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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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面看，第九区更像一个的松散的公寓区和一组风力发电机群构成的城市郊区。
所有的机密的部分都在地下，一个仿佛巨大矿坑般的神秘世界。单向透光玻璃和钢铁构成了这里的主体建筑，架在半空的隧道连接着不同的科研分区，每一条参差交错的隧道的终点处，都是一扇闪着辉光的金属门。站在道路两侧的军人们抱着枪，冷漠严肃的如同在拱卫克林姆林宫。
可以说，比起实验基地，这里更像是一个准军事区。他甚至在一个分区里看到了几架涂装怪异的新型飞机。
和第三区不同，在这里工作的绝大多数人都让阿列克谢感到异常陌生。第九区的负责人，是一位被称作格拉西姆·安季普的日耳曼人。和只负责部分行政管理的特罗菲姆·邓尼索维奇不同，这位消瘦的中年人直接参与并领导卫星的研制计划。在短短的交谈后，阿列克谢认为他的科研水平和认真程度足以拿到一个科学院院士头衔，但是奇怪的是，他之前却从未在杂志期刊上看见过这个人的名字。
阿列克谢和伊万诺娃的个人行李也被转移到了第九区，在‘布尔什维克’计划完成之前，两个人都不被允许离开这里。
他们在一个测试数学模型的分区工作，每天的工作就是围着一台巨大的晶体管电子计算机导入数据，记录结果，重新导入数据，在一连串抽象的数字之间来回反复。这里气氛压抑，环境陌生，工作量大，做的事情又单调而无聊。已经习惯了第三区闲散生活的伊万诺娃很快就感到了不适。
“我真没法想象自己要在这里生活一整年，”一次午休的时候，伊万诺娃对未婚夫抱怨说，“连一点可以令人放松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还禁止饮酒。我觉得上头应该了解这一点，人在长时间紧绷的工作条件下很容易情绪失调。”
阿列克谢安慰她说：“只是一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换个角度来看，这里是不是有点像艾萨克·阿西莫夫笔下的科幻世界？”
因为提起了他们都喜欢的作家，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第二基地》，但那是个天空上的城市。”她回忆着说。阿西莫夫在童年时代就移民去了美国，苏联并不刊授他的作品，但是有特权的人总能弄到些无伤大雅的违禁品，他们都能顺畅的阅读英文原著。
阿列克谢笑了起来：“我们做的事情，不就是把卫星送到天空上吗？”
伊万诺娃一边用指尖摩擦着她的戒指，一边叹着气说：“可是我们做的事情，根本就不符合自己的专业。阿廖沙，你知道的，只要有耐心，谁都可以处理这些杂物。”
“毕竟我们是中途来这里的，”阿列克谢亲了亲她的脸颊，无奈的说起他们都了解事实，“总要有一段适应的时间呀。”
他也有与伊万诺娃同样的担忧。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半，他们想要找到一个相对重要的位置已经不太切合实际了。更何况，通过裙带关系进来这里的人本身就会受到歧视，几乎所有的科研人员都对他们的到来充满了漠视。这样进来拿履历的人还有几个，情况甚至比他们还艰难。
警卫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在阿加塔之后，列文利用漏洞又塞进来了一个隶属兄弟会的特工，与此同时，阿列克谢也因为顿河的关系和第三区的警卫们混熟了。但是随着他离开第三区来到第九区，情况转回了原点。
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在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离的地下世界里寻找机会。机械学家不知道自己身边隐藏着多少敌人，但是他认定第九区的科技水平已经起码领先了整个世界至少十年，他可以猜测到圣殿骑士团在里面发挥的作用。
在这种的情况下，严谨而学术的负责人格拉西姆·安季普让他看到了希望。阿列克谢意识到，现在到了用才华来决定未来的地步了。他立刻摒弃了在第三区的生存手段，不再刻意的交好同事。他用了更多的精力在学习和研究上，每天都在计算机和实验台之间打转。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努力适应新环境，并且喜欢分享新点子的年轻人。
这并不困难。他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在大学的时候，就参与过一个气象卫星的项目。
另一件让他感到困扰的事情是幻听。
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自从到了第九区，阿列克谢经常会产生幻听。周围越是寂静无声，隐秘的窃窃私语就越是清晰的可怕。他不知道那些低语在诉说着什么，它们日日夜夜的徘徊在他的脑子里，却不属于他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
他旁敲侧击的问过伊万诺娃，和他同时来这里的她什么也没有听到过。于是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是『苹果』的声音。他没有再询问别人，为了安全，也因为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像是被不明声音整日骚扰的样子。
兄弟会的资料中记载了一个相似的事件：几个世纪前，有人听到过『苹果』那奇异的密语。后来刺客们推测，这是一种只有与第一文明交合过的人类后裔才具有的特殊能力，和鹰眼视觉的存在是一个道理：后裔可以看到，或者听见一些自身所处的三维世界里不存在的东西。一个著名的刺客爱德华·肯维把这种超感官知觉形容成“黑暗中闪烁的月光”。
随着流淌在血脉中的天赋逐渐觉醒，即使是一向克制的阿列克谢也忍不住有些兴奋，卡夏曾经对他描绘过这些奇妙的事情，但了解和真正接触到它的存在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更何况，这也是他在探寻『苹果』的路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进展。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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