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冷无双》只抽半支烟

28、第26章_出差

　　我二十五岁的第一个清晨是从这个孩子气的男人怀里醒来的，似乎是个不错的开始。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陆无涯，他牢牢圈着我，微微张着唇，低浅而平稳地呼吸着。我忍不住使坏，在他炙热的怀抱中轻轻蹭了蹭。陆无涯“嗯？”了一声醒了，努力眨了眨眼，然后一脸呆滞地看着我，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你是谁，怎么会跑到我怀里来的？
　　“喂，陆无涯，你给我醒一醒。”受不了呆愣愣的小乌鸦，我只好伸手掐了掐他的脸，又趁着这家伙醒神的空隙抛出了一道抢答题：“陆无涯，夏暖暖的生日是八月二十二号，陆无涯的生日是几号？我给你三秒时间回答，一，二……”本以为这样紧迫逼人式的提问可以成功忽悠到睡眼惺忪的陆无涯，怎料他突然皱了皱眉，猛地捂住了我的嘴，硬是不让我将那个“三”说出来。这家伙，耍赖倒是上了瘾了。
　　“那个……我的生日已经过了……”陆无涯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我掰开他的手，装作生气的模样道：“那也得告诉我是几月几号，你都从青儿那边打听到我的生辰八字了，可我却不知道你的，不公平。”
　　陆无涯看了我一眼，突然露出一副小媳妇儿的娇羞模样，低声道：“八月……二十……一。”
　　我却突然愣住了。陆无涯说什么？他的生日已经过掉了？他的生日是八月二十一号？因为要给八月二十二号过生日的夏暖暖一个惊喜所以他连自己的生日都忽略不过了？他陆无涯的生日难道是在为夏暖暖准备生日礼物提笔练字中度过的吗？
　　窗外的鸟儿叽叽啾啾地叫唤，我呆在陆无涯的怀里深深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桀骜深陷的眼睛，那双与众不同的红色眼睛，我第一次与他初见时觉得凶神恶煞的眼睛，如今却显得如此温柔夺目。我在心里反复斟酌“陆无涯”这三个字在我生命里的意义，他到底还能为我做出多少幼稚却让我深深感动的事情？
　　八月二十一号，从这一刻起，它在我生命中的意义不再是“我生日的前一天”，而是“我喜欢的男人的生日”了。
　　“陆无涯，你到底几岁了？”我看着他，发现自己对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可是他却在我不经意间将我的脾性喜好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二十二。”陆无涯看着我笑，露出两颗幼稚无比的小虎牙。
　　“可是我已经二十九了，很老了呢，都可以当你的后娘了。”寄居在冷无双外表下的我自然而然地问。
　　陆无涯愣了愣，然后又笑着说：“我又不嫌弃你那么老。”
　　“靠，你说什么呢！”没有听到期望中的甜言蜜语，我佯装生气地朝他肩上捶了一拳，抱怨道，“你看我脸上哪儿有皱纹了？走出去人都当我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姑娘。”
　　陆无涯哈哈一笑，猛地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所以你要停在那里等着我，不准变老了，我会努力比你先长出皱纹的。”
　　我突然感觉时间真的就这样停止了，好像陆无涯说的真的会实现一样。我俩就这样静静地搂着彼此对望着，我看着陆无涯看着我傻傻地笑。他的眼神就像一支笔，描摹着我的五官，然后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我心里清楚的知道陆无涯画着的不是冷无双，而是夏暖暖，没有皱纹，没有右眼下方的一颗泪痣，一点也不苍老，一点也不像他的后娘。
　　这就是幸福么，平淡的幸福？我不知道，但我感受到了。
　　“暖暖。”陆无涯喊着的是我的名字，那个代表阳光有温度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
　　他说他要回殷国一趟，他并没有告诉我他回去是私事探亲还是例行公事，我知道陆无涯有事情瞒着我，他有他的难言之隐，就像我也有事瞒着他一样。我不去追问他，他也从不对我的事刨根问底，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同步的默契和信任。
　　可是我的小幸福才过了一天，难免有些不舍，我抬手拨开他遮住眉眼的碎发，口是心非地说：“陆无涯，早去早回。”
　　晌午的时候我又跑进厨房亲手给陆无涯下了一碗长寿面，替他补过生日。在这个时空并没有过生日吃面条的讲究，我却执意要陆无涯按照我的意思来。陆无涯没有抗拒，倒是喜出望外地接受了，笑嘻嘻地坐在红楼的正厅里等我给他送去专属于他的一碗汤面。
　　下面很简单，普通的汤料，平常的佐料，还有一颗金灿灿的油煎荷包蛋。
　　陆无涯开心地吃着面，我开心地看着他，围了我们一圈的丫头们边吃饭边偷瞧我俩。没一会儿工夫，陆无涯就把面条都吃完了，连汤水都一滴不剩地喝光了，空空如也的大碗里只躺着一颗孤零零的荷包蛋，他在盯着那颗蛋发呆。
　　“怎么了？为什么不吃这个荷包蛋？”我微笑着问陆无涯，心说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把荷包蛋让给我吃吧。
　　“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么？”陆无涯盯着碗里的蛋愣愣地问我。
　　“是啊，你不喜欢吗？”这家伙要是敢说他不爱吃鸡蛋他就死定了。
　　“你干嘛送我吃的？”陆无涯一本正经地抬起头看着我，又看看碗里的蛋。我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刚想开口问他什么，就听陆无涯又语出惊人，“吃掉了就没有了啊！”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一旁围观多时的丫头们早已笑得东倒西歪。结果，陆无涯花了更长的时间一脸不情愿地将这个荷包蛋吃了，我看着他，真真无语了。
　　用过午膳我就给陆无涯收拾行李，可是他却对这个包袱不太感兴趣，只顾绕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陆无涯！”我忍无可忍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盯住他。
　　陆无涯被我吼得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动。
　　“你到底还要不要出差了？自己不收拾行李还老围着我团团转，我头都给你绕晕了。”
　　陆无涯像个犯错的小朋友，从前那个没事就爱和我对着干的嚣张小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挠了挠头，说：“我给你打个耳洞好不好？等我从殷国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个耳钉做礼物。”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只是打个耳洞。我又继续埋头替他收拾行李，边理边说随口说道：“我不是有耳洞了么，你直接给我带耳钉回来就好了。”
　　“不一样的！”陆无涯突然大声道，“在殷国，男人给女人打耳洞，就说明那个男人喜欢那个女人！”他一紧张，就这么高分贝地将一句甜言蜜语脱口而出，还不自知。
　　我低着头偷笑，故作镇定地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殷国人。”
　　“不管，我就要给你打一个！”陆无涯居然开始耍无赖了啊！
　　“啊呀――”陆无涯使用暴力手段了啊！
　　等我黑着张脸坐在房间里的时候，陆无涯正非常厚颜无耻地坐在我对面傻笑着看着我。我抬手去摸摸他刚替我打好的耳洞，耳洞打在右耳耳廓的中央，同他带着耳刺的地方一样，只可惜现在除了一片红肿我都摸不到其他。
　　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好像他刚才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一般。陆无涯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大狗，心满意足地凑到我身旁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我心有不甘地站起来四处寻找，陆无涯的视线跟着我的动作飘来飘去，直到一只再熟悉不过的小水碗隆重登场……陆无涯的脸突然又黑得和锅底似的。
　　当天夜里，小水碗又光荣回归了，赌气似的横在我与陆无涯中央，陆无涯恶狠狠地盯着那个碍眼的小水碗，我笑咪咪地看着咬牙切齿的陆无涯。可我的心里已经明白了，现在有没有这一碗水都无所谓，横亘在我们心中的那一碗水早就自动蒸发了。
　　翌日，红楼上下替陆无涯送行。陆无涯提溜着我给他亲手收拾的小包袱同大家告别，也不知这群丫头们什么时候都被他收买了，一个个居然比我还要不舍的模样。我伸手摸摸他给我打的耳洞，耳洞上插着一根小小的茶叶梗子，我总会习惯性地转一转它，为了不让他给我打的耳洞消失掉。陆无涯说他会给我带一个具有殷国特色的小耳钉，然后回来给我亲手带上，这样我就名正言顺地是他的人了。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居然没有片刻的犹豫和尴尬，似乎这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我挥挥手，示意陆无涯：你可以走了，再这么一步一回头的，要什么时候才能从殷国回来呢？
　　终于，陆无涯离开红楼出差去了，我又开始恢复没有陆无涯的无聊生活，直到一位身份特殊的男人前来拜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