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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暗潮汹涌 ...

  •   天上一轮圆月映照,数百株桂花散发着清逸的芳香,宫中今夜中秋家宴,本该是其乐融融的气氛,却由于座上之人的各怀心思而变得有些微妙。
      秦皇趁着这人月两圆的时候,提出要兴修先皇后的寝宫,但是这工程浩大,到底如何个修法思索起来实在费神,于是借着酒兴一甩手把这差事丢给了两位皇子。
      虽然看似是一时兴起,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对两位皇子的一次考验,于是酒过三巡后,秦横偶然遇到了出来醒酒的丞相严济。
      严济已经知晓秦横的性子,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陛下的用意众人皆知,大殿下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秦横道,“丞相胸有成竹,看来是特地在此我指点迷津了。”
      严济笑道,“非也,小犬子陇有奇诡智谋,或许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秦横冷冷道,“据我所知,昔人楼主虽然足智多谋,整个昔人楼却是我二弟的暗桩,丞相却要他来助我?”
      严济神色自若,“楼阁不偏不倚,方得伫立长久,经年累月,相信大殿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秦横冷笑道,“既然不偏不倚,又何必对我多有眷顾呢?”
      两个都是聪明人,严济干脆把话挑明了,恭敬道,“殿下人中豪杰,却无佳偶相配,臣有小女正当妙龄,愿嫁与殿下焚香烹茶,下棋扫雪。”
      严济这话已经把姿态放得极低,严景馨乃是丞相之女,却只是嫁给他做些下人的洒扫活计,可见他愿两家结亲的诚心。
      秦横打量着他,若严济不是在贪污之余,还为国为民谋取福祉,在朝中声望甚高,他断不会留着他继续在朝野上身居高位,可是他要下嫁女儿,既是要拉拢自己,又不明确放弃秦弘,未免有些贪多嚼不烂,说到底无非是为了严家的利益。
      “严小姐蕙质兰心,理应觅得良婿,免受日后妻妾相争之气。”
      严济正听的糊涂,不明白这“妻妾之争”的含义,秦横接了一句,“三日后便是我纳侧妃的日子,届时请帖也会送到丞相府,若丞相肯来,便是我那侧妃的福气了。”
      严济一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秦横却已经转身走了,他看着秦横的背影,眉宇间似有忧虑。

      秦弘把酒醉的严贵妃扶到凉亭中休息,这个保养得宜,美貌艳丽的女子用锦帕枕了满满的落花,偏着头靠着,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偏偏眯开眼看见为他盖上锦裘的秦弘时,眉眼间闪过一丝疑惑。
      “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去陪你父皇饮酒说话?”
      秦弘笑道,“父皇今夜既然怀念先皇后,心思自然不在我身上,我还是陪着母妃,别让你受了风寒才好。”
      严贵妃听了这话不见欢喜,反而薄怒道,“你真以为你父皇是怀念先皇后?先皇后生下大皇子就早逝,陪伴陛下不过一年多,陛下对她哪里有什么感情可言,不过借这个由头给大皇子造势罢了。你呀!”
      秦弘只是温温和和的笑着,不知听懂了没有,也没有什么恍然大悟的懊悔,只是说,“无论如何,中秋人月两圆,父皇想起发妻也是人之常情。”
      严贵妃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我看你是怕你的那些姬妾等得急了,急着想回府了吧。”
      “母妃说哪里话,我哪里有舍弃母妃去陪她们的道理?”
      严贵妃面色稍缓,忽然叹了一口气,“广扬,自从大皇子回朝,陛下就对他赞不绝口,现在还要为先皇后修宫,母妃是怕,怕这些年的筹谋到头来都落了个空啊。”
      秦弘收起了嬉笑的脸色,难得的正色道,“母妃,我从未肖想过皇位,大哥战功赫赫,坚毅果断,他才是适合做帝王的人,而我只愿做个闲散王爷,游历大好河山,妻妾陪伴取乐,再多生几个孩子承欢膝下,让母妃能含饴弄孙,不也很好吗?”
      “放屁!”严贵妃怒骂了一声,“你倒是想得好,你也不想想,你们争的是皇位,要是他继位了,能放过我们吗?”
      秦弘眼中明显一片厌倦之色,漫不经心的去看周围的景色,仍由严贵妃喋喋不休的说着。
      “总之,有我和你舅舅为你谋划,这些日子你也给我收敛点,别什么莺莺燕燕都往府里带,你看看大皇子至今还未娶亲,你呢?府里都已经有十名妾侍了还嫌不足...”
      秦弘过耳不过心的答应着,心中微微苦闷,看来要讨小十一进门的事情要往后放一放了。

      洛阳城的一间酒肆中,一名男子正在不住的饮酒,他身材高大,威风凛凛,看起来像个将军,眉宇间却遍布苦闷之色,桌上已经横七竖八的放了七八个酒瓶,他喝得满脸通红,显然是醉了,却还是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
      一轮圆月倒映在酒碗中,中秋之夜本应团圆,可是他原本就是孑然一身,哪儿来的什么团圆呢?他苦笑一声,洁白的酒中月迷糊中渐渐变成了一个女子白皙的脸庞,他痴痴的望着,竟然不舍得喝了,不舍得让她的容颜破碎,那女子转过头来了,是那张让他心醉神迷的脸庞,可是却不是在望着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这样凝望着她,或许是那次她害怕却决绝的走出帐外,面对愤怒滔天的士兵的时候,或许是她被秦横惩罚,被打得遍体鳞伤却倔强不肯喊疼的时候,或许是她为秦横上悬崖采药,从山壁上坠落被秦横接住笑的得意的时候,又或许是她安安静静的煎药,是她背着药箱在战场上穿梭,是她纵马去城门相送赵谦,是她...今日终于名正言顺的和秦横站在一起的时候。
      江直低低的笑了,肩膀不住的抖动着,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即便她只是个山野丫头,他却总有种配不上她的错觉,只有秦横或是赵谦这样的人,他从未见过秦横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以秦横的雷厉风行,若真是觉得她麻烦,一刀杀了便是,又怎么会费心救她,罚她,教她...娶她
      他还曾经不无恶意的想,既然她不明白,干脆就让她怨着秦横好了,这样一来,宽慰她的人是他,开解她的人是他,帮助她的人是他,她也许就会对自己动心,她的眼里除了秦横和赵谦之外,也会有自己的位置。
      然而,然而...江直端起碗把酒饮尽了。
      “这不是江校尉吗?”忽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江直借着醉意看去,似乎是朝中一个和他私交尚可的官员,他坐在了江直身边,看见桌上的酒瓶,笑道,“我只以为今夜就我一个孤家寡人,没想到遇到了江校尉,哈哈,正好一起喝闷酒就不闷了,小二,拿酒来!”
      江直笑了,和他碰了一碗酒,醉眼笑道,“我喝的可不是闷酒,我喝的是大殿下的喜酒!”
      那官员惊讶道,“大殿下要娶亲了?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能得大殿下的青睐,难不成比那齐国公主还要胜上几分?”
      江直嗤笑一声,对连璧爱而不得的思慕在这一场苦酒的麻痹催化下竟变成了最恶毒的讽刺,“什么千金,不过是个山野丫头,是她三生有幸...”
      “那想必这位姑娘必定有过人之处了。”
      “过人之处...洛阳城待字闺中德艺双馨的姑娘比比皆是,她又...”江直顿了一下,不甚清晰的脑中浮现出了那片红蓼花田,连璧被秦横抱在怀中,被宽大披风包裹着的身体显得脆弱瘦削,她流着眼泪,眼中的情绪除了悲伤还有恨意。
      “她又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清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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