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天命玄鸟 ...
-
“不是梦不是梦！”璧璃抱住韩非的脸颊，又亲了一口，“我喜欢阿父，所以来做阿父的女儿。”
“那送你过来的……”韩非终于肯将视线从女婴身上移开，瞥向了原本玄鸟悬停的位置，却赫然发现它已经不见了。
“你要什么？阿父拿给你。”韩非见璧璃伸着短短的小手臂，往他的腰间够去。他没有发现，只认识这女婴片刻，还是在梦境之中，就下意识地承认了她是自己的女儿。
“玉，玉……”
原来璧璃指得是韩非腰间的玉珏，韩非将玉珏摘下递到她手中：“这玉珏就送给璧璃了。”
两只软嫩的小手抱住玉珏，然后放进嘴里啃了啃……
璧璃将玉珏从嘴里拿出来，口水沾得到处都是，又递到韩非嘴边。
“嗯，嗯！”璧璃又将玉珏往前递了递。
“好吧……”韩非实在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张口咬了咬。
璧璃见到韩非的动作，拍了拍手，“咯咯”地笑出声来。
“阿父，阿父，举高高！”
“好，举高高。”
韩非握住她的腰间，向上托举起来，稍一用力抛向空中，又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
“璧璃最喜欢阿父了！”璧璃抱着韩非的脖颈，亲了亲他的面颊，“阿父要快点把璧璃生出来！”
“生出来？”
长歌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被韩非吵醒了。他的确是没有打呼或磨牙，但是他竟然一直在说梦话！
“喂，喂！”长歌想要喊醒韩非，但是根本不起作用，某人还是一直在碎碎念。
长歌实在忍无可忍，起身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肩膀。韩非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念着什么。长歌不死心摇了摇他，却被他一把拉过手，整个人都摔在了他身上。
“璧璃乖，阿父亲亲你。”
韩非抱着长歌，正要亲到她脸颊上的时候……
“哎呦！”
长歌挣脱开他的怀抱，又是一记重拳，韩非的右眼上添了一片乌青，与左边的那片十分对称。
“我，我的小女儿呢？”韩非捂住受伤的右眼，几欲哭出声来，“怎么没了？”
“什么小女儿？登徒子！”长歌站起身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我，我没有！我刚刚梦见了一个小女孩，她叫我阿父，特别漂亮，特别可爱，真的！”韩非重重点头。
“我看你是想女儿想疯了吧……”长歌继续躺回床上，翻过身背对着他。
“不是，我的女儿是玄鸟送过来的。”
听见“玄鸟”二字，长歌一顿，继而转过身来看向他：“你是说玄鸟？”
“对，”韩非点点头，“正是五方神兽之一的玄鸟。”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长歌陷入沉思，“看来这不是个普通的孩子，是玄鸟带来降世的。你运气真好，被她选中了。
“不过你竟然知道玄鸟是五方神兽之一。”
“其实我觉得很奇怪，那只鸟的确是玄鸟的模样，可却是淡黄色而非玄色的。”
“那不是西方神兽玄鸟，是玄鸟之子。”顿了顿，“五方神兽是自盘古祖神开天辟地之后就存在的，很难到现在还不陨落，你梦见的那只应该是玄鸟之子。不过也没什么区别，这种高贵的神兽血脉很稀有，能梦见到一次也是你的福分。”
长歌翻身下榻，走到韩非面前，蹲下身，将手放在韩非的额上：“把眼睛闭上。”
“哦。”韩非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但还是下意识的听从了她。
一股清凉的气息自头顶灌下，顺着额心扩散至双眼，双眼原本肿胀的疼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舒畅凉意。
半晌，女子将手收回，点了点他的额头：“看在玄鸟神兽的份上，帮你一次，看看镜子吧。”
韩非起身走到镜前，月色皎洁，映出镜中的模样。他赫然发现自己额上的红肿全都不见了，双眼的乌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韩非转身想要询问女子，却见她正仔细端详着一样东西，正是他的玉珏。
“这个不能给你，”韩非将玉珏夺了过来，收进怀中，“这是要给我女儿的。”
“你没发现它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没有啊……”韩非点燃灯火，仔细端详着玉珏。温润的流光滑过玉面，似乎能融入其中，与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都忘了，你看不出来。”长歌嘟囔一句，挥袖将灯火灭了，“我累了，先睡吧。”
韩非握紧了手中的玉珏，暗自摩挲着玉面。玉珏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是梦中的璧璃为何只看中了它？长歌所说的玉珏变化又是什么？她似乎对玄鸟托梦一事深信不疑，应该绝非是单单知道了玄鸟是西方神兽的缘故，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韩非原本也并不相信如此玄妙奇异的事情，只是有些事偏偏落在了他身上，让他不得不信。
沉寂的夜终于过去，长歌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下意识地瞥向韩非的卧铺，却发现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见了。
长歌并未在意，只是起身洗漱，揉了揉酸痛的肩颈。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伴随着清粥的香气，长歌转身一看，竟然是韩非，手中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陶罐一只空碗碟和两样小菜。
“你没走？”长歌见到韩非有几分疑惑，“我还以为你为了躲避追踪之人，一早就离开了。”
“追踪之人？”
韩非将托盘放在矮几之上，从陶罐之中盛出粥，招呼长歌过去。
“一直有一拨人跟踪你，你不知道吗？”长歌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米粥，香稠软滑，入口即化，再就着精致的小菜，心满意足地舔舔唇。
“只有一拨人？”
“看来你得罪了很多人嘛，你这小身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打架肯定都打不赢，怎么得罪别人了？”顿了顿，“该不会是欺负了别人家的姑娘吧。”
“我，我才不是，不是这种登徒子！那些姑娘，都，都很喜欢我的！”
“小结巴，你真的不知道你心虚的时候会结巴吗？”长歌又舀了一大口粥，将碗底喝尽，“这粥不错，没想到这家厨子手艺挺好的。”
“我，我明明是，见到漂亮的姑娘才结巴……”
“这么说，你一定不是偶尔结巴了？”
“我是只有见到你才结巴。”韩非又恢复了油腔滑调的模样，“我再给你盛碗粥，我今早熬了一个时辰的。”
“喂，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到底有什么企图？”长歌双臂环胸，侧目瞥着他，一副敢糊弄本姑娘试试的模样。
“额，你也知道我钱囊丢了，要是能跟你一起上路的话……”
“我拒绝。”长歌毫不犹疑地打断了他，摆出了自己的理由，“你一点功夫也没有，还要我保护你。”
“可是，我会下厨，保证天天都给你做好吃的，还帮你拿行李，打点一切，怎么样？”韩非开始讨价还价。
“但是……”
“就这么说定了，我出去给你找吃的。”韩非挑了挑眉，未等女子同意，就径自离开了。
长歌并未多想，继续吃着碗中的米粥，可是从中午等到傍晚，直至日薄西山，还不见韩非回来。
他该不会被那帮人抓走了吧……
长歌暗自思忖，越想越不妙，拿起韩非之前穿的那套衣衫，洒了一些晶莹的粉末，默念着什么。粉末竟随着她的咒语，虚浮在半空之中，形成一只雀鸟的形状。
雀鸟稍稍转动着头颅，看向长歌，原本凝固的双翅煽动起来，每抖动一下，就落下一缕光晕，在韩非的青衫上飞动两圈，窜出了窗外。
长歌运起轻功，跟上雀鸟的步伐，在屋檐之上起伏跳落，一路来到了西南城郊的山林之中。雀鸟在山林之中转了两三圈，终于向一个方向飞去，在一棵参天古槐树前停了下来。
“槐树？”
长歌绕着槐树转了几圈，环顾四周，发现了地上的确有几圈脚印。其后，脚印的泥渍竟然沾染到了树干之上。
“他，他不会上树了吧……”
长歌慌忙向树梢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雀鸟却在这时停了下来，飞回女子身边，消逝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长歌知道，雀鸟不见就意味着男子最后所在的地点就是这棵树上，但是这棵树周围并没有他的踪迹，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女子足尖点地，双臂展开保持平衡，沿着树干一路向上，一个翻越就立在了树梢尖端。
落日余晖的云光敛进了山腹之中，山谷里弥漫出一层雾气。长歌目力虽好，却也看不真切。
“小结巴，小结巴你在哪儿？”
无人应答。
“小结巴，喂！”
还是无人应答。
长歌焦躁地呼唤着，心中有几分懊悔。她本以为男子去去就回，谁知却发生了变故。他没有丝毫武功，若是遇上了那拨人必定会被带走，她要是跟着他出来就好了。
“小结巴你到底在哪儿？小结巴，无离？”
==========================
本文独家首发于晋江，盗文必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天命玄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