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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守则 ...


  •   事出突然,等再没有匪夷所思的情况发生,他们才缓过了神。
      “为什么……”林思清最先镇定下来,“就算用意念传讯,也应该是在窄频道上进行才对。”
      颜贞没他想得多,活动了手脚,直朝窗户奔去,“你们说从这边看得到战斗吗?”
      云端号分为七大区域,共十二层,他们身处的住宿区位于航舰远离木星的一侧前端,停放战机的机库则设在航舰底层的后半段,无论从纵向还是横向,都有着方位上天南地北的距离。加上每间寝室都有自身的隔音防护,好比发生了这连串事情,外面走廊肯定聚集了讨论的新生,可是三人在里面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那扇远看呈半透明的圆窗成了最便捷的途径。
      许澄环顾了敞亮依旧,不过略有些狼藉的房间一眼,走到她旁边。直径1米的圆窗外是黑沉死寂的太空,声音无从传播,任何两方想要传送信息必须依靠光波进行有效的转换,或使用仪器,或由大脑发放接收。
      “刚才的‘天弓’已经到达作战地点了吧。”林思清注意到颜贞的热切,不禁莞尔。
      尽管只过去了一分钟,但是一旦出战申请获得批准,性能顶尖的战机在弹出起飞闸口20秒内便足够突入时间轨道。
      许澄瞅着仍努力寻找所谓战场方位的女孩,“别说他们不一定飞去了小行星带,即便是,一来未必会打起来,其次,单凭肉眼我们根本看不了那么远,也不可能追得上战机的移动轨迹。”
      “说得对!”颜贞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对上许澄的眼睛,“要是肉眼能看到,那样的战斗得多大规模。”
      她默默松了口气,这个也非他们目前需要顾及的。
      三人合力收拾好了房间,颜贞表示累了,打算洗个澡就上床躺尸,林思清亦要回自己寝室,许澄暂时没有歇下的念头,依据航舰的时间运行,现在还不算入夜,更没兴趣学颜贞串门。她来到了地图上显示的养份间。
      一个超大的意念空间。
      说是用意念创造的并不准确,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皆具备真实的触感,所以维持这个半模拟空间的主人仅仅是延伸了边界和固定了轮廓。她漫步到边缘,毫不意外透过低透明度的窗户遥见单薄的木星环,以及部份的卫星,这个时点,“大红斑”尚余下一点尾巴在她的视野里。
      许澄在一棵她叫不出名字的树下坐下,放轻松呼吸着清新宜人的空气,边感受它充盈灌溉体内的每个细胞,边打量其他人。
      自被纳入星际联邦的体系,成为笼统意义上“光的子民”,向外发展的地球人曾一度各种场合都披上纯白的着装,后来这阵热潮退散,开拓了好几个太空移居地——就是那些近球体的飞船,或者说太空浮球——的祖辈们又恢复多彩的用色搭配,唯独云端号保留了整套白色的正式服饰。
      在场的云端号成员大部份是学生,即她的师兄师姐,他们清一色穿着洁白的制服,在非自然光倾洒的广阔庭园中辉映着彼此。
      猝尔有什么滑过眼角余光。
      离她相当近的一处草地端立着一个姿色上佳的男子,一身宽袖白袍曳地,柔软的发梢伏贴那温和的面颊曲线,他轻轻抬手接住飘浮而来的花环的动作,令许澄想到了在古意缱绻的故事里读过的“温润如玉”一词。
      移过视线,一堆女孩子嘻嘻哈哈玩闹着,就像她在新家园司空见惯的场景。
      她笑笑,正要收回注意,察觉有人在看自己。
      “这期的新生?”他问道,人已信步到了面前。
      “是。”她站起来,迎上他清澈如水的目光,不觉放下了防备,“你是毕业的师兄?”
      男子似乎不介意她的直接和打量,答得坦然:“眼力不错。”漂亮的紫色金属细长坠链随着他浅笑微微一晃,然后又疑惑道:“刚刚的事故没吓到你吗?为什么不留在寝室,和同学待一起?”
      许澄把手背到身后,“多少吓到了的。不过已经被前辈们解决了不是吗。”
      他“嗯”了声,手指摩挲了片刻花环,随后放开,从容把它送到了接近树顶的枝头,“这里果然是个放松的好地方。”
      许澄不知该怎样接话,随口道:“利用木星赤道辐射的能量支持这个空间的光能运转,它的创建者很厉害。”
      “新家园整个移居地都依赖这种能量对吧。”
      她明白对方看出自己的来历不难,但是听到他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许澄收起惊愕:“师兄想说什么呢?”
      错觉似的阴影从他的眸中退去,他笑了又摇摇头:“时间不早,即使还没举行开学仪式,新生还是不好第一天就晚归。”
      温文的语气,却极有力地让人产生遵循的意念。
      云端号的住宿区,大至一整个区域,小至每间寝室,都不设门禁,只在特定时间起记录学生的进门时间,数据会累积传送到辅导师的资料库中,最终影响学生的综合评定。另外,越到高年级,这个时间越往后推移,属于对开始接任务的学生的一种照顾。
      “谢谢提醒。”许澄领了男子的好意,迈了几步蓦然顿住,“师兄不问我的名字吗?”看出她是新家园的住民,不等于猜到她是谁。
      他只是保持着那养眼的笑:“时机成熟,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又一个尊重自由意志的人。
      许澄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转而又想到,不这样的人如何会老实呆在这艘航舰上。
      踏进房门的一刻,差几秒便要晚上7时整。
      “我回来了。”
      传来颜贞慢吞吞的回应:“……许澄。”
      这声调怎么不对劲?
      许澄有些生硬地转过头,一个身影恰好由浴室走出来。和她们一致的外貌特征,黑发黑眸,但是身材修长的男孩肤色白皙许多,那头清爽的短发纵然湿漉漉的,仍隐隐透出锋芒蛰伏的气势,他的脸无疑是俊美的,一天内她第二次见到的剑眉入鬓落在这张稚气未褪尽的面孔上,少了几分冷厉,多出这个年龄特有的张扬。
      他套着宽紧适中的米色短袖上衣和深蓝色纹的及膝裤,手上搭着擦头发的毛巾,淡淡的视线在与她不经意撞上时闪烁了一下。
      这位室友是不是也遇到了那个师兄?
      许澄暗自思忖着,无视颜贞连连投来的古怪眼神,径直踱到他的一臂外。
      “我是许澄。”
      他抬起眼帘,仿佛示意她接下去。
      “感谢你扩展了寝室。可以的话,我们两个也想略尽绵力,说到底,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要共处。”她没从多出来的空间感到半分颜贞的能量波动,倒是脚下地板传递的能量叫她有种转瞬即逝的熟悉感。
      “你知道我。”他忽然开口。
      许澄点着头,强调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系统里的基本资料。”
      他若有所思了半晌,“顾莫笙,‘光影桥’的选送生。”
      光影桥,与土星环最近的人类移居地,在这期仅送来了五名新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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