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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慧遥求证 ...

  •   一夜没睡,次日天微亮,慧遥就飞奔到在市二医院做外科医生的赵延平的家。
      延平睡眼朦胧,慧遥却迫切异常,“延平,我要向你打听一件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延平愣了一下,似乎被如此惊慌失措的她吓到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记得上次慕清雯住院,后来又不小心受了外伤,你有帮忙处理过,对吗?”
      延平点点头,“她受伤时,我恰好在附近,就被沈欣婷拉去帮忙了。怎么了?”
      “那我想问你,”慧遥咽下一口唾沫,“都说慕清雯上次是中了毒,她到底中什么毒?”
      延平倍感意外,顿了半秒站起来,“你知道,这是病人的隐私,我是不方便透露的。”
      “我知道,”慧遥焦虑地握紧他的胳膊,“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问你。可这件事太严重,我只想搞清楚,要不然无法安心。我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你相信我!”
      她目光急迫而又无助的,延平也就无法坚持了,“慕清雯上次应该是□□中毒,按照当时的推断,可能是□□。”
      慧遥的心开始连番向下坠落,仿佛被人一脚踢下山,“怎么会这样呢?”
      延平不明所以,“慧遥,到底怎么了?”
      “哦,没事,”慧遥咽下翻动在眼眶的泪花,抬头继续问,“我是在想,□□是剧毒,平常接触一丁点就会致命。可慕清雯不但没死,也没留下任何后遗症,是她身体特别好吗?”
      “恰恰相反,她是敏感体质。只要稍微有接触就会毒发,也正因为这样,才算及时发现。”
      离开延平家,慧遥狠狠攥起双手,把的肌肤掐出丝丝血印,期盼自己此时毫无知觉最好,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只是巧合而已,不会是真的!”
      可是,自欺欺人的结果只带来更凌乱的心绪和更恐怖的故事发展可能。
      她终于又飞奔到了沐阳酒店张安伟的办公室。
      张安伟是沈欣婷的表哥,慧遥与他一起练车这么久,也知道他在慕清雯当时出事的沐阳酒店挂了个副总的虚职。
      对于慧遥的请求,张安伟大惑不解,“慧遥,你怎么突然想了解这个案子啊?”
      “拜托你帮帮忙,这对我很重要!”
      “可是,”安伟皱着为难的眉头回答,“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啊!”
      “啊?!结案了?”慧遥的神情宛若死刑犯在行刑前得到了特赦令,绝处逢生的幸运感有之,担惊受怕时运突变有之。
      而安伟却很肯定地告诉她,“对啊,清雯出院大概两三天后吧,她就告诉警察是自己不小心接触了□□才会中毒,不关别人的事。”
      “就这么简单?”慧遥不是在做梦,安伟也不是在开玩笑,“这是真的吗?”
      “对啊,确实已经结案了。”
      “哦,”一颗悬而不定的柔软心脏终于逐渐恢复正常的跳动,慧遥拍着胸膛喃喃自语,“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张安伟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慧遥?”
      “没有!”慧遥兴奋地抱住安伟,手舞足蹈,“你知道吗?你帮了我大忙!”
      “啊?!”安伟受宠若惊道,“这,也算帮忙?”
      慧遥放开安伟,一口气喝干秘书端来的白开水,意犹未尽。
      安伟殷勤挽留准备离开的慧遥,又在电梯口碰到另一位干练美女,忙赔笑打招呼。
      慧遥回过头望了一眼那个远去的背影,不由得眼角一颤:这不是那个打雪梅的保时捷女郎吗?她不禁退出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问安伟,“这位美女是谁啊?”
      “哦,那是容小姐。”张安伟随便说了一句,见慧遥并不满足草草的解释,就补充道,“她是长河叔叔的得力助手,容月。”
      “长河叔叔?”
      “哦,就是明瀚跟清雯的爸爸,麟君的岳父,慕氏的总裁慕长河啊。”
      “啊?!”慧遥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像被触碰的含羞草一般,骤然紧缩。
      她立即跑上前仔细辨认,确实是那个女人,衣服虽然换了,可发型没变,尤其那辆耀眼的保时捷。
      “怎么了慧遥?”安伟跟到落地窗前沿着她的视线望去,“你认识容小姐?”
      “安伟,”慧遥忽然转身握起他的手恳切道,“你还是要帮我,我一定得要弄清楚!”
      张安伟有些为难,却经不住慧遥水汪汪大眼睛的轮番轰炸,不过两三分钟就缴械投降。
      于是,那天所有被明瀚叫去问话的服务员包括清洁工,都被张安伟叫来,再次接受慧遥的询问。
      通过与他们的谈话,慧遥逐渐理清了案发当天的状况,也猜测到了明瀚的调查进度,至于张安伟孜孜不倦地介绍明瀚因为沈麟君跟吴俊涛的争风吃醋所走的弯路,全然进不了她的大脑。
      那些线索,宛若一颗颗蓄势待发的弹药由冲天炮直射慧遥的脑海,在记忆深处疯狂爆炸,似乎下一刻就会炸得她七窍流血,灰飞烟灭。
      她也确定慕清雯中毒就是那瓶牛奶的问题,所有接触过那瓶奶的人都被明瀚严格调查,这中间自然也包括雪梅。
      根据一位服务员说法,“我端着牛奶给慕长河总裁送去时,他正跟在跟洪雪梅交谈。洪雪梅看到我送来的牛奶,就随手拿来看了一眼,说‘慕先生喜欢喝这样的牛奶?’慕总裁只笑了笑,就接过我手中的托盘走了。”
      “那,”慧遥紧攥的手被短的可怜的指甲划出丝丝血痕,她咬着嘴唇追问了一句,“你当时遇到洪雪梅的时候,她有没有戴手套?”
      “手套?”服务员怔了一下说,“这个重要吗?怎么江警官也问这个?”
      “你别他妈的废话!她到底有没有戴?”
      张安伟一口茶水呛了一鼻孔,立即捂着嘴巴咳了半天,秘书忙递来纸巾帮他收拾,他瞥见一边的慧遥,只不住地躲。
      慧遥拍拍脑袋,平了平情绪,对那位服务员说,“对不起,我为刚才的失态向你道歉。我,我只想问,她当时有戴手套,或者其他东西吗?”
      服务员诧异紧绷的夸张表情稍稍缓和下来,“这个,我确实记不清了。我之前也不认识洪雪梅,当时一面之缘,实在没什么印象。”
      “哦,”慧遥抚了抚额间的头发,回头望向安伟,“当天,应该有监控吧?”
      安伟一屁股靠向转动座椅,顺势后退了一米多。
      离开了沐阳酒店,颤抖的呼吸已经震得慧遥满脸通红,随后又白得像纸,毫无血色。
      她扶着路边的大树,宛若失去知觉的病人,嘤嘤无助。
      监控画面中那模糊而清晰的一幕,那个陌生而熟悉的人影宛若恐怖镜头,轰炸她的即将透支的精神状态。
      如果人生的记忆也可以像电影那样随意剪辑,慧遥情愿不要出现这里的任何记忆。
      最不愿意相信的到底还是发生,从最初的恐慌到后来的恐惧,从刚刚的恐惧到后来身心俱疲,从悲伤变幻成现在的超时空的屹立。
      原来,接受一件残酷的事实,不过经历这些阶段。
      慧遥来到刘长贵的遇害现场,寻找最后的安慰。
      明瀚正在那里四处查看,见到她失魂落魄的身影,怔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慧遥睁开泛红的双眸,凝视眼前镇定自若的他,仿佛昨天的激烈争吵根本不存在一般。
      明瀚有些奇怪,看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你吃过午饭了吗?一起吧。”
      慧遥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默然无语。
      而明瀚时不时回头看看她,直到附近一家肉类熟食店才停住脚步,“这附近没别的店铺,在这儿可以吗?”
      慧遥微微点头,随后跟他在靠窗的一边坐下。
      点完饭菜后,两人默然注视对方,都无从开口。
      许久,当店主送上本店的招牌烧鸡后,明瀚才捏起一块鸡腿递过来,“吃吧。”
      慧遥注视眼前扑鼻的香味,“明瀚,我今天来,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明瀚面色一沉,放下鸡腿,“你不用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你要告诉我!”
      明瀚不耐烦站起来,“老板,我们不在这儿吃了,麻烦你给我打包一下。”
      “明瀚,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想,想弄清楚一点。”
      明瀚并不理会,付完钱扭头就走,“你管得的已经太多了。”
      “我不会妨碍你的,我就是想问你怀疑雪梅理由,除了,除了上次慕小姐中毒可能是她做得以外,还有什么!”
      明瀚骤然停足,猛然回身,快步走向胶着在原地的她,“慧遥,你发现了什么?”
      慧遥心中最后微弱的希望消散,“看样子是真的了?”
      “你先跟我说你发现了什么!”
      “你先告诉我。”慧遥回望一眼刘长贵遇害的现场,“就算慕小姐上次中毒是雪梅做的,就算她也牵扯到刘长贵的命案。可如果两者完全没有联系,你绝对不会这么盯着她不放。所以,刘长贵命案的现场,应该还有别的线索,是不是?”
      明瀚不觉拔高声调,“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抱歉,”慧遥倔强地说,“希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钟慧遥,”明瀚丢下手中的打包袋,对她坚持甩手无奈,“慧遥,你父亲也是警察。所以你应该知道,案情我不便透露给你。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你知道了什么,希望你跟我好好配合,这才是让死者安息的唯一做法。”
      “我会告诉你,可我现在并不确定我所发现的线索跟这件事到底有多大的关系。我需要从你这儿解答一个疑问,一个让我踏实的疑问。”
      明瀚满身的无奈与无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刘长贵入狱之前是学习化工的,这次在他的屋子里发现了少量的□□,如果推断没错,这应该是清雯上次中毒的毒物来源。”
      “也就是说,雪梅有了灭口的动机。”慧遥恍若断了线的风筝从万里之巅飘飘坠下。
      “可以这么说。”
      “可是,慕小姐中毒的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我会答应清雯结案,主要是因为害她中毒的牛奶瓶子跟承装毒物的容器以及一些有用的证物都找不到了。这个凶手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投毒,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最重要的证物消失,来头一定不小。所以,结案只是暂时的,只是要对方有所松懈而露出破绽。”
      “哦,”慧遥恍若一根投入海面的石头,哗啦啦跌入海底两万里。
      “好了,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
      慧遥泪珠悄然滑落,她强打精神,甩掉泪痕,面对明瀚的期待,却只吐出了几个小的听不清的字眼,“抱歉,我会告诉你,可不是现在。”说罢转身就走。
      “钟慧遥!”明瀚彻底被激怒,火爆上前截住她,“你想干什么!你在耍我吗!”
      “对不起。”
      “你给我站住!”明瀚一把抓住她,“现在马上给我说清楚,否则不许走!”说罢在她还来不及抽手时,腕上一丝阵痛,一把玲珑剔透的铐子就将他跟她牢牢地栓在了一起,她的脚步也在不听使唤中被迫跟紧他的步伐。
      “你干什么!凭什么铐我,我又没犯法!”
      “你妨碍公务,欺骗执法人员,我现在怀疑你意图泄露案情机密,包庇罪犯!”
      “你,你放开我!”慧遥奋力挣扎,却是枉然,动作过大,反而引来路人异样的目光。
      “别闹,再闹把你关起来!”
      慧遥只能乖乖跟他走。
      明瀚掕起一边的打包袋,一路拉着她回到案发现场附近,坐定后,打开饭盒递给她。
      慧遥别过脸不接,明瀚一挥手,慧遥跟他铐在一起的右手就被迫触碰到那个鸡腿。
      慧遥赌气再甩手,仍不肯接。
      “不吃算了”,明瀚也懒得哄她,直接拿回来自己啃。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可怕的沉默,慧遥满腹心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如今却深陷泥淖,无可奈何。终于掌不住泛滥的泪水,奔流而下,原本试图克制,却越哭越迅猛,越哭越任性。
      明瀚抬眼瞬间,一丝恍然,手边的食物也顺势滑落。
      梨花带雨的美人面总是太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尤其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过泪的她,明瀚差点误以为那双水汪汪的明眸,属于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慕清雯。
      可慧遥终究不是清雯,她的泪来得迅猛,来得任性,来得潇洒,即便那双眼睛明明透漏着悲伤、无措与柔弱,却依然让他无能为力,连句安慰的话都无从说起。
      最后,明瀚不得已掏出纸巾递过去。
      而这个举措却是他做出最愚蠢的决策:即便再怎么小心,也避免不了敏感的纸巾沾上手上刺眼的油渍。
      反而让她哭得更厉害,更失望,更愤然,扯过右手自己擦拭,却是不停擦不停流。
      而明瀚的左手,也不得不随着她的右手逐流:尴尬有之,无奈有之,毫无应对之策亦有之。
      最后,明瀚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别哭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慧遥终于领情,倒入他的怀中继续发泄。
      明瀚本想等她好一点再继续开导,另一个念头突然跳入脑海,在他来不及推开时,慧遥已摸下他身边的钥匙,并迅速为自己打开自由之门,而他却被迫于旁边的桌子腿拷在一起。
      慧遥擦了擦眼泪,将钥匙丢在一边,“明瀚,对不起。你不该忘了,我爸爸也是个警察!”说罢不顾他厉声叫喊,挥泪离去。
      明瀚只能用力掀开桌子站起来,对她远去的背影捶胸顿足。而低头瞥见掉在地上吃剩下的鸡骨头,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瞬间扑入脑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慧遥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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