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不再遇上》方舟浮萍

5、第5章

　　墨然

　　头疼的厉害，口很干，想喝水。不知道这是不是宿醉，如果是以后再也不想了。穿着拖鞋去客厅找水喝。吓了我一跳，沙发上竟然有个人影，伸手去开灯。“你醒了阿。”
　　“是谁？”
　　随着灯亮了起来，我看到了大侠。
　　“你怎么在这啊？”
　　“我不在这你怎么回来啊？”
　　“现在几点了？”
　　“晚上11点。”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没把水喷出来，怎么才晚上，我以为都到早上了。
　　“你从下午5点就睡到现在。”
　　“是吗？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你酒品不错，喝醉后不闹，就是睡觉。”
　　给他递过一杯水，“谢谢你送我回来，关键时刻还是你仗义啊。”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大侠，今天下午没怎么样吧？”
　　“那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
　　大侠看着我沉默了一会说：
　　“你睡着的时候，哭了。”
　　我笑起来说：“是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你骗人吧。”也许悲伤太大的时候，自己都麻木的感觉不到了。
　　“墨然，你还是舍不得杰吧？”
　　“没有啊，结婚对他是好事啊，而且还是高干的子女。”
　　“你也发现了。那你为什么哭？”
　　“我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哭也算啊？”这个理由自己都不信，我一直害怕喝醉，因为知道一旦醉了就会流露自己最真实的感情。就象大侠看到的一样。我在心里哭了。

　　“墨然，那你还在恨什么呢？”
　　沉默了许久，我也不知道。也许：
　　“我恨他没有得到幸福。”
　　“他的幸福只能你给，你不想给，又不想让别人得到，你不是太自私了点吗？”
　　“可我给不了，总有人可以的，但起码不是现在在杰身边的那个女人啊。如果说我自私，你还不如杰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你真是个小孩，有那么容易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吗？如果真的遇到了一个，其他人就只能是将就了。”
　　大侠的话让我似曾相识，是啊，最爱的只有那一个吧。

　　我楞在那里，大侠丢下一句：“你们两真能折腾。”就走了。
　　原以为黑夜都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我又重新回到了黑夜中。大侠以为我的眼泪只是为杰掉的，其实他错了，我也是为自己掉的，我也更恨自己。
　　脑袋太疼时，想不出问题的答案，或者根本就没有答案。
　　突然清脆的手机铃声响了，打破了黑夜的沉默。
　　这么晚了是谁，我楞了一会，不想接，心里笃定是个不想见和不想再提起的人了。手机响了一会，停了下来。我走过去拿起手机，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可能是打错了。突然，同样的号码又再次打过来。可能真的有事情吧。
　　我接起来。
　　“喂？”
　　“是我。”一个男的声音，很熟悉但很遥远。
　　“你是...”
　　“好久不见都听不出来了吧，我是余浩。”
　　我心里微微一颤。平静了一下说：
　　“哦，怎么有事阿？”
　　“除了有事，我就不能打给你了吗？”
　　“你怎么找到我的号码的。”
　　“不难。成杰喝醉了。打开他的手机看到的第一个号码就是你。”
　　“你怎么不去做情报工作啊？”
　　“我不是有意的，是他要打给你电话时把手机掉落在地上的。”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再次无语中。
　　“墨然，我会在这再待几天，能不能...”
　　“我明天要出差，想睡了。晚安。”
　　“那你早点睡吧。”

　　手中还握着电话，余浩，已经快要永远封存了的名字，为什么又出现了？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再有瓜葛了，既然这么多年都可以不用联系，成为了陌生人，就这样陌生下去，别再遇上了。我很理智，知道即使我们再见面，也不可能再有故事了。谁说故事都该有续集的，可人们偏偏忘了续集永远没有原版好看。想着，心不觉的抽疼了一下。也许还是不甘心吧。
　　倒在床上，既然决定不再见面，可是为什么眼泪会流下来。

　　早上起床，摸到眼角湿湿的印记，才发现自己真的哭了。
　　可是生活依然继续，该上班还得上班，世界是自己的，没人会理会。打起精神上班。今天是新的一天。
　　提起精神走到办公室，我还有工作可以忙碌。
　　“帮我泡杯咖啡。”秘书出去了。然后快速的折回。
　　“今天早上有人送来的。”
　　我抬起头，看着秘书手上大把的海蓝色的勿忘我，小小的花簇，带着淡淡的忧伤。
　　“给我的。”
　　“是的。”
　　我接过来。翻开卡片，潇洒凌厉的字象要刺穿纸背，写着一首诗：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没有落款，不禁冷笑了一声。这样傻，这样的评价对我来说太高了吧。勿忘我这种花在花的大家族中算不起眼的，也许人们只是因为它的名字，才对其有特殊的感情。勿忘我，还有什么不可以忘记的呢。

　　秘书看着发呆的我，“谢谢，下次如果还有人送来，不用拿给我了，你怎么处理都行。”
　　“哦，我知道了。”
　　秘书摇着脑袋出去了。

　　也许我已经过了会看到花会激动的时候了吧，心情变了，什么都变了。看到笔迹，就知道是谁送的了。余浩的字和他在上学时的傲气一直还印在我的脑子里。
　　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我接起来，是老板。
　　“墨然，中午有个客户要来谈生意，陪我一起去见见。”
　　“好的。”
　　“客户资料你看一下。熟悉一下。工作吧。”
　　一会秘书拿进来一堆资料，我翻开看了下，是个地产公司，绿景地产。要做个大的企划方案。我门公司专门做商业地产的策划，成杰手上的几个商业楼盘也是我们公司做的。可是一看这个地产公司不是本地的。难道慕名而来？我也太高估自己了。

　　中午十一点，路上车不算很多，老板驱车载着我去酒店见客户，路上我问：“不觉得奇怪吗？好象不是我们市的开发商啊？”
　　“恩，我也很奇怪，不过他们也许准备进入我们市的市场吧。一会再细细的了解下情况。”
　　饭局订在了豪华的酒店，装修没有其他酒店的恶俗，咖啡的色调，很幽雅的气质。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这是我的助理，墨然。”
　　我抬头看在着余浩，怎么又是他，以前想见怎么也看不见，现在不想再见面，可好象上天作对，非要遇见。我平静了下呼吸。
　　余浩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丝慌张，甚至带着些冷漠，说到：“你好，请坐吧。”
　　我们又回到了陌生人。昨天感觉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我在打量着他，脱掉了从前的学生装，合体的西装领带更加挺拔了原来的就很高的身姿。脸上少了年少轻狂的锐气，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成熟，沉稳，自信的气质。他变了。
　　两个老总在谈着计划和方案，我却走神了。
　　“墨然，把我们以前作过的案子给余总看看。”
　　我拿出我们的方案递给余浩，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接了过去。
　　“回去我慢慢看，大家先吃饭吧。”
　　余浩说话的气势显然盖过了我的老板，有些人天生就有种使人感到压力的能力。余浩就是这样主动决定了一切的人。
　　“老板，刚才秘书说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先回去了。”
　　老板看着我，眼里好像说着这样不好吧。可是我坚持倔强的看着他，其实眼神里说的是：求你了。
　　“好吧，自己打车回去。”
　　我抓起东西，伸手去握余浩的手：“余总，不好意思。先走了。”
　　余浩并没有立刻伸手，看了我好半天，拿出手来握，还没接触一秒钟，我就抽身离开，因为那短暂的接触已经让我重新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
　　我走出酒店，打上了出租回去。
　　坐在车上，手机突然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撒谎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不是说去出差吗？我一会去参观你们公司，别再躲我了。
　　是余浩发来的，我并没有存下他的号码。
　　天啊，不要见到你。
　　回到办公室，同事都去吃饭了。我泡了杯咖啡，提了提精神，也许自己这两天太分神了，手上的工作都没有好好完成。打起精神，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可逃避的。以不变应万变才是自己的风格。况且如果真的要躲，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和他真的还有什么似的。看不到他时，自己还可以冷静的分析事情的轻重。可是真正遇到他时，能不能顶住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