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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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上海是不行了，叶秉文想了一晚上，想出一个法子。
每周五中午前往上海，在世纪星训练三天，每天四小时，周日晚上回来，平常就在苏州冰场练习，寒暑假时再长期留在上海训练。
五年后。
全国花样滑冰青年组大奖赛总决赛。
叶既明一身云雀黄的考斯滕，绣着精美的刺绣，零散贴着白色羽毛，袖子整体是肤色，云雀黄的布料再次从手腕延伸至胳膊。
滑到场中站立，摆好开场的姿态。自由滑的曲目是《The Lark Ascending》。
乐曲以弦乐为开篇，小提琴婉转悠扬，一连串的颤音后迎来了开场第一个跳跃——阿克塞尔三周。
她单脚滑动，瞅准时机向前猛然起跳。
半空中叶既明感觉到不好，旋转三周半后右后外刃落冰，绷紧膝盖想要站稳，无奈起跳时身子太过前倾，导致轴线歪的厉害，最终还是没稳住摔在冰面。
她赶紧起身，蹬冰加速，3A后面跟着一个连跳，两个跳跃间隔不到十秒。左后外刃起跳，右足刀齿点冰，三圈落冰后紧接着左足刀齿轻轻一点，腾空而起，又一个三圈落冰，外刃滑出，肢体舒展，场上响起稀疏的掌声。
勾手三周接后外点冰跳三周完成的非常漂亮，进入滑出都有步伐衔接，空中姿态优美，高远度非常壮观，从起跳到落冰几乎横跨半个冰场，看上去是那么轻盈流畅。
剩下的五个跳跃对叶既明来说不是难点，她放空自己，沉浸其中。云雀向往浩渺的天空，扑扇着翅膀，却飞不远。它没有放弃，再一次凌空，终于飞向了广阔的天际。
整首乐曲浪漫抒情，叶既明演绎的十分动人。
场边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两个黑衣中年男人，年纪稍大的一位说，“这姑娘不错啊，这套节目分数低不了。”
“五种三周齐全，菲利普勾手双不错刃。虽然阿克塞尔三周摔倒，但周数是足的。跳跃轻松，滑行流畅，旋转速度快姿态美，身体柔软不僵硬。”另一个人点头认同，数着叶既明的优点，越说越快，非常激动。
说话的这两位是花样滑冰国家队教练，一位是总教练姚滨，一位国青队总教练李家阳。
“她教练是王老？”
“是的，听了两年，总算见到真人了，不辜负期待。难怪王老不回哈尔滨，可真是捡到宝了。”
王老是叶既明的现任教练王晖，因为年纪大，资历深，培养出好几个全国冠军，得众人尊敬称一声王老。
王晖国家队退休后休闲在家，刚巧上海世纪星教练人手不足，他本人觉得身子骨还算硬朗，有意再干几年，就接受世纪星的聘请。
没想到这一去便乐不思蜀，连节假日都不回哈尔滨，简直是以上海为家了。
王晖第一次见完叶既明，没忍住，当晚打了几通电话给自己的那些老伙计，说自己遇到了好苗子。
朋友问好在哪里，他又不肯说，只说早晚会在国际领奖台上见到。
老朋友们被他神神秘秘的姿态弄得心里痒痒的，好奇心倍增。王晖是出了名的严苛，几十年教练生涯不说明面就是私下也没夸过谁。
该是怎样优秀才能得到他的夸赞。
老朋友们纷纷寻由头去了趟上海世纪星，远远的看了叶既明的训练，惊叹是第一反应，然后便是羡慕嫉妒。
老家伙真得老天爷偏爱！瞧，初来乍到给的见面礼够大方。
做教练的谁不想带出能拿奖的运动员，但优秀的运动员可遇不可求。
自个没碰上，老家伙碰上好几个，临老退休了，又来一个，真是好命。
回去之后，遇见同行总忍不住提起王晖新带来学生，怎么样怎么样，最后以老王命好结尾。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东北那片搞花样滑冰的都知道，南方有个不错的小女单，王晖在带。
而这些叶既明都不知道。
“这姑娘可以招进国家队了。”
“嗯，明年新赛季去国际上比赛，难度构成稳定性，可以冲冲世青赛冠军。后年升组，历练三年刚好去索契。”李家阳难掩激动，陈露后中国再没有出现过在国际上有竞争力的女单选手。十多年了，本以为陈露是中国女单的起点，难不成是中国女单巅峰吗？
这个想法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半年多前才有缓解。
经过一段时间的选拔，冰协选出三个不错的孩子送出国训练。
但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叶既明比她们更全能，让人眼前一亮。
送出去的三个孩子长板和短板都很明显，可叶既明不一样，滑行、跳跃、旋转，任何一样单拎出来都十分拔尖，更难得可贵的是节目的感染力。
艺术表现力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别的还可以通过教授、练习来弥补，而艺术表现力全靠自己对音乐的体会，然后在节目中把你感受的，想表达的释放出来。
如果将她们比作未经打磨的原石，通过鉴别方式，窥探内部，送出去的小女单们多少总有点瑕疵。叶既明则是无疵点杂质，打磨后会散发耀眼的光彩。
她的出现打消了他最后的不安。
姚滨拍拍李家阳肩膀，“心情我能理解，孩子入队后别给太大压力，能不能拿冠军还要看裁判，加上发育关，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李家阳呼出一口气，“我明白。”
姚滨突然问，“她怎么没参加留洋女单选拔？”印象中叶既明当时没有参加选拔赛，当时选拔女单送出国训练，冰协是有通知国内几家大滑冰俱乐部的，王晖应该也收到了消息。为何没报名？
“她之前练习阿克塞尔三周把腿摔骨折了，休养了几个月，错过了选拔赛。”
这是李家阳从朋友那听说的，选拔赛期间凡是听过叶既明大名的教练均想看看她的现场，是真像传闻中的厉害，还是吹嘘太过。没想最后一位女单比完，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有人向王晖的朋友打听，得到了这个回答。
叶既明不知道场中某个角落，她成了话题中心，此时她正坐在等分区等着裁判出分。
这时，广播响了起来。
“叶既明自由滑得分122.83，排名第一。”
加上60.32第一的短节目，叶既明以183.15的总分获得09-10赛季全国花样滑冰青年组大奖赛总决赛的冠军。
王晖高兴的搂住叶既明的肩膀，叶既明抱住他。
在国内叶既明已经毫无敌手，每次比赛与第二名总是几十的分差。对这块金牌，师徒俩信心满满。
叶既明以为她会毫无波澜，但分数出来的瞬间还是开心的笑了。
国内的花滑比赛没什么人看，青年组更甚，在场的观众基本是参赛选手的亲友。叶既明还是朝四周鞠躬，表示谢意。
颁奖仪式结束后，王晖让叶既明到后台等他，他离开一会。
叶既明点头，套好冰刀套，往后台走去。
叶既明到后台没多久，叶秉文邝文琢带着邝茂林来了。
邝茂林一见到叶既明就扑上去，抱住她的腰，叶既明揉了揉他脑袋。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进来了？”
“王教练刚刚打电话给我，让我们到后台等他，说有事要谈。”
叶既明点头，而后从脖子上取下金牌，给邝文琢戴上。
煽情的话不好意思说，一个劲笑。
邝文琢乐不可支。
叶秉文在一旁瞧着，酸溜溜地说，“丫头对你好哇。”
邝文琢嘴角的笑收都收不住，“来来来，别吃醋。”边说边把刚戴上的金牌摘下，戴在叶秉文脖子上。
叶秉文笑得嘴都合不拢，手上不停摸着牌子。
夫妻二人在一旁直接嘀咕起来。
“加上这块金牌，咱家的柜子又装满了吧。”
“嗯，回去咱就换，这次换个大的。”
“对，比赛还多着呢，三天两头换展示柜也麻烦。”
叶秉文邝文琢谈论换柜子事宜，什么尺寸啊，叶既明房里放的下吗，会不会只剩柜子，没有容身之地。
邝茂林仰头问，“姐姐，爸爸妈妈在说什么？”
叶既明低头，捧住他的脸蛋，肉肉的，软软的，忍不住揉搓几下，“没什么，认真看我的比赛了吗？”
“姐姐飞的好高好远。”
叶既明笑了，“厉害不。”
邝茂林连连点头，眼里满是崇拜，“超厉害！超漂亮。”
“小嘴怎么这么甜。”
“姐姐就是漂亮，是仙女。”
叶既明更乐了。
扣扣，休息室门响了。
叶秉文邝文琢住了口，叶既明也停下与邝茂林的玩闹。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王晖，身边跟着两个中年男子。
“王教练。”叶秉文邝文琢对王晖打招呼。
“你们来了，介绍一下，这是花样滑冰国家队总教练姚滨教练，这是国青队主教练李家阳。”
王晖将叶既明招呼到自己身边，叶既明上前弯腰同他们打招呼。
“这是叶既明的父母。”王晖对身旁的姚滨李家阳说。
“你好，姚教练，李教练。”叶秉文邝文琢对姚滨李家阳伸手。
姚滨李家阳与夫妻俩一一握手，“你好，叶爸爸，叶妈妈。”
打过招呼，姚滨进入正题，“是我托王老联系你们的，想跟你们聊聊叶既明进入国家队，明年新赛季参加国际青年组比赛的事。”
依照年龄本来这个赛季叶既明就可以参加国际比赛，但因为骨折，被教练和父母按着休息，不让上冰。期间确定新赛季国际青年组人选的比赛，叶既明正在养伤期，没参加比赛，自然就没有获得名额。
叶秉文邝文琢对视一眼，叶秉文开口，“教练你客气了，有需要我们家长做的，您说。”
“国家队是统一集训，青年组现在大概是在哈尔滨，后面也可能到北京，反正跟大部队走，你们有问题吗？”
姚滨面不改色，心中却拿不准他们的想法，叶既明的家庭情况王晖刚才跟他说过一点。要说父母不支持练花滑，不像。要说支持，跟别的父母相比，总觉得叶既明爸妈做的不够。
叶秉文没有丁点迟疑，“没问题，以后既明就请多费心了。”
当天回去后，就叶既明去哈尔滨要不要人陪同，三人起了争执。
叶秉文邝文琢的意思是，想让邝文琢陪她一起去。十三岁不到的年纪，一个人在异地实在令人不放心。而且有人陪同，洗衣服、做饭都不需要她自己来，她可以全身心的投入训练当中。邝茂林过了找妈妈的年纪，跟着叶秉文生活没问题。
叶既明则想独身前往，她说自己大了，也问过教练了，队里有宿舍有食堂，她可以住宿，吃食堂，衣服她会洗。妈妈有妈妈的事业，不用再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生活，她一个人没问题。
争执了很久，叶秉文邝文琢拗不过叶既明，又担心不顾她的想法会给她太大的压力，最终同意了她一个人前去集训。
虽说做了决定，但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还有一场比赛近在眼前，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
全国比赛不像国际比赛对年龄有限制，年龄不够只能参加青年组比赛。全国比赛只要年龄到最低要求，就可以参加。
09-10赛季的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在北京首都体育馆举行。
这次自由滑中的3A没有摔倒，站住的瞬间场边的王晖直接蹦了起来。
不止王晖，场中所有人都不由鼓起掌，哪怕是别的选手的教练也由衷的高兴。
叶既明下场时对3A不甚满意，虽然依靠控制力站住了，但落冰踉跄，不流畅，她可以完成的更好的。
分数出来，自由滑，总分再一次刷新了自己最好成绩和国内记录，毫无意外获得这届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的冠军。
国内一姐没有因为叶既明赢了她，对她不满。面对记者采访时，夸赞了叶既明一番，然后表达了对她期待。
花样滑冰再怎么冷门，全国比赛也会有一点关注，自然有记者跟踪报道。
赛后，叶既明被记者拦住，做了个短暂的采访。
“你好，第一次获得全国冠军什么心情？”
“开心，非常开心。”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好好训练，希望跳出更完美的3A。”
“对未来的期待是什么？”
“拿更多冠军。”
同时，叶既明的表现在网上引起小部分讨论。
花样滑冰贴吧
楼主：你们关注全国花样滑冰女单比赛了吗？
内容：谁能想到女单冠军竟是还没参加过国际比赛的小女单？
1楼：国内比赛没啥好看的。
2楼：一姐崩了吗？崩的这么厉害？
3楼 楼主：楼上一姐没崩，依旧稳，但小女单很厉害，她居然有3A啊！！！
4楼：！！楼主你说真的吗？真的是3A吗？
5楼：楼主骗人吧，不然就是失败的3A，除了猫之外，国际上目前没有女单有3A。
6楼 楼主：是真的，绝对是3A
7楼：有视频吗
8楼 楼主：没录，当时是临时决定进首体看女单打发时间，没指望多精彩，之前不认识小妹妹，没想到小妹妹给了一个大惊喜，回过神来3A已经跳完了【哭】
9楼：楼主你确定3A足周了？还是是缺周的3A？
10楼 楼主：绝对足了。
11楼：无图无证据。
12楼 楼主：【哭】怎么没人相信
13楼：我来证明楼主说的是真的【GIF动图】，习妹的3A集锦
【GIF动图】【GIF动图】【GIF动图】【GIF动图】【GIF动图】
14楼 楼主：！！楼上你也在现场！有录像，终于有人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了，你拍摄了好多，不过后面看着不是全锦赛？
15楼：嘿嘿，专门追的习妹现场，后面都是平时练习时的。
16楼：卧槽
17楼：天哪，这是我们家的小女单？我们是要发了吗？
18楼：对呀，习妹很厉害。跳跃都很漂亮，滑行旋转都不错
19楼：这是抬腿就有？
20楼：夸张了夸张了，还没到这个地步【害羞】
21楼：练习时跳的漂亮
22楼：嗯，确实比比赛时完成的好
23楼：习妹是小女单的名字吗？有她的资料吗？
24楼：习妹是昵称啦，大名叶既明，小名习习，96年2月生，苏州人，目前在上海世纪星训练，每周五至周日可以在冰场看到她。
25楼 楼主：楼上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26楼：前年看习妹俱乐部比赛，第一眼就被美到了，然后一直追她的比赛。
27楼 楼主：你好幸福，居然这么早就认识了。
28楼：现在认识也不晚啊，楼主要不要考虑一起追习妹的比赛。
29楼 楼主：要要要，今年习妹应该没比赛，只能明年再约啦
30楼：还有我。
31楼：带上我，我也去。
……
就这样，叶既明有了第一波支持者，当然现在还是路人心态。
日后在无数人哀嚎入坑太晚，这个帖子的人截图贴出自己的昵称信息，再跟上一句：啊，原来这么早就认识习妹了。
语气平淡的让人想冲过屏幕打他们。
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