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合作无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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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风狂雨骤，电闪雷鸣，满地皆湿，凹陷处甚至已经积了一层不欠的水洼。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滴滴答答，一刻不停得敲打着青砖屋瓦，枝桠绿叶。偶尔一道白光划破天际，将整个世界镀上一层银色外衣，虽只有一瞬，却比任何光芒都要耀眼，恍若白昼。
「我们被凶手算计了。」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狄仁杰一人身上时，他毫不慌乱，神色自若将手从耳垂上取下，转身，黑色长袍衣摆在下空中打个旋儿，划出一个半圆。
「你是在怀疑本官的推断？」
王佑仁铿锵有力的质疑声也未能让狄仁杰动摇几分，毕恭毕敬躬身作揖算是行礼，嘴上却已经开始进行推理，丝毫与所说的话不符：「小人不敢。」抬手呼唤侍卫将张大人的鞋子拿到众人面前让众人查看，「通常情况下我们走路，泥土是平均分布在鞋底的。只有一种情况会这个样子……」他双眸紧盯鞋后跟上多余的泥土，唇角漾起几分笑意。
一眼就看出端倪的王元芳难以置信地望向身边胸有成竹的狄仁杰，瞳孔微张，眸底难得闪现出几分寒意。「你的意思是说，张大人是被人杀了之后，尸体被人从外面拖了进来？」
「没错。」狄仁杰点点头，「凶手杀了张大人，然后再把张大人放在这里，伪造一切行凶的假象。」
王元芳看一眼狄仁杰，又抬眸扫视墙上血迹：「可是墙上的血迹，你如何解释？」
闻言，狄仁杰唇角越发上扬，最后索性噗嗤一声笑出来，在这个异常安静的场合里显得十分响亮。他竖起食指，在空中轻点几下，似是不知说什么好，但终是开口提示：「和白天一样。」
和白天一样……王元芳目光一敛，蹙眉垂眼陷入思索。
「是尸体的方位和血迹的方向不对应。」轻灵的声音响起，众人视线又再一次移动，转移到穿着水色蓝衣的少女身上。少女站在众人之中，小小个头，极其容易被忽略。她轻笑着，歪着脑袋望向愁容满面的王元芳，眼里波光流转。「刚刚我检查过尸体，致命伤是胸前的伤口，身上再无其他伤口。所以如果要出血，一定是飞溅出血迹。可是不管伤口的血怎么喷，也不可能喷溅到墙上这么高的地方……」小步走到墙上血迹处，发现拿到血迹足足有少女发髻那么高。
狄仁杰在一边认真地附和何婧柔的推断，补充道：「如果说今天死的是赵将军，以他的身高，被抹脖子，或许还有可能血迹飞溅这么高，但若是文弱的张大人，是万万没有这个可能的。」
「那照你这么说，墙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案发现场不会凭空出现血迹，这是多年来断案的经验，也是一个侦探天生的直觉。
「之前婉青姑娘跟我说过，感业寺通信用的信鸽这几天突然少了一半。」深深看一眼李婉青，又转向二宝：「今天早上二宝在草丛里也发现了很多鸽子的尸体，全部是被放血死的。」
「你的意思是，墙上的血，都是鸽子血？」虽然这番推理说的有理有据，可是对于旁人来说还是稍微难以置信了些。抱臂而立，王元芳依旧认为这起案子有诸多疑点，「就算你的推理是正确的，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可外面的脚印，你要如何解释。」
被这样发问，狄仁杰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摆摆头，说明自己还未推断出来。
「在你未推断出来之前李婉青仍旧有很大的嫌疑，先收押起来！」
不着痕迹将李婉青护在身后，黝黑肌肤上面色一凛，似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模样。站在他身后的何靖柔担忧地望着好友，眉头颦蹙，朱唇紧咬，下定决心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身边红衣少年拽了胳膊，拦了下来。不解的扭头看去，只见人轻轻摆摆头，示意她不要插手。
「你这是在向本官挑衅！！」王佑仁语气间也流露几分怒意，剑眉一横，瞪着狄仁杰。
「小人不敢。」不情愿地低头，嘴上说着软话，身体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只是希望大人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找出凶手。」
对峙良久，出乎意料的倒是王佑仁先松了口。他盯着狄仁杰，眼里竟是流露出些许怀念，面色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是狄知逊的儿子，连这倔驴脾气都一模一样。罢了罢了，本官就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如果你查不出结果，李婉青就得随我们回京受审。」
「两天足矣，一言为定。」
目送李婉青被官兵押送走，狄仁杰神色黯然。他从未想过自己喜欢的女人会跟命案牵扯在一起，他擅长推理断案，此刻却无法为她洗刷冤屈。前所未有的烦躁感涌上胸口，身侧拳头越发用力地握紧，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忽的肩膀上搭上一个轻轻的重量，回头，就对上一双明亮的双瞳。「没事的，我尽力会帮忙的。」
从小到大，每次听到这句话，他就觉得好像真的都会没事。狄仁杰努力舒展一个笑颜，他知道身边的人都在关心他，颔首道：「放心吧婧柔，我没事。之后，还要多多拜托你。」
何婧柔只轻笑着点点头，未多说什么。
「今天天色不早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各自回屋就寝，明天再继续调查吧。」见众人都陆陆续续散去，王元芳看向面前围成一团的小群体，忽的有种插不进话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尤其是当他看向狄仁杰和何婧柔的时候，那种感觉真让他觉得万分不快。
「就是啊，小虎。」童梦瑶难得附和一下王元芳的话，她看的出自家青梅竹马很在乎那个叫李婉青的女子，现在情绪很低落，可她自己又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只能如此出言安慰。「休息好了，才有精力查案啊。」
「哎呀，我竟然沦落到要母老虎安慰！婧柔妹子啊，我是不是听错了！」掏了掏耳朵，趁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拔腿就跑。
前一秒还沉沦在悲痛中的狄仁杰下一秒就变脸，一句话气的童梦瑶追着他就冲出门去。狄二宝愣了一会儿神，发现少爷被追杀，只能快步跟上去，屋内一下又只剩王元芳和何婧柔两个人。
见何婧柔依旧柔柔笑着望着门口几人离去的方向，扭头想跟王元芳说点什么，就发现身后的人依旧眉头紧锁不解，好看的脸上不见往昔笑容，不由得也抚平嘴角笑意，关切询问：「王公子？你怎么了？」
被人唤了名字这才回过神来，王元芳自嘲地摆摆头，拱手，彬彬有礼：「天色不早了，凶手也没抓住，这庙里也是十分不安全的，婧柔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人说的有理，才点点头，与他一同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合作无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