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以玉侍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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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城门之时，两人就从马上下来，徒步前行。
一路上，大家的目光都凝在韩非身上，准确的说是他的头上。韩非还未弱冠，只是用发带将青丝束起。如今原本的发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束辫子，发带上还打了一个结，正是长歌的杰作。
韩非见众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又见长歌面色如常，没有丝毫不妥，顿觉奇怪。
两人走到一家客栈前，就有小厮迎了上来。
“大白喜欢喝酒，你要记得好好喂它，酒钱算在我账上，知道了吗？”韩非将缰绳扔给了小厮。
“诺诺，仆必定伺候好公子的骏马。”
两人走进客栈之中，韩非就径直走到柜台前。
“掌柜的，”韩非伸进衣袖去取钱囊。
左边，没有。
右边，也没有。
腰间，还是没有。
韩非几乎要把身上翻了个遍，却赫然发现钱囊不见了。仔细一想，应该是方才跌落湖中之时钱囊也跟着一起掉了。
“公子？”掌柜实在忍不住，开口问询。
“额……”韩非一把拉住长歌的手臂，带到柜台前，面色平静道，“要一间上房，我夫人付钱。”
“谁是你夫人？”长歌甩开他的手臂，这才发觉某人所说的请她吃饭根本是信口开河，这个人身上根本一分钱都没有！
“夫人啊……”韩非可怜兮兮，指着红肿的额头道，“我再也不敢看别的姑娘了，你打也打了，也把我身上的钱都拿走了，就别生气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是你夫人！”长歌俏脸微红，拂开韩非的手，却又被他粘了上来。
客栈之中的人都被两人的举动吸引过去，听着韩非的哭诉，都同情起他来。
“竟然还打自己的夫君啊……”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吗？这女子真是悍妒。”
长歌耳力极佳，众人的议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恶狠狠地瞪了韩非一眼，扔出几枚刀币，就转身走上楼梯。
“夫人，夫人你等等我啊！”韩非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向众人点头示意，就跟着长歌进了房间。
韩非刚关上房门，就觉得耳上一痛，原来是长歌拎住了他的耳朵。
“喂，你刚刚到底在胡说什么？”长歌又羞又恼，手中也不觉加重了力道，“什么我是你夫人啊？”
韩非自知理亏，也不敢喊痛，只是可怜兮兮地解释道：“对，对不起，我，我钱囊应该是掉进湖中的时候丢了，可是说没有钱又很丢脸，所以……
“下次不敢了……”
“那，那你想让我付钱，也别说我是你夫人啊！”长歌松开手，嘟唇嗔怪着。
“我不说是夫人怎么住一间房呢？”韩非凑到女子身边，理直气壮地解释着，“我都要你帮我付房钱了，住一间房多省钱啊！”
“你，你睡地上！”顿了顿，又没好气地补充一句，“不许盖被子！”
“不盖不盖，打死也不盖！”韩非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
“哼！”长歌的气消了大半，但又不想这么快原谅他，双臂环胸坐在榻边，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咦？我头上怎么……”韩非正欲过去再说几句好话，却瞥见镜中的自己头上竟然有个小辫子。忆起方才进城之时众人怪异的眼光恍然大悟，却又不敢询问女子，怕再惹她生气。
“是我编的，怎么了？”没等韩非询问，长歌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
“这个是我家乡一种习俗，说了你也不懂，”长歌见到韩非疑惑的眼神，又倏然生起闷气来，“不喜欢就拆了。”
“别别别，不是不喜欢，就是问问。”韩非看向镜中的自己，做出一个笑脸，“看上去挺不错的。”
“噗嗤，”长歌看着韩非滑稽的模样，难忍笑意。灯火燃起，明明灭灭，映着女子清素面容，光华淡淡。韩非见到她的笑意，也唇角轻挑，勾起一韵浅笑。
“你要是高兴，再多打几个结？”韩非背对着女子坐下，拎着发带晃了晃。半晌也没等到女子动作，扭头一看，却见她低眸敛眉，柔和的烛光给双颊拢上一抹嫣红。
“怎么了？”韩非问道。
“没事，”长歌草草地给他再打了一个结，起身背对他，嘟囔着，“我出去买个东西就回来。”
“那顺便帮我买身衣服……”韩非话未说完，女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韩非知道以女子的武功修为，即使一个人外出也没什么问题，就安心在房中等她。奔波了半日，身上有几分黏腻，就招呼小厮准备热水沐浴。
韩非倚靠在浴桶之中，热水驱散了行路的疲惫，心神也舒缓了几分，将布巾搭在脸上，闭目养神。
今日他刚出桑海城就遇到了长歌，着实有些奇怪。旁敲侧击她身份来历之时，她说得应该不是假话。他仔细观察过她的武功路数，再结合她对阴阳家的态度，恐怕她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来自那里。
方才他当着众人的面称她为“夫人”，就是想试探她是不是故意接近他。若是她故意接近，就会顺势应下来，或是欲迎还拒。但是她的反应着实有趣，又羞又恼，明显是意料之外，让他对她的戒心也减了大半。
“看来会是场愉快的旅途。”
一想到要和长歌这样的女子共行一路，心情就不由得愉悦起来。
韩非起身，准备走出浴桶之时，却发现女子正站在屏风旁好奇地望着他。
“什么愉快的旅途？”
“啊啊啊！！！”
凄惨的叫声当然是来自韩非，他迅速地蹲下身躲入浴桶之中，撞击出巨大的水花，洒了一地。他慌张地用桶沿遮住赤裸的身体，又手忙脚乱地用布巾遮住胸前。
“你喊什么啊？”长歌一脸莫名其妙，将右手中的包袱扔在一旁。
“你，你什么，时，时候，进，进来的？”
“小结巴，你怎么又开始结巴了？”长歌走近浴桶，韩非吓得又往水中缩了缩。
“对了，为什么我跟你长得不一样？”长歌往水中瞄了瞄，韩非下意识地挡住了重点部位。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那个多出来的东西是不是要拔掉？
“小结巴，你别躲啊，我就是想帮你看病的。”
“停！”看着女子快要伸过来的“魔爪，”韩非简直是欲哭无泪，“我这个是正常的，我是男的，你是女的，就应该长得不一样。”
“哦。”长歌还是无法理解，但也只能闷闷地应声。
“这个不能拔的，我还要生个可爱的小女儿呢！”韩非偷偷摸了摸，悄悄舒了口气。
“就你这样，谁会愿意帮你生孩子？”长歌鄙夷地转过身去，把左手中的包袱扔给了韩非。他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套青色儒衫。
他原以为即使女子听见了他的话，也未必会帮他买，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好心。
韩非胡乱地将身上的水渍擦干，把衣服套起，整了整衣装，继而反驳道：“那可不一定，有的是姑娘愿意给我生孩子。”
“那姑娘肯定是眼神不好。”顿了顿，“不过你竟然喜欢女儿，一般人不是都喜欢儿子的吗？”
“女儿多可爱，儿子肯定很调皮。”韩非摇摇头，“那你呢？”
“我随便，是自己的孩子就好。”长歌转过身来，“我母亲只喜欢女儿，不喜欢儿子，喜欢我和长姐，不喜欢阿兄。”
“那，你想不想知道怎么生孩子？”韩非眨眨眼，唇角摆出几分魅惑的姿态，慢慢走近女子。
长歌没有感觉到丝毫危险，任由他靠近。
“怎么生？”
韩非走到长歌面前，一步一步地将她逼到榻边。长歌无路可退，只能坐了下来。韩非还不收敛，继续靠近，轻轻一推她的肩膀，女子就顺势躺在了床榻上。
韩非俯下身，鼻尖几乎要靠到她的，暧昧灼热的气息萦绕其间，就在薄唇快要碰到娇艳欲滴的红唇时……
“哎呦！”
长歌一记重拳出击，韩非的左眼上就添了一片乌青。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长歌起身，拿起床榻上的一只枕头砸了过去，又羞又愤道，“赶紧睡吧。”
“哦……”韩非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捂住眼睛，委屈地躺在了地上。
长歌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于心不忍，抓起一床被子抛了过去：“等我睡着你再睡，要是打呼磨牙就把你扔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韩非将被子在地上铺好，喜滋滋地躺了上去。
左眼处还隐隐作痛，又实在困乏，韩非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依旧是每晚都会梦见的别有洞天之地，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听见女子的歌声。
一声鸟鸣蓦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只巨大的玄鸟从空中俯冲下来。淡黄色的羽翼闪着曦忽的光晕，如同金色的阳光浮缀其上。
玄鸟飞停在韩非面前，鸟背上竟然载着一名婴孩，被包裹在玄色的布衾之中。
婴孩只不过一两岁，见到韩非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阿父！”稚嫩清甜的声音似乎要将人的心融化。
“你，你是在叫我吗？”韩非震惊地口不能言。
“阿父，阿父！”婴孩向韩非伸出了双臂，“抱抱！”
韩非下意识地将婴孩抱起，婴孩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弄得到处都是口水。
“你为什么喊我阿父？”韩非毫不在意，只是好奇对方的身份。
“阿父就是阿父，我喜欢阿父！”
这时，韩非看见婴孩的脖颈中挂在一块小玉牌，玉牌上纹着腾云和火焰。正面刻着一个“灵”字，反面刻着“璧璃”二字。
“名灵，字璧璃吗？”韩非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婴，粉雕玉琢，灵透的双眸清澈见底，“‘灵’是以玉石侍神者，‘璧’‘璃’皆为美玉，好字。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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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以玉侍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