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蟾尊同人之衔月》丰衣足食

4、“坑师传奇”剑布衣

　　方圆百卉的剑灵，长睡不醒的衔月小团子，醒了。

　　这简直是一场小小的混乱。
　　顾不上仔细检视徒弟，海蟾尊先拎着委顿在地的剑布衣飞速赶到小团子所在之处，待看到白胖团子无恙，刚放心挥退了苦着脸守护在侧的府中人等，就见皱着眉嘟起嘴的小团子看向他怀里的剑布衣，再次张开嘴，嚎哭。
　　比海蟾尊慢了一步赶到的冰无漪，简直想要捣住耳朵了。
　　剑布衣拼命扭动身体，飞快的从海蟾尊手里挣扎下来，即便晕得站不住，也要努力抱头往外滚，企图滚出这个声音攻击的范围；冰无漪一闪闪到床榻边上，伸手就要点团子的哑穴，却一指点了个空——原来是海蟾尊更快的把团子捞起来抱在怀里。
　　然后团子的贯脑魔音嘎然而止。
　　我了个去！发生了什么事？
　　冰无漪呆呆的看着哼哼唧唧用脑袋蹭海蟾尊颈窝的团子，以及明显松口气又板起脸来瞪他的海蟾尊，觉得画面太美以至于自己忽然有些转不过弯来：这这这……眼前这个人，是贪秽？

　　依然奋力往外蠕动的剑布衣咕咚一声磕在了门槛上，二人齐齐看向他，方想起这里还有一只……需要检查的小徒弟，咳。
　　冰无漪很自觉的过去把剑布衣搓起来摁到床上，伸指搭脉，过会儿对一边拍着团子一边关注剑布衣的海蟾尊道：“应是无妨，这是根基大大不够却强行观看我们交手所造成神魂震荡，休养几天就该没事了，虽然我们本来就没调动几分功体……”
　　海蟾尊神色中有一丝心疼和愧疚，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只说：“如此，剑布衣且好好休息吧，就在这里不要移动，我会在旁边看顾，以防……”
　　剑布衣却忽然道：“小师父，剑布衣这次应下的事暂时是做不到。”
　　海蟾尊和冰无漪：？
　　又听他继续说：“这回小师父受累，亲手帮三师父批阅公文，等剑布衣头不晕了，再来帮小师父和三师父好不好？”
　　冰无漪又气又好笑，心里沸水一样瞬间滚了两滚，只觉这个徒弟收得值却又不值，他最终只道：“臭小子你这操得什么心，你做不到，难道你小师父也做不到？安心休息，我本来就嫌你那笔字拿不出手呢。”
　　于是这夜靖海公的书房灯火通明，一手抱着挂身上死活不肯下来的团子一手执笔的海蟾尊，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写写划划的冰无漪，让剑布衣完成了“坑师传奇”的第一章成就。

　　哦，还有额外的成就奖励——那就是第二日，本年度海蟾尊第一次旷了朝会大典，以及，后来冰无漪被魑岳念得面有菜色。——他可是多少年没有被魑岳这么念叨了。

　　魑岳等闲不登有尚公府的大门，这次特特上门，就是要念叨冰无漪。原因么，自然还是因为剑布衣。照他的说法：“两个活了几千岁的人了，居然想得出这种馊主意来拔苗助长！是，剑布衣的天资是好得让我不敢相信，他是懵懵懂懂不明白自己的习练还远远达不到极限，你们想激励他在武道上努力成长我也乐见其成，可总得有个度吧？贪秽是忙昏了头，冰无漪你呢？贪秽递了梯子你就敢想也不想的往手里接，你们倒是好默契！万一这回真伤及剑布衣的根本，限制了他将来武道上的进益，你们有得后悔去吧！”
　　冰无漪冷笑：“从前你试我功体的时候从来没觉得拔苗助长吧？再来说剑布衣，要说对剑布衣眼下根基的了解，只怕现在你们谁都没有我多吧？你这是朝堂上呆得越久人也越来越畏手畏脚了吗？”

　　饶是早被磨出了好脾气，魑岳也给他气得想掀桌：“咎殃！原来到现在你还在为小时候的事怨怼，那时候即便身在元种八厉之列，咱们的处境也不是多好，你们又一个比一个让人头痛，魈瑶野性不驯，为了掰她的性子我对她可比对你严厉多了，你问问她现在可还怨恨？”
　　冰无漪继续冷笑：“哦，我们一个比一个让你头疼，既如此，你怎么不去找与你最为默契的贪秽说道？”
　　魑岳气得无力：“你以为，我来之前没去过靖海公府？”

　　是哦，魑岳这回真的一举念叨了剑布衣的两位师父，顺便自己也深刻检讨，其一就是最近对弟弟妹妹还有小徒弟关心的不够。
　　给荣获“剑布衣的师父”这个头衔的人们点个蜡。

　　当然啦，魑岳去靖海公府，本来是因为向来全勤的海蟾尊旷了工，他万万没想到就拆到了那么个让人“惊喜”的大礼包。
　　那时候冰无漪已经离开，临走前还捞起恢复差不多的剑布衣放在海蟾尊眼皮子底下看着，所以魑岳踏进来，看到的是还略有圈圈眼的剑布衣以及，身上挂着团子的海蟾尊。
　　了解了来龙去脉的魑岳，看着号称团子撕不下来无奈旷工的海蟾尊，觉得多年都没有这样一股股的气往上顶了。这天的大朝会，并不是说上奏和决议的事情有多么重要。只要没有什么大意外发生，重要的反而是大朝会这个例行公事本身所传达出的信息。贪秽的忽然告假，已经是个意外。
　　事实上，只要大朝会上圣王在，轮番坐镇京师几个元厉在，不管发生多么大的事情，他们只要站在朝堂，本身就是震慑宵小、安定人心的巨大力量。这其中，又以他，克灾孽主，贪秽这三人为最。

　　魑岳不信贪秽不明白。
　　所以当时他对贪秽的缺席诧异之后，心里立刻涌起的是担心。因为按道理讲，以贪秽的靠谱程度，这种忽然的缺席，基本可以当成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这个了不得的事，总归不是贪秽的事，就是贪秽很看重之人的事。
　　结果他匆匆赶来，得到的缘由是，他、家、团、子、不、放、他、上、朝！

　　我嘞个大去！
　　魑岳觉得这个世界忽然魔幻了。
　　——一定是我今天上门的方式不对！
　　这个可怜的、如今披着老黄牛皮的、曾经号称葬界刁雄的魑岳老大哥，还不知道他一贯最信任的好搭档海蟾尊筒子，已经被动触发了莫名其妙的养团子事件。在这个姿势下，海蟾尊以后有的是让他吃惊的地方呢，啧。

　　是以，魑岳筒子露出了他的獠牙——他强行把衔月从海蟾尊身上扒下来，又被张牙舞爪的团子嚎出的贯脑魔音吵得更加心浮气躁，索性点了哑穴扔给剑布衣。嗯。
　　顺便从一开始就跟这个贪秽家里、将来的小魔星结了仇。

　　现在的小团子就这么坐着剑布衣怀里扁着嘴睁着大眼睛吧哒吧哒的掉眼泪，剑布衣茫然的抱着团子，他觉得自己都被团子哭得想哭了。
　　海蟾尊任魑岳施为，并没有多加反抗。他看着努力朝他伸手的衔月，挥手命剑布衣抱着她一块出去，又待魑岳念完方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道：“魑岳，你还没有明白吗？我们，站在朝堂上太久了啊。”久到他已经这么明显的感受到了——
　　后、继、乏、人。

　　剑布衣并不明白他大师父和三师父的担忧，他只想赶紧哄住衔月，——来个谁啊，快让她别哭了啊T T。
　　但刚刚算脱离了孩童时期步入少年行列的剑布衣小少年，并没有哄幼童的经验，他叉住衔月圆滚滚的身体，努力尝试——摇晃，转圈，抛起接住，最后祭出鬼脸，成功的得到衔月的白眼一枚。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翻白眼，但，谢天谢地眼泪总算止住了，剑布衣终于能松口气。
　　此刻他还不知道，若非当时他那好奇一问，正头疼怎么鞭策他的海蟾尊也不会顺水推舟的说出试剑，冰无漪也不会猜测出海蟾尊的心意而成全，二人不会交手，海蟾尊自然也不会运起功体用真气灌注方圆百卉，衔月自然也不会感应到冲击而提前醒来，——若她睡饱了觉，做足了梦，梦里顺利融合完来源于方圆百卉剑身的灵气和残魂里的真灵本源，醒来时自然是个心智勉强成熟的少女。不过她之前被雷劫迫出形体，说来已经算被打断了一次成长，是以后来化形的是幼童，如今再次被惊醒，也算不上什么了。
　　顶多就是教养她的人要头疼了而已，嗯。

　　海蟾尊也没料到，一旦醒来，衔月居然让人如此的头痛。
　　靖海公府的总管，本是海蟾尊为王朝兵事培养起来的后勤人才，却因意外受伤，退下来后特特来投，一步步得到他的认可，最后成了总管。这些年诺大的公府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却在衔月这只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团子面前犯了愁。
　　总管并不知道衔月的真正身份，海蟾尊也不需要向府中任何人做出解释。总管当初就默默揣测了一番，觉得这次也许又是靖海公从哪里扒拉来的资质相当可人的苗子，第二棵。
　　只不过，这次的苗子实在是太过幼小了，比起当年的剑布衣小公子，这团，哦不，这位大小姐，断奶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