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绝境重击》风子风残

39、第三十九章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和胖子面面相觑。
　　电话两端都只有呼吸声，或许我们想的是同一个问题。
　　——手机呢？

　　电话中说不清楚，我们立刻记下新的电话号码，同时跟秀秀约了见面，准备当面核实情况，甚至必要时做笔录保留。
　　离开仓库前，保险起见，我还签名领出了蓝庭的手机，以便在询问时有个实物参考。

　　跑上楼的时候，胖子先试着拨打了要到的电话号码，结果收到了“暂时无法接通”的语音回复。
　　虽然预料到了这种结果，但并非无用功，因为一个小小的语音提示也能反映一些事实。
　　如果手机是带着电池关机的话，其实是手机给基站发信息，说明自己已关机，这时基站会记录“啊这个手机在我的服务范围内关机了”。若在此期间被呼叫访问，基站就会程序性发布语音提醒：“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而实际上手机并没有完全和基站断开连接。
　　只有当手机完全没电了，或者被人为取出了电池，那基站就真正得不到反馈，才会出现无法接通或不在服务区的情况。
　　心里有数后，我俩在大厅分了手。

　　这几日，我和黎簇的任务只是把春雷时期关于多发性侵财犯罪的情况做一个总结，同时汇总各辖区各部门报上来的数据资料，一是准备春雷行动例行的月终通报，二也为了顺便录入数据，分析这些犯罪活动有没有什么组织规律、集团倾向，要是有，趁着春雷行动人手充足，正好予以打击。
　　而胖子和王盟最近被派去滨江，协助经侦部门围捕一个以推送“关键词”名义实施诈骗的犯罪团伙，这两天没少为没见过的犯罪形式焦头烂额。
　　但好在他们可以随意出外勤，以胖子的手段，打发掉王盟还是很简单的。因此出门查通信记录的任务就落到了胖子头上。

　　虽然我还要等中午下班才能解放。好在今天赶上省厅督导组到市里巡查，三叔潘子都随行考察去了，应该不会有人来局里突击检查工作。把机械式录入电脑的活计扔给黎簇后，我在心中感慨着有徒弟真好，一边把手头活儿一撂，心安理得地溜去了技术部门。
　　目前，对于已经关机或无信号返回的终端设备，技术部门可以利用蜂窝网络，把手机信号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缩小到一个粗略的范围。但可惜的是，小花新手机的信号消失处就在车祸现场附近，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幸好我也没太抱希望。

　　中午快下班时，我找借口把黎簇扔在局里。反正换了新肩章后，他每天午饭时间都要在内勤张薇薇面前炫耀几圈，根本没空注意我忙什么。
　　离开市局，我先打车到通讯公司与胖子会合，在见秀秀之前通个气。

　　根据胖子查到的结果，小花这个新手机及号码基本上只和秀秀联系。上一次联络是三天前，二人通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真能聊，我和闷油瓶就没有超过五分钟的通话几记录，毕竟我可没有说五分钟以上单口相声的技能。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正好就在事故当晚，出现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记录。具体发送时间正好在出事前不久，接收方是一个1396913开头的号码，归属地是山东济南。

　　胖子在通讯公司查了机主的简单信息，此人姓宋，女，年龄三十九岁，农村户口，教育程度小学，籍贯和居住地都是济南市南部山区西营镇井子寨人；办的套餐就是最便宜的神州行，无其他增值业务，无绑定亲情号，无关联固定电话、有线电视及互联网络。号码无转手，用了十几年，且没有出现过省外漫游记录。
　　从机主登记数据的粗糙程度来看，应该是年初随着实名制推行，大批量强制办的认证。为了获取进一步的信息，胖子把身份证号抄下来了，准备进我们的系统再详细查一查工作年收入社保家庭构成等项目。

　　“没想到啊，通讯公司真的不保存短信内容，”趁我看着资料，胖子感慨道：“不是传说国家机器都会监视每个人的通讯内容吗，你看美国，连邮件都不放过。”
　　“求求你了，别再传谣了，我们真的不监视这个！”接待他的部门经理都快哭了，想是在我来之前没少受胖子折磨。“你想想中国多少人啊，哪怕一分钟的短信数据都能撑坏一台服务器！ ”

　　仅凭一条短信记录，我也不能看出花来，只好再问道：“你们有没有可能记录下机主别的操作？就是那种不记在通讯记录里的，比如拨错号啊什么的？”
　　“那属于无效操作。压根就没有发出数据的行为，系统是不会记录的，我们也不能知道啊。这种操作只会被记录在手机芯片上，修复手机数据来得更快。”
　　“问题不是手机没了么。”我叹口气。
　　“那找到手机不就得了吗，你们不警察吗？”那经理理所当然道
　　我心道他说的也对。可是万一手机在钱塘江底，我们要找到哪辈子去。还是一点点找线索抽丝剥茧吧。

　　秀秀的论文进展得不顺利，我和胖子午饭都吃到一半，她才跑出来。看得出，为了私下见面，不惊动她的朋友，还专门选了离我们近的地铁口。
　　我们把之前电话上提到的问题又再问了一遍，当然是用官方语气，然后请秀秀在笔录上签字。随后把宋姓机主的资料递给秀秀，问她认不认识这个人。
　　秀秀仔细看了两遍，谨慎道：“唔不认识，我们家应该没有姓唐的亲戚，不过你们先稍等下。”
　　随后，她给她奶奶去了电话，问得十分完备。
　　可惜，秀秀处得到的结果是：不认识这个人，没有姓宋的或住在山东的亲属，也没有同此类人的商业往来或人情交易。
　　“小花用新手机号联系此人是因为秀秀”的猜测至此毙掉。

　　见我和胖子用眼神交流，秀秀试探着问：“我是不是闯祸了？这件事很严重吗？”
　　“呃，现在还说不好，可能只是我们多想了，但也要查查才知道。”胖子打着官腔道。
　　“这样啊——”秀秀应承了一句，陷入思索。“其实我本来要回北京的，可是出了这么个情况，回北京也安心不下。”
　　“那实习怎么办？别影响你正常的生活。”我劝道。“不用担心，任何疑点我们都会追查到底的，毕竟这是我们的职责，小花也是我们的好朋友。”
　　“实习没什么啦，只是当个家族企业的前台小白领，和我专业都没关系。正好我有个学姐回校读博，她那个研究室的工作出缺，我也想去学习学习，不过可能只是去搬个砖。”她半开玩笑道。
　　我们看她形态无疑，也就随她去了。

　　回市局后，我用同样的问题打扰了小花的妈妈，再次一无所获。而胖子去查小花的笔记本，也没有这个号码的记录。
　　下午上班后，考虑到近期无法当面拜访机主，我和胖子只好选下策，电话联系。我还要整理报告，就让胖子一人忙活。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趁黎簇上厕所之际，胖子像只鼓足了气的河豚一样，炸着就进来了。看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把笔记本往我面前一摔，生气道：“联系过了，奶奶的，那女的以为我是诈骗的，开口就飙脏话，妈的上哪儿找胖爷这么客气的诈骗犯？！”
　　“没准你凶一点，她反而觉得你是真警察了。”我给他出馊主意。
　　“都什么世道，真不敢相信花爷认识这种人。”他往我办公桌上一坐，桌子发出响亮的抗议声。开始拨打当地114查户籍派出所电话，一边还嘀嘀咕咕道：“哼，让警察上门她总信了吧！有困难找警察！”

　　没有理他打电话的动静，把思路从侵财案件上收回来，思考着这个号码。
　　这事变得意思了。
　　不打电话，在半夜用自己私人手机号给别人发短信，实在不像小花的性格。他又不是闷油瓶。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小花当天到底带没带这个手机？有没有可能手机早就丢了，这是偷了或捡到的人误操作？
　　我在心中记下还需要查视频记录，看看监控中小花用手机的时间能不能和短信时间对上。虽然不能作为登堂证据，但至少是一个让人可以追查下去的突破口。

　　正要往下想，就听胖子那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什么叫诈骗都骗到派出所来了？！他妈老子不是骗子！不！是！骗！子！！老子可以给你报警号然后你进系统——卧槽，他挂了！”
　　我吓得笔都掉了。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等着，哼，谁还不认识一两个领导了！”等电话接通时，胖子恶狠狠道。
　　我刚整理好桌面，就听胖子换上了个谄媚的声调，对着话筒道：“老海啊？是我，杭州市局王胖子，对对对，汪藏海就是我们副局长，巧了巧了，说明咱们有缘分呗！”

　　俩人你来我往，山南海北地一通聊下来，才最终说了正事，让派出所给我们回电话，好配合核实情况。
　　等胖子挂了电话，我看他好像是给平级的市局朋友打电话，心中纳闷，就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山东警方的人了？”
　　胖子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不认识？这是秦海婷她爸啊，在济南市中分局政治处。当初你不是还想追人家嘛？！这点信息都套不到手？”
　　我对他只在这种时候展现的侦查能力感到由衷地佩服，并且希望他现在就转一下性向，去追闷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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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著背景：老海，一四部出场，混迹于山东济南英雄山文化市场，买金缕衣，请吴邪看拍卖，讲陈皮阿四的故事。
另，行文过半才出现中心trick，真想给自己打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