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冷无双》只抽半支烟

43、第41章_祸首

　　青儿面色惨白，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也是一紧。
　　“是谁？莫非同我以前有瓜葛？”我低声问。
　　青儿摇摇头，又点点头，凑到我耳边小声回答：“是金香玉。”
　　“什么！？”我惊呼一声，瞪着青儿，语气里的惊讶丝毫不减，“怎么可能是她？”
　　“冷爷，你小声点。”青儿慌乱地抓着我的手，一直把我拖到后院才又说道，“早晨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心说该不是认识的人吧，于是我下午去找了几个平日玩在一起的小姐妹打听，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吓一跳。据说捧月楼在一周前收到过一封金箔制的恐吓信，金香玉看完没当回事，反而把金箔熔了打了个金钗整天带着。就在金香玉熔完金箔的第二天，她就失踪了，直到今天中午，才有人在捧月楼的柜台上发现那把金钗，而金香玉却再也没有出现。”
　　青儿说得绘声绘色，简直就像部短篇的恐怖小说，我斜了她一眼道：“不要危言耸听，这种事根本没有证据可考。我问你，那封恐吓信上写了什么？你没看到吧？那把金钗长得什么样子？你也没看到吧？就算真有那么一把金钗，又怎么说明它是用熔了的金箔打的呢？况且金香玉只是失踪了一周，或许她是害怕我因为合欢散的事报复她，又或许她只是和老相好私奔了而已？”
　　青儿被我的分析绕得云里雾里，最后索性摊摊手说：“好吧，冷爷你不相信那也没辙。这人脸都被毁得面目全非了，咱在这儿争她到底是不是金香玉也没啥意思。青儿只是庆幸，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是她而不是其他人。或许这想法有些恶毒，但青儿一点儿也不觉得她有什么可怜。”
　　我叹气，心说如果囚笼里的犯人果真是金香玉，那么作为一个女人，她活到这份上也真够可悲的。我俩谈话的当口，陆无涯正好回来了，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即意识到陆无涯肯定查出了什么，便会意地跟着他朝里屋走去。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门一关，我就急切地问道。
　　陆无涯看了我一眼，脸色同青儿一样阴晴不定，他说：“那个人就是那天给你下合欢散的人，相信你应该比我熟悉她，她就是捧月楼的老板……”
　　“果真是金香玉！？”我打断陆无涯道出答案，却连连摇头，“不应该是她啊，那么精明的女人，怎么能沦落到如此田地。”两个人告诉我同样一个事实，即便我再不相信，也无法像之前那样理直气壮地质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人刺满全身的醒目“贱”字，她白森森的两根腿骨，她血淋淋的半截红舌，她愤恨地瞪着我的毒蛇般的眼神……
　　“我的人说，这是秦国国师下的死令，没有人可以违逆。”陆无涯斩钉截铁地说。
　　我却更加困惑。秦国国师？那个连叶凯都未能见上一面的神秘国师？那个传说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上之人？他与金香玉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把一个女流之辈糟蹋成那副样子还当众游街？
　　“还有一件事，我昨天晚上没有告诉你。”陆无涯握住我微凉的手，叹了一口气，才说，“斜阳受伤了。”
　　这事我比他先知道，因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我说：“艳如玉派人捎话给我了，不过到现在我还没有收到更多的讯息，早些时候去了趟城北，却和他们错过了。”说着，我又看向陆无涯，心说他那边说不定会打探到什么我不知晓的，便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斜阳的伤到底有多严重？”
　　陆无涯愣了一下，脸上闪过刹那的惊诧，他有些为难地开口：“艳如玉没告诉你斜阳的伤势？”
　　“没有。”我摇头，心中暗骂艳如玉，那家伙果然有事瞒着我。
　　“唉……”陆无涯突然叹气，他放开我的手，无力地看着我说出一个我害怕听到的事实，“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因为斜阳就是被我刺伤的。”
　　我盯着陆无涯的眼睛，如刺哽在喉，此时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陆无涯也不等我逼问，已自顾自道出了一切：“这事发生在我刚回来的那几天，殷设在秦国的总府遭人突袭，等我接到情报赶到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死了大半。”陆无涯用平淡的语气陈述着事实，好像没有情绪，我却能从他深红的眼眸中读出悲伤，他说，“我当时没有多想，只集中火力攻击对方为首的蒙面人。可是没有想到对手居然是个女的，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人居然是斜阳。”
　　我抬手抚上陆无涯的侧脸，他偏过头，刻意避开了我的视线。我感受到他深深的歉意和悔恨，可这句“对不起”他又该同谁去说呢？守护着国家尊严的陆无涯和斜阳都没有错，错就错在本该成为朋友的两人却注定要拔剑相向。
　　“我明天去看看她吧。”考虑到我尴尬的商国身份，已经不能再干坐着等艳如玉给我报平安，陆无涯说不出口的道歉，应该由我来出面澄清才对。我嘱咐陆无涯，“你替我打听一下他们的下落，不要告诉其他人，先让我去见他们一面。”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陆无涯忧心忡忡地问。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不要太担心了，斜阳和艳如玉都是讲道理的人。”我嘴上安抚陆无涯，可自己心里也很忐忑，不知道斜阳和艳如玉是否已经知道了罪魁祸首是谁，不能肯定他们两个在知道了一切之后还愿不愿意再见我。一切都还未知，我只好朝好的方面去想，我在口中默念，“但愿斜阳没事。”我在心里祈祷：但愿我和陆无涯也“没事”。
　　那一夜，我和陆无涯相拥着躺下，他紧紧搂着我，像是害怕我们得来不易的幸福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像是在恐惧一旦放手就会瞬间失去。
　　那一夜，我第一次在陆无涯温暖的怀抱里失眠。
　　翌日，陆无涯很早就打听到了斜阳和艳如玉的落脚点，他按照我们的约定，并没有草率地自己行动，却没想到我会选择带这个出人意料的家伙一同前去，这家伙的名字就叫“不要脸的秦放”。
　　基本上，秦放是很无赖地争取到这个同我出行的机会的。
　　那会儿我正和青儿在说话，刚说到我下午要出门，秦放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举手说他也要去。我告诉他我不是去玩，是去办正事，怎料秦放却说那正好，他也有正事要办，可以一起。我正准备出言反驳这位以游手好闲出名的公子哥，红颐却突然站出来说她也要一起去，更令我一个头两个大的是秦放最后说的那句话，那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红颐说的。他说：你就别出去耗费体力了，晚上还得伺候我呢。没等我插嘴，红颐竟点头答了声“是。”就这么走开了。真是……败给他们了。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带着秦放出了红楼，心说红颐怎么对秦放这么唯命是从？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而且这小屁孩口中的“伺候”又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喂，你在想什么呢？”秦放突然停下脚步，嘟着嘴看向我，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撒娇，“陪我出门的时候你脑子里可不准想别的男人。”
　　我哈哈大笑起来，心说这家伙为什么对我想不想男人这个问题这么执着。我伸手捏了一把他的小脸，半开玩笑地道：“我只是在担心你的脚力，可别又走了一半喊腿疼让我背你。我还在担心你有没有带够银两，可别一路吃着霸王餐却又要冷无双买单。”想起来我第一次遇到他时的情景，真是不堪回首的惨痛经历。
　　“哼！我能跑能跳才不用你背！”秦放赌气道，“你说你想吃什么，我来请你。”
　　我笑着摆摆手道：“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咱还是赶紧去办‘正事’吧！”我早就料到这家伙的正事肯定只是“跟着我”而已。
　　直到秦放的腿脚几乎都走麻了的时候，我们才在一家胭脂铺子前停了下来。
　　“哎呦，我的脚。”秦放没好气地斜我一眼，抱怨道：“你带我走了这么半天就是来买胭脂水粉的？你早说啊，我找人给你买最好的去。”
　　我看着哼哼唧唧的秦放，心说这家伙一身少爷脾气，大概也就只有我能治得了他，每每看到他被我整得牙痒痒的时候，我的心情就跟着格外开朗。
　　“你先坐着休息会儿吧，我去找铺子的老板谈点事情。”我扶着秦放坐到一边，在胭脂铺环顾了一圈，却没发现斜阳和艳如玉的身影，但是陆无涯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或许他们正躲在铺子后头的里室疗伤。
　　我正准备去探一探，手却被秦放一把捉住，他眯起眼睛狐疑地问：“老板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啼笑皆非，甩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道：“胭脂铺子里头，还能有男人当老板？笨！”
　　秦放却不以为然，只是这么安静地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