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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之十 ...

  •   十六刺系列之十——同窗刺

      ——契子与自己的生日礼

      “公孙!”

      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气喘吁吁,一张有些苍白的脸上透出几分剧烈运动过后留下的血色,他看见自己要找的人停下步子转过身,一脸疑惑的望向自己,才慢慢停下脚步,两手扶着膝盖弯下腰喘气。

      “行之?干嘛跑这么快?什么事啊?”公孙策疑惑的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少年。他们是一个书院的同窗,只不过——并不是很熟悉的人。他记得他叫做王介生,字行之,家住庐州,其他的就几乎都不清楚了。

      少年——王介生右手在面前胡乱摆了摆,“等、等我喘口气……”他说着摇摇头,总算是透过起来。他站直身子,仍深吸了口气才道:

      “公孙,快,去后院,张玉复、裴子彦他们两个和包拯打起来了!”

      公孙怔了怔:“打起来了?”他有一瞬间似乎没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看着王介生焦急的双眼,在脑海分析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后,忽然便拔腿向后院跑去。

      “哎!公孙!你等等我!公孙!”王介生没料到这个一向斯斯文文贵公子般的人物会忽然这样没形象的跑向后院,忙追过去。

      “他们为什么打架?”眼见王介生跟上来,公孙策边跑边半转了头看他,脑中则想着张玉复与裴子彦——同样不是顶熟悉的人,事实上在这间书院,因为身份的关系,他和谁都不是很熟悉。不过他记得明白,张玉复与裴子彦同样是庐州本地人,都和自己年龄相仿,平时关系很要好。

      至于包拯——新来的一个学生,庐州府合肥县包家村的人,据说是院长的同窗宁中奇宁老先生介绍来的,为人有点沉默寡言,不过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他们怎么会打起来?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包拯冲撞了他们——反正你也知道,他们几个从来都不对盘。我只知道他们好像打了个什么赌,也不知道谁胜谁负,我猜赢得多半是包拯,要不然那两个家伙也不会这么冲动。他们一言不合,然后就打起来了。”

      他说着,急急喘了两口气,才又道:“你也知道包拯的性子,比谁都直,肯定是他没给那两个好面子的家伙留余地。——哎,公孙,你慢点!后院——这边这边!”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公孙策看看,四周已经有几个好事的跟着跑向后院,看样子事情闹得不小,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都跑去——包拯那家伙怎么就会惹麻烦?

      “我来之前已经开始撕拔了,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这事儿也就你能管。包拯向来和你熟,你又是书院里最有才的人,你说话他们一定听!”

      “嗯。”公孙匆匆应了一声,说话间后院已经到了,远远就见到左上角的方向围了一群人,他疾步过去,分开围观的众人看向场中。情况还不错,包拯和另外一方那两个人已经被几个学生分别架住了。只是另一方明显还不满意,口中不时的叫骂着,包拯却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对方,一张脸已经黑的看不出表情了。

      “干什么呢这是!都给我闭嘴!谁敢在书院里满口脏话的有辱斯文,别怪先生的戒尺不客气!”公孙说着来到两双方之间,粗略看了一眼,还不错,双方虽然脸上衣服上都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但是显然伤的并不重。读书人的力气向来小,斗殴打架什么的有点外伤什么的很正常,内伤几乎就不用担心了。

      “公孙!你来的正好!”眼见公孙策发话,张玉复想也不想的大喊出声,“包拯他在比试的时候作假!你来评评理,啊,他错了我们还不能教训他么?”

      他说着,略显紫红的脸膛因为激动越发红润起来。公孙微微皱眉,看向包拯:“你来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什么作假?你们先前是在做什么?”

      包拯抬起头,这是公孙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少年。他有一双中正平和的眼。公孙知道,有这样一双眼的人,为人多半极为稳重可靠——他不像是个会作假的学生。

      “我和裴子彦设了一盘棋。”包拯缓缓的张口,不疾不徐的道,“他下不过我,就抵赖,反而说我作假,这怪的谁来?”

      听到他这句话,张玉复在旁再度大喊:“要仅仅是输了一盘棋,我会说你作假么?你那是先生昨晚解开的珍珑棋局,我早上刚在先生的书房里见过的。你现在拿出来下,分明是作假么!”

      包拯抬眼看了他一下,义正言辞的道:“区区一盘棋,我还不屑作假,你不要拿这种事来侮辱于我!”

      “哎,你还有理了!分明是——”张玉复说着正要再喊,一旁眉头越皱越紧的公孙终于忍无可忍的喊了声:“好了!这还不简单!既然问题是出在棋上的,你们再下一局便是!包拯有没有真才实学,一试便知!”

      他说着,示意那些人放开三人,道:“大家去明棋居!正好我这里有一局残局,我始终无法解开,你们谁能开解,或者在其中走的步数最多,这次的事情就算谁对——你们觉得如何?”

      “好!”张玉复与裴子彦对视一眼,便点头应下了,“要是包拯赢,我们就向他道歉!”

      “我没意见。”包拯简单地说了说了这四个字,抬眼看向公孙,“开局吧!”

      ************************************

      迷迷糊糊之间,白玉堂习惯性的动了动手腕,耳边响起的铁链声让他慢慢睁开眼。看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又是一晚上安然过去,今天是——第三天了吧?

      他慢慢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手腕上拴住铁链的锁,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么睡还真是有点累!虽然为了行动方便,铁链绑的很松,只要是在床铺左右坐起站直都没问题,只不过有个陌生的东西桎梏住手腕,再加上睡眠时常常有链子跑到身下硌到,能睡消停才怪。

      不过这样总比睡不踏实要好,至少比起这个,白玉堂还是更对在睡眠之中被人不知不觉控制了自己的行动力不爽得多。

      随意活动了下手腕,他伸手捞过搭在屏风上的外衣套上,洗漱了过后起身出门。才推开门,就听到隔壁有响声,转头就见到门开,接着便是熟悉的红色身影走出来,看到自己立刻就微微上扬了嘴角。

      “玉堂,早!”

      “猫儿也早!~”白玉堂笑着靠上前,看到那人精神奕奕的脸上明显透着几分郁结,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抬手在他额上一弹,“早起的猫儿抓老鼠么?”

      “是啊!有老鼠自己送上门来,不抓可惜!”展昭学他的腔调,面上却仍是一本正经的肃然,只是眼中明显透了笑意,看在老鼠眼里,立刻引起一阵夸张大叫:

      “好你个猫儿!跟白爷爷久了,嘴皮子倒练得利!”他说着,眼珠一转便凑上前,谗着脸道,“莫不是——老鼠口水吃得多了,也学会了?”

      展昭横他:“猫抓老鼠是本能,还用你教?!”说着就真伸手去扣他手腕。白玉堂早料到他这一招,就在展昭手才动的瞬间忽然一挑,生生闪了开去,半翻不翻之际,反而去抓猫手腕,面上也带了几分玩味的神情。

      展昭似笑非笑瞄他一眼,不动手腕任他来抓。白玉堂一把抓个正着,心中一动,正觉不妙,展昭另一只手已经毫不客气的扣过来,一把抓住他手,笑:

      “老鼠自己送上门,不抓太可惜了!”

      “你这奸诈猫!”白玉堂大笑,一脸赖皮道,“既然你给你抓到了,是不是该负责?”说着连着展昭抓握他的手一起抬起来放到两人眼前,额头也凑近几分瞧着他眼,三分郑重七分戏谑。

      展昭好笑的瞪他一眼:“好好站着!我瞧瞧你手腕!”说着看看他手上。尽管是习武之人,一晚上被铁链绑着,上面已经勒出一道淤痕,展昭瞧着,下意识的皱起眉来。

      他当然知道以白玉堂的体质,这淤痕痛不到哪儿去,他们也不是那种一点小伤小患就在乎的大喊大叫的人。但是只要想想白玉堂这道淤痕出现的缘由,展昭就觉得自己打从心底生出几分几乎可以称之为“暴怒”的情绪——自己也许无妨,但白玉堂,不行!

      正想着,手指也下意识的在白玉堂手腕那道淤痕上轻轻摩挲。忽然手上一紧,未等他反应过来,灼热沉重的呼吸已贴至耳畔。他半抬了头,眼前才一转动,就被灼热炙去了神智,夺走了呼吸。

      白玉堂用健硕沉重的身子紧紧将展昭压制在墙上,有些激烈却不失温柔的吻他。唇舌炙碾过,辗转过,掠夺后温柔的吮含过,带着不容置疑的热情与深情。此时此刻,胸腔之中的跳动激烈的如同无措的小兽,狂烈又无目的的跳跃着,像是随时随地都会冲破掣肘跳出。

      但渐渐的,两个同样激狂的旋律慢慢靠拢,合二为一,昏昏沉沉的像是要将彼此的身体也融为一体。就像黎明前夕的那一刻,微亮而不亮,又让人无从逃脱的眩晕和迷茫……展昭感觉到那人不知何时反握了自己的手腕,指尖在掌心若有若无的打着旋,带起阵阵酥麻和渴望,还有身体上每一份交融。他有些迷茫的想着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却除了眼前之人,什么都想不到了一般。

      就在此时,院子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高喊声:“展大人?早饭已经好了,大家都在饭堂,就等你呢!”听起来大概是王朝的声音,还有隐隐靠近的脚步声。

      如大梦初醒一般,展昭猛的醒了过来,伸手去推压制住自己的这人。而白玉堂也在同时顺着他的力道分开,仍意犹未尽的腾地凑过来在他唇上一蹭,痞笑道:

      “暂且放过你!算是你大清早的挑逗五爷的利息罢!”说着大笑转向院外扬长而去。展昭又恼又怒:自己什么时候挑逗他了?!这人简直无理取闹!

      掌心犹有些酥麻,带着心里也有些不安与不满的空落。他转念一想,忽然忆起先前用手指在他手腕上摩挲的情景,登时明白了那无赖指的是什么,恨然撇嘴,那人倒是走得快,此番就是想说也没了对象。只能整整衣襟,平复了有些燥热的呼吸,又将歪掉的官帽扶正,才走出院外。

      ……

      到了院外,果然见到王朝等在那里,还有一同随行的马汉。见到展昭,王朝忙招呼道:“展大人,大人早朝,先去吃过早饭再走吧!先生他们都在饭堂等着你和白少侠呢!”

      展昭应了一声,道:“白玉堂方才没出来么?”

      马汉笑道:“白少侠风一般的人,刚才我们哥俩只见到一阵白影,人就没影了,想来白少侠已经去了罢!”王朝也道,“是啊!展大人,我们也快些吧!今天早朝可别迟了。”

      说话间三人就向着饭堂方向走去。到了饭堂,果见其他人都已坐在那里,那老鼠更是在平时常坐的位子上坐正了,瞧他进来还半眯了眼上下打量他一番。展昭只做未见,过去向着大人和先生道声早,才来到老鼠身边坐了。

      包拯看人已到齐,点点头端起饭碗:“好了,吃饭罢!”众人应了声,顿时一片进食声起,新的一天就算正式开始了。

      等到早饭过后,包拯整过衣襟,转头招呼众人去早朝。公孙策却忽然上前微微一揖,道:“大人,今日早朝,学生就不跟去了。”

      “先生有事?”包拯有些讶异。

      公孙策道:“学生打算去八王府一趟,借些书籍来看,此时天早,学生收拾收拾过后就去。”

      “也好。”包拯应过,“如是有劳公孙先生了。展护卫,王朝马汉,我们走吧。”

      “是。”展昭等人应了声,跟着走出去。白玉堂瞧着众人离开,才讶然看向公孙策:“公孙先生,你这是要去借什么书?”

      “借一点蛊毒方面的书籍。”公孙策也不隐瞒,微微捻须笑道,“白少侠身上的毒总是要解的,像这样天天靠着总是下策,早些化解去也早些去了大家的心事。学生这里藏书太少,所以想去八贤王那里看看,也许会有收获也说不定。”

      白玉堂点头道:“有劳先生了。”他想想又道,“我先前有飞鸽传书给我大嫂,这方面她似乎也有所研究,到时先生和大嫂不妨互相参详一下。”

      “好的。”公孙策说完,与白玉堂道了别,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白玉堂伸手抹了把脸,胸口一阵憋闷:这蛊毒当真是恼人!若是让他抓到那高逸,不给他点颜色自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坐以待毙绝对不是白玉堂的风格。眼见众人都离开,他想了想,转身也出了开封府大门,打算四处走走,也顺便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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