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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叶秉文邝文琢回国后,把工作、生活一切事宜安顿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步入正轨后,叶既明就给羽生结弦写了一封信,有很多话想说,提起笔却无从下笔,最后只写了一些问候的话,留下自己的住址。
      信寄出去的那一刻,她想,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收到这封信。

      回国之前叶秉文托人将苏州有哪些冰场打听的一清二楚,国内的发展日新月异,三年前苏州一家专业滑冰场都没有,三年后已经开了好几家。除了第一天在家休整没有去冰场,从第二天开始每天晚上夫妻俩带叶既明一天一家的滑,目标将每个冰场滑一遍,再选一个冰面最好的冰场作为长期练习的场地。
      叶秉文邝文琢的打算很好,现实却没有预想的顺利。
      虽然中国出过花滑世界冠军,但这项运动还是在北方热度更高,再加上花滑很烧钱,选择的人更少了。
      滑的人不算很多,冰面的制做、维护就没有那么精心。
      所以苏州的冰场不算少,可对叶既明来说没有一家冰场完全滑得舒服。
      冰面差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没有合适的老师。冰场都有老师,但都是初、中级的老师,并没有高级老师。
      叶既明每去一家冰场,叶秉文就找冰场的工作人员咨询老师,课程等问题。
      他们皆表示目前没有开设高级课程的安排。
      无法,叶秉文只能依照叶既明对冰面的评价,选了相对而言最好的作为临时过渡期。

      这段时间跑冰场,叶秉文深刻意识到苏州花滑的严重滞后,再有天赋也是要老师教导。留在苏州对自家闺女没有益处,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原先想这几年认真工作,干出点名堂,就着手换省工作,现在看来得赶紧提上日程。
      东三省太远不考虑,上海离苏州近,又是一线城市,师资力量肯定比苏州好太多。到时父母愿意去上海最好,不愿意他也可以每周回来看望他们。
      有了去上海想法的叶秉文,上网搜索知道了上海的几家滑冰俱乐部后,第二天就买票前往上海。
      实地了解咨询下来,看中了三家俱乐部。三家俱乐部都不错,冰面好,浇冰时有往里面加牛奶。老师专业,拥有高级资格证的老师更不少。每家都有开设高级课程,也可以选择一对一教学。
      综合考虑后叶秉文选了一家老牌滑冰俱乐部——世纪星滑冰俱乐部。它是中国第一家滑冰俱乐部,俱乐部的多位负责人是全国冠军出身。教练员大多是国家队退役的教练、运动员。上海世纪星是刚开设的分部,教练已到岗、专业设施齐全,前期准备工作一切已经就绪,就等日子到了开业。
      刚好等待期间准备工作调动事宜,顺便找中介看房。
      不管如何他和邝文琢总要先有一个人调到上海。
      叶秉文在心里盘算着。

      回去后叶秉文的想法没来得及实施,发生了两件事打乱了他的计划。
      先是叶既明的奶奶生病了,不是大病,可是离不开人照顾。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想离开居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去人生地不熟的上海生活。虽然爷爷让叶秉文不要担心,奶奶他会照顾,他们只要顾好叶既明就行,但叶秉文说什么也不放心。
      他暂时不能离开,就想把邝文琢先调到上海,等过几年老人家身体稳定下来恢复后,他再去上海。
      刚起了念头,叶秉文就接到邝文琢学校打来的电话,说邝文琢在上课时突然晕倒了,现在已送往医院。
      叶秉文急匆匆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后,叶秉文是彻底傻眼了,医生说邝文琢怀孕。
      这个孩子不在他们预料之内,他们也没有再生一个的打算。
      病房里,叶秉文邝文琢相顾无言,许久后问,要吗?
      邝文琢手放在腹部,半晌说,不要吧。
      因为劳累,邝文琢身体虚弱,目前不适合做手术,医生让回家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回去后,邝文琢叶秉文什么都没说,面对老人的询问只说疲劳晕倒进的医院,没大碍。
      他们骗过了两位老人,却没骗过叶既明。
      她察觉出他们并不像表现的那样轻快。
      接下来的几天,叶既明一直默默观察,邝文琢的生理反应让她很快猜到是怀孕了。
      是他吧!
      她第一反应是高兴,上辈子老弟与自己差了十岁,重生以后,她最怕的就是由于自己身体健康,蝴蝶掉他的出生,那是最不能接受的事。
      五年来,隔一段时间她就跟邝文琢叶秉文说想要个弟弟,邝文琢和叶秉文每次都用各种话哄她,中心思想就一个——不要。
      时间来到老弟出生前一年,她愈发心焦,生怕他不能来到世上。
      现在好啦,他来了!
      不过,他们似乎不想要他。
      没有犹豫,叶既明找了邝文琢。
      “妈妈,你怀孕了。”
      邝文琢一脸意外,“你怎么知道?”
      叶既明没回答,指指她的肚子问,“你们都不想要他对吗?”
      邝文琢还在想女儿是怎么知道的,知道的人就她和叶秉文两人,只听她又问。
      “因为我?”
      “不是。”邝文琢立马否认,叶既明多想有个弟弟自己是知道的,直接承认她肯定不能接受。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羽,你听我说……”
      叶既明打断邝文琢的话,“我不想滑了。”
      早在叶秉文邝文琢为了自己滑冰,忙前忙后,焦头烂额的样子,她就萌生了不滑的念头。
      只是真的要放弃太难了,滑冰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存在。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尝试的运动;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拘无束;第一次有坚定要,不想放弃的东西……
      无数次,想跟爸爸妈妈说,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她习惯了花滑是生活的重心,每天除了吃饭学习睡觉,剩下的时间都跟它有关,不是在冰面上滑,就是在做陆地训练,不然就在做辅助的舞蹈学习。
      一想到要把花滑从生命里分割,心口如同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剜着。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不能再自私下去了,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快乐。
      她努力忽略胸口的疼痛。
      邝文琢惊到了,叶既明是一个怕疼的人。因为花滑她扭伤过脚踝,拉伤过韧带,胳膊脱过臼……
      即使受伤再重都没有想放弃。
      问她,她说:受伤也是幸福的。
      一下午,邝文琢都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叶既明油盐不进,始终只有三个字“不滑了”。
      最后,邝文琢累了不再劝,有些时候越说越反着来,晾晾没准就好了。
      邝文琢离开后,叶既明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从鞋袋里拿出冰鞋,脱去刀套,抚摸着冰刀,像是对待稀世珍宝般,神情专注,动作轻柔。
      泪水蓄满眼眶,视线有些模糊,抬起手胡乱抹了一把眼睛。
      不要哭,她在心里说。
      停下抚摸冰刀的手,给冰鞋套上刀套,装进袋子里,郑重地放在鞋盒里,手臂仿佛被千斤压着。心一横,闭上眼睛,把鞋盒盖扣在了鞋盒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鞋盒上。她再也忍不住,整个人伏在鞋盒上,鞋盒揽在怀中。
      ……
      晚上是叶既明练习的时间,叶秉文下班后带她去冰场,她不肯去了。
      叶秉文从上海回来后就在连轴转,没有松神的时候,一连串的事让他心力交瘁,再加上一天工作下来非常疲惫,到家后不能休息还要陪叶既明去冰场练习。这时候叶既明却说不去了,顿时火气上涌,朝叶既明吼道,“你耍什么脾气?我们是为了谁才这么累!”
      “对,是我!所以我不想学滑了!”叶既明觉得委屈,很想哭,但还是憋着,昂着头大声回道。
      叶既明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叶秉文控制不住脾气,扬起手。
      一旁的邝文琢拦住他跟前,扯下他的胳膊,连推带拽把他弄进房间。
      此时,她意识到叶既明是认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邝文琢在一旁的沙发坐下,“羽,别跟爸爸计较,他这段时间事多,口不择言了。”
      叶既明低垂着眼帘,“他又没说错。”
      “爸爸妈妈把全部的爱都给你不好吗?”
      邝文琢不解,都说独生子女最不愿家里多个弟弟妹妹来分享自己的爱,怎么自家这个偏偏跟别家孩子不一样,从很小的时候就想自己再生一个,还只要弟弟不要妹妹。
      只是以前从未因为要弟弟将事情闹得这般大,难道是回国后没有同龄玩伴,寂寞了?
      叶既明声音闷闷的,“我想让弟弟也能享受到你们的爱,你们只要留一点给我就好。弟弟很好,真的很好,以后他也会爱我。”
      邝文琢心猛然像是被刺了下,感动中包含莫名心酸,坚定的想法开始动摇,不过很快想到留下需要面对一连串的现实问题,再次打消了留下的念头。
      想到叶既明一向吃软不吃硬,软和着声音说,“你最讨厌别人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妈妈一样。妈妈……不想要他,所以不要逼妈妈好吗?”
      叶既明抬眸,盯着她,似乎要看透她的内心,“是妈妈不想要,还是考虑到我不想要。”
      邝文琢不由自主的躲开她的目光。
      “为了我滑冰,你们工作、生活全部以我中心,现在还要再背负一条生命,我真的承受不起。”
      邝文琢愣住了,她总算知道了叶既明为什么犟着不滑,不是她想的,作为要挟。
      仔细想想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太沉重了,尤其叶既明从小就想的多。
      “不会后悔吗?放弃自己喜欢的花滑。”
      叶既明没有一丁点犹豫,“不会,他值得。”
      邝文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她的想法彻底松动了。虽然从没有过生二胎的打算,但意外怀了就生下吧,现在唯一的顾虑就是叶既明的花滑怎么办,留在苏州绝对不行,可要是搬去上海自己有精力照顾她吗?
      如果是厌倦,不喜欢了,不滑了还行,只是不是,对花滑她仍是很喜欢。
      房间里,叶秉文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暴躁了。听了她们的对话,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和邝文琢多年夫妻,沉默背后的含义他自然是清楚。
      大步走到客厅对邝文琢说,“生下来吧。”
      邝文琢抬头,正欲说些什么,叶秉文接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说完,又对叶既明道歉,“羽,对不起,爸爸今天不该冲你发火。”
      叶既明别别扭扭,眼睛盯着地上,不好意思看叶秉文,低声道,“嗯。”
      她是遇凶则凶的性格,吵架不怕另一方态度不好,就怕对方突然软化,一软化她就没辙,气势也跟着抽走,不好意思再吵。
      “孩子会生,你的花滑也要继续。我和你妈再苦再难都会让你滑下去,你不要想那么许多,不是你操心的事不要想,你只管好好滑。”叶秉文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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