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114、第十五章 世界破坏者（2）

　　用完早餐以后，米霍克按照惯例揹着黑刀去乱葬岗继续指导索隆的修行，今天他是省略晨练特地晚起，只为了能够有多一点时间稳定维恩的精神波。至于为什么是睡进他的怀里而不是自己房里，根据胸膛的主人说法是这样就近治疗比较方便。
　　钟声未敲满八下，佩罗娜应该还窝在她少女心的卧房，维恩决定去六楼琴房摸摸搁置已久的大提琴，享受自多个月前就无暇体会的宁和。
　　详尽的指标依然贴满了灰砖堆砌整齐的墙，维恩踱着细碎如猫的步伐在城堡里拐过一个又一个弯，走上一尘不染的回旋石梯，来到长廊尽头推开纹理深厚的木门。偏暗的光线穿透大扇圆拱玻璃窗照了进来，如同点点星子洒亮漆黑沉稳的平台钢琴与摆放在斜前方的雕花铁椅，或许久未经人进入，整个室内还飘散一股淡淡的尘味与安定的静谧，甚至还能瞧见在空气里旋转飘飞的尘埃。
　　维恩缓步趋前，冰冷的指尖随着走动悉心感受琴身每一寸光滑，目光投向平躺在地，雕花铁椅边的琴盒，没有多想便翻开盒盖拿起沉睡其中的贵妇人。由顶级杉木制成的大提琴外型优雅，散发出质感细腻的橘摩卡光泽，丝毫没有沾染上任何灰尘与污垢。她坐入铁椅，极其温柔的替它安上细长的琴脚，取出琴弓将提琴立于腿间分别调整好弓弦、琴弦的松紧，试拉了几个音确认音准，便把大提琴自然靠着胸膛，左手持弓架在琴弦之上轻柔滑动，右手优雅从容按弦，微敛美眸专心演奏低沉平稳的曲调。
　　木材赋予提琴生命，同样木材的好坏也决定了提琴音色的优美于否，即便多月未拉奏，保养细心的大提琴音色依旧深沉完美得听不出任何瑕疵，丰厚抒情的音符宛若溪水在四方天地流淌不绝，琴弓一左一右来回织出朦胧动听的乐章。维恩忘情闭上双眸抛却烦恼忧愁，将自己放逐到时光边境，凭着小时母亲的教导拉起洗涤心灵、旋律浪漫的古典乐。
　　轻快活泼的、和缓平静的、华丽梦幻的、慷慨激昂的、悲伤凝重的、迷惘徬徨的……维恩时而拉得慢缓时而急促，着迷的拉过一曲又一曲，每一曲都象征解放她内心的束缚，每一曲都刻划出她对母亲的思念。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的靴跟声替无瑕的乐曲添入了细致的和声，分散了她的专注力，维恩略不在意的微微抬眸，典雅的乐声始终没间断。
　　英俊惊人的米霍克推开半掩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美得令人屏息的静划——即便没开灯，室内光在玻璃窗的折射下也显得唯美宁静，出落大方的维恩安坐于平台钢琴旁的雕花铁椅，柔细的银发如同最上等的绸缎自然垂坠，纤纤素手持弓来回拉奏工艺巧妙的大提琴，神情投入而美丽，如天上谪仙般颇有一种独到的美感气势。
　　令人陶醉的弦乐持续着，没想打搅此时美好的和谐，米霍克迈开长腿走向平台钢琴撑起顶盖，露出内部一丝不苟且构造精密的元件，坐上真皮方椅掀起键盘盖，骨节分明的长指搁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等待，一双摄人心魄的金眸越过钢琴含着淡淡的宠意凝视她，感受到他的视线，维恩扬起眼帘，唇边捎起了然的微笑予以回望。
　　随着末节的休止符落下，忧伤的音律还在心湖泛起遗憾的波澜，深沉稳重的大提琴又开启新的章节，米霍克调转目光回到琴键，细细聆听出她所拉为何后，噙着淡笑十指优雅流连于琴键之上，指间流泻出悠扬恬静的柔美乐音，时不时踩压踏板，和维恩两人演出一场默契十足、动人心弦的超水准合奏。
　　阴森岛正午的日光是散漫的，似乎连带也晒慢了时间，圆润悦耳、丰富饱满的琴声依然和谐进行，有时是他弹着钢琴带领维恩，有时是维恩拉着提琴牵引他谱下属于两人的浪漫协奏曲，直到最后一个小节结束，室内回归最初的沉寂，心灵相融的感动还激得胸臆馀波盪漾。维恩放下琴弓睁开剔透的绯眸，她没想到米霍克音乐涵养居然如此登峰造极，连高难度的古典乐都娴熟无比。
　　“你弹得很好。”
　　“妳的大提琴藏着太多心事。”
　　时间滴答流逝，钟摆再度规律的摆动，维恩沉默的放下琴弓，清秀容颜蒙上浓浓的哀伤。
　　“我的琴技是母亲教的，她是盘古城最厉害的音乐家，但她却在我十四岁那年被那些垃圾害死了，我的父亲、哥哥与劳尼一家人都是。在那之后我与劳尼被送进了悬崖上的研究院，直到十七岁才逃了出来。我一直以为他们是眼红我们希弗斯坦一家凌驾其上的权势与财富，不过从圣地回来我才知道不止于此。”
　　初次听见维恩亲口诉说自己的家世，虽只是冰山一角，却已沉重得令米霍克眉头一拧。十四岁应该是比花园里的玫瑰还芬芳的年纪，她却被迫关进人非人、鬼非鬼的实验中心度过充满争斗流血的每一天，在如此血腥无情的地狱里绝望度过，直到剩下她孤伶伶的一个人。而在背后策划推动这一切的就是那高据世界政府的权力者，五老星。
　　米霍克双手离开琴键，若她没有觉醒，失去劳尼打击过度的她是不是就会成为让世界颤栗的杀戮兵器？
　　“五老星与唐吉轲德多弗朗明哥说了什么？”
　　“我在盘古城边陲遇到了以往对父亲大人卑躬屈膝，如今却傲慢无礼的混帐，这更加深了我想夺回希弗斯坦一族原本所拥有的一切，没想到五老星知道我有恶魔的血统，说父亲大人从来不愿真正效力于他们，只要我愿意发自内心归属圣地，他们会还给我希弗斯坦一家的尊荣，而唐吉诃德则说我被父亲大人关在象牙塔里，什么都不知道。”
　　米霍克薄唇垂倾一边，敛下眼睫思考了好一会儿，空气陷入无声的沉默，窗边光线映得他的侧脸阴影分明，维恩彷彿瞧见他金碧辉煌的眼里掠过一道光，但不确定是不是黯淡的室内显得他本就锐利的鹰眸分外明亮。
　　就像暗夜里的猛禽一般令人寒颤不止。
　　“妳打算怎么做。”
　　米霍克抬起眼凝视维恩，低沉优雅的声调就像最上等的天鹅绒抚过大脑的褶皱，给人一种安心舒坦的感觉，维恩意志坚定的与他互望，因为她知道无论她的决定是什么，米霍克都会陪着她。
　　“我想知道真相。仔细想了想从初见到现在唐吉轲德的态度，他明显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认为他会想在黑市取我性命，当然也不会是五老星。”
　　米霍克眼神流泻出丝丝笑意，似是知晓些什么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妳要跟他谈判。”
　　维恩噙着玩味的笑，鲜红的血眸如同璀璨的宝石隐隐闪耀，“是阿，他欠我的债可多了，不过我要更有意思一点的东西，只要能查出到底是谁……”
　　突兀的电话铃响打断了维恩，她怔了半晌，米霍克面不改色的掏出口袋里的电话虫。
　　“喂喂，米霍克，我查出那次在黑市的狙击手是谁的势力了。”
　　认出富含朝气的磁性嗓音与电话虫左眼的三道爪痕，维恩吃惊转向沉着儒雅的米霍克，他早就料到这件事没想像中那么简单，所以才委讬香克斯处理吗？
　　“是谁？”
　　“是地下世界的‘千面人’梅森马兰，他在新世界这里有个据点，先这样，我要去开派对啦。”
　　香克斯情绪高亢，听起来似有几分醉意，维恩伸出手示意米霍克将话筒给她，问清楚后再度交予他挂断。
　　“那么……什么时候该亲自拜访他呢？”维恩心情极好，眼眸弯弯扬起美唇，露出让人凉透骨子的笑容。
　　“不好了，鹰眼！那笨蛋的眼睛又开始痛了，而且比之前还严重，连刀都拿不稳……”佩罗娜打着桃红色的小洋伞，神色慌慌张张的从石壁中钻了进来。“阿，维恩妳终于回来了！”
　　没兴趣与佩罗娜叙旧，维恩皱皱柳眉，不知怎地她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眼睛？索隆的眼睛怎么了？”
　　米霍克站起身，“杰尔马舞会那天，妳借助残槿力量的同时，它也划伤了索隆的左眼。”
　　“他在哪里，快带我去。”
　　无暇多言，三人默契一致的往索隆所在的树林深处奔去，想起残槿这把极端可恶的妖刀，维恩忍不住捏紧掌心，难怪在白土岛的时候萨博说得那么轻松，该不会……残槿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