同样起身,握着她的手:“傅少夫人,您如此费心为影影准备,是影影自身无福,原是影影失礼在前,却让少夫人如此这般,更是影影错上加错了。该是影影给少夫人赔不是。”我说着就微微向他福身歉意。
这一桌子的饭,吃的我大倒胃口,本来就饿,可是却不得不忍着饥饿强颜欢笑,弄得自己前胸贴后肚,真不值得
“影影,来这尝尝这一道水果菜的味道,可是特别的,朕也鲜少看到有厨子能用橙子做出如此味美香甜的菜。”说着他已经夹来一个蒸熟的橙子放在我的面前。
我细看这橙子果香浓郁,造型美观,和我以前在饭店里吃过的一碗香倒是没有多少的区别,唯一的是这橙子的口感来的更鲜美更有水果的营养,我慢慢的打开顶盖,用勺子舀出里面的食物,略微用筷子夹出一点细细的品尝,味道果然要细腻润滑的很。
“影影可曾吃出这橙子里面放了何物?”皇上饶有兴趣的打算看我的笑话,他以为我是徐离家不受疼爱的女儿,自小定没有什么见识。
我轻轻的放下筷子,转过头看着他说道:“这道菜名为一碗香,主料是橙子,辅料:虾仁、蟹肉、笋、胡萝卜、香菇、西兰花、姜、葱。调料:盐、料酒。烹制方法:先将橙子从三分之二处切开,挖去心备用;后坐锅点火倒油,放入虾仁加料酒炒匀,再依次加入蟹肉、笋丁、香菇、胡萝卜丁、西兰花丁、姜葱末翻炒,加盐的各色调味即可;最后将炒好的菜依次装入橙子碗中,入锅蒸熟即可。因此菜选用材料特别,菜味道甜美奇香,便有了这‘一碗香’的美名,据说这道菜虽是江南名菜,可是却不能上那江南菜系之榜,只因这主料是橙子。”
“影影说的极对,这一碗香虽是好吃却上不了这菜系之榜。”他又为我夹了些菜,我都一一食尽,怕他又有什么小辫子来抓我,反正我也饿死了,能吃到就好,管他谁给我布的菜啊。
这一顿喜宴吃的我实在劳心劳肺,饭过之后,各家人都给了尚梅吟和傅家第三子贺礼,我亦是不敢不送。
“少夫人,我也不知该送孩子什么为好,只好打了这一片长命锁送给孩子,希望孩子长命百岁,岁岁安康。”我打开锦盒取出长命锁挂在孩子的脖子上,然后又取出另一个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琥珀佩玉给尚梅吟,“少夫人,这琥珀佩玉虽不值多少钱,可是琥珀难寻,值得只是这个意思,我倒是祝您岁岁如今日,年年胜今日。安康幸福,阖家欣悦。”
“徐离小姐,你的礼贵重了。”尚梅吟接过礼物,礼节性的说道。
我向她要求抱抱孩子,她将孩子交给我,我抱着孩子,看着孩子的笑容,咯咯的笑声惹得我心里一阵伤心,我也有一个孩子,可是我却让他自小没有了父亲和母亲的疼爱,他是多么的可怜。我眼里露出的那一刻的悲哀被尚梅吟瞧见。
“徐离小姐,过不了三个月,你便是我大安朝的皇后了。后宫女子人人都盼望着皇上临幸,有幸诞育龙子,我看你瞧见孩子时的神情,是如此的期盼,你也要努力早日诞育皇子,我知晓你也是喜爱孩子的。”尚梅吟接过我手中的孩子,轻轻的哄着孩子入睡,她的话不错,我是极疼爱孩子的,可是要我为他生子却是不能,我只答应徐离瑢影折磨人,却没有答应她生儿育女,我终究不是她,我也不想和他再扯上孩子这一层的关系,想想21世纪的婚姻,多少人就是因为孩子勉强生活在一起,两个人的悲伤却只能因为孩子的联系而相互的隐忍,我做不到那个地步,所以我不想要孩子,即使知道孩子于我今后在后宫的争斗有多大的筹码和价值,我依然不能要孩子。
“孩子一事,是上天的恩浩,如果上天允许我为皇上生儿育女,自然是好事,如果上天觉得我不配为皇上生儿育女,我自是求再多的菩萨,拜再多的送子观音也是无济于事的。如若后宫妃嫔有为皇上诞下皇子皇女的,我一会当作亲生子女对待,如若孩子亲我,那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自当更加尽心教育孩子,替皇上管理好后宫,也算是报答了皇上对我的恩德。”我声泪俱下的述说给尚梅吟听,以及躲在我们身后屏风的皇上听。
“徐离小姐,你说的严重。你和皇上正值青春年少,皇上对你恩宠世人所见,怎会无法诞育子嗣呢?怕是你多虑了。”尚梅吟对我的哭诉似乎是始料不及的。
“少夫人,你的好意影影明白,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人人都道侯门富贵,不愁金银不愁穿,可是又有几人明白这红颜未老恩先断的苦衷呢?”我拿着丝帕拭泪,不为自己的身世感怀悲伤,是为徐离瑢影哭泣,她真的命苦。
“徐离小姐,你这般是梅吟的不是了,一句不慎引得你如此哀切,如让皇上看到,必然要责骂我的不是。”尚梅吟安慰着我。
“少夫人,你不必如此见外的,呼我瑢影即可。”我转换话题,不想在这个泥潭中深陷。
“瑢影,那你不必再叫我少夫人,我长你几岁,你便可呼我梅吟姐。”她果然是个豪气女子,转眼已经脸带笑容。
众一群女眷在傅家食过晚食,一一道别后回家,而我这时同着徐离家的女眷一块回去,本来皇上要亲自送我,我再三托辞终于甩掉了他。
未到半路,我下了马车看到容娘和包猴子已在那里等我,我同他们两人转了几个弯,蹩进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小姐,衣服已经为你准备妥当。”容娘进屋后只说一句,手捧衣服立在我跟前。
“好,我换好衣服,我们即刻行动。”我拿走容娘手里的衣服,进了里间迅速的换好了夜行衣,出门同那两人一同夜探傅家。
我轻手轻走的在傅家屋顶之上行走,而他两人立在院外等我,我掀开傅烨卧房的瓦片,偷听他们夫妻的对话。
“梅吟,你可曾打听出了什么异样?”
“倒是没什么异样,你们不也是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了吗?”
“听到的不同于看到来的详细。”
“我只是想说瑢影不易。”
“不易?”
“表哥待她只是演戏,而她也察觉了,只是她配合的很好。她是无辜的。”
“这没办法,皇上要找的人已经找了多年,至今毫无消息,可是皇上用情之深,哪能随便一个女子就让他动心的。”
“王美人受宠,无非就是有三分容貌近似,可是这瑢影倒是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相似又如何,终究不是那个人。”
“瑢影很聪明,只是不该生在官宦之家。”
“她越聪明就越难以在后宫保全自身。”
“我倒是喜欢瑢影的性子,他日表哥若对瑢影有了杀心,我一定要救出瑢影。”
“梅吟,今天你也累了一天,我们早些休息吧。”
“恩,烨你明天要好好的对表哥说,瑢影是个好女子,莫要伤她太深,太深了。”
我重新放好瓦片,一个轻盈的跳跃回到了下面。
“我们走。”我对容娘和包猴子说道。我的心莫名的疼痛,我只是一个人的替代品,而徐离瑢影更是另一个人的替代品,他要杀我,而我却要设计让他爱我,我只知道从今而后他将会纠缠着我一生,而我明日即将所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始终没有标准的答案,只有等将来的评判。我加快脚步回到小院,简单梳洗之后躺下,强迫自己睡着,睡梦中是冯杉的笑,一直一直绕着我笑。
皇上决定要娶影影的意图很明显,影影今后的意图也很明显,尚梅吟是一个我喜欢的女子,烈性但不失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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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三章 傅家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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