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街·灯火阑珊》梅三有语

38、Three big families 38

　　据说艾温斯从费尔顿家回来后，三天内都没在外边露过面，而且听说这三天里，费尔顿去往艾温斯家的次数也实在是太过殷勤，不得不令某些人，暗暗提防。
　　众所周知，艾温斯与纽约的几大家族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往来，或生意上的，或道义上的，而麦克唐纳家的雷纳德更是与他相交将近二十年的好友，从少年时，他们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于是某些人就在想，艾温斯与费尔顿的关系密切，少不了也是在为麦克唐纳家做暗中引线，或者也可以直接说是在为雷纳德寻求一个坚实的□□势力。
　　众说风云再加上一点利益的色彩，于是让很多人就忽略了一件事。
　　那个纽约□□头子，为什么每次去见艾温斯的时候，都穿得跟个新郎官一样？
　　艾温斯倭在自家的沙发上，一脸的愁容。
　　雷纳德看着他，却是满脸带笑，暧昧不明。
　　“雷纳德，如果你再这么笑下去，就请你从哪来，迅速马不停蹄地回到哪里去，大门在那里，慢走，不送！”
　　“别这样，乔伊！”
　　艾温斯一点逗闹的心思都没有，苦撑着一张阴沉发青的脸，选择对雷纳德一脸欠揍的笑意视而不见。
　　“这种时候了，你还能这么悠闲，我真的很佩服你，雷纳德！”
　　雷纳德哼哼笑道，“别紧张，乔伊，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他看来，帕瓦兹即使再怎么努力想要占据纽约这一块天地，可三大家族在这里的根基他若是想要动摇一分，还是不可能的，而如若有一天他要向南方发展的话，相信南方也不是只有他霍齐亚一家可以独大，只要掌握了那边的形势，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看着雷纳德淡定的神情，艾温斯也不好再劝什么，他明白雷纳德有时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十二月，大西洋的寒流悄然登入了北方的临海城市，纽约市一夜之间银装素裹。
　　一直在纽约暗中操作的帕瓦兹也终于开始张扬起来，有了很大的动作，但凡与麦克唐纳家有关的商家，无不觉察到，正有一股不小的势力跃跃欲试，打算取而代之。
　　为此，麦克唐纳家举行了一次家族会议。
　　既然涉及到商家，那就属于雷纳德管制的范围，家族里的长辈们为着本家的利益和权力，在保证一致扶持开路的前提下，也少不了对他耳提面命。
　　然而对于这次南方的霍齐亚家举旗来犯，他们多多少少还听到了一点风声。
　　那次的竞拍会，雷纳德闹出的动静着实是太大了。
　　“雷纳德，你的私人生活我们不会干涉太多，但还是小心为好，别玩得太过了。”
　　雷纳德呵呵笑道，“放心吧，马伦叔叔，我有分寸。”
　　马伦挑挑眉头，不再说什么，沉吟了一会儿，坐在对面的里根倒是有些心生不满。
　　“既然知道分寸，也该懂得适可而止，你跟艾温斯家的那个小子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与我们麦克唐纳家也有互利的作用，这些我们都认可，但是他经营的那些地方毕竟不是什么正当的行当，听说我们的人也有很多都喜欢跑到那些地方去，这不是好现象，雷纳德，如果我们家的人带了这个头，下边的人就没法管制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雷纳德轻笑，看了看在座的每一位，要么是身居高位，要么就是身处在利益颇多的部门，这些人，在享受无比尊荣和利益成果的时候，他雷纳德在做什么？
　　要么给有些人当垫脚石，要么给某些人当经济后盾，要么……就是在忙着给某些人处理善后，擦屁股。
　　而此时此刻，这些人居然一起来批判他的个人生活。
　　他垂了下头，一脸凝重又带着点嘲弄似的表情，说道，“里根叔叔的意思是，要我们把自己都洗得干干净净，最好个个都像个传教士那样，除了给自己带上一个光圈，还得脱俗得像个上帝？”
　　里根听到这话，倏然一愣，“你……雷纳德，你这叫什么话？”
　　雷纳德解释道，“里根叔叔，我想问的是，当您坐在办公室里下达命令的时候，您能掌握住每一个手下的心思吗？还有，坐在您面前听您受教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会在背后里骂您，但是您……听得到吗？哦，您别急！”雷纳德抬手阻止了里根的插言，继续道，“所以，您看到的东西未必全部都是真实的，而这些话题您认为他们都会在哪里说？国政宴会？还是同事聚会？哦不，他们通通都不会说，他们只会在让他们感到最放松的地方说，当然，这都是小事，您不屑于知道，但其他的呢？比如说……您的政敌，他的下一个行动，下一个目标，如果没有这样一个让他们如此放纵的环境，您还会在什么地方听到这些声音？”
　　“雷纳德，你……这……”
　　雷纳德站起身来，慢慢踱到里根面前，“里根叔叔，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五年前若不是艾温斯从您的老对手那里听到了他的计划，那您今天的这个位置，恐怕也不会坐得这么稳当吧？呵呵，您不愿意做一个低俗透顶的人，没有关系，您可以继续保持您的高尚，为了麦克唐纳家的尊贵神圣，我雷纳德，自愿跳进这个……这个奇臭无比的烂坑里，变成了您眼中最低俗，最无德的小人，难道这种牺牲，还不够吗？”
　　“雷纳德，你……”
　　“好了，里根！”马伦拍了两下桌面，停止了两叔侄之间的斗嘴，清了清嗓子，看向雷纳德，“雷纳德，你有你的做事方法，但里根的话说得也没错，不管怎么说，你代表的也是我们麦克唐纳家，有很多人都在看着呢，我不希望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拿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来大作文章。”
　　雷纳德摊了下手，很无奈地回道，“尽力而为吧，谁知道明天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呵呵！”他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对不起，我还有个约，失陪了，各位叔叔！”说完，转身离去。
　　“雷纳德，你……”里根想要站起来阻止他，却被马伦按了下去，直到雷纳德离开会议厅，才一股怒气地叫道，“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马伦叹了口气，“行了，里根，你应该庆幸，这小子还记得自己是麦克唐纳家的人，要不然，这些年你还真以为他会不计前嫌地帮你和汤尼？”
　　里根错愕了一下，吱呜了两声，再也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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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烛光，晚餐，悠扬的小提琴独奏，浪漫的二人世界……
　　可为什么，偏偏就在这么一个有情调的地方，会蹦出另外两伙人来，搞得整个餐厅像是飘着硝烟的战场？
　　一边是突然现身在纽约的意大利□□少爷——埃德蒙多·肯·莫里蒂，一边是叱咤风云的沃森家的第五代，摩兰奇·沃森。
　　而雷纳德和比利的餐桌正好处在这两伙人中间，看情形，时刻有被卷入战场的可能。
　　两边人都各自带着人马，剑拔弩张，气势汹汹，实在想像不出相隔天南地北的两大家究竟会为了什么，搞到如此地步。
　　雷纳德和比利坐在最有危险的看席上，一边吃着牛排喝红酒，一边观看免费剧目。
　　“埃迪在哪？”摩兰奇瞪着那双宝蓝色的眼睛，目露凶光地盯着埃德蒙多。
　　埃德蒙多却是一脸嘲笑地看着他，“听说沃森家的现任当家是个喜欢粘着哥哥的跟屁虫，我还不太相信，不过现在看来，传言未必是假。”
　　摩兰奇完全不理他的嘲弄，继续上前一步，“把埃迪交出来。”
　　埃德蒙多很不以然地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我把他藏起来了。”
　　“不是你还会有谁。”
　　“你凭什么这么说？”
　　“埃德蒙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去意大利的那几天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哦？我都做什么了？”埃德蒙多继续装傻。
　　摩兰奇吸了口气，指指他，“小子，这是在美国，你别太张狂！”
　　“嘿，真不懂礼貌，我的年龄可比你大。”
　　“少费话，我告诉你，埃德蒙多，若是你不交出埃迪，就算是莫里蒂家倾巢出动我也绝不会让你走出美国一步，不信你就试试。”摩兰奇发怒了。
　　埃德蒙多哼笑了声，“口气还真不小啊，有胆子你现在就可以试试，先把我撂倒再说。”他卷上袖口，做好了干架的准备。
　　摩兰奇看到他这样挑衅，哪还沉得住气，脱下外套，一把甩在地上，“妈的，谁怕谁，来呀！”
　　他的话音刚落，两个人就一起朝对方跑过去，举起胳膊挥拳猛揍。
　　“雷纳德，你不去帮帮你小舅子吗？”
　　雷纳德很淡定地吃下最后一口牛排，擦擦嘴，然后拉着比利及时转坐到另一张桌，可当他们听到响声再回头一看时，方才他们坐的位置已经是一片狼藉。
　　他摇摇头，笑着说，“两大家族的当家近身肉搏，能看到这一幕的机会不多，咱们别扫兴。”
　　比利表示无所谓地耸了下肩，然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擂台战。
　　只见这两人早已打得不可开胶，每一拳都挥出了十分力，每一脚踹在对方身上的时候比利都会忍不住咧一下嘴。
　　真是……太惨不忍睹！
　　十几个回合以后，两个人脸上也都挂了彩，倒在各自的阵营里。
　　看到手下们跃跃欲试，埃德蒙多叫道，“妈的，都给我退回去，谁也不许插手。”他阻止了自己的手下，让所有人停止了掏枪的动作。
　　与此同时，摩兰奇也怂开了手下的搀扶，擦了擦嘴角，却擦了一手背的血。
　　这小子的拳头真他妈的够硬，后边的牙都感觉有点松了，可摩兰奇心里也知道，这个埃德蒙多挨了自己那几下肯定也不会好过，他现在捂着腹部，腰挺得都很勉强。
　　哼笑道，“怎么样，本少爷的拳头好吃吗？”
　　埃德蒙多啐出一口血丝，狼一样凶狠的目光朝他射了过来，“别急，摩兰奇少爷，等一下……让您尝尝更美味的。”
　　“哼，说这么多费话，想拖延时间啊！”
　　两人同样没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展开拳脚，又一次缠在了一起，而且这一次已经基本看不清什么章法了，两人揉在一起，手被对方捆住就用脚，脚被别住，就用头，头撞不着，摩兰奇甚至张开嘴巴直接朝埃德蒙多的手腕上咬了下去，埃德蒙多被咬得大叫了一声，痛得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摩兰奇趁机翻身跃起，抬拳猛地朝埃德蒙多的肚子上招呼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埃德蒙多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先是用双掌抵住了摩兰奇的拳头，然后双掌合扣，转身，顶起，将对方的手臂拽到胸前，最后借力使力，将摩兰奇整个人……甩过肩头。
　　雷纳德看到这，不禁一愣。
　　这个招式是多么的似曾相识，只不过那人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优美，以至于埃德蒙多的这一招显得硬梆梆的，像个模仿的机器。
　　摩兰奇也很惊讶，还没等反应过来，埃德蒙多顺势压肘锁背等一系列动作下来后，基本上人已经无法动弹了。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会这招的？”摩兰奇大吼。
　　埃德蒙多依旧不敢懈怠，用膝盖压住他的后背，才回道，“那还得谢谢你呀，摩兰奇少爷。”他边喘边笑，“埃迪是个好学生，可有些人却不是个好老师，只教会了他这一招，我被摔了几次，就这么几个窍门，是个傻子也早就学会了。”
　　“妈的，你还不承认埃迪在你手上！”
　　“谁没承认，呵呵，我埃德蒙多向来敢作敢当，可我明确地告诉你，埃迪可不是被我藏起来的，他是……自愿来的。”埃德蒙多俯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可摩兰奇哪会相信，用力地一拱身，把埃德蒙多差点顶了个趔趄。
　　“你放屁……”他大吼道。
　　对这样没礼貌的小孩，埃德蒙多向来不会心慈手软，他冲摩兰奇大吼道，“你早就该断奶了，小子！”说完，又是一拳落下。
　　摩兰奇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使尽全力猛地一顶，便把刚刚举起胳膊的埃德蒙多从他身上掀了下来，之后，还没也没等埃德蒙多站稳，气急败坏的他，一头，朝埃德蒙多的脸上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