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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之十一 ...

  •   ……

      缠绵了许久白玉堂慢慢放开他,额抵着额极细地轻叹:“猫儿……”

      展昭犹自闭着眼深吸口气,先前的激狂带的周身火热,借着呼吸平复了热度,才慢慢睁开:“好些了?”

      “嗯。”白玉堂应了声,笑的有些痞,“可惜啊可惜!难得猫儿你主动,竟是在这么一个没情趣的地方,否则——红绡帐暖,添茶温酒,自不用浅尝辄止了。”

      展昭白他一眼,当真是不知足的偷油耗子!一把推开才开怀立刻就变得不正经的老鼠,犹觉得有些燥热,转身坐在椅子上顺手推了窗:“火气还没降?过来吹吹冷风罢!”

      屋中温热的暧昧化作浅浅白雾漫出窗子,白玉堂被风一激,下意识寒战了下,坐回椅子抚膝长叹:“展昭啊展昭,你还真是——”

      展昭似笑非笑地瞧他,径自伸手为彼此添上酒:“我如何,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说着,酒杯已满,收了手静下心,“好了,说说看,你究竟在为什么烦心?”

      白玉堂这会儿已经静下来,闻言还是自嘲的笑了下:“猫儿啊,想来你也猜到了——我家那几位哥哥,实在是比不上包大人来的开明。”

      展昭收回持着酒壶的手微微一抖,抬眼去看:“卢大哥他们也知道了?”微微思索了一下又补了句,“不是你去说的?”

      这段时间白玉堂一直都停留在开封府,如今忽然拿出这么个消息,很显然他也是措手不及的,否则以他心性,要是早做了准备怎会如此在意失态?

      白玉堂点头道:“是我大嫂回去说的,但也不能完全这样算——”他说着将信上闵秀秀提到那些拣紧要的说了,末了冷笑道,“可惜大嫂现在还未找到究竟是哪个在那里嚼舌根,否则叫五爷找到,定拔了他舌头!”说着执起酒杯仰头一口酒闷下去,略显烦躁地将酒杯丢放在桌面上。

      展昭此时已无心喝酒,微垂了眼睑遮住眼中思绪,右手执了酒杯抬起放下,轻轻敲打着桌面,思索着道:“这也怪不得那人,毕竟早晚都要传过去的。不过——玉堂,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么?”

      “怎么说?”

      “我也说不上来。”展昭就是隐隐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间还抓不到重点。抬眼见白玉堂看着自己,皱眉道,“一时想不起了——也罢,等想起来再说。”

      “你这猫儿!怎么也——”

      “救救……救命……救命啊!!”

      白玉堂这句话才说了一半,窗外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惨声呼喊,两人一凛,反射性向楼下望去,就见到一个身材臃肿的人在大街上没命般发足狂奔,满脸惊恐至极的神色。而他后面,几个黑衣人凶神恶煞地追着他,那胖子想来也是逃生的念头占了上风,竟是拼了命的狂奔,险险没被那些人追上。

      这追逃之间,周围行人俱都惊慌躲避,生怕沾上横祸,不时还有被惊扰到的百姓惊叫出声。

      白玉堂瞧见那人却“咦”了一声,道:“是倚剑楼的刘鼎玉?”说话间已经一拍窗框翻身出去,但见白衣在半空中一扬一顿,诡异的转折一下,已轻描淡写拦在那几个黑衣人与刘鼎玉之间,那些黑衣人一怔,对方已毫不留情出手了。

      对付这样几个人,白玉堂是连画影都懒得动的,以他的眼力,眼前这几个人属于什么水平自然是一目了然。此时轻描淡写出拳旋腿,写意得恍若热身。展昭瞧出他本意,无奈笑笑,手持了巨阙画影也翻身出了窗户。却没加入战团,而是直接落在了那刘鼎玉身边。

      这边刘鼎玉正跑得神魂俱惊,忽然遇见这么几个煞星,只道今日断无幸理,谁知道天降神兵,自家东主忽然现身拦住了那些个追杀自己的人,才松了口气停下来休息,身边又落下一人。这下吓得他全身大震,只差没当场趴倒在地。

      展昭瞧出他惊吓,好笑的同时温声道:“刘掌柜莫怕,在下开封府展昭。”

      他与刘鼎玉先前没什么交集,也不曾刻意见过面。然而在这汴京城里,开封府展昭却是鲜少有人不知道的。刘鼎玉乍闻此言,刚才被吓得又提起来的心才落了一半。回头瞧见在街上瞧见过几次的温和青年,才算完全放下心来,一手抚胸惊魂未定:

      “展展展大人……你可真是吓了小人一跳啊!”

      展昭淡淡一笑,微带了些歉意:“是展某莽撞了,刘掌柜见谅。”说着持剑一揖,看向刘鼎玉的目光真诚且温和。

      刘鼎玉却手忙脚乱的避开他这一礼,慌的双手乱摆:“哎哎!快别——展大人这真是折杀小人了!是小人自个儿胆小,展大人千万别见怪啊!”

      他本身身子就有些发福,这一晃全身肥肉都跟着颤抖,脸上更是慌得沟壑都挤出来了。展昭瞧这人有趣,淡笑一下,也不欲与他在此虚礼,看看场中白玉堂游刃有余的耍着那几个黑衣人,向刘鼎玉问道:

      “刘掌柜,那些黑衣服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杀你?”

      刘鼎玉闻言僵了一下,随即苦下脸:“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啊!”说着眼珠微转,心中已转了十七八个心思。

      展昭自然瞧得出他没说实话,微微寒下脸道:“刘掌柜,若展某没记错的话,白兄应是你的东家罢!”

      没料到展昭说寒脸就寒脸,刘鼎玉面色越发僵硬,干笑着咽口唾沫:“是、是啊!”他心中打鼓,偷偷瞄着展昭面色,犹豫着接下来该怎么说。

      展昭权当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径自淡淡道:“据展某所知,陷空五义虽然生意遍布南北,但是有一点却是坚持的,那就是坚决不与西夏人做生意——展某倒想知道,作为五义手下掌柜,刘掌柜你如何会惹上西夏人?!”

      “呃……”刘鼎玉面色瞬间惨白,看看场中,又看看一脸悠闲却不怒自威的展昭,一时间竟觉双腿发软,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说了。

      ……

      事实上白玉堂和展昭刚一开始只看见那几个黑衣人追杀刘鼎玉,考虑到刘鼎玉本身与陷空岛的关系,见他受到追杀自然不可能不救。然而白玉堂才与那些黑衣人交上手,两人就已从对方的路数里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眼前这几个黑衣人并没蒙面,且头上都带了帽子遮住头发。单论长相不细看也与宋人无异。但是他们某些习惯以及手中奇异的兵刃已清楚表明他们的身份——只凭这点,白玉堂出手就不再留情。

      那几个人算起来并不是什么一流高手,然而招式诡异,加上深谙合击之道,白玉堂虽然伤不到他们手里,一时间也奈他们不得。双方僵持一会儿,白玉堂渐感不耐:这么几个虾兵蟹将居然还要他费这么大功夫!当下大喝一声,内力运转,招式顿时变得老辣迅捷,只听得“啪啪啪啪”一阵拍击声,那些人尽数被白玉堂掌力生生拍飞出去。

      “猫儿!”白玉堂拍出那几掌的同时低喝一句,耳边骤闻破空声传来,瞧也不瞧地一翻身伸手,已有熟悉的棍状物恰好入手——正是展昭抛过来的画影。

      眼见那些人受了他掌力,挣扎着爬起身似要离开,白玉堂冷笑一声:“想跑?!”纵身扑上,身形倏忽间已晃到那几个晕头转向的黑衣人面前。剑也不出鞘,只见他动作迅速地持剑几番点出,那些人已大半被制了穴道动弹不得了。

      只有一个瞧来像是领头的见势不妙,竟先那些人一步晃出去。看得出来他的轻功要比同伴来得好很多。白玉堂也不急,斜挑的凤眼中冷光闪过,气沉手臂,只听“呼”的一声破空,那黑衣人只觉一物擦着耳边呼啸过去,带下几缕发丝,扯得面颊生痛,登时一个激灵,生生激出一身冷汗,腿直接软了。

      接着“铎”的一声,那贴着他面颊飞出去的东西牢牢钉入他面前不远处的树干中,犹自嗡嗡作响,他这才瞧清,竟是个雪白的剑鞘!

      只是剑鞘而已——这要是扎到自己身上……那黑衣人想着冷汗更甚,忽然就觉得头上一凉,原本戴的牢固的帽子从方才剑鞘擦过的地方裂开,滑了两下掉落在地,露出光秃的脑盖来。

      白玉堂此时已然走到他身边,瞧也不屑瞧他一眼,剑尖过处已制住他穴道,上前轻描淡写从树上取下扎得极深的剑鞘,还剑入内,低嗤了一声:

      “果然是西夏人!”

      话音才落,正想回去展昭那边好好问问刘鼎玉怎么会有西夏人追杀他,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鼓掌声,一下接着一下,继而便是喝彩:

      “好身手!想不到孱弱的大宋竟有你这样的英雄人物!”

      白玉堂挑眉望去,只见一行人带刀持剑,护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向这边走来,鼓掌的正是那青年。见白玉堂望向自己,那人挑起眉露出满脸兴味:

      “在下元天日,不知可有幸认识这位侠士?”

      “白玉堂!”元天日?这是哪根葱?白玉堂冷笑皱眉,敷衍的应了三个掷地有声的字,转头看向展昭,后者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这边。与白玉堂目光一触,继而微微一笑,对旁边面色惨白的刘鼎玉道:

      “我们过去!”

      说着,已当先一步来到白玉堂身边,抬眼细细打量对面元天日一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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