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地壳》莫辞曲

3、怦然心动、情窦初开

　　彼时的嵇商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名字、这个笑容、这个人会停驻在他回忆的宫殿中长达十年之久。
　　嵇商有些好笑地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巧克力，“谢谢，我也知道你，十项全能的天才少女。”
　　女孩转过头翻着手里的书道：“也许是有些天赋，但天才实在不敢当，看吧，我也还是要看书的。”随即两人很默契地埋头看书去了，就这样安静地待着直到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
　　嵇商看女孩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边收拾书包边问：“放学了，走吗？”
　　“我想再看会儿，你先走吧。”女孩没抬头，专注地解着书上的题。
　　“那你不要太晚回。”
　　“没关系，我有骑自行车。”
　　“还是早点回吧，你一个女生，太晚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女孩握笔的手顿了顿，突然抬起头笑着跟他说：“没关系的，我家就我自己，你快回去吧，再见。”说完迅速低头继续解题，仿佛慢一秒笑容都会维持不下去。
　　嵇商有些后悔，明知道。。。还那么问。。。拎着书包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回头说：“明天见，姜瑾瑜。”可这次女孩却没有抬头朝他微笑，就像根本没听到一样。
　　回去的路上，嵇商坐在爸爸的车里，一直望着窗外不说话，隔了很久像是打定主意般转身道：“爸，我近期要准备一个化学竞赛，晚上要参加培训，回家的时间可能就不太固定了，我想明天开始自己骑车上学。”
　　嵇爸爸早就发现自家儿子今天有些不对劲了，以往也很寡言少语没错，可今天也太沉默了些，原来是为这事啊，“行啊，只是这样你会不会太累。”
　　“也还好。”
　　“那你自己看着办，不想骑车了再知会老爸一声就行。”自家儿子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让父母操心，很健康地成长着，并且成长得很出色，为人父母还是很自豪的。
　　“嗯，谢谢爸。”
　　翌日，提早结束体育课的嵇商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路过他们班窗外时一眼就看到了姜瑾瑜，撑着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脸上的倦色很明显，大约昨天又是一夜没睡吧，一个人住肯定是怕的吧，担心之余他发现自己有些无能为力的烦躁。。。
　　吃过晚饭他就直接去了实验室，不出意外地看到依然在昏睡的女孩，于是默默坐下开始看书。
　　这一觉睡得真久啊，等姜瑾瑜醒来时惊讶地发现时钟已经指向了九点，晚自习也早已经结束了一个小时，差不多该回家了。起身的瞬间才发现嵇商居然还在，“你怎么还没走，自习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你一个人睡在这边不太安全，怎么样，准备回家了吗？”
　　居然是留下来等我的吗，“嗯，可以走了。”
　　男孩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你家住在哪边？”
　　“不远，就在城北的棕榈泉。”
　　“那我们顺路哎，我家就在棕榈泉旁边的小区。”
　　“啊？你家住兰亭？好巧。”
　　嵇商胡乱应着，“走吧，我们一起走。”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月色下的梧桐大道格外的宁静，嵇商落在后面，以自己的方式静静地保护着女孩。前面的人突然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区的门口，嵇商跟着她停了下来。
　　“我到啦，你快回去吧，再见啦。”
　　不送她进去总觉得不安心呢，“没事，我送你进去吧。”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不太好反驳啊，于是姜瑾瑜只好推着车往里走，直到在一套独栋前停了下来，“这次是真的到啦。”
　　难怪晚上不敢睡觉呐，这房子对她一个人来说也太大了些，“一个人住这里会不会怕？”
　　“嗯，所以我晚上都不会睡觉的。”
　　“有没有想过搬到小一点的地方住？”
　　“我从出生就住在这里了，还有爸爸妈妈，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这里。”月色下，女孩红了眼眶，她从未向外人提起这些，现在才发现说出口有多艰难，每个字都像一根针戳得心脏好痛。
　　嵇商不知道怎么安慰，下意识地走过去抚摸着女孩的头发。
　　良久，等姜瑾瑜缓过神来才察觉到嵇商的动作，瞬间脸颊红过眼眶，“好了，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明天见。”
　　“嗯，那明早我在小区外面等你。”
　　哎？明早也要一起走吗？不过好像也挺好的，遂点头表示答应。得到答案的嵇商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走了回来，“你有没有手机，我们交换下手机号好不好？”
　　“哦哦，好的。”姜瑾瑜一边应着一边拿出手机来跟他交换，两个人分别将号码输入到对方的手机里才正式告别。
　　嵇商站在拐角处，看着房子里面的灯一一亮起来上车离开，哎，这个女孩真让人担心呐。等他终于回到家里已经快到十点了，洗漱完回到床上才发现有条未读短信，“到家了吧？”
　　突然脑海里就浮现出女孩握在手机给他发短信的样子，嵇商笑着回复：“嗯，早到了，要不要喝杯牛奶试试看能不能睡着？”
　　短信很快回了过来，“试过的，没有用。没关系，白天睡得差不多了，你早点休息吧。”
　　这样的作息，如果一直没法纠正过来，人会很痛苦吧，“有事打我电话，我晚上不关机。”短信发过去好久没有回复，久到他想一个电话拨过去问问怎么了。
　　就在他快沉不住气时短信铃声响了起来，“嗯嗯，知道了，晚安。”
　　嵇商盯着手机笑出声来，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是为什么。
　　棕榈泉内，有一扇窗户里的灯亮了一夜，小小的女孩趴在床上，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又拿起手机看看，眼睛里的笑意很是明显。
　　窗外的月亮公公也笑弯了腰，这些个天才少年都是早熟品种呀。
　　日子一天天过着，两个人早上一起上学、晚自习一起看书做实验、晚上再一起回家，相处久了嵇商才发现，姜瑾瑜真的很孩子气，困的时候脾气很臭，睡饱的时候温和得像只绵羊。
　　还有就是，天才就是天才，在她面前，纵使是从小被夸赞到大的他也要逊色几分。她通常是不怎么看参考书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一些专业杂志，偶尔做做题，整天闲得不得了。有次嵇商遇到难题像她请教，才发现她的知识储备强大到令人发指，各类罕见物质的化学式、化学特性记得一清二楚，化学方程式也是信手拈来。给他解完题又迅速的沉浸到书海中，半分骄傲的神色都没有，嵇商总觉得每跟她相处多一点，不可遏制的喜欢就会随之多一点。
　　一天晚上，来到实验室的嵇商意外地发现此时的姜瑾瑜竟然醒着，皱着眉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怎么啦？”
　　只听她嘟喃着好饿，“晚上没吃饭吗？”
　　“都是不喜欢的菜式，不想吃。”
　　难得孩子气，何况她其实也还是个孩子，纵容一下也没关系吧，“今天不看书了，出去吃东西吧，我好像也有点饿。”
　　刚刚还趴着唉声叹气的女孩兴奋地跳了起来，“真的吗？可以吗？”眼里闪烁的神采让嵇商觉得为她、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于是，两个优等生就这样悄悄地翘了晚自习出去觅食，姜瑾瑜坐着嵇商自行车的后座，小心地拽着他的衣角，有些激动又有些羞涩。
　　暖暖的春风拂过他们的发梢，扬起青春的弧度，两个长相出众的孩子将这个场景勾勒成一幅画，一幅青涩的、懵懂的画儿。
　　衣角的主人问：“想吃什么？”
　　后座的女孩犹豫了片刻，“路边的烧烤，可以吗？”
　　有何不可呢？最后，两个人坐在烧烤摊前，兴奋的少女看着新奇，点了一堆。男孩有些无奈，却也有没有出言阻止。
　　一串接一串吃个不停的姜瑾瑜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真的好好吃！”
　　烧烤吃多了不好，关于这点嵇商还是很拎得清的，“好了，今天吃太多了，要是真喜欢改天再来好不好？”
　　姜瑾瑜噘着嘴以示抗议，“你怎么跟我妈妈一样，这儿也不肯那儿也。。。”话未说完，两个人俱是一愣，刚刚还雀跃非常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脱口而出的妈妈，却发现她早已没了妈妈。此刻他除了揉揉她的头发还能做什么呢。
　　沉默许久，姜瑾瑜才缓缓开口：“在他们离开之前我们一直生活得很幸福，所以其实我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难过了，只是很遗憾相处的时间太短太短，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我长大，我还没来得及陪他们变老。”说着说着眼泪便无声地流了下来，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听她说这些，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哭。
　　克制如他也再难自控，戚身将她揽入怀中，想给她一个依靠，“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烧烤摊的老板看看他们身上的校服，惋惜地摇了摇头，这些个孩子尽学着早恋了，还怎么考大学呀！
　　已然哭完的姜瑾瑜有些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偷偷地看了看周围，好在没人看他们，“我们走吧。”
　　于是，翘课出来吃烧烤的两个优等生最终决定将翘课进行到底，直接回家！
　　姜瑾瑜还在为刚刚的一幕懊恼不已，到了小区便跳下车准备跑，却被人扯着手腕拉了回来。嵇商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红红的脸，“你还没回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