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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同床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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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横把宾客都送走后才走进未央宫,连璧坐在梳妆台前,听见了声音刚想站起,秦横按住了她的肩,帮她把褪了一半的凤钗拔下来,放在桌上。
“父皇怎么样了?”可能因为喝了许多酒的缘故,秦横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温柔。
连璧看着桌上的金钗,微微笑道,“父皇已经睡了。”
烛火下,她白皙的侧脸染上红晕,安静美好,秦横盯了她一会儿,连璧久未听到动静,转头去看他,“殿下醉了?那便早些歇息吧。”
秦横笑了,望向红妆满目的未央宫,“母后在时这宫里的模样我记不清了,我想大概就是今日这样。”
连璧一面顺从的被他牵着走,一面拂过右手食指的指缝,那里藏着被鲜红蔻丹遮盖下的药粉,一旦吸入就会昏迷上几个时辰。
秦横完全没有注意到连璧的小动作,拉着她在婚床上坐下,“从你穿了母后的衣服的时候起,我便想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不知该如何讨女子欢心,但从今以后,我心中便把你当做妻子。”
连璧只当秦横一定是喝醉了,这样朴实却真挚的承诺,不该由他说,也不该说给她听,她不在意的笑笑,“殿下喝醉了,我只是殿下的一个侧妃罢了。”
秦横摇摇头,“名分、出身、地位都是身外之物,浩若烟海,而这里不过方寸之地,一人居之足矣。”
连璧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胸口,她知道那里受过一次严重的枪伤,险些致命,她知道那道伤疤有多长多深,即使过了这么久,用力按压还是会隐隐作痛,她不知道的是,他百炼成钢的一颗心,愿意让她柔软的居住在那里,只有她一个人。
连璧的手有些颤抖,就在快触碰到他的胸口之前,秦横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手掌温热滚烫,她抬头看他的眼睛时,那里面有一团被点燃的火,渐渐烧成燎原之势。
他一拔下她固定发髻的发簪,一头青丝就流泻了下来,连璧躺在床榻上时,觉得身下锦被柔软一片,他的动作也温柔的不像话,这样的秦横,与初见时那个冷漠疏离的男子简直判若两人。
青丝如泼墨般淋漓尽致的散在鸳鸯枕上,秦横忽然想起军营里的那个梦,低下头亲吻连璧的唇,一切都是注定,他这么想。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带着愈发热情的渴望,攻入她的唇齿,她身上的胭脂香气,摇曳的温暖烛光,名正言顺的洞房花烛,这些美好绮丽的氛围将这个吻酝酿的无比醇厚,即便带上了侵略和占有,也让人难以拒绝。
连璧重重的喘息着,像濒死的小鱼终于又游回了水里,不住的吐着气呼吸,而她上方的渔夫只是笑眯眯看着她涨得通红的脸,仿佛先放过她一马,低头吻上了她雪白的脖颈。
连璧忍不住哼出声,脑袋不自觉的仰起,望着头顶花纹繁复的帘帐,脑中渐渐浮现一点清明。
她捧住他的脸,主动亲上他线条分明的嘴唇,秦横的动作停了一秒,然后扣住她的头,配合的让她的舌头进入更深,在各自的江湖里汲取着,相濡以沫。
连璧更加用力的抱紧他,手环过他的头,耳朵,鼻子,手上的鲜红蔻丹犹如一粒朱砂痣。
她用拇指抵住食指的指缝,还未来得及晃动,秦横拉住了她的手。
连璧睁开眼,眼神迷茫潋滟,如夕阳下的渺渺水波,蒙着一层烟雾般的沉醉迷离。
秦横直起上身,笑着擦去她红唇上的水渍,一瞬不瞬的只是看着她,声音虽然平静却不可避免的带了一丝怒气,“什么事?”
连璧这才记起来,刚才似乎有人在门外急切的喊叫,今日是他们的成亲之日,这个时候还来打扰,必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了。
“是陛下...陛下他!”
身上的重量忽然一轻,连璧觉得一下子冷了许多,秦横走下床榻,开了门,已经恢复正色,“陛下怎么了?”
“回大殿下,陛下...驾崩了!”
夜风从开着的门里吹了进来,连璧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眼中一片漠然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