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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沈欣婷视角的那些年(上) ...

  •   作为沈家的大小姐,我本该一出生就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里呵护,可我的父母都是强势的生意人,没多少空管我。
      而我那个年长两岁的哥哥沈麟君,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不但抢我零食,扣我零花钱,还常常恶作剧欺负我,甚至往我的擦脸霜里放辣椒酱,为此他也没少被我母亲教训。
      可教训完之后,他该干嘛干嘛,一样嘻嘻哈哈地继续欺负我,让我没少怨恨他:老天爷,这个哥哥能不能退货!
      上学后,哥哥依旧喜欢抢我的东西,可这个时候,他不再一边往自己嘴里喂,一边面对我的哭闹哈哈大笑了,而后偷偷攒起来,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塞进他们班一个漂亮的女同学的书包里。
      我气得嘴歪眼斜,立即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母亲。
      母亲当场七窍生烟,直接拔了根棕树枝摁住哥哥一阵暴打,“小小年纪不好好念书,欺负你亲妹妹,还把抢你妹妹的东西拿去讨好女孩子,你都跟谁学的!”
      哥哥被打得哭天抢地,屁股肿得几天都不肯见人,我却吞着零食在一旁自鸣得意。
      父母担心哥哥因早恋而耽误学业,便盯得他更紧。
      可盯着盯着,他们却有了意外之喜:哥哥喜欢的那个女同学名唤慕清雯,竟然是个出身百年名门的高贵千金。
      父母有意让我和哥哥向慕家的子女学习靠拢,因而我也很快认识了慕清雯,还有她的大哥哥江明瀚,表妹茹意,以及那个不太爱跟我们说话的吴俊涛。
      我们这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就这样成了儿时的玩伴。
      哥哥一如既往地调皮捣蛋,即便面对他喜欢的女孩子也改不了那气死人不偿命的恶作剧,每每弄得我哭天抹泪,清雯姐和茹意怒目相对,他还扯着嘴巴跟我们做鬼脸。
      这个时候,年级最长的江明瀚就会果断出手教育哥哥,宽慰两个妹妹,也不忘在我嚎啕大哭的时候三言两语逗笑我。
      因而,每次哥哥被明瀚教训的仓皇出逃时,我都一脸幸灾乐祸,“同样是哥哥,差别怎么这么大!”
      当然,父母让哥哥跟慕家的子女学习也刺激了他的好胜心,为了打败江明瀚和吴俊涛,他在后来的几年奋起直追,一跃成为我们这群人中的佼佼者,让父母乐开了花。
      但我看得明白,清雯姐对他的助力最大,她是他不断改变的动力,江明瀚和吴俊涛不过是他成长路上的参照物罢了。
      几年之后,明瀚弃笔从戎跑去参军,清雯姐和哥哥他们相继出国镀金,父母依然没空管我,我顿时放飞自我,唱着高歌踏入了属于我的叛逆期。
      这个时候,我泡吧抽烟,纹身染发,跟着一群同龄人四处玩乐,穿着暴露不说,还满口污言秽语,自以为张扬个性,却吓得父母面面相觑,进而紧张焦虑。
      慕老太太见到我的头发和纹身连连摇头,“你们真该好好管管她了,太不像话了!”
      父母连忙逼剪了我五颜六色的头发,摁着我洗掉纹身,关进房间不许出门。
      可他们怎么可能关得住我,直接跳窗出去泡吧,气得父亲直接带人去夜店将昏头昏脑的我给绑了回来。
      次日,我便在新闻上看到那个夜店昨晚被警察突击检查,抓了好几个打□□的年轻人,虽然那些人都被打了马赛克,可我依然认出有跟我一起玩乐的家伙。
      想起自己昨晚刚喝了一杯酒就爬到卫生间吐个没完,我自己也是一头冷汗,唯恐自己中招。
      好在,我幸运地躲过了。
      自那以后,我稍稍乖了点,却依然我行我素。
      几个月后,我猛然听说一个夜店认识的小妹不知道肚子怀了谁的孩子,竟然一个人跑去黑诊所打胎,却不幸大出血死亡的消息,才终于惊醒了外面世界的可怕与险恶,进而在父母的棍棒加持下,不敢再随意胡闹。
      再见到清雯姐和茹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在她们出尘脱俗的高贵气质面前,我简直像个低俗无知的粗鄙人,这让我极度自卑与内疚。
      再看看我小时候一直鄙视的大哥沈麟君,似乎一转眼的功夫,他就从当初的那个混世魔王变成了如今玉树临风,意气风发,迷倒万千少女的青年才俊。
      我彻底沉默了,“沈欣婷啊沈欣婷,过去的十六年,你都干了些什么?向父母告哥哥的黒状,躲在自我感受良好的环境中肆意妄为,挥霍青春。自以为张扬快乐,其实真正该学的东西,一概都还给了老师。”
      我情绪低落,哥哥便主动弹钢琴,帮我排解忧思。
      我默然望着他,眼角不知不觉就湿润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个大哥变得称职,而我这个妹妹变得如此不称职了?”
      哥哥粲然一笑,一拇指摁在我的脑门上,“你这个脑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我们是亲兄妹,血脉相连,荣辱一体,你不高兴,我自然要哄你开心。”
      我嘴角一歪,“那你小时候为什么老欺负我!对清雯姐都比对我好。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江明瀚才是我大哥,你就是个冒牌货!”
      哥哥笑得直不起腰,“这些你还记得啊,没想到你这么记仇。好,怪我,怪我,好妹妹别生气。”
      我丢给他一枕头,“得了吧,我又不是林黛玉,用不着你这个贾宝玉来哄。”
      我是沈家的大小姐,是家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沈家的家教,尤其在慕家姐妹面前,不能被她们秒的渣子都不剩。
      所以,为了我们家的脸面,也为了哥哥那句“荣辱一体”,我也开始以慕清雯为榜样,努力无限度向她看齐,哪怕有东施效颦的风险,我也要挣回来属于自己的面子和骨气。
      当然,我的努力也在后面的几年中成效显著,在江州一众名媛中获得了属于我的地位。
      长大之后,我也陆续接到一些男生的情书和鲜花,可每次面对他们的追求,我第一反应都是躲,是逃。
      在别的女生都在谈恋爱,说甜蜜的年级,我却对一切都表示无感。
      我曾经也在心里想过自己理想的男友,可想来想去都被那些无脑影视剧的男主角占据了空间:如此完美,又如此的不现实。
      要找现实中的,我大哥沈麟君倒具备霸道总裁的各项条件:少年得志,帅气迷人,能力出众,运筹帷幕。
      可他在跟清雯姐订婚之前,身边没少聚集来自各方的莺莺燕燕,他美其名曰,“你情我愿,有何不可。况且年少好奇,也不为过!”
      我一噘嘴巴,表示对此鄙视至极。
      不光我大哥,我爸爸,长河叔叔,甚至他们同阶层的很多男士或多或少都有几个暧昧对象,与影视剧中那些一心一意的完美男主角大相径庭。
      因而,我总结出: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妻子才是他们上半身思考的产物。
      当然,相识的同龄男士中,江明瀚是个特殊的存在:洁身自好,能力出众,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还正气凌然,义无反顾,简直是教科书中走出来的活代表。
      可是,对谁都热情关爱反而成了他异性吸引力中的绊脚石。
      我虽然了解他,理解他,也依赖他,却因为相熟而下不了手,因而也始终无法理解他与清雯姐之间那层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纠葛。
      我对像哥哥那样的男人不信任,对明瀚这样的又敬而远之,因而,我母胎单身二十四年,小日子其实过得也优哉游哉的。
      我暗暗下决心:不着急,一定得着一个我喜欢他也真心喜欢我的。
      认识赵延平其实完全是个误会:当时,我听说对面公司的职员小周,年纪轻轻忽然被查出了癌症,便与一众同事唏嘘了一下。
      其实,我跟那个小周只有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两句,只是为他的年轻感到惋惜罢了。
      没想到,半年后,我在公司大楼洗手间门口竟然再次看到了他,想起他抗癌的辛苦与辛酸,我便忍不住鼓励他,“没想到在这儿又见到了你!看着气色不错,真为你高兴。加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当时明显当时怔了一下,随之眉开眼笑地向我点点头,“谢谢!一切会越来越好的!”
      我冲他点头微笑,临走还不忘对他攥拳鼓励,“一定要加油!开开心心应对一切!”
      他也笑着回给我一个勉励而又信心十足的拳头。
      我心中感叹:到底年轻,没那么容易被疾病打倒。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便时不时在楼道相遇,见他身体康健,容光焕发,我便时不时冲他微笑点头,他也喜笑颜开地对我回礼,偶尔相互问候几句便各忙各的了。
      几个月后,同事忽然传来了对面职员小周过世的消息。
      我心头猛然一紧,这才发觉自己有两三月没在楼道遇见他了,不禁阵阵落寞,深深惋惜,“没想到,他还是没熬过去。哎,人在疾病面前,真是太渺小了。”
      我心中唏嘘了好一阵,一抬头竟在楼道看到他那张阳光灿烂的脸似乎正向我打招呼,吓得我差点尖叫出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向身后靠了靠,“你,怎么,又活了!”
      我几乎都听不见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而他也听得一头雾水,“我,活着啊。你怎么了?”
      瞧着他那双灵动而又莫名其妙的双眼,我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认错了人,便仓皇冷静下来,“不好意思啊,刚刚想事情,没看到你。对了,有好久没看到你了,去哪儿出差了吗?”
      他笑笑,“不是,之前有个朋友在这儿筹备开诊所,我正好有空,就过来帮了几天忙。今天他说请我吃饭,就又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极力掩饰内心的尴尬与慌张,“那你快去吧,别让你朋友等急了。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言毕,落荒而逃。
      透过门缝,我见他向另一旁的诊所走去,便以忘记带门禁卡为由到一旁的物业登记来访名册,顺便查看他刚刚的登记记录。
      这才搞清楚他真的不是小周,大名唤作赵延平,是个职业医师。
      我暗拍脑门,大呼乌龙,“沈欣婷啊沈欣婷,你这脸盲也太离谱了吧。认错了人不说,还差点闹笑话。好在他是个医生,应该把我当成他某个病人了吧。还好,还好。”
      正心中暗道幸运,一不留神就被不知哪个家伙洒在楼道的奶茶骤然滑到,重重地摔了一跤,疼得我龇牙咧嘴,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个时候,赵延平和他的朋友正好一块出来,连忙上前扶我起来,“没事吧,怎么样?”
      我望着他满脸痛苦,“赵医生,你来的正好,这儿好疼,快帮我看看。”
      于是,我先是造访了他朋友的诊所复位止疼,后又不放心跟他去了一趟市二医院,拍了片子,拿了药,回了家。
      我心中苦笑,“这下,真成他的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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