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蟾尊同人之衔月》丰衣足食

5、大小姐是个熊孩子

　　只不过，这次的苗子实在是太过幼小了，比起当年的剑布衣小公子，这团，哦不，这位大小姐，断奶了没？

　　不过，天下奇才总是有数，多少人欲为自家传承寻遍天下求一佳徒而不可得，那么靖海公遇到了就抢先下手拎回来，就非常好理解了。
　　而且，年岁越小，越好调-教呢。
　　虽说先天大能们往往难有爱侣子女，却还是会把道统传承放在心上。那么，同样是养孩儿，普通人多是养育亲生子女，大能们就是带带弟子了。
　　总管自己亦有家室子女，所以对养孩子这个事，流程还是比较熟悉的。自打他见着了小团子，服侍人手自不必说，也早就精心挑选了乳母相候。虽然小团子一直睡着略奇怪吧，但天赋异禀的人也不是没有，单看本朝那几位妖孽，哦不，几位大人，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长起来的？
　　所以总管相当心安理得的勒令府中人等不许多嘴，该做事的做事，该待命的待命。你看，现在大小姐不是醒过来了吗。没得说，给大小姐配置的整套班子赶紧都上去吧。
　　孰料看着软萌、但实则手脚相当强壮有力的大小姐推开了乳母，蹬翻了一桌子特意给她做出的食物，嘴巴张了半天，勉强让人听明白三个字——剑布衣。
　　哦哦哦，可怜的大小姐，又不是寻常人家那种从生下来就有人朝夕相处，所以哪怕吐字含混也能被明白其意的小姑娘，鉴于她目前异常悲摧的吐字能力，所有人都急出一身汗。在好不容易听明白这个名字后，只想赶紧如君所愿，求她不要再折腾了。
　　正是饭点儿，剑布衣也在进食。侍女迫于大小姐严厉的眼神以及无形中放出来的威压，抱着她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寻来，一边告罪一边把大小姐放下，然后在大小姐的示意下，艰难的帮助大小姐把剑布衣的菜饭尝了个遍。
　　这个过程中，剑布衣一边表示随意一边好奇的看着这个相当颐指气使的白胖团子。
　　团子堪堪尝完，又吐出一个评语——这回却是比听不清还要愁人的清晰——难吃。

　　接到消息赶来的总管听个正着，腿肚子冷不丁转筋，差点当场给她跪下。
　　能在国公府，尤其是靖海公府当大总管，能力，眼力见儿，忠心度，都是一点儿都不能差了。大总管心里的名单上，第一要紧人物自然是海蟾尊，大小姐没来之前，第二自然是剑布衣小公子。
　　就算现在，他的名单上小公子也是和大小姐并列第二的，饮食起居如何敢有丝毫怠慢。就算小公子被靖海公勒令不许挑食，他也命服侍人等暗暗观察小公子的喜好，早就摸清了剑布衣的口味，厨娘自然能周到又不着痕迹的奉上愉悦身心又利于成长的膳食。
　　现如今，这个看起来乖巧实则一点都不乖巧的大小姐随便一开口，一个词简直能读出n种意思来。就算她看起来是个无知的团子也一样！——架不住听的人不无知啊……
　　大总管连连告罪，私下里又把大小姐身边服侍人等骂了个狗血喷头，——就算有大小姐的命令，你们敢对剑布衣公子的饮食伸爪子，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让丁点大的大小姐去吃大人的饮食，万一有个好歹，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不耐烦了还是不耐烦了!
　　直接执行大小姐命令的侍女委屈的直想撞墙，她真的真的不是被大小姐的嫩脸萌得昏了头，她是被无形的威压和，等等，那是杀气？哦她是被这杀气激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照做的啊！
　　大总管看了她半晌，鼻子里喷了个口气：呵呵。
　　毫不留情的扣了她一个月的薪水。转身命厨娘使出浑身解数做出适合大小姐吃的食物，直到，嗯，直到试出大小姐愿意吃什么。
　　然后总管大人愁眉苦脸的报到海蟾尊那里。

　　海蟾尊也犯愁。
　　这只从化形出来就一直没啥变化的团子，看外貌竟然似乎才两三岁。要真是身为剑灵不需饮食还好——
　　问题是，她，自己表达出吃饭的意愿，却又什么都嫌弃。
　　谁都不确定，剑灵是不是化形出来就一直维持其化形时的形态——这只小团子，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连她的本体，方圆百卉都没法握住吧？虽然也没见她表现出对方圆百卉的兴趣。然而谁又知道，她需不需要长大，又是怎样才能长大呢。
　　得了，还是一边观察一边按修真人家小团子的普遍养法抚养吧，——尤其这只的心智，看起来跟年龄相当的普通团子也没啥不同。

　　其实对这种情况，当然最好是让已经有表达能力的团子自己交代要什么。
　　然后结果是，众人根本就没法从大小姐口中撬出其喜好。
　　就连海蟾尊亲自去问，小团子也是转个身，不、理、他！
　　事实上，自从衔月被魑岳封住哑穴丢给剑布衣，他又没有应她所请把她抱回来反而挥手命剑布衣抱她出去，衔月就再没理过他。
　　丁点大的小人儿，话还说不清呢，就这么大的气性？

　　这个猜测不是毫无道理，因为，她现在只肯对剑布衣张开手臂求抱抱，只肯对剑布衣抿嘴给个微笑，就是不肯理他。
　　剑布衣练武的时候，她指挥侍女送她过去围观。
　　剑布衣习字的时候，她趴在旁边指着字帖让剑布衣一个个的念给她听。
　　找不着剑布衣的时候，她就命侍女抱着她满府里转。
　　海蟾尊本来想，随她去。——说话不理，讲道理不听，见他就转身，抱起来就挣扎，不随她去还能怎么办？左右是剑灵化形，并不真的像幼童那样脆弱……吧？

　　可是有一天晚上海蟾尊忍不住趁团子睡了悄悄去探视，却发现，其实还是没办法真的随她去。
　　深沉的夜色下，烛火早已熄灭，连值夜的侍女都睡着了，衔月就自己爬在窗边案上，推开木窗，静静的看月亮。
　　海蟾尊心里简直……
　　他轻轻咳了一下，努力放软了声音：“衔月？”
　　衔月转头静静的看着他。
　　谢天谢地，没有扭头转身啪的关窗，刚才他还真怕她从窗边条案上摔下去。
　　海蟾尊向她张开双手，衔月抿了抿嘴，开口无声的说一句话，然后奋力关上窗。
　　海蟾尊读出来了，她说的是：不是这个月亮。
　　…… ……啥？
　　有一瞬间，海蟾尊觉得对他说话的是个成年却迷惘的灵魂。

　　第二天，下了朝的海蟾尊把剑布衣拎到他的书房来授课，衔月居然也跟来了。以她平时表现出来的跟外形差不多少的心智，居然能趴在剑布衣身边，托着下巴似模似样的跟着听讲而非打瞌睡，这不得不说，真是一种本事。
　　也不知道听得懂不。
　　等到剑布衣练字的时候，她居然抽出一只笔，扯过一张纸，用胖爪子努力握住笔在纸上一下一下的划拉。剑布衣纠正了两次她握笔的姿势，终究因为三师父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没敢再去纠正第三次。即便这样，小团子依然昂头给了他一个笑脸。
　　海蟾尊想了想，命剑布衣去他自己的书房做功课，却勾住了欲尾随而去的小团子的衣领，强行把她留下。
　　衔月瘫了一张脸给他看。
　　海蟾尊问她：“我教你读书写字可好？”
　　衔月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奶声奶气的问：“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哎呀。
　　发音已经很有进步，虽然仍然有些含糊，这却是他第一次从衔月嘴里听到这么个长句。
　　小团子面色严肃，大约也在努力严肃的问他这个问题，可是，说出来的这个腔调，实在是像极了撒娇，软糯得要命。
　　如果魈瑶在，一定会说，哎呦，听在耳朵里真是让人心都化了。
　　海蟾尊不由自主的一笑，道：“方圆百卉是我从不离身的佩剑，你是方圆百卉的元灵，我怎会不要你？”
　　团子皱起两条淡淡的小眉毛，似乎在努力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这小模样实在好笑，海蟾尊一边想剑布衣之前有没有这么难缠的时候，一边伸手把她抱起来。
　　这回衔月倒是没有挣扎，两条短胖胳膊自觉而熟练的搂住了海蟾尊的脖子。
　　这是和解了吧？海蟾尊刚这么想，头上就忽然一痛。
　　却原来是小团子揪住了他垂下来的头发狠狠一拽。
　　这个熊孩子！
　　海蟾尊决定真的要好好管教一下她了。

　　衔月开始了苦逼的幼年生活。
　　别人是怎么养同龄的团子的，海蟾尊是不怎么知道。他收剑布衣为徒时，剑布衣一则已经比衔月这时候的年纪了大几岁，再则，剑布衣学业以外的事情其实更多的还是他的义母越织女在操心。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按照约定成俗的方式养团子，比方说，其一就是亲自看住团子按照总管给出的食谱进食。
　　什么，你说衔月哪里会这么听话？
　　大招之一：海蟾尊大人亲手喂饭，不喂完绝不罢休。他还真是能挤出时间拉下老脸，哦不不，看起来也是嫩脸，跟这么个丁点大的小团子一耗到底。
　　大招之二：你还想不想跟剑布衣玩了？
　　哦哦哦，因为有前科，海蟾尊怕适得其反，没有祭出一些熊家长“不听话/不好好吃饭不要你了”的法宝，不过，所幸换了“不让跟剑布衣玩”这招，同样有效。

　　人家说三岁看大，这究竟是不是放诸四海皆准的俗语尚有待商榷，放在衔月身上么，这个时候，已经预示了一个真相——剑布衣和海蟾尊一起，成了衔月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
　　给三个人各点一只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