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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之九 ...

  •   除了一些不便启口的事情,白玉堂和展昭早已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包拯与公孙策。此时公孙策将种种线索在脑中再过一遍,双眼习惯性的微微低敛,一旁昭白二人知晓先生正在思索这件事情,也不出言打扰,静等着他的结论。

      半晌,公孙策才慢慢伸手捻捻下颚胡须,抬眼道:“若是不出学生所料,这控制白少侠做出刺杀之举的,应当是苗疆奇物蛊虫无疑了。”

      “蛊!”展昭顿时面色一白,就算是白玉堂面色也变了变。他们原是江湖人,对于蛊这种奇物自然听过不少,而且江湖上以讹传讹,加上蛊本身确实玄妙,传言之中的蛊因为其特殊性与神秘性几乎已经成为江湖中人的噩梦。他们虽知传言多会夸大其词,然而这东西不好相与还是很清楚明白的。

      “确定?”白玉堂为防万一,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次,

      “确定。”公孙策神色郑重的轻叹:“白少侠心神被制,依学生想来,不出催眠之法、奇异的毒物和这传说中的苗疆蛊虫。方才学生看了白少侠的脉象,并无中毒之迹。若是催眠,则不该有这么强烈的药性冲突。”眼睛在展昭脖颈上瞟了瞟,“而按照白少侠所描述,吸吮到展护卫的血液时,脑中顿觉清明,养蛊者多用自身之血喂之,因而蛊往往有一定的嗜血性,尤其是——咳……情人的血,会对体内之蛊产生意想不到的影响。而且白少侠的脉象,粗看并无不妥,细看之下有种奇诡的韵律,应该是一种非常隐蔽的蛊毒。”

      昭白二人默然,公孙策分析的在理,这样一来也解释了为什么以白玉堂之谨慎与九龙眼的奇效却奈何控制他的物事不得。

      公孙策略微沉吟:“而今只能找出施蛊之人,方能解除白少侠的蛊。白少侠近来可吃过什么可疑的东西?查案时与那高逸可有所接触,以致给他以下蛊的机会?或者,去没去过异常的地方?”

      白玉堂道:“我细细推敲过,与名剑高逸等人见面时,早有防范,他们理应没有机会下手,而且,猫儿与我同进同出,怎么偏偏单我一人着了道……”说到此处,一个念头闪过脑际,猛然抬头望向展昭,展昭恰也抬头以同样的表情回望着他,二人同时出声“姬子媚的酒!”

      当初姬子媚指名赠送他们的两坛酒!

      ……万幸那两坛酒悉数入了白玉堂腹中,若是按当初之意愿与展昭同饮……展昭又是包大人的贴身护卫……想到此处,两人生生惊出一身冷汗来。

      “先生可有别的办法解除这蛊的控制?”展昭身子微微前倾,有些急迫的询问。

      公孙策叹气,儒雅的脸上透出几分无奈——“学生无能……”公孙策精于医术,但是蛊着实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对于未曾研究过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办法?

      “这么说,我身上的蛊暂时是解不了了?”白玉堂微微皱眉,脑中思索着解决之道。

      公孙策不言,展昭跟着皱眉:“既然这样——先生,玉堂身上的蛊还会再发作么?”

      “……一定会。”公孙策再度叹气,抬眼看着白玉堂,“白少侠先前所服之药只是治标不治本,毕竟那蛊还未去除。并且——服药之举,可一而不可再。蛊这种东西,学生虽然没深入研究过,但也知晓其本质为毒,若是白少侠再使用药物,很可能会使那蛊虫发生变化。到时候即便施蛊之人前来也未必能……”

      这话不用他说尽,昭白二人是何等慎密之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个中道理。这下白玉堂只觉大为不耐,一拳砸在桌上,斜挑的双眼满满溢出几分杀意:“该死!”

      展昭沉默一下,抬眼看向公孙策:“当真无法么?”

      “要知道白少侠体内的蛊究竟是什么性质才能对症下药,不过恐怕需要花点时间来细细研究。”公孙策慢慢捋着胡须,眉心紧皱,“好在白少侠此番用药引起药性冲突,使那蛊露了行迹。还请白少侠取些血液与我,学生回去自当尽力而为,你们看如何?”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白玉堂也实在无奈,不死心的追问一句:“当真连抑制的方法都没有?”

      “……学生不知。但白少侠切不可再随便以药物压制功力,以防药性反噬,走火入魔。”

      “好。”白玉堂默然点头,伸手取过桌上的茶盏,二话不说画影乍出即收,已在自己小臂上划下一道寸许长的血痕。眼见积了小半杯血液,公孙忙道:“够了!”便拿出绷带来要给白玉堂止血。展昭却伸手接过了,道了句:“我来便是。”然后细细给白玉堂扎好伤口。

      自始至终这向来沉稳温和的青年都一直微沉着脸,看不出半点喜怒。但是白玉堂感觉得到,展昭在给自己包扎的时候,手异常沉稳,只是用的力道大了半分。

      白玉堂当然不在乎这小小的伤口,径自用完好的另一手端起那半杯鲜血递给公孙策:

      “有劳先生。”

      公孙策不再答话,郑重接过,向两人道了别,带了那血转身推门离去。等到门合上了,屋中沉默半晌,展昭忽然二话不说提了巨阙就要出门。

      “去哪?!”白玉堂抬头叫他。

      “去找那高逸。”展昭半回了头。

      “他若有心逃,你去了也找不到!”白玉堂冷哼,眼见展昭面色虽然平和中正,但眼角眉梢明显透着少见的厉色,不用猜都知道他想法,摇摇头道:

      “别去了!这时候还会留下线索就不会是十六刺的人了。昭,你忙了一夜,昨晚又……还是先歇会儿罢!”

      展昭微微挑唇:“莫非五爷还怕展昭坚持不住?”

      他可真是怒了!一直温和待人的南侠,何曾这般说过话?此时心潮汹涌,竟足似白玉堂平时挤兑他的腔调,可见真是气得多了。

      白玉堂冷笑:“好,你要去我便和你一起!你当我现在比你坐的住是不?”他说着拍案起身,蹭蹭几步便去推门。

      “玉堂!”展昭眼见白玉堂伸手推门,想都不想便拦住他。见那人眉眼嘴角却是冻死人的冰碴子,望着自己的目光中不甘、抑郁、愤怒、叹息……百味杂陈。终是轻叹了一声:

      “也罢!先歇着吧!你我现在的状况,加一起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先养足了精神,再做计较。”眼见白玉堂目光投注在自己脸上,动动嘴唇就要说话,又补了句,“我和你一起。”

      白玉堂这才敛了两分怒气,愤愤然拉展昭走到桌边重新坐下,各自闭目调息。

      ……

      待精力恢复的差不多之后,两个人讨论着十六刺的相关事宜,猜测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又提到白玉堂身上的蛊虫,这个潜在的巨大的威胁下一次发作时,将如何应对——全力施展的白玉堂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白玉堂默然沉吟片刻,向展昭道:

      “昭,你去牢中取几条铁链来——要最结实的!”

      “做什么?”展昭反射性的问道,忽然便反应过来,他瞪着对面这个白衣人,“你该不是想——”

      “没错。”白玉堂倒是一径笑吟吟的无所谓,“既然现在不能用药物,总得做个防备,若是我将自己用链子锁起来,你说到时候对方想控制我却发现动也动不了,该如何感觉?”他说着自己先笑起来,仿佛见到什么极有趣的事一般。

      然而展昭却半点笑不出来——用链子绑住白玉堂?这种事情他想都没想过!况且这个青年向来骄傲自负,恣意潇洒,这种近乎于侮辱的行为他怎么受得了!

      白玉堂注意到展昭神态,嘻笑道:“猫儿,别这么看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风流潇洒的五爷我锁上链子会难看那么一点,倒不失一个行之有效的法子——况且对你我而言,但求俯仰无愧,何必较真呢?”

      展昭叹气道:“我知你所想,但是——”他看看白玉堂坦然的眼,忽然便笑了:“也罢!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看得开,展某反而着相了!”

      “你不是着相,怕只是担心太过。”白玉堂说着皱眉,想起锁链加身的情景,忍了又忍,终还是忍不住道:“猫儿,你可一定要将铁链清理干净,否则五爷可不要!”

      展昭料不到白玉堂的思维跳跃到这个方面来,禁不住哑然失笑。

      白玉堂又道:“不过那链子平时还是放那罢!就五爷睡觉之前绑在床柱上,真叫我一天到晚绑着,闷也闷死了!”

      展昭不由得低笑:“自然是你说了算!”遂去取了铁链绑在床柱上。白玉堂在旁边还颇有兴致的指点着哪个位子更好云云,让展昭很是哭笑不得。

      二人围着白玉堂的床忙活时,扯动床褥,忽然从里面露出一样物事来。展昭眼尖见了,登时一怔,伸手取过——果真是十六刺作为标志的青花瓷瓶!

      “玉堂?”展昭拿着那瓷瓶看向白玉堂,“这个——你怎么会有?”

      白玉堂皱眉接过,瞧了瞧,分明是个空瓶。“不知道——莫非是……”他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定是自己受到控制的时候高逸让自己带进来的。那么——这就是此次刺杀的明证了。

      “这十六刺的行事作风,我是越来越拿不准了。”展昭抬眼看看白玉堂,后者眼中也不无忧虑的望着他,“玉堂,你看——”

      白玉堂摆手,“很显然,十六刺这次刺杀的执行者就是我,制住我,就意味着他们此次行动是以失败告终。猫儿你觉得呢?”

      “嗯。开封府的防范铁桶一般,没有可乘之机,他们用手段控制我们自己人行刺,幕后之人连面都不用露,进可攻,退可守。果是好计!——好个十六刺!”展昭摇摇头,将瓷瓶放到一旁。

      白玉堂笑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白爷爷怕过谁来?”

      展昭抬头看了看窗子方向,窗外如今一片晴好,但是在这片青天下,还隐藏着许多人们不知道的事情——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什么时候才算是头?

      再者,十六刺为的究竟是什么?展昭忽然有些糊涂起来。

      (十六刺系列之九 情人刺完)

      后记:

      后记时间!泪眼,终于到了后记时间。

      于是字数上小生就什么都不说了,说得再多这文也不是短篇= =那么来说说情节吧!很显然,情人刺在这里完结很有些突兀,但是若各位细想就会觉得,完结在这里其实也算是理所应当。

      首先,白玉堂这个“第九刺”已经被开封府众人想尽办法控制住,换言之,情人刺不可能再进行一次刺杀了。那么在下文继续花费大量的篇幅来写他如何解毒就显得太过拖沓,错过高潮,且结尾还会遥遥无期。再者,这篇文“刺”之一字该交代的已经交代清楚,再说下去,难免要继续占用大量篇幅叙事,还是老话:太拖沓。

      所以小生才决定将第九刺结束在这里,至于解蛊啊高逸啊还有其他的问题刚好可以引出下一刺的线索。——放到下一刺里面可以有条不紊的慢慢解说,而在情人刺里,因为临近结尾,再去写这一段就很明显的有些交代事情的感觉了——这样反而仓促。故“情人”一刺,到此做结。

      关于文本身的意思,想必“情人刺”这三个字已经足以交代清楚了。至于“五爷为什么会成为刺客”云云,前文已经再三强调过关于十六刺的某些定义,这里这个答案应该就不需要小生再三交代了。小生只能说,媚情刺和情人刺是小生在刚开始写《十六刺系列》的时候就设定好的,可以说是最早成草稿的篇章。

      其他话在这里就不多做罗嗦了,拜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传世青轩 字

      戊子年乙丑月丁未日辰时
      (公历2009年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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