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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变故横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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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横的马接近洛阳城门时,洛阳的百姓夹道欢迎,沸反盈天。
人群中一身着官服的人走出,恭敬行礼,“微臣奉陛下之命,在此恭迎大皇子回都,请大皇子去皇宫与陛下赴庆功宴。”
秦横点头,“我即刻就去。”
他转过头,安国公和江直面露喜色,赵谦却推辞不去赴宴。
“既然合诩长途劳累,那就先回怀玉坞休息吧。”
赵谦浅笑行礼,“多谢殿□□谅。”
到了洛阳,秦横就是大皇子,赵谦对他的称呼也从将军变成了殿下。
两路人马分开,连璧看见赵谦走来,向他一笑,秦横走了一段距离后往回看,正好看见两人相视而笑,他收回视线,心中有些难言的情绪波动。
“怀玉坞…”连璧故意拖长了语调,笑问道,“是你起的名字吗?”
赵谦笑道,“那是秦王命我居住的地方,一座水中楼阁,如今有璧儿你陪着我,我有何须再‘怀玉’,你喜欢什么名字便改成什么吧。”
连璧嗔怪道,“你当我那么霸道,一来这里就要改你住处的名字,我偏不,我偏喜欢怀玉坞这个名字,我要你时时刻刻都想着我。”
赵谦面对她似怒带嗔的模样,只觉得心头暖融成一片,他的眼神温柔宠溺的几乎能滴出水,“好,都依你。”
连璧被他的视线看的羞赧,别过脸咬着唇,赵谦含笑为她取下头发上沾上的碎叶,道,“前面有家成衣铺,既然已经到了洛阳,你便可恢复女儿身的装扮了。”
连璧笑着应允,待两人从成衣铺走出时,已经是令人艳羡的郎才女貌,携手在街上同游。
两人路过一处风流别致的楼阁,连璧好奇道,“这是什么地方?”
赵谦抬头看了看,神色微敛,“这是‘昔人楼’,里面上至琴棋书画,天文地理,下至花鸟虫鱼,莺燕成群,包罗万象,无所不有,是洛阳城最特别的一处地方。”
连璧讶异,“竟然有这样的地方?既是风雅之地,又是风流之所,合诩,你可曾进去过?”
赵谦听她微有酸意的语气,好笑的轻勾她的鼻子,却又敛了笑意,“这昔人楼的主人是当朝丞相之子,据说他奇谋智巧,无所不知,极少在人前露面,但秦皇对他极为信任宠爱,炼食的丹药都交由他负责,可以说,丞相府屹立不倒,与这位神秘楼主脱不了关系。”
连璧道,“这个楼主是这么惊才绝艳的人,为何我听你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戒备?”
“因为丞相家族是二皇子的母家。”赵谦面色沉重,“皇后早逝,二皇子的生母严贵妃是丞相的亲妹妹,秦皇久不立太子,这储位之争一直扑朔迷离。天纵虽是嫡长子,到底独木难支,此次立了军功得胜还朝,不知皇城局势将如何改变?”
天纵是秦横的字,赵谦这样唤他,可见对他的处境是发自真心的担忧。
赵谦身为赵国皇子却到秦国为质,和秦横这个不得志的皇子相遇,两人想必同病相怜,又共浴沙场,出生入死,他和秦横不但是战友,更是生死之交。
连璧看赵谦担忧的模样,默然无语,赵谦把秦横视为知己,不知秦横又是怎样想的?
她再打量了一眼昔人楼,携着赵谦的手离开。
秦横踏入恢宏的宫殿,先向主位上那个眉宇凌厉,不怒自威的男人下跪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秦皇抬手,看秦横入座后,道,“你这次将齐人赶出秦岭,让他们知道我泱泱大秦的实力,做的很好。”
“谢父皇,保护秦国百姓,守卫秦国领土,是儿臣应做之事。”
话音刚落,对面站起一个华服青年,持酒笑道,“大哥为秦国征战沙场,九死一生,二弟我只遗憾没能与大哥浴血奋战,这杯酒我敬大哥,愿我秦国开疆扩土,无人能敌。”
“说得好。”秦皇听见这样的祝酒词很是高兴,二皇子秦弘见此看向秦横,眼里多了些得意和挑衅的笑。
秦横面色不变的把酒饮尽,忽然响起了女子的柔媚笑声,严贵妃坐在秦皇身边,正掩着衣袖笑,端起酒来笑道,“臣妾恭喜陛下,如今齐国已败,外无忧患,内有两位皇子为陛下分忧,秦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矣。”
秦皇笑了起来,于是席间气氛热络起来,众臣纷纷祝贺,又向秦横敬酒。
“臣恭喜殿下得胜归来。”丞相严济敬酒完毕,不十分热情也不冷淡,表情滴水不漏。
“多谢丞相。”秦横喝了酒,后面却跟着一名女子。
严景馨面色绯红,却仍然不失大家闺秀的得体风范,“臣女以此酒祝贺殿下得胜还朝。”
她看秦横一眼,就紧张一分,秦横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失态,将酒一饮而尽。
“馨儿。”丞相轻唤了她一声,严景馨应了,回座前偷偷看了秦横一眼,看见他饮酒道谢,眼神并没有一丝游移,心中划过一丝苦涩和失落。
酒过三巡后,秦皇微醺道,“今日天纵得胜回朝,这既是庆功宴也是家宴,都不必拘束。天纵,你为秦国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啊?”
秦横走到殿中跪下,“儿臣能赢这一仗,全靠手下的这些将士,还请父皇论功行赏。”
“好。”秦皇命令道,“安国公赐尚方宝剑一柄,江直升为司隶校尉,其余士兵,朕统统有赏。”
安国公和江直走到殿中跪下,“臣谢陛下隆恩。”
秦横道,“父皇,此次一役,军师赵谦功不可没,若不是他屡出奇计,恐怕最终胜负难料,请父皇明察。”
秦皇坐回龙椅,举起酒杯笑道,“今日众人须得尽欢才好,不醉不归。”
秦横吃惊,四座望去每人脸上都是喜色,并无异常,他皱起眉头,忽然有些不好的担忧。
“合诩,为何这里有这么多兵士看守?”连璧一面问,一面往前走,赵谦忽然拦住了她。
赵谦眉头越皱越紧,良久,松了一口气,笑道,“看来秦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连璧看逐渐走近的士兵,大惊道,“你不是为秦国立了大功吗?他要杀你难道是怕你功高震主?”
赵谦摇头轻叹道,“如此阵势,恐怕是赵国有变,他不愿让我活着回国。”
“这么说,你不能再留在洛阳了。”连璧心意已定,于是当机立断,“合诩,你立刻骑马出城门,我引开他们。”
“璧儿不可!他们收到了格杀勿论的命令,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连璧向他露出一个笑,“合诩,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要让我永远失去你好吗?没有时间了,你立刻就走!”
连璧翻身上马,冲到那些士兵跟前,然后立刻调转方向。
“发现可疑人,给我抓住她!”一人带头喊着,士兵们纷纷追赶。
连璧焦急的骑着马,手隔着胸前的衣服放在那块玉璧上。
合诩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